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偶然說過,白族女子的神力會隨著生產而消失。”幽幽的開口,淚水卻已經不知道何時滑落下來,幽暖煙哽咽的看著近在咫尺,卻似乎遠在天涯的背影,她怎麽敢開口,那個時候,她不知道放了血之後會如此,她怎麽敢讓他知道,讓他擔心。


    “所以你瞞著我,不顧自己的身體,不顧肚子裏的孩子,幽幽,你真的將我放在心上嗎?”冷然的語調聽不出情緒,沒有怒火,沒有不甘,有的隻是淡漠的疏離,似乎她再做什麽,說什麽也無法再打動他的心。


    她真的傷了他,否則他不會如此冷酷的對她說話,不會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幽暖煙哀傷的凝望著黑夜裏那頎長的身影,緩緩的開口,“我知道了。”


    無法原諒吧,那樣的任性,在他為了她付出了一切之後,她竟然這樣任性的帶著他的孩子冒險,或許她真的會死,或許真的就一睡不醒,他生氣也是應該的,茫然的轉過身,看著夜色,幽暖煙忽然感覺到了冷,徹骨的寒冷,似乎連骨血都凍結了。


    聽著背後的腳步聲,西門墨翟壓抑住回頭的舉動,一次就夠了,真的無法再去承受那樣的痛苦和無措,就這樣看著她倒在他的懷抱裏,血色盡失,脈息微弱,真的夠了。


    原本春意黯然的丁香穀,此刻卻被一股壓抑的冷氣息包圍著,白燁禁止了風冽的胡鬧,隻是旁觀的看著幽暖煙和西門墨翟。


    雖然依舊住在同一個院子裏,卻已經不再同屋而眠,笑容也從西門墨翟的眼睛裏失去,除了吃飯,他甚至很少出來,總是在偏房裏拿一本書,或者什麽也不做的看著窗外失神。


    “公子,真的就看他們這樣互相折磨著。”風冽不解的看向臉色逐漸恢複的白燁,西門墨翟的氣惱他是明白,可是如今幽幽挺著大肚子,那裏麵可是他的孩子,他不相信墨真的這麽狠心的一直不理會幽幽。


    “不要插手,那是幽幽和墨的事情。”淡雅的開口,雖然依舊有些的安心,可是白燁明白幽幽該學會去信任西門墨翟,該學會去依靠他,而不是將所有的事情都獨自承擔下來,他已經等幽幽好久了,也該幽幽去追上他的腳步,與他並肩同行的時刻了。


    “可是幽幽越來越瘦了,那眼下都一圈灰黑色了,這幾天隻怕幽幽晚上根本沒睡覺。”風冽擔心的嘀咕,他也知道這次幽幽做的不對,即使是自己,看著幽幽倒下去的那一刻,也驚恐的連心跳都停止了,更不用說西門墨翟了,可是幽幽那也是為了救公子。


    “那也是墨該擔心的,喝你的茶。”淡泊的語氣聽不出情緒,可是白燁如此的鎮定,至少說明眼前的問題不會多嚴重,否則以他對幽幽的感情,又怎麽可能看著幽幽如此的消瘦下去。


    整夜整夜的睡不著,那原本溫暖的床卻在此刻顯得清冷,大的讓她感覺到了害怕,幽暖煙推開門走向了外麵,不去敢乞求他的原諒,畢竟是她一次次的傷害他,可是看著那安靜的偏房,幽暖煙隻能無助的環住自己的身體,一手輕柔的撫摸著肚子裏孩子,至少還有小墨在,日後他或許會因為小墨而願意再次接納自己。


    該死!依舊不願意開口,可是透過窗戶看著夜色下那單薄的身影,這些日子之間肚子越來越大,可是她卻是越來越瘦,西門墨翟陰冷著臉,隨著風起,幽暖煙隻穿著白色單衣的身影更加的清瘦單薄。


    半個時辰後,看著依舊在夜色裏站立的幽暖煙,想著白天看見她雙眼下不曾睡眠而留下的灰黑色,西門墨翟倏地轉身向著門口走了去,隨手拉起搭在椅子上的外衣,怨她,到頭來折磨的還是自己。


    “不要凍著孩子。”將衣服冷漠的披上幽暖煙的肩膀,西門墨翟寒聲的開口,努力讓忽視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喜悅和隨後的暗淡,依舊無法去原諒她,無法原諒她竟然讓自己置身在那樣的危險裏,無法原諒她什麽都不肯告訴他,獨自承擔著一切,日漸消瘦,卻依舊沒有想過告訴他真想。


    感覺著他的氣息,可是僅僅一瞬間,西門墨翟卻已經收回了手,甚至不再看她一眼,隻是靜靜的站在一旁,麵色冷漠,神情悠遠的看著夜空。


    “我知道我無法原諒。”顫抖著手終究握住了西門墨翟衣袖下的大手,那溫暖的感覺讓幽暖煙隻感覺眼睛酸澀的痛,多久了,他不曾再抱著她,不曾在看著她,總是那麽冷漠的同她擦肩而過,宛如陌路人一般。


