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無奈曹操


    呂濤的大喝,讓曹仁遽然醒悟。他思前想後,不由得滿麵羞紅,向呂濤深深禮拜道:“小將軍教訓,仁定銘刻終身!”


    呂布冷眼一掃,道:“誰人為汝謀?”他看曹仁前後行動,不免輕視,現在雖礙於兒子臉麵不再追究,但卻也還是要追查到底陰謀來自何方。


    曹仁略一思索,將事情前後說了出來。


    原來自從與呂布荊州軍分別之後,曹操就回了老家。某次出門的時候,曹仁偶遇一個徐州文士,此人自稱“鄧沉”,交談之下,曹仁深覺其人才智卓絕,於是再三邀請加入曹操陣營。


    鄧沉推托幾次,熬不過曹仁盛情,最終答應下來,隻是他認為自己沒有什麽禮物麵見曹操,於是自告奮勇暫時充當曹仁參謀,等取得了功勞再上見。


    沒過多久,曹操委任曹仁整理完善情報係統,這時的鄧沉已經深得曹仁信任,也參與到其中。鄧沉幾次建議,讓曹仁受益匪淺,所以鄧沉多次提出呂布是曹操雄圖壯誌的最大阻礙、呂濤是呂布的大腦的時候,曹仁漸漸被說動,最終默許了鄧沉指派九命貓妖刺殺呂濤的行動。


    等到曹操孫堅基本控製了兗州豫州,曹仁深感孫堅的剽悍、荊州的強大,而兗州四麵臨敵,要發展壯大何其困難。就在曹仁憂心兄長前途的時候,鄧沉再次提出一個建議,認為兗州要發展,隻能渾水摸魚。荊州本來就足夠強大了,豫州又漸漸崛起,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他們必然要向北邊壯大,而兩者都在自己的身邊。隻有使他們陷入混戰,兗州才能發展。一向沉穩的曹仁看到其中的遠景,一心為了兄長著想的他最終同意了鄧沉挑撥離間孫堅呂布的計劃。


    曹仁徹底放開。把事情前後毫不隱瞞地說了出來,末了說道:“仁自知其罪。不敢乞求原諒,自今而後,此頭屬兄長,亦屬驃騎將軍、小將軍並孫使君,何時欲取,敬請自便!”


    呂濤聽曹仁說了一遍,忍不住倒抽一股涼氣。這古人的腦子,玩起陰謀來隻怕比現代人還要高明不少,縱使曹仁說了那麽多,卻依然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哪方人物!看來。自己以後還是要小心為妙,曆史上沒有留下姓名的能人不知凡幾,這鄧沉簡直就是和賈詡郭嘉相近一個級別的人物,竟將曹仁的心理利用到這個程度!


    呂布聽了這許久,也沒有聽出來到底是誰人所使。線索到這裏又斷了,忍不住怒罵:“徐州鄧沉,徐州鄧沉,莫非陶老兒自尋死路耶?”


    曹操凝眉說道:“若是陶恭祖所使,鄧沉必不自言徐州人。恐另有其人!”


    呂布麵色憤恨。咬牙切齒道:“此事暫且至此而已,早晚必誅其人!”


    曹仁麵色難色難看,一聲不響跑回梁丘城。曹操看看曹仁背影,一聲歎息,向呂濤道:“去邪,借劍一用。”


    呂濤不明所以,將劍遞給曹操。


    曹操接過青虹,竟一劍割下頭頂發束,雙手捧到孫堅麵前,禮拜道歉道:“操教弟無方,無顏見孫兄,今謹割發代首,兄或打罵責罰,悉聽尊便!”


    孫堅橫掃小半個兗州,氣已經消了不少,況且兒子也沒事,此時見曹操割發代首,言語真誠,倒想起自己的一番衝動之下,幾乎讓曹操所有努力毀於一旦,甚至差點把他給弄死,這耿直剛烈的漢子免不得老臉微熱,道:“堅孟浪衝動,壞孟德兗州小半,實其過也,豈敢問罪!”


    曹操哈哈一笑,道:“一州之地易得,知己良朋難求!文台可為操知己,近日之事,如此隨東流,可乎?”


    孫堅也放聲大笑,脫去頭盔,指著自己勉強束起來的頭發,說道:“堅在兗州,曾割發謝罪奉先,今兄亦割發,可堪一笑!”兩人抱住對方肩頭,大笑不已。


    呂濤看著兩人不長不短的頭發,傻在那裏說不出話來。


    線索已斷,呂布無奈之下隻得暫時不追究,見孫堅曹操之間已經實現和解,達成自己北來的最大目標,很是高興,拉住兩人道:“此地孟德治下,當為主人,可謀一醉!”


