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除了你,還有別的豬嗎?”


    小寶笑盈盈的,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人畜無害的樣子。


    小公子們都看過來,收拾的太監、小廝、姑姑們聞言出來站在廊下。


    好好跟著太傅念書,不要在宮中惹事!


    這是每家長輩對小公子們的囑咐,跟著小公子來的都是家裏千挑萬選,心思玲瓏的心腹。


    如今,小廝們趕緊出來站到自家小公子身旁,嚴陣以待。


    許世傑氣得漲紅了臉。


    “穆非卿,你居然敢罵我?”


    小寶依舊笑:“豬還用罵嗎?又蠢又笨,人家覺得西宮這樣的地方竟然能混進來一頭豬,很新鮮而已呀!”


    “小愽愽,你說人家說的對不對?”


    冷仁愽回頭冷眼瞪著小寶:“你不許這麽叫我!”


    “那人家叫你什麽?小仁仁?小冷冷?”


    小寶眼睛往小公子們身上轉了一圈兒,撅起小嘴有些為難的樣子:“可是這裏有那麽多小冷冷,都分不開呢!”


    “你喜歡人家叫你小仁仁,還是小愽愽?”


    都不喜歡!


    冷仁愽滿眼怒火,他廢話怎麽那麽多。


    “我叫冷仁愽!”冷人愽忍不住糾正。


    “嗯,小愽愽!”小寶點頭。


    “你再這樣叫我,信不信我揍你?”


    比起許世傑,冷仁愽覺得麵前這個突然冒出來,厚顏無恥的穆非卿更加讓人惱火。


    小寶揚起個燦爛的笑容:


    “人家長得那麽可愛,小愽愽才舍不得揍人家呢!”


    呃……。


    眾人額頭三道黑線!


    這真的是穆將軍府上的小公子嗎?怎麽這般的,不要臉?這些話他怎麽說的出口,臉不紅心不跳的。


    但是,聽起來又不是特別的討厭,因為,他的確長得很可愛!


    許世傑聽了兩人的話,不屑,冷哼譏諷:“就沒見過這樣不要臉的!長得好有什麽用,還不是草包一個,聽說你四歲了至今沒有開蒙,怕不是個傻子!”


    小寶看過去,臉上還是笑:“哎呦呦,你肯定是嫉妒人家長得比你可愛比你好看才這樣說我的壞話,對不對?”


    “可是,你嫉妒也是沒用的,你已經長成了這副討人厭的豬樣,改變不了哦!”


    小寶有些同情的目光,看過來,頓時就讓許世傑氣得跳腳。


    “穆非鈺!”


    許世傑撲過來了,大家頓時尖叫起來。


    一旁的冷仁愽畢竟在漠北長大,比大家更靈敏些,許世傑一朝小寶撲過去,他就捏著拳頭,鬼使神差的也衝了過去。


    小寶站在原地笑嘻嘻的,動都沒動,就那麽看著許世傑朝他撲過來。


    青崖眼神一冷,還沒出手,就看冷仁愽一把揪住了許世傑的衣領,同時許世傑身旁的小廝大驚失色的跟了過來,分配給許世傑的姑姑和小太監也跑了出來。


    “公子們,快放手,別鬧起來!”


    冷仁愽和許世傑身邊的姑姑都來勸。


    小寶笑的更歡,衝冷仁愽眨眨眼睛:“小愽愽,就知道你舍不得人家。”


    冷仁愽聽了,惡寒,立刻就放了揪住許世傑的手。


    許世傑一腳踢到冷仁愽腿上:“你敢攔我,漠北來的野蠻子。”


    “你知不知道我姐姐是賢妃娘娘,太後娘娘是我姑姑?”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給我打他!”


    許家兩個跟著來的小廝沒有動手,皺著眉頭勸:“公子,他是莊親王府上的。”


    “那又怎麽樣?我表叔還是皇帝呢!”


