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解釋讓白燁的心境在瞬間順暢,一抹安心似乎重新回到了心頭,修長的手指一動,輕柔的包裹住她西門靈的小手,不讓她再傷到受傷的掌心,清雅的嗓音帶著莫名的輕鬆,“我知道了,快睡吧。”


    “燁哥哥,你會娶我嗎?”明知道這是禁忌,西門靈卻依舊選擇了開口,隨著話音的落下,隻感覺白燁的身體在瞬間僵直住,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許久的沉默,在西門靈以為不會再有任何的回答時,白燁低聲一歎,忽然的開口,“靈兒,我雖不是你的爹,可是對你卻如同女兒一般,如今你還小,等有一日,你尋得了在意的男子,我會親自送你上花轎。”


    明知道他不該這樣回答,可是白燁卻閉上眼,壓抑住清澈如水的眸子裏不該有的情愫,淡淡的開口,如同慈愛的父親安慰懵懂的女兒。


    “爹真的願意看著靈兒出嫁?”沒有賭氣,沒有不滿,有的隻是平靜的重複,西門靈苦澀一笑,忽然撐起手臂,雙手圈住白燁的脖子,柔嫩的小臉親密的蹭上白燁的臉頰,“燁哥哥,如今我還小,燁哥哥,你答應我,等我七年好不好,就七年,七年後,我再問你同樣的問題,到時候你再回答我。”


    “傻靈兒,到那時我都已經不惑之年了,而你正是妙齡花季。”年齡啊,白燁握著西門靈的手微微的收緊,她如今太小了,太膩著他,才會有這樣不該有的想法。


    等到她十四五歲之後,她才會明白他的淡泊在她看來是多麽的無趣,他和她有太多的不合適,她該尋一個如同墨一般執著而灑落的男子,可以陪著她遨遊江湖,可以陪著她打趣逗笑,而不是自己這樣淡漠無趣的人。


    “燁哥哥,有時候你實在讓人很想咬一口。”咬牙啟齒的低喃,西門靈倏地抬起頭,小小的唇,狠狠的帶著發泄般壓上白燁的唇,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了,這一走,就是七八年的分別。


    “靈兒。”這一吻,如同颶風般吹亂了白燁自持的心緒,一刹那,雙手快速的將西門靈壓在裏側,粗啞的聲音帶著斥責,“靈兒,你太胡鬧了!”


    起身,下床,默默的看了黑暗裏的身影,白燁忽然慶幸她熄滅了燭火,才可以隱藏住他雙眼裏那波浪洶湧的情緒,終究沒有開口,白燁一身白色的單衣,轉身向著屋子外走了去,或許日後,他該讓靈兒獨自睡了。


    “燁哥哥是笨蛋。”淚水無聲的流淌下來,迷離裏,西門靈緊緊地咬住雙唇,漸漸的看著那白色的身影離開視線,直到門再次被關了上來,淚水如同泉湧幫流了出來,嗚咽聲也清晰的響在黑暗裏,不再有任何的壓抑。


    而屋子外,聽著那一聲聲的哭泣聲,白燁臉色劇變,目光一痛,逃離般的快速離開了院子,如果此刻白燁知道這一別,將是多年的分離,今夜,他是絕對不會轉身離開,將背影留給屋子裏那哭泣的丫頭。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中午的暖陽下,看著手中的信箋,那如同行雲流水般的字跡是白燁最為熟悉的,一筆一劃都是他的字跡,可是什麽時候她的字已經和他的字相似到無法區分,而在前日,她卻依舊讓他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的臨摹著他的字。


    而那時,一旁的小墨看了直搖頭,不明白為什麽習字這麽都年,她的字依舊醜的不能見人,可是此刻白燁看著手中宛如千斤重的信箋,才在瞬間大悟,她根本是借用習字來和他親近。


    “走了就走了吧,你丫頭機靈的很,即使在外麵也不會讓自己吃虧的。”西門墨翟懶散的開口,話音一出,立刻惹來屋子裏所有人的怒瞪,甚至連一貫心境平和的幽暖煙也氣惱的瞪著西門墨翟,昨夜,靈兒來敲門的時候,他應該就已經知道了,卻什麽也沒有說。


    而白燁,更是麵容緊繃,雙眸裏帶著火光,抓著信箋的手微微的顫抖著,她怎麽能,怎麽能這樣的狠心,七年的感情,她竟然就這樣一個人走了,甚至昨夜什麽都沒有說。


    “靈兒才七歲,墨,你不擔心?”風冽頭痛的看著西門墨翟,那離家出走的可是他的女兒,他竟然像是看熱鬧一般。


    “女兒長大了,早晚是要嫁人的,所以現在走,和將來走有什麽分別,對吧?”話是對風冽說的,可是那雙邪魅的目光卻不怕死的盯著一旁極力壓抑住情緒的白燁,他就是顧慮太多,當年如此,如今還是如此。


