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部長笑笑說:“你不用解釋這麽多了,我是知道你這個同誌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好同誌,別人不理解你,我是理解你的。別人覺得你有私心,要想幫某個私營企業謀取私利,我卻認為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嘛。現在社會,很多同誌見了事都是躲著走的,隻有那些有責任心的人才會主動把擔子往肩上扛的。這一點上我是相信你的。好好幹吧,張林同誌。”


    白部長點出了想幫某個私營企業謀取私利,基本上就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明白了,他這已經等於是在明確的跟張林講,如果不讓中天集團中標,那就是張林在謀私。這基本上堵死了張林的退路。


    張林強笑著說:“謝謝白部長對我的信任了。”


    跟白部長握完了手,張林又跟林董握了握手,笑笑說:“這一次很遺憾不能參加白部長給林董的接風宴了。這樣吧,等林董去了海川,我安排給你接風,補上這一次。”


    張林這是在跟白部長表明態度了,他給林董接風,也就等於在海川舊城改造項目上要支持林董了。


    林董笑了,用力地握了一下張林的手,說:“那我會盡快去海川拜訪您的。”


    張林就離開了,林董和白部長在後麵看著他有些沮喪的背影,相互看了對方一眼,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張林回了海川之後,馬上就打了電話給束濤,讓束濤趕過去見他。束濤接了電話之後,不敢怠慢,立馬就趕去了張林的辦公室。


    張林剛從齊州趕回來,一路奔波,神情就顯得十分的疲憊,束濤看張林這個樣子,心裏就有一絲不祥的感覺。


    束濤問道:“張書記,您這是怎麽了?”


    張林看了束濤一眼,衝著對麵的椅子點了點頭,說:“坐吧。”


    束濤心裏忐忑不安的坐到了張林對麵,看著張林。張林歎了口氣,說:“束董啊,舊城改造項目你不要爭了。”


    “什麽?你讓我不要去爭舊城改造項目?”束濤有些急了,這段時間他的工作重心都是放在爭取海川市舊城改造項目上,現在張琳突然讓他放棄,他怎麽能不著急啊,他看著張林,說,“張書記,怎麽了?你的態度怎麽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啊?”


    張林說:“我也不想的,可是中天集團現在搬出了強硬的靠山了,讓我也不得不轉變態度了。”


    束濤問道:“他把誰給搬出來了?”


    張林說:“省組織部的白部長。”


    束濤倒抽了一口涼氣,中天集團這是抓住了張林最致命的弱點了,省組織部掌握著張林的仕途呢,不論張林平調還是升遷,省組織部這裏是他必然要過的一關,張林為了自身著想,一定是不肯得罪白部長的。


    張林看束濤臉色灰敗,知道他也明白自己的處境,自己是不可能為了他的城邑集團把整個仕途給搭進去的。張林苦笑了一下,說:“束董啊,這一次希望你能諒解我一下,你也知道省委現在對我已經有些不太信任了,在這個時候,我是不能再去得罪像白部長這樣關鍵的人物的。算了,這一次你就不要爭了,我會想辦法幫你找補一下的。”


    束濤並不甘心,他費盡心機才讓張林把這個項目爭取了過來,一句話就讓他放棄,就等於這段時間他所有的心血都白費了,這讓他怎麽能接受得了啊?再說海川城區的地塊都開發的七七八八的了,很長一段時間都難再有這樣大的一塊地再來出讓,張林說要補償他,基本上隻是空口說白話而已。他看了張林一眼,說:“張書記啊,難道就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了?你也知道我為了這個項目前前後後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啊,被孫守義連罰帶交的,幾千萬都進去了,我為了什麽啊,還不是為了能拿下這個項目?你這個時候再來說讓我放棄,是不是也太殘忍了一點?”


    張林說:“沒別的辦法可想了,我必須這麽做了,否則我這個市委書記的位子都會搭進去的。”


    束濤說:“也不一定啊,他隻是一個組織部長而已,隻要你不犯錯,他其奈你何啊?”


    張林眉頭皺了起來,說:“束董啊,你是個商人,可能不明白官場上的一些規矩的。組織部長豈是能隨便得罪的?他要整你的話,很容易就會把你換到一個沒人搭理的位置上的。我現在還沒到養老的時候,我可不想每天就隻能在辦公室看看報紙,喝喝茶什麽的。”


    束濤說:“可是我現在放棄的話,我的損失會很大的。張書記,您這是等於害了我啊。”


    張林說:“束董啊,你也應該知道做生意是有風險的,這一次你就當賠進去了吧。”


    束濤說:“你這話說得輕巧,賠錢的是我不是你啊。”


    張林說:“我也沒說不管你啊,我跟你說了,我會找機會補償你的。隻要我還在市委書記這個位置上,你還怕沒機會賺錢嗎?”