    莊親王家的兩個小廝死死拉住同樣憤怒的冷仁愽。


    “公子,忍忍吧,不然王爺是不會讓你回漠北的。”


    冷仁愽狠狠的盯著許世傑。


    姑姑們不想把事兒鬧大了,趕緊安撫許世傑,許世傑見人們來勸,更是氣憤,叫囂著要教訓冷仁愽。


    莊親王這邊的小廝又趕緊勸冷仁愽回屋裏去。許世傑不許冷仁愽走,冷仁愽自己也不走,才剛不注意給許世傑踹了一腳,他心裏窩著火,把手捏得咯咯響。


    若是在草原上,他早一拳將麵前這個叫囂的討厭鬼打趴下了。


    小寶眼珠子一轉,眼看兩方的姑姑要勸住了,走上前去一句話不說,突然伸手甩了許世傑一巴掌,聲音響亮,把許世傑打懵了,眾人都懵了。


    冷仁愽疑惑的看過來。


    小寶卻嘟起嘴,萬分委屈的舉起手對身旁的青崖說:“小崖崖,這頭許豬的臉皮真厚呀,把人家的手都打痛了,快給人家吹吹!”


    青崖早習慣了他這樣,當真彎腰捧著小寶的小手吹起來。


    兩主仆的舉動落在大家眼中,刺眼又刺心。


    哪裏見過這樣動手打了人,還嫌把自己手打痛了的?


    許世傑氣瘋了,推開旁邊的姑姑,一個箭頭衝過來:


    “穆非卿,你這個賤種,竟然敢打我?看小爺今兒不打死你!”


    眼瞧著許世傑撲到小寶身上,冷仁愽朝這邊幾步跑過來,兩個姑姑、小廝、太監都大叫著跑過來。


    小寶笑盈盈的,還舉著手讓青崖吹,許世傑跑到他麵前,巴掌就要落下,青崖突然抬頭,一隻手將許世傑高舉的手捏住,聲音陰森森的:


    “許家公子,別衝動!”


    “你算什麽東西,放開小爺,不讓小爺連你一起打!”


    小寶回頭,對上許世傑憤怒的眼睛,點頭好心提醒他:


    “嗯嗯嗯,衝動是魔鬼。”


    “你放開我家公子!”許世傑的小廝過來,瞪著青崖。


    “小崖,放倒他!”小寶突然出聲。


    青崖回頭皺了皺眉:“小公子,你忘了夫人的吩咐了?讓你別惹事。”


    小寶無辜的眨眨眼睛:“人家沒惹事啊!小崖崖,是他要打人家耶,惹事的分明是他呀!娘親不是說了,不要讓人欺負了人家嗎?小崖崖,你就那麽眼睜睜看著他欺負人家呀?”


    青崖自認口齒伶俐,對上盛京那幫子老狐狸,都不會讓他們討了便宜去,偏偏就是說不過自家這個小公子,他總是有他自己的那套道理。


    於是,眾目之下,就見穆將軍府的小公子家的小廝,真的伸腿把許家這位寶貝疙瘩放倒了。


    那個看起來總是掛著人畜無害穆小公子,立刻跳到許家公子身上去,呼啦啦的往他臉上招呼。


    被他騎在身上的許家公子卻一動不動,瞪著一雙憤怒的眼睛,破口大罵,顯然是青崖點了他的穴。


    “快住手,我的小祖宗們,快別鬧了!”


    兩個姑姑和幾個太監急得快哭出來了,青崖站在一邊,不讓他們靠近,由著自家那小公子一邊笑一邊歡快的往許家公子臉上招呼。


    莊親王家的小廝更是嚇得不輕,趕緊拉冷仁愽進屋。


    其他小公子睜大眼睛看著,有些在偷偷的笑,有些交頭接耳指著兩人,唧唧咕咕不知說些什麽。


    反正都是圍著看熱鬧。


    場麵混亂起來,許家一個小廝見貼不上去,趕緊跑去給太後報信。


    一開始許世傑還罵罵咧咧的,被小寶左右開弓一連扇了十來個巴掌後,整個小臉都腫起來了,終於哭了起來。


    小寶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打上了癮。


    青崖見許世傑嘴角被打出了血,心頭一駭,趕緊彎腰把小寶從許世傑身上抱下來,不讓他看許世傑嘴邊掛著的血。


    “小公子,他已經吃夠教訓了。”


    小寶撇撇嘴,回頭,許世傑被姑姑拉起來,整張臉都變了形,他嘴角掛著的一溜兒鮮血瞬間讓小寶眼睛一亮,滿眼興奮起來。


    青崖再不敢讓小寶在這兒呆下去,側身擋住小寶的視線。


    “小公子!我們回去吧!”


    小寶:“小崖崖,你讓開。”


    青崖不讓,小寶便繞過去,正看見姑姑在拿帕子給許世傑擦嘴角,青崖喊住朝許世傑走去的小寶:


    “小公子,別讓夫人擔心!”