    曹操大笑道:“豈敢而辭?”三人把臂向梁丘城而去,呂套鬆了一口氣,也跟了過去。


    孫堅和曹操之間的大戰,最終還是在呂布的插手下收場,這一戰,曹操元氣大傷。


    雖然孫堅最終並沒有占領兗州的土地,但是從一開始他就實施的殺傷戰術卻在很大程度上打擊了曹操的實力,曹操留在兗州內地保護老家的老兵因為駐紮得很分散,在孫堅的打擊下傷亡慘重。而作為曹操保命本錢的本部,則先是在和黃巾與黨的鬥爭中損失小半,梁丘城之戰中又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更要命的是,曹操原本希望借助用來壯大的新降青州兵損失更大,三萬多精選出來的青壯,因為還沒有經過訓練,結果在孫堅攻擊幾天之後就不斷出現逃兵,殺人都擋不住,以致後來曹操清點損失的時候都懷疑督戰隊殺的青州兵比孫堅殺得還要多,這樣的結果,使得戰後曹操赫然發現自己竟然隻有不到五千的兵,其中還包括了堤防守軍和殘餘青州兵。


    如果說,孫堅的進攻讓曹操打折了牙齒隻能和著血往肚子裏吞,那麽袁術的趁火打劫就讓他暴跳如雷了。孫堅自己都不知道袁術從哪裏得知自己要打曹操,怒火攻心之下同意了袁術的合作建議。結果來到兗州之後,孫堅一心要弄死曹操,一路狂掃,不曾留戀財貨。袁術卻不同,他從來落在孫堅後麵,基本上沒有發生過戰鬥,而是一直致力於到處劫掠。


    有孫堅在前麵開路,生性貪婪的袁術哪裏會放過這等機會!他指令部隊四處出動,沿路一邊劫掠,一邊讓人把“戰果”運會壽春。


    孫堅的行動,基本上都是在軍事範疇上的行動。對當地的生產破壞不算很嚴重。而袁術的劫掠,則給兗州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所過之處無數人家破人亡。兗州大地再次出現大量的難民,等到戰爭結束。曹操隻能對著一片接一片的廢墟和人煙稀少的土地怒吼。


    兗州因為混戰連年、災禍不斷,本來出產就很少了,陳留兩郡本來是曹操的希望所在,現在被袁術這麽一鬧,收成不是被劫掠就是毀於戰爭,讓新增百萬人口的曹操竟找不到米下鍋!


    吃飯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沒東西可吃的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曹操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動員大批新投過來的黃巾餘黨百姓前往荊州。雖然這樣會失去很多百姓,但總比讓沒東西可吃的人們聚眾造反來得好,三年的戰亂。兗州已經失去太多的時間,曹操現在最需要的是安穩。


    或許是天意吧,這次戰爭最終卻給了荊州大量的好處:成功解決三方矛盾的呂布聲望更上一層樓,梁丘城下那驚天一箭勢必名垂千古;南遷的大量人口雖然會帶來一定的壓力,但是隻要處理得當。那麽必然給荊州的經濟發展注入一股巨大的力量;孫堅和曹操因為這一戰,關係反而更進一步,儼然成為呂布北邊的屏障,對荊州有所圖謀的諸侯們如果要對荊州下手,那麽必須要考慮能不能承受這三股勢力的合力……


    麵對這樣的一個兗州。曹操是在忙得不可交開,少有空閑和呂布他們聚會。所以在梁丘城呆了幾天之後,呂布父子就匆匆別過曹操,回軍襄陽。


    這時已是十月份後半段了,天氣已經很涼,一路上呂濤一直心不在焉,連著幾天都在發呆,好在玄菟很是懂事,乖乖跟在赤兔旁邊,並不用呂濤去多加控製。


    一路往南,衣衫襤褸哭喊不休的難民越來越多,沒兩天,便見到路旁時有餓殍。遷徙百姓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國人由來安土重遷,即便這些人剛剛從青州那邊過來。雖然呂濤曾再三跟曹操說了宣傳的重要作用,但是這些剛從青州到兗州的人們,顯然無法理解為什麽又要搬遷,反抗從一開始就存在,有些人死活都不願意南遷,逼得曹操最後不得不出動“挾裹”這一殺手。