    “晚了,休息吧。”生生的壓下擁抱她的衝動,西門墨翟手如同被火灼了一般,倏地抽了回來,轉身向著自己的屋子走而來去,她的一個碰觸,就引起他心底濃濃的想念,所以他隻能倉皇的逃離,從來不知道他的自製力原來是如此的薄弱,隻看著她,就想將她擁入懷裏。


    他真的不要自己了吧,再次的被甩開手,幽暖煙隻感覺一股冰冷的氣息從腳底蔓延開來,就這樣呆呆的看著離開的身影,不再是像以前那般的牽著她的手,不再是擁她入懷,他真的放手了,不再理她了。


    腳步沉重的邁不開,他說的對不能凍著肚子裏的孩子,幽暖煙收回視線,淚水就這樣從臉頰上滑落下來,滴在衣服上,她很少落淚的,可是如今每一夜,躺在空蕩蕩的床上,淚水就這樣流落下來,如同此刻一般,心痛的無法呼吸,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抱歉壓抑在心底,甚至卑微到不敢去乞求他的原諒,在那樣傷了他之後,在自己那樣任性妄為之後,怎麽敢再去奢求他的諒解,從一開始就是他在為自己付出,在為自己放棄,她帶給他的卻隻有一次次的傷痛。


    抱著被子,蜷縮著身體,幽暖煙無聲的落淚著,嗚咽的聲音卻怎麽也壓抑不住,斷斷續續的從屋子裏傳了過去,讓一牆之隔的西門墨翟臉色越來越陰沉,她竟然哭了,該死的!


    手狠狠的握成了拳頭,不去想,不去聽,可是那一聲聲的嗚咽聲卻如同打在心頭一般,讓他的情緒急劇的變化著,即使那麽怨恨,卻依舊無法放手,她的一個哭泣就讓他慌了神。


    不知道哭了多久,累了,倦了,就抱著被子昏沉沉的閉上了眼,黑暗裏,恍然感到有一雙溫柔的手擦去臉上殘餘的淚水,再次被湧入一個熟悉而溫暖的懷抱裏。


    即使是夢,也不要讓她醒過來,止住的淚水再次的落下,幽暖煙蜷縮著身體,感覺著那份久違的溫暖,依舊陷入在昏睡裏。


    怎麽還在哭?側過身子,緊緊地抱住那哭的顫抖的身體,她沒有醒,西門墨翟是知道的,可是卻不懂為什麽睡著了卻依舊會不停的落淚。


    一夜的好眠,猛的從睡夢裏驚醒,“墨?”幽暖煙慌亂的開口,睜開眼,四周卻是冰冷冷的空洞,而伸向床外側的手隻碰觸到冰冷的杯子,他根本沒有來過,不過是她一夜的夢罷了。


    失落染上了原本帶著喜悅的雙眼,幽暖煙愣愣的睜著眼,直到許久之後門被推了開來,雨朗走了進來,看著床上失神的幽暖煙,關切的開口,“幽幽,好些了沒有。”


    一大早還在睡夢裏,就被西門墨翟給拉了起來,讓他過來給幽幽診脈,為什麽她越來越瘦了,聽到西門墨翟那詢問,雨朗第一次很想扁人,如果不是他對幽幽不理不睬,幽幽會如此消瘦?


    可是想著西門墨翟的功夫,也隻能作罷,漱洗後就被押到了幽幽的屋子裏,而那個原本擔心的男人卻又一臉沉默的走回了根本沒有睡過的偏房。


    “為什麽不去和他道歉,這樣僵持著,幽幽你還是有顧慮對不對?”關上門,雨朗一臉的凝重,幽幽騙不了他。


    “是我對不起他。”沉痛的開口,幽暖煙看著把脈的雨朗,如果小墨可以順利的出世,她會不惜一切的去乞求他的原諒,可是這腹中除了小墨,還有一個死胎,她無法開口,無法再讓他同她一樣陷入無窮盡的恐慌裏,他已經害怕過一次了,再告訴他真相,太殘忍。


    “傻幽幽,你為什麽總要一個人扛著,連血凝花的事情也不曾告訴我。”低歎一聲,為他們的多劫難的感情而感到憂心,如果幽幽之前告訴了他要放血為公子治療寒毒,雨朗必定會第一個反對,幽幽身體原本就弱了,如今腹中又還有一個死胎,他絕對不可能讓幽幽去冒險,而公子和墨隻怕也會和他的想法一樣,所以幽幽瞞過了所有人。


    “可是我不想他和我一樣害怕。”擔心自己會死,擔心小墨也會死,幽暖煙搖著頭,日漸的消瘦下,精神卻已經差了許多,她怎麽能告訴他,生小墨時會有多麽的危險,怎麽能告訴他,自己或許真的會死,那樣他要怎麽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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