    小寶閃了閃眼睛,咽了咽口水,盯著許世傑嘴邊的鮮血,感覺身體裏有東西蠢蠢欲動。


    真好看呐!好想看見更多這美麗的血紅色!


    “小公子。”青崖又喊了一聲。


    小寶忍了忍,回頭對他燦然一笑:“雖然娘親狠心,但是人家還是最喜歡娘親了,小崖崖,你放心,人家答應了娘親要乖,就一定乖乖的!”


    眾人盯著這個突然打了人,自己卻一臉毫不在乎的穆小公子。


    他這還叫乖?


    青崖鬆了口氣,已經算是很乖了好嗎?小公子不能見血的毛病,整個穆府都瞞得死死的。


    “那我們走吧!”青崖覺得還是趕緊離開的好,免得小公子受了刺激,做出什麽不好收拾的事兒來。


    小寶眼睛瞟過去,許世傑嘴角上的血已經給姑姑擦幹淨了,那方白絲帕上,鮮紅一片,看起來,嗯,好美啊!


    許世傑臉腫的如豬頭,不見了之前的囂張,正大哭著呢!


    也是,不過五六歲的孩子,何曾受過這樣的欺負,他如今隻覺得臉痛的要命。


    青崖見小寶盯著姑姑手中那染血的帕子,皺了眉又喊他走。


    小寶好不容易才讓自己挪開目光,對上站在一邊沉默的冷仁愽,揚起那招牌的燦爛笑容:


    “小愽愽,我要去折梅花,你要不要一起來?”


    冷仁愽盯著他,看他沒事兒人似得,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你剛剛打了太後娘娘的親侄兒。”


    小寶笑著歪頭:“嗯啦,把人家手都打痛了呢!”


    冷仁愽看他笑的歡快,一點兒不知懼怕,倒是對他有些好奇。


    “小愽愽你到底去不去嘛?”


    “不去!”


    小寶撅嘴:“那好吧,人家自己去好了。待會兒,人家給小愽愽挑一隻最好看的梅花送來。”


    “不許叫我小愽愽!”冷仁愽這次的語氣明顯沒那麽足了。


    小寶:“為什麽呀?你也可以叫人家小卿卿啊?”


    小卿卿?


    冷仁愽在心裏念叨了一遍這三個字,覺得起了一聲雞皮疙瘩,這種話他怎麽叫的出口。


    “穆小公子不是要去折梅嗎?快去吧!”


    冷仁愽以為小寶借口去折梅花,其實是去找貴妃娘娘當救兵,於是趕緊催他。


    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


    小寶帶著青崖走了,卻是真的去折皇後那園子裏,不讓人碰到紅梅去了。


    穆貴妃那兒還是聽說太後和賢妃大發雷霆,到處派人找小寶,才曉得出了什麽事兒,也趕緊收拾了,一邊派人去找小寶,一邊往太後宮裏去,又著急忙慌的派人去通知皇上。


    不管如何,她家小九在西北打仗,皇上在場的話,若是太後和賢妃要動卿哥兒,她非得要哭一哭她家小九。


    皇上一向愛惜名聲,想來也會顧忌著從輕發落。


    太後宮裏,太後娘娘和賢妃娘娘看著麵前臉被扇得高高紅腫的許世傑,心疼不已。


    “嗚嗚…。姑母,姐姐……”


    許世傑哭哭啼啼的告狀。


    太後摟著她大哥家最小的兒子,氣的渾身發抖。


    “穆家好大的膽子,竟然放任他家的小崽子這般欺負我們許家人!”


    “來呀,去把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給本宮捉來。”


    賢妃在一邊掉眼淚:“姑母瞧瞧,傑哥兒的臉腫成什麽樣了,要是大伯和大嬸見了還不知如何心疼呢,他穆家怎麽就那麽猖狂啊,姑母這次一定要給傑哥兒出氣,好好教訓教訓穆家那個小崽子。”


    太後:“禦醫怎麽這麽久還沒來?還不快去催!”


    貴妃娘娘來的時候,禦醫剛給許世傑臉上抹了膏藥,開了一劑方子。


    穆貴妃對著太後拜下去:“給母妃請安!”


