這不知道死活的東西!宗魯王忍不住心中低聲咒罵。


    若不是親眼所見,宗魯王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這般莽撞愚蠢的行徑,簡直自掘死路!


    事發之後,他為他絞盡腦汁想要幫他彌補,可這混賬東西卻不知天高地厚,完全沒有懼怕悔意,還敢在養心殿外一臉不耐,若他不是自己嫡出的兒子,宗魯王還真想就這麽一掌劈了他!一了百了!


    養心殿內的燈亮起,可屋門未開,進去傳話的王公公許久未出,聰明如斯的宗魯王如何不知道他父皇用意,根本就是父皇在生氣,故意晾著他們。


    這種被拒之門外忐忑等候的滋味真的很不好受,在王尚書門外如此,在皇帝的養心殿外亦是如此。


    本以為他一介親王身份親自等在王尚書府外,已是誠意十足,王尚書也該識相了,可沒想到他居然就敢這麽晾了他一整晚。


    雖然心裏很是不舒服,可為了大局,他不得忍,又不得不借用他父皇之名來化解此事,畢竟在宗魯王看來,與其讓王尚書一紙奏章鬧得被動,不如先發製人。


    隻是不知道這一次他們又要等到什麽時候……


    “小王爺,二爺,您二位又要出門了?”而宮外頭,同樣是天色不大亮堂,趙朝宣坐著馬車剛溜出了宗廣王府的大門就遇見了剛從上將府折返的白幽。


    “噓……噓……”


    這一照麵鬧得馬車上的兩人都一臉緊張的,因為這個時候,薑墨應該還在王妃院裏睡著,不該出現在這個時候出府的馬車上。


    “白,白幽?”趙朝宣挑了簾子,有些尷尬道。


    “小王爺,外頭都發生那麽大的事了,您二位今個又要上哪去啊?”白幽不用問也知道薑墨薑二爺必在馬車之上,畢竟這小王爺也緊張太不自然了。


    “呃……白幽,噓……小聲點……”既然都被白幽識破了,薑墨也不躲了,探出頭對他噓聲道。


    “二爺,您還真在啊,您不知道……”


    “噓噓噓……”要不是還在王府門口,不方便露麵,薑墨真想跳下來一把捂了白幽的嘴。


    嚷嚷什麽嘛!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不是!


    比劃著前頭,馬車又動了起來,白幽四處打量撓了撓頭才跟了過去。


    出了巷子口,薑墨才讓馬車停住,跳了下來道:“呼……你怎麽才回來啊,昨晚小叔叔找你回府幹嘛去了?”


    “哦,也沒什麽,就是問起了柳府裏的事。”白幽也不瞞著。


    “嘶……怎麽?小叔叔真知道了?”薑墨和趙朝宣都緊張起來,昨晚白幽是當著他們的麵被叫走的,他們倆一開始還沒多想,克後來見白幽徹夜未歸,這才心裏多少有些擔心起來。


    本來想休整幾日再動手的,可又怕被小叔叔趙宗佻提前知道給半路攔了,所以今個一早才要著急出門,就想趕緊解決了後頭的事情。


    “呼……是,爺他知道柳府裏發生的事了,所以才讓朱晌著著急急地找我回去問話。”白幽點頭道。


    “你……”薑墨皺眉一臉緊張。


    “嗬嗬……放心,二爺,我什麽也沒說,也沒什麽能說的啊。”白幽聳肩。


    “呃,你……”薑墨有些意外。


    “您二位不一直在府裏呢嘛,您們什麽也沒做,我自然什麽都不知道了,對吧。”白幽笑眯眯地攤手,明顯是替他們打了掩護。


    “呼……還好是你……夠義氣!”薑墨一聽白幽這話連忙拍著胸脯鬆了口氣。


    “哎呦……嚇死我們了……還以為……嗬嗬……沒想到你倒是聰明啊。”趙朝宣也鬆了口氣,懟了白幽一拳笑道。


    “嗬嗬……卑職不說過了嘛,這種事隻能咱們幾個私下解氣,還是不讓爺知道的好,不然又得麻煩了。”