    “休得傷人!”一聲雷霆怒喝將呂濤驚醒,他抬頭一看,卻見父親不知何時縱馬跑到一大堆難民邊上,攔住想要傷人的兗州士兵。


    呂濤知道父親已經忍無可忍,暗歎一聲,打馬上前。


    呂布對普通百姓本來就更覺親近一些,洛陽城下起誓之後,更是如此。這幾天他目睹無數人承受搬遷的苦,雖然也知道隻有搬遷才能讓這些人中有更多人活下去,但心頭卻依然壓抑得厲害,如果不是呂套再三勸說,隻怕早已發飆。


    呂濤來到呂布身後,輕聲叫道:“父親……”


    呂布反手拉過他,悶聲說道:“有何良策,可使百姓安心南遷?”


    “待至荊州地界,自然可解……”呂套一時之間卻怎麽想得出辦法,隻得悶聲說道。本來按照他的計劃,這些人需要在一段不短的時間之後才完成搬遷,沿路經過兗州豫州,則由荊州出糧食,曹操孫堅分別建立粥廠,解決吃飯問題。


    然而想是一回事,做起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曹操此時根本拿不出多少糧食,離荊州又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如果按照呂濤的計劃去做,估計沒等這些難民的先頭部隊抵達荊州,曹操自己都要餓死了。


    無奈之下,隻得決定加快遷徙速度了。


    呂布一聽兒子也沒辦法,就不願意了,惱聲道:“汝素來多智善謀,必有妙計,可速尋思!”


    呂濤有些傻了,老爹啊,早知如此,當初你兒子我就去參與三峽庫區搬遷工作了……


    “將軍,小將軍,仁有一法,或有成效,請聞之!”父子倆愁眉苦臉的時候,曹仁卻忽然出聲。


    呂布橫眼曹仁,問道:“哦,有何良策?”雖然刺客一事已經過去,但呂布對曹仁依然不能釋懷。


    曹仁不以為意,麵色無波,說道:“世間之人,莫不趨利避害者。今諸百姓所趨者,衣食安寧也;所避者,災禍動蕩也。可盡言荊州之利,而曆數兗州之害,彼必能從之!”


    父子倆默然,雖然時間緊促,但該做的宣傳曹操都已經令人做過,然而人們顯然聽不進去,宣傳的效果並沒有體現出來。


    曹仁見兩人都一臉不以為然,便發表了一番不同看法:“吾主雖已曆數兗州之害、荊州之利,然則荊州遠處千裏,賤民短視,焉能知之?若有將軍父子現身說之,則必有奇效!”


    “哦?”呂布凝眉,望向呂濤。


    呂濤卻被曹仁這話吃了一驚,沒成想他還是一個宣傳高手!


    這些百姓本是黃巾餘黨的家屬或者是被挾裹起來的,最迫切的需要就是解決吃飯問題,他們原本得到曹操的承諾,以為可以在兗州謀求生存,哪裏想千裏迢迢剛到兗州,還沒吃上一頓飽飯,如今卻要再次遠走,因此對曹操及其集團的信任度自然就不怎樣了。


    而呂布父子就不同了,作為荊州的主人,做出的承諾自然會更容易讓這些尋求著生存機會的人相信。


    看來自己都已經忘記了很多東西啊!呂濤暗自自嘲,衝父親點點頭,繼而高聲大呼:“眾父老,且聽某一言!”連叫幾次,聲音蓋過周圍的喧囂。


    附近原本就有很多人,見到呂布這支騎兵隊伍來了之後,聚集得更多了。饑餓,可以讓他們戰勝任何恐懼,求存的本能使他們忘記了騎兵的巨大殺傷力,圍過來盯著騎兵們的戰馬和幹糧。


    呂濤坐在玄菟背上遊目四顧,看到一雙雙木然的眼睛,心頭難以抑製地湧上來一股悲傷,他咬咬牙,振臂高呼:“告諸父老得知,某乃荊州牧之子呂濤,我父子知爾等饑寒交迫,故設立粥廠,以饗諸位,往之自能飽餐。荊州地廣人稀,物產豐饒,州府鼎力助農,廣發器具物種,大收四方百姓。我父又下墾荒令,百姓有墾荒者,不論土民流民,其地皆為所有,三年免稅。爾等之荊州,若能勤懇勞作,必豐衣足食。今兗州破敗,曹使君無力以助,諸位可隨某南遷荊州,則安居樂業,隻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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