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給羅雨撥了電話,羅雨接通了,說:“您好,徐市長,有什麽指示嗎?”


    徐正笑笑,說:“小羅啊,鴻途集團這一戰你打得漂亮啊,我都為你驕傲。”


    羅雨激動地說:“謝謝徐市長對我的鼓勵。”


    徐正笑笑說:“應該的,應該的,你做出了成績來了嘛。我跟你說,這一次呢,我覺得你做的很好,證實了你的能力,我認為你應該得到提升,以資鼓勵嘛,於是就私下向張林書記建議,把傅華同誌調回海川,由你接任駐京辦主任。”


    羅雨聽到這裏,越發激動,說:“感謝徐市長的提攜,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徐正說:“你先別急著感謝,我的話還沒說完。我是向張林書記建議了,可是張林書記並沒有同意。”


    羅雨的心一下子從興奮的頂峰跌落到了穀底,他有些沮喪的問道:“為什麽啊徐市長?張書記對我個人有意見?”


    徐正說:“不是,張書記對你個人是沒什麽意見的,他說,這一次鴻途集團被引進到海川來,傅華才是功不可沒的,說你隻是做了一些輔助的工作,還不能證明你具備領軍駐京辦的能力。”


    羅雨有些急了,說:“張書記怎麽會這麽認為呢?明明是我把鴻途集團領會海川的。怎麽到頭來卻變成了主要功勞是傅華的了?”


    徐正說:“我也是這麽為你爭辯的,我說這件事情前前後後都是羅雨在做的,傅華同誌隻是因為是駐京辦的主任,才會參與其中,主要功勞都是羅雨同誌做的。可是也不知道傅華同誌跟張林書記是怎麽匯報的,反正不論我怎麽幫你辯解,張林書記就是堅持認為功勞大部分是傅華同誌的,弄得最後我也沒辦法了。”


    羅雨是知道傅華曾被張林叫去辦公室的,看來傅華肯定是趁機在張林麵前大大的表功了一番,所以這才會讓張林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才會不承認功勞都是自己的。


    羅雨心中十分的懊悔,自己不該當初出於謹慎非要將傅華拉進來,如果自己當初自己將錢兵領會海川,就不會有現在這樣子的局麵了。另一方麵,羅雨對傅華更加憤怒,這家夥原來是這樣一個人,有了功勞就往身上攬,讓自己這麽大好的升遷機會就這樣失去了。


    這傅華真不是個東西。


    羅雨歎了一口氣,說:“唉!張書記怎麽就這麽信任傅華呢?”


    徐正笑笑說:“小羅啊,不是我說你啊,工作不是你這麽做的,不能蒙著頭隻知道幹,要學著會幹,而且要幹在點上。你看人家傅華同誌,輕輕鬆鬆就把這麽大的功勞說成自己得了啦,我是知道你這個人的,我替你很不值啊。”


    羅雨說:“誰知道傅華這家夥是這樣一個人呢。”


    徐正說:“你的事情呢,我還會幫你留意的,不過隻要傅華還在駐京辦主任的位置上,這件事情就不是太好辦。這一點上你要多跟傅華學習,看人家怎麽去貼近主要領導的。你也不是小孩子了,遇事要多動動腦筋,知道嗎?”


    羅雨說:“我知道了,徐市長。”


    徐正說完,就掛了電話,這一邊的羅雨恨不得把手機給摔了,傅華這個混蛋,前幾天還一再在自己麵前說這一次鴻途集團的事情辦得漂亮,轉過頭來就把一切功勞攬到了他的頭上,還真是沒看出來這人陰一麵陽一麵的。


    高月這個時候推門走了進來,看到臉色陰沉的羅雨,關切地問道:“羅雨,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是不是病了?”


    羅雨強笑了一下,說:“我沒事。”


    羅雨知道這件事情說給高月聽也沒用,高月肯定不會相信傅華會是一個兩麵三刀的人的,他說了又會跟高月生一場氣,索性就壓在心裏,提都不跟高月提。


    高月有些不相信,說:“不對,你的臉色差得很,肯定是病了。”


    說著高月伸手摸了摸羅雨的額頭,跟自己的額頭的溫度對比了一下,說:“不燒啊,怎麽回事啊?”