    “可不是嘛。”在這件事上,白幽和薑墨幾個目的倒是很一致的。


    “哎,對了,您二位今個這是又要上哪去啊?”白幽瞧了瞧馬車又問道。


    “嗬嗬……按之前的計劃找趙從寒去。”薑墨當白幽是自己人倒也沒瞞著他。


    “嘶……這種時候?”白幽瞬間就反應了過來,有些皺眉。


    這前腳宗魯王府才出事,後腳要是又鬧得宗厲王府出事,難免不會有露餡的地方引人懷疑啊,白幽總覺得這事太著急了。


    “嗯,就得這個時候,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再打他們個措手不及!”薑墨主要是怕趙宗佻那夜長夢多。


    “可是……會不會太匆忙了?”白幽雖然跟薑墨和趙朝宣性子相似,耐不住脾氣,可他多少比他們倆愣頭青多了些謹慎小心。


    “不打緊的,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那廢物東西,我們早有收拾他的辦法了。”薑墨朝白幽眨巴了一下眼睛,笑得一臉狡黠。


    白幽愣了一瞬,突然就笑了,一臉自嘲道:“我怎麽就忘了,您是二爺啊……嗬嗬嗬……”


    “嗬嗬……是啊,我是薑墨薑二爺啊,別的事不敢說,可這暗中收拾人的法子我可多的是了,行了,你就放心吧,反正也輪不到我們動手,哎,對了,你快回去幫我照看好院裏的人,要是那露餡了,我和朝宣可真就要倒黴了。”薑墨莞爾一笑,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好好好,那二爺和小王爺也要多加小心,畢竟……”白幽用手比劃著自家爺,無奈失笑。


    “知道了,快回去吧,順利得話,下午我們就能回來了。”薑墨拍了拍白幽的肩膀,一臉輕鬆,然後轉身上了馬車,三人就此分手……


    “老爺,老爺,宮裏來人了……”


    熬了整整一夜,王若妍的情況還不穩定,王尚書一臉的疲憊,精神不濟,卻不敢睡去,外頭同樣是守了一夜的尚書夫人剛進來說話道。


    “宮裏?”對於這個時候宮中來人,王尚書還是很意外的。


    “老爺,是皇上身邊的王公公,您看……”尚書夫人小聲道。


    “嘶……王公公,呼……快,快請進來……”一聽說是皇帝身邊的王公公親自前來,本來毫無應付之意的王尚書突然重視了起來,連忙整理衣冠親自迎接。


    “王公公……”王公公被請到了王尚書的書房之內,一進門不該是王公公先見禮,可沒曾想王尚書卻先一步對他行大了禮。


    “哎呦!”王公公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攙扶道:“王大人您這是做什麽啊,使不得,使不得啊……這不是折煞了老奴嘛……”


    “王公公,老夫實在是,是……唉……”王公公是皇帝之人,所以王尚書一見他便有些忍不住內心的悲痛,捂著臉,失聲哽咽起來。


    “王大人……唉……皇上已經知道了令千金之事,如今更是讓老奴又帶了幾位太醫前來,不知道令千金她,她現在情況如何了?”王公公瞧著王尚書悲痛的模樣,難免心有唏噓。


    “唉……說來都是老夫糊塗啊,明明知道宗魯王府是個什麽混沌之地,怎麽就會應了這門親事啊,害得女兒她……都是老夫的錯,都是老夫的錯啊……”王尚書捶著胸口懊惱不已。


    可王公公卻聽出了另外一層味道,畢竟這婚可是他家皇帝主子欽賜的,如今……王尚書心裏即便不敢,可也該多少有些怨言的吧。


    “王大人,您別這樣,令千金之事皇上也很是震驚心痛,他本欲親自前來探望,可不曾想今個宗魯王已經帶著南川世子爺到宮中認罪去了,現如今正跪在養心殿外頭呢,老奴這次來也是……”


    “王公公,你說什麽,他們進宮了?”王尚書沒想到宗魯王會先他一步,一臉錯愕不已。


    他不該是怕的嘛,又怎麽會主動進宮請罪,難道……王尚書心裏不安,轉頭看向王公公似乎在確認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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