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宗佻雖然打小是生活在皇帝皇後的身邊,備受寵愛嗬護,可卻因為父母雙亡,宮中不見硝煙的爾虞我詐,從來不曾享受過什麽真正無憂無慮的兒時時光,所以他才對趙朝宣這個沒小了自己多少的侄兒如此疼愛。


    尤其朝宣那孩子又打小身子孱弱,他更是心疼,就是為了能讓他不要像他們一樣,而是能有個簡簡單單的童年,也當時彌補他兒時遺憾了。


    隻可惜,三哥三嫂因為皇伯父的關係,一直活得不痛快,連帶著朝宣這個孩子也備受委屈,而他又經常遠在邊關,三哥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所以朝宣那孩子多半跟他小時候一般,即便富貴加身,卻從未有個什麽歡樂的事情,一直到了薑墨那丫頭的出現,似乎帶了了意想不到改變。


    一開始,他也隻是聽說了薑墨那丫頭的英勇事跡,因為她救了朝宣,所以趙宗佻對她有了留意,不過也隻是留意,完全沒有往心裏去,更沒想到那丫頭就會因此進入了他的生活,再也出不去了。


    嗬嗬……那丫頭,一天瘋瘋癲癲的,一開始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那麽喜歡看著那丫頭,也許是因為從來沒瞧見過那麽古怪精靈的小家夥吧,反正是覺得很有意思。


    當然,那個時候可不是什麽喜歡,畢竟當時他身邊正有著柳嫦曦呢,他不過時覺得這小丫頭實在是太特別,太有趣了,小小年紀卻是個乖張不羈,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關鍵是小腦袋瓜也夠聰明,不僅僅幫了朝宣不少,也無意間幫了他不少。


    雖然偶爾還是會鬧著有些頭疼,可趙宗佻卻總是鬼使神差的會莫名地會心一笑,不論薑墨那丫頭會給他闖多大的禍事,他都是會第一時間會護著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覺得丫頭這個年紀,就該活得無憂無慮,也許是被感染,也許是想更好地彌補自己的遺憾,所以趙宗佻就是願意這麽護著,仿佛這便是他歡樂的源泉。


    慢慢的,丫頭就這麽滲入了他的生活,幾乎無處不在,而他漸漸甘之如飴。


    可是,他卻一直當她是孩子一般地疼愛,畢竟那丫頭跟朝宣一般大,小了他整整十歲,不是孩子又是什麽呢。


    所以,即便早就察覺到了丫頭的心意,他也隻當那是小丫頭的依賴,不作他想。


    即便身邊的人都漸漸說了起來,可他卻仍舊不覺得什麽,直到西北那一次的事情,丫頭不顧安危的挺身而出,生死與共,趙宗佻甚是震撼動容。


    他明白那不該是丫頭那樣的孩子該承受的,可她偏偏就那麽做了,讓他心裏抑製不住地翻湧,至此無法平息。


    後來,丫頭寸步不離的守護,那是誰也無法替代的默契和溫暖,雖然那個時候,他心裏還是那樣的放不下柳嫦曦,可是他知道他也同樣放不下丫頭了。


    所以,他才願意冒著壞了計劃的風險,讓丫頭去幫舒文蹤,不為別的,隻因為那是丫頭想的。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可卻一直不敢也不能正視,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給丫頭最好的的生活,一直拖到了不久之前,他跟柳嫦曦之間似乎真的徹底到了盡頭。


    而他還在自責和內疚,竟然還要靠丫頭幫他撐了場麵,不然他也不確定自己會不會才是那個狼狽之人。


    似乎說出心意,也沒有那麽困難,那一刻他有些莫名的解脫和喜悅,可接下來的事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他沒想到他們敢這麽動丫頭,這是趙宗佻不能忍的,而如今柳嫦曦……他即便不愛了,卻也不希望她會到了如此地步……


    “爺……小王爺也是被氣得沒轍了,這明顯就是宗魯王府的詭計,柳姑娘怕是也牽扯其中,所以……”白幽見趙宗佻眉頭深皺,就怕他動氣,所以連忙替趙朝宣開脫道。


    “呼……以朝宣那小子跟丫頭的感情,我明白……


    白幽帶上人,隨我出城去崖底吧!”醒過來的趙宗佻知曉了所有事情,心裏早就明白了這裏頭錯綜複雜的陰謀,所以再無當日那般的急躁和癲狂,他明白現在這種時候,他不該亂更不能亂。


    丫頭根本就是因為他而受此大罪,所以他不能就這麽幹等著,更何況他們不就想他亂了方寸,然後放鬆對他們的警惕嘛,好,他不妨隨了他們的願,將計就計,看他們還能無恥到什麽地步!


