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官員當中的大多數人為官不是出於什麽為國為民的信念,我們這個社會還沒有培養出西方那種政治家的土壤,於是不受監督的權利就必然會被濫用。


    整個社會風氣的敗壞也就成為了必然,國內也缺乏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對官員行為監管的製度,也沒有什麽官員財產公開製,官員賺取巨額的灰色財富不受製約,在這種現狀之下,隻有傻瓜才會對可能染指的財富而不伸手的。


    這也就造成了社會上權力尋租盛行,逼迫著像蘇南這種有心想要清廉的商人們也不得不跟這些醜惡現象同流合汙。雖然傅華嘴上說想要蘇南靠實力中標,但是心中也清楚,這種好聽的話時下隻能是說說而已,真要這麽去做,根本就不能中標的。


    傅華笑了笑,說:“好了南哥,不管怎麽說你是中標了,就不要再煩了,我們喝酒。”


    兩人碰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口酒,蘇南看了一眼傅華,說:“誒,你師兄這一次出了什麽事啊?”


    傅華說:“據我老師說是牽涉到了藝術品信托資金的事情,牽涉到金額過億,可能是很嚴重的,這一次他恐怕要遭受到很嚴重的懲罰了。”


    蘇南笑了笑說:“傅華,你也不要以為資金過億就嚴重到不行了,前些年是很嚴重,上千萬的受賄案子就一定會被判處死刑的。但現在社會財富極大地豐富,法律也開始鬆泛起來,官員貪汙受賄的金額也跟著水漲船高,以前資金過億不用質疑必然會判死刑的,但現在大多是無期,頂多是死緩。所以你也不用為你師兄太擔心啦。”


    傅華說:“就算死不了,他也是要在監獄呆很多年的,這種失去自由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蘇南笑笑說:“那沒辦法了,搞了那麽多錢去,他總要付出點代價的吧。不過雖然失去了自由,但是也並不說就一定會很受罪,賈昊這個級別應該是要進秦城監獄的,據說那裏麵的待遇還不錯的。前段時間不是剛報道過某直轄市的市委書記在秦城監獄裏麵的生活嗎,好像住單間,有電視看,有報紙讀,生活上有專人照顧,跟他們以前上班的時候差不多。”


    傅華笑了,他也看過這段報道,知道蘇南說的是真實的,國家好像對上到了省部級的官員,有一種特別的優待,雖然並沒有刑不上大夫,但是在秦城監獄裏麵的待遇還是不錯的。他說:“就算是這樣子,他內心中也是不願意去上這種班的吧?”


    蘇南笑了笑說:“這自然是了。”


    海川市,金達辦公室,在談完工作之後,金達笑著問坐在對麵的孫守義,說:“誒,老孫啊,你知不知道老於的兩個黑眼圈是怎麽一回事?有人說他是起了色心,去勾引人家老婆,被做丈夫的打了;也有人說他被人尋仇,好像說他在泰河市做市委書記得罪了人,遭了埋伏被打成那個樣子的。”


    孫守義笑了笑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我隻聽老於自己說他是散步撞樹上了。”


    金達笑了笑說:“那可能嗎?撞樹能撞倆黑眼圈出來?”


    孫守義笑了笑說:“也許人家老於撞樹的技術好呢?不過我猜測老於這一次的黑眼圈事件八成以上是私人恩怨,還是見不得光的那種,不要的話,老於被打了一定會選擇報警的。”


    金達看了孫守義一眼,說:“這倒也是,老於這次好像很想把被打給掩飾過去,根本就不想讓人知道,顯然被打得原因是不會光彩的。誒,不會是束濤他們幹的吧?是不是因為老於想要撤銷城邑集團中標氮肥廠地塊的資格,這話傳到了束濤的耳朵裏了?”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他很想看出金達這麽問是知道了點什麽,還是隻是心中的猜測。金達的臉上有點看不出所以然來,孫守義就隻好笑笑說:“這我就不清楚了,也可能吧,老於以前跟他們走的挺近的,這一次老於不念舊情,跳出來要對付城邑集團,束濤如果知道的話,肯定會有所反應的,打人這種事情束濤也不是做不出來的。而老於估計以前拿過束濤的不少好處,有什麽把柄在束濤手上,自然有苦難言,被打了也不敢報警。”


    孫守義不肯直接說出來這件事情是束濤幹的,一方麵是因為這件事情本身是違法的,他直接說是束濤幹的,就有一個包庇束濤的嫌疑;另一方麵孫守義也不想讓金達知道是他借刀殺人,利用束濤的手去教訓於捷。


    金達說:“說起來老於這一次跳出來反對城邑集團這件事情挺令人奇怪的,這件事情本來與他沒什麽關係的。本來我以為應該是曲誌霞對這件事情反應最大才對的,誒,曲誌霞那邊這兩天沒什麽動靜吧?”