    束濤看了看張林,他心裏明白很難說動張林改變主意幫他了,他覺得這個張林也太絕情了,他前前後後幫了張林多少忙啊?幫著張林出謀劃策,幫著張林出錢出力,這一切都頂不過張林頭頂的那頂烏紗帽。


    束濤心裏就有些怨恨張林了,現在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呢,這家夥就想放棄他以求自保了。


    束濤眼睛陰森的看著張林,說:“張書記,您不能這樣子對待我吧?您很多事情可都是經過我手辦理的,你這樣子對我,就不怕我有什麽想法嗎?”


    張林看了一眼束濤,心說這個奴才為了一點利益竟然威脅起主人來了,難道他想噬主嗎?真他媽的不是東西,幸好自己倒也不怕他,便有些不高興地說:“束董,你想幹嘛?威脅我嗎?你可別忘了,這些年都是我在幫你維護者城邑集團的,我倒了,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吃。你還是聰明一點吧,把目光放遠一點,不要為了眼前的一點小利益,就鬧將起來,你我是一條船上的,我這條船沉了,你會損失更大的。”


    束濤看了看張林,說:“可是我現在也不是能說放棄就放棄的,我後麵還跟著一個孟森呢,他是為了舊城改造項目才接受我的約束,跟我結盟的。而且他也因為受我殃及,公司損失了不少的錢,如果讓他知道舊城改造項目沒戲了,我很難說他會采取什麽行動的。”


    張林知道孟森並不是一個容易受控的人,如果這家夥真要鬧點什麽事情出來,怕是真的不好收拾。現在新來的公安局長薑非並不是他的直係人馬,如果孟森真要鬧起事來,薑非很可能以這個作為切入點,把孟森給打掉。張林倒不是擔心孟森被打掉了,而是擔心孟森會牽涉出束濤,而束濤又跟他有著密切的聯係,很容易就會把他也給扯進去。


    在這個時間點上,張林是不希望海川出什麽大的事件的,尤其是還跟他有聯係的事件。不過他也不想就此跟束濤示弱,便冷笑了一聲,說:“束董啊,你別拿孟森跟我說事,如果連這樣一個流氓你都控製不了,那你這些年就算白混了。我想你肯定比我更清楚現在海川是個什麽形勢,現在的公安局長薑非可不像走了的老麥,孟森如果敢惹什麽事情的,薑非對他一定是不會客氣的。”


    束濤頭低下來了,張林說的倒也不假,薑非到海川來了之後,雖然並沒有什麽大的動作,但是已經開始著手整頓海川公安局的內部紀律了,他製定了幾條切實可行的禁律在海川市公安局內推行,讓海川的警風為之一清。現在整個大環境有所改變,讓孟森那幫人也不得不收斂了很多。再加上還有一個孫守義在背後虎視眈眈,就等著抓孟森的把柄,這個時候孟森真的要跳出來惹事,怕是首先孟森自己就討不了好去。


    束濤心裏就很鬱悶了,原本他以為形勢一片大好,就等著接下舊城改造項目大展旗鼓呢,結果樂極生悲,形勢急轉直下,卻演變成了張林反過頭來要去支持中天集團那邊了。現在變成了是他騎虎難下,退出這個項目的爭奪吧,他前麵已經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現在退出去,等於前麵的投入都打了水漂了。可是不退出項目的競爭吧,張林現在臨陣倒戈,反過去支持他的對手去了,他沒了張林的支持,顯然是沒有一點勝算的。


    想來想去,束濤覺得還是不能就這麽放棄,就算張林不支持他,他自己也可以想別的辦法的,便對張林說:“孟森我是會約束好的了,不過我也不會退出舊城改造項目的爭奪了,你不支持我,我可以自己去爭取。”


    張林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束濤竟然真的不聽他的約束了,反了天了,這個他扶持起來的奴才竟然敢這麽對待他。


    張林冷冷的看著束濤,咬著牙說:“你想幹什麽?”


    束濤冷笑著說:“我不想幹什麽,我要憑自己的能力去爭取總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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