    羅雨多少緩過來一點,心裏為高月的體貼的有所感動,不管怎麽說,高月對他還是真心實意的,雖然有時高月在某些事情上會站到傅華的立場上去。他伸手抓住了高月的手貼在了自己臉上,說:“月,還是你對我好。”


    高月看了看羅雨,手往外抽了抽,說:“好啦,這是辦公場合,被別人看到了不好。”


    羅雨笑笑說:“你是我女朋友,看到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麽的。”


    高月不再往外抽手,隻是看著羅雨的臉,不放心的問道:“你沒感覺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羅雨心說我是心裏不舒服,被傅華這混蛋氣得,可是我不能告訴你,便搖了搖頭說:“沒有哇,可能昨晚睡得很晚,沒休息好吧。”


    高月說:“哦,是這樣啊,那今晚可要早點休息,身體是最重要的,知道嗎?”


    羅雨笑了笑,說:“好啦,我知道了。”


    這邊羅雨恨得傅華牙根都癢癢的,傅華對發生的這一切卻渾然不知,海川汽車城項目被解決掉了,相對他來說是去掉了一個大包袱,因此心情愉快。


    就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蘇南的電話,蘇南在電話裏問道:“在忙什麽?”


    傅華笑了笑,心說這家夥總算又露麵了,他說:“在辦公室呢,沒什麽事情。”


    蘇南笑笑說:“我過去坐一下不妨礙吧?”


    傅華笑笑說:“你蘇董要來,我怎麽會不歡迎啊?”


    蘇南說:“那你等著我啊。”


    過了一會兒,蘇南就到了傅華的辦公室,傅華上下看了看蘇南,感覺蘇南略有清減,神色之間還是帶著那麽幾分沮喪。


    蘇南笑了笑說:“你這麽看我幹什麽?這麽幾天沒見就不認識我了嗎?”


    傅華笑了笑,說:“蘇董啊,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需要太放在心上的。”


    蘇南看了看傅華,說:“傅華啊,你這麽說什麽意思啊?你是說我還沒有走出鏡頭新機場失敗的陰影嗎?”


    傅華笑了,說:“你說呢?”


    蘇南搖了搖頭,說:“我承認競標失敗對我的打擊很大,我有些想不太明白我什麽地方沒做好,但是我並不是那種受了打擊就一蹶不振的人,那件事情已經過去,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傅華看了看蘇南,笑笑,說:“那就好。”


    蘇南說:“怎麽不相信我啊?”


    傅華說:“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看你臉上似乎帶有一股鬱鬱之氣,似乎還是有些不開心的樣子。”


    蘇南笑了,說:“那不是因為競標的事情,那時因為我早上在公司遇到了一個沒想到會遇到的人,心中十分的憋氣,因此才想到你這坐一坐,聊一聊。”


    傅華笑了,說:“怎麽了,什麽人竟然敢給我們蘇董氣受啊?你的仇人?”


    蘇南搖了搖頭,說:“你猜不出來的。”


    傅華笑笑說:“說來聽聽嘛,我真還很好奇,什麽人能夠讓你生氣。”


    確實蘇南是一個涵養很好的人,一般喜怒不形於色的,能惹得他十分憋悶的人,肯定不會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蘇南淡淡地說:“這個人曾經是我的精神上的偶像,是我曾經佩服得五體投地的人。隻是我沒想到他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傅華說:“怎麽回事啊?”


    蘇南說:“這個人是我大學裏的學長,在學校那是風雲人物,是當時我們學校哲學社的社長,我當時也是哲學社的一員。他最迷尼采,能夠背誦全本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偶像的黃昏》等尼采的著作,談起尼采來神采奕奕,我們當時學校很多人都跟我一樣迷他迷得不行。可是這樣一個思想睿智的人今天跑到了我的辦公室來向我募捐,說要我出錢讚助他辦一場什麽大型晚會。”


    傅華笑了,說:“”這有什麽啊,你的偶像也得吃飯,要你讚助他一點也很正常啊。難道你這就看不起人家了嗎?


    蘇南笑了笑說:“我還沒那麽淺薄,我也知道這人踏上社會首先就要麵對的是自己的生存問題,他為了生計做一些改變我也是能接受的。可是你不知道他現在變成了什麽樣子,那種猥瑣勁我就不說了。我問他這些年都在忙什麽?還在研究尼采嗎?那家夥說,他早忘記了尼采是什麽了。他現在主要在文藝圈混,都是在組織人湊演出班子走穴或者組織劇組拍電視劇什麽的,很賺錢的。”


    傅華說:“這不過是人家的謀生手段,你有什麽好嫌棄人家的。”


    蘇南說:“如果就這麽簡單就好了,你知道接下來他跟我說什麽,他說如果我能讚助他們晚會十萬塊錢,他能安排晚會中一個有名的女歌手陪我一晚,還跟我說那個女歌手要多水靈有多水靈,保準讓我滿意,傅華你說我是那種看上去好女色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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