    “爺,可,可皇上有命,您不能出府,卑職……”皇帝就怕趙宗佻出事,所以連下來幾道命令,現在上將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的,沒人敢明目張膽地違抗皇命。


    “呼……我若不出府,他們又怎麽可能會有進一步的行動呢?更何況,丫頭一日未歸,我這心就一日未安,即便待在這府裏又有何用?”趙宗佻悵然道。


    “可是……你這身體……”白幽矛盾。


    “一時半會的死不了,去,幫我把三哥請來,我有話要跟他和皇伯父說,快去!”趙宗佻心裏有了應對之策。


    “這,是,卑職這就去!”雖然不忍,可白幽卻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衝出府外往宗廣王府去了……


    當天下午,趙宗佻帶著浩浩蕩蕩的隊伍往城外薑墨墜崖的地方去了。


    宗魯王得知此消息,暗自得意了許久,當晚便有府裏之人被派去了南地……


    一連又是七日過去了,再有三日就要過年了,薑墨仍舊音訊全無,雲樓外的把守也同樣未解禁,而渾渾噩噩的柳嫦曦卻才漸漸恢複過來。


    趙朝宣連著七日未回府,任何消息也沒有傳來,王妃衛鸞心裏越來越慌。


    宮裏的皇帝也沒好到哪裏去,這幾日根本就是無心朝政,時時刻刻在等待著那邊的消息,而王公公也是揪著一顆心,煎熬般得等待著。


    唯獨養傷中薑墨的小日子卻過得無比舒坦滋潤,遊蹤虛一手的好廚藝終於是有了發揮的空間,每天都是變著法得給她做著各樣的好吃的,雖是粗茶淡飯,可卻格外精心,絕對沒虧著她。


    薑墨也相當給麵子,每次都吃得盤幹碗淨,到讓遊蹤虛越發有成就感了。


    當然,薑墨小日子雖然過得不錯,可心裏對趙宗佻他們的思念卻有增無減,越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越是會因為想著趙宗佻而時常發呆到了很晚……


    不知道小叔叔是不是知道她出事了,要是知道的話應該會很著急吧,應該會派人找她……也許這會正滿城尋她呢……


    哎……不知道小叔叔會不會找到這裏來啊,畢竟那片山崖沒幾個人知道的,要是他們都不知道那……


    哎……已經好些天了,掰掰指頭也就要過年了吧,要是她還不回去,小叔叔還有幹娘會不會很著急,可是她現在,呼……


    薑墨精神稍有恢複,心裏便開始不停地惦念,這叫浮雲子瞧著心裏很不是滋味,為此不知道呲噠了遊蹤虛多少回。


    遊蹤虛見他如此,也懶得跟他計較,總是甩甩袍子回屋去了。


    現在正是要好好休養的時候,偏偏他家寶貝徒兒這一宿宿想著那混蛋小子,夜不能寐的,這傷啥時候能好啊。


    暗中看了幾個晚上,浮雲子是真坐不住了,是,他是想湊成他們,給自家徒兒一段幸福的,可這人都還沒好呢,何談幸福不幸福的啊!


    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浮雲子往屋裏去了。


    “丫頭,還不睡?”半夜裏,就在薑墨又繼續靠在床頭望著外頭發呆的時候,浮雲子不知從那旮旯飄了過來,一臉幽怨。


    “啊!師父……呼……您您走路都不帶聲的啊!嚇死我了……”正走神的薑墨嚇了一跳,若不是還不太能下地,估計是早跳起來了。


    “哼……我倒是帶聲你這丫頭怕也聽不見吧,這迷迷噠噠的,魂不知道都飛哪去了呢!”浮雲子哼道。


    “師父……”薑墨一臉不好意思。


    “怎麽,想那小子了?”浮雲子說好了不吃醋的,可這脾氣就是控製不住。


    “什麽啊,師父……”薑墨的小心意似乎是一下子被戳破了,小臉瞬間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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