    孫守義說:“沒有什麽反應,可能這件事情她因為幫鑫通集團爭取過項目,反而不好講什麽話的,因為如果她跳出來講什麽的話,會被人認為是挾嫌報複私心作祟的。老於與這件事情無關,就可以用一種超脫的姿態來說這件事情的。”


    金達點了點頭,說:“這倒也是。這兩個家夥算盤都是打得很精的那種,老孫啊,我和你是他們的矛頭所向,要小心些啊。”


    孫守義笑笑說:“這我清楚,尤其是氮肥廠地塊這件事情,曲誌霞不發難,而老於發難,就算是他們沒有事先商量過,起碼互有默契的。所以我們確實要小心防備啊。”


    金達眉頭皺了起來,說:“你是說他們有合流的趨勢,我覺得不會,曲誌霞那個人並不是那種願意跟人合作的人,誒,她要讀博士那件事情怎麽樣了?”


    孫守義笑笑說:“還在忙活吧,據說近期就要去複試了。”


    金達笑了起來,說:“看樣子不久我們就要喊她曲博士了。”


    孫守義笑了笑說:“那是。誒,金書記,這說起博士來,那位說可能來任職副市長的胡俊森博士究竟來不來啊,您那裏有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啊?”


    金達笑笑說:“怎麽,著急了?”


    孫守義笑笑說:“是有點,你看曲副市長眼見就要去北京讀在職博士了,肯定會請不少假的,省裏再不給我們派個副市長來,海川市政府的就沒有人可用了。”


    金達笑笑說:“你不用著急了,省委對他的考察已經結束,基本上確定由他來海川,就等上常委會表決一下,就會發布任命了。”


    孫守義笑了笑說:“那就好,看來不久我們就會有一位新市長了。希望這位胡博士能夠給我們海川市政壇帶來一股清新的風氣。也希望他能在這裏發揮他的金融長才,在我們海川多搞一點什麽融資操作,讓我們海川市財政資金能夠充裕一些。”


    金達笑笑說:“看來你對這位胡博士還有很多期待啊。”


    孫守義笑笑說:“那是。金書記您不覺得我們海川市政壇需要一些新鮮血液刺激一下了嗎?馬艮山一案搞得我們海川市一片死氣沉沉,再不來點強烈刺激,海川市就完了。”


    金達笑了笑說:“你也別對這個胡博士期待太高了,雖然他在東海省的名氣挺大,但是盛名之下,其實難負。”


    孫守義笑笑說:“不會吧,他搞的重組還是為東海省拿回來了真金白銀的,幾個億的資金呢,怎麽說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金達笑笑說:“會不會,等到時候檢驗一下就知道了。誒,老孫啊,有消息說聯合銀行的賈昊副行長被雙規了,這個人好像是傅華的師兄啊。天和地產當初上市就是走的這個人的門路。”


    孫守義說:“這個消息我在網上看到了,說是聯合銀行的副行長涉案被有關部門帶走調查,具體牽涉的案子好像是一名山西煤老板搞得什麽藝術品信托基金。”


    金達說:“我看網上有網友爆料說,賈昊是在一場晚宴上被帶走的,爆料說晚宴的參加者除了賈昊之外,還有一名山西煤老板,一名香港女商人,一位最高院的高官,還有一名地級市的駐京辦主任。不用說這名駐京辦主任就是傅華了,你說我們的駐京辦會不會牽涉到賈昊的案子當中去啊?”


    孫守義看了看金達,他不知道金達突然問起傅華究竟是什麽意思,網上這個爆料他也是看到了的,他也判斷這個駐京辦主任就是傅華。不知道金達這是關心傅華呢,還是想要那這件事情做什麽文章。


    孫守義笑了笑說:“我想駐京辦應該不會涉案吧,傅華這個人做事還是有底線的。不能因為他參加了晚宴,就認為他有事。”


    金達說:“這很難說啊,據我所知,傅華跟這個賈昊往來頗多,不但天和地產上市是他從中牽的線,海川重機的重組最初他也找過賈昊的。”


    孫守義就覺得金達好像是想要針對傅華了,他就覺得金達是有點過分了,心說金達你這麽急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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