    “你還說。”美目一冷,幽暖煙瞪向一旁說著風涼話的西門墨翟,靈兒自小就是公子帶大的,撇開其他的感情不說,就算真的是個女兒,這樣的離開也會讓公子痛苦不堪。


    “靈兒天微亮就騎馬走了,所以即使想追,隻怕也追不到人的。”看著轉身離開的白燁,西門墨翟再次的開口,靈兒不走,隻怕再過一個七年,她和白燁依舊是父女的感情,所以身為人父,西門墨翟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寶貝女兒考慮考慮,而白燁,這個名譽上的大舅子,他也隻能說聲抱歉了。


    腳步停了下來,站在門口,背對著眾人,明亮的光線下,白燁隻感覺心口是空洞洞的疼痛,努力的壓抑著情緒,這才發出幹澀的聲音,“靈兒去哪裏了?”她隻有七歲,不管去哪裏,西門墨翟肯定是知道的。


    “就知道你們會問我,所以靈兒走之前,去哪裏連我也不曾告訴。”慵懶的笑著,眸子裏精光閃爍,靈兒那丫頭果真夠精明,不愧是他的女兒,這樣一來,隻怕這七年,白燁都要在思念和懊悔裏過度,而絲毫不用擔心白燁會忘了她。


    時光走的匆匆,春去冬來,丁香穀裏又是白茫茫的一片,紛飛的雪花飄落在四周,已經是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白燁動用了一切的力量,卻依舊無法找到西門靈的下落,她如同失蹤了一般,甚至不曾捎回來隻言片語,如同就從沒有來過這裏一般。


    大雪皚皚了,白燁一身雪白的風衣,在西風之下,獵獵舞動著,頎長的身影靜靜的站立在出穀的路口,目光悠遠的看著遠方,挺立的白色身影宛如矗立在白茫茫雪地之中的石像。


    “靈兒到底去哪裏了?”看著遠處等待的白燁,幽暖煙目光一痛,宛如看見當年的自己,即使是大雪紛飛的寒冬臘月,依舊會固執的站在路口,等待著公子的歸來,即使凍的手腳冰涼,可是那時自己至少還有一個期盼,而不像公子這般,日日的等待,卻沒有一個歸期。


    “傻幽幽,我何時騙過你,靈兒確實沒有說她會去哪裏,不過我安排了鐵大保護著她,不會有問題的。”西門墨翟拉起大氅,將幽暖煙纖瘦的身影圈進了自己溫暖的懷抱。


    看著白燁如此的模樣,西門墨翟忽然有些的心疼,靈兒那丫頭果真夠心狠,在白燁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如同蠶絲般一點一點的滲透到而來白燁的生命裏,侵蝕著他的骨血,卻又在瞬間釜底抽薪,去的堅定而果斷,隻留下滿心思念的白燁。


    客棧,卻是北濱王朝的邊境,呼嘯的西風颯颯的吹拂著,站在城樓之上,看著漫天雪地的景色,西門靈嬌小的身影裹在雪白的兔毛風衣裏,身側安靜站立的是陪伴她的鐵大,一如當年一般,安靜,忠誠。


    “鐵叔,我們回客棧吧。”隨著話音的出口,小小的檀口裏散著白色的霧氣,西門靈攏了攏冰冷的手,竟是如此思念著燁哥哥,思念著他溫暖而泛著淡淡清幽氣息的胸膛,總是安靜的抱著她,沒有過多的言語,或是看書,或是泯茶,那樣淡泊而悠遠的姿態,讓西門靈那般的向往和懷念。


    年關將近,客棧更是人聲鼎沸的喧鬧著,小二的招呼聲,夾雜著客人的喝酒的吆喝聲,讓四周呈現出一派的欣榮祥和。


    “小小姐,這邊坐。”依舊是臨窗的位置,鐵大恭敬的讓西門靈坐了下來,這才轉身對著一旁招呼的小兒點了幾個菜,隨後依舊如同仆人般的站在西門靈的身後。


    “鐵叔,你就坐下,難道你要我一個人孤零零的吃飯。”酒樓裏人太多,角落裏更是燒著滾熱的炭盆,西門靈原本凍的冰冷的小臉此刻卻是紅撲撲的,抬手將身側的鐵大拉坐在位置上,爹竟然能找到鐵叔這樣忠誠的手下。


    “屬下逾矩了。”低聲的說了一句,鐵大這才坐到了一旁,終年一身黑色的外衣,隻不過在夏日是薄薄的黑色長衫,在冬日轉為黑色的棉衣。(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禽獸夫君:洞房逃妃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呂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呂顏並收藏禽獸夫君:洞房逃妃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