    太後和賢妃同時看過來,眼神不善。


    太後冷哼道:“你來的正好,瞧瞧你們穆家養的什麽東西,膽大包天,竟敢對本宮的侄兒動手,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穆貴妃看過去,見旁邊站著一個小孩,雙頰又紅又腫,眼睛給擠成了縫,也是愣了一下,她聽宮女說卿哥兒把許家小公子打了,卻沒想到被打的這般厲害,簡直麵目全非,認不出人來了。


    心一下沉下去,這事兒怕是不好善了了。


    賢妃瞪著穆貴妃:“姐姐怎麽不說話了?你們穆家平日是怎麽教導的?還把不把母妃放在眼裏?我們許家的公子也是你們想打就打的?”


    ……


    片刻,穆將軍家的小公子把許家公子的臉打爛了的消息傳遍了後宮,皇上和皇後都趕了過來。


    太後和賢妃一直指責穆貴妃,說這事兒絕對不能輕饒。


    穆貴妃低著頭,無從分辨,隻說不能聽信許家一麵之詞。


    她原本想說不過是兩個孩子不懂事胡鬧,但瞧見許世傑那豬頭一樣紅腫的臉,實在說不出口。


    冷子翀冷著臉,記憶中那個孩子乖巧的很,怎會這般蠻橫無理得動手打人?還肆無忌憚的當著眾人的麵打?還下手那麽狠?


    這事兒有些蹊蹺啊!


    於是便下令去把穆家小公子尋來。


    太後,賢妃最早派人去尋小寶,後來穆貴妃也派了人去找,出去的人沒找到,皇帝又派人去找,


    過了快小半個時辰了,還是沒找到人。


    皇上和皇後茶都喝飽了,太後和賢妃都指桑罵槐的罵累了,許世傑也作不出戲來,哭不出來也流不出眼淚了。


    一時大家坐在太後宮裏,都有些疲累。


    冷子翀身邊的內侍監進來,冷子翀問:“人找到了嗎?”


    內侍監跪在地上,抹著汗:“回皇上,還沒找到穆小公子。”


    賢妃哼了一聲:“肯定是他知道惹了大禍,躲起來了,哼!”


    穆貴妃心急如焚,忍不住懟了一句:“以為是你們許家人呢!卿哥兒可不是那軟蛋。”


    “貴妃,你說什麽?”太後瞪了過來。


    穆貴妃便閉了嘴。


    皇後今兒純屬是來看戲的,左相給她傳信,讓她什麽都不要管,讓後宮嬪妃自己鬥去,她最重要的是抓緊時間懷個兒子。


    冷子翀冷著臉罵內侍監:“沒用的東西,連個人都找不到,還不快去找!”


    內侍監爬起來退出去,又叫了一幫子小太監去找人。


    又過了兩刻鍾,還是說沒找到人。


    穆貴妃臉色越來越焦急,扯著帕子,想到她家小九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都樹敵眾多,莫不是有人在宮中對卿哥兒下了手?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怎麽都抹不掉,嚇的穆貴妃一顆心跳個不停。


    “皇上!”


    穆貴妃突然起身跪在冷子翀麵前,一臉蒼白,哆嗦著嘴:


    “臣妾請求皇上把後宮的妹妹全部叫來。”


    “特別是惠嬪,指不定她曉得卿哥兒在那兒!”


    太後和賢妃一時沒明白穆貴妃話中的意思,冷子翀卻是瞬間就明白了。


    猛的一拍桌子,也嚇得失態的站起來:


    “她敢!”


    穆貴妃已經急的哭出來了:


    “皇上,有什麽敢不敢的?卿哥兒今兒才剛來,路都不熟悉,他一個小娃娃能到哪兒去?我們都派了那麽多人去找了,都沒找到人,說不定,說不定…。”


    穆貴妃的眼淚簌簌往下掉。


    冷子翀也急了,臉色變了又變。


    今天才穆九的嫡子第一天進宮,還是他親自下的聖旨,兩位太傅也是為了他才入的太學院,若是第一天就在宮中給人害了。


    可是大麻煩。


    兩位太傅桃李滿天下,朝中門上眾多,又得南北學子敬仰,能罷休?


    那位鎮國夫人能罷休?


    藍家、江家、穆侯府能罷休?


    最重要的是,穆楚寒能罷休嗎?如今他還在西北前線打仗啊!


    不管是哪個層麵考慮,穆家這位小公子是絕對不能在他皇宮中出事的。


    穆貴妃已經腦補了一場又一場恐怖的場景,哭著說:“皇上,蘇家之前和穆家有仇,如今怕是心裏不服氣呢……”


    見穆貴妃直接點了蘇家出來,皇後也明白過來了,太後和賢妃兩個許家的女人還是有些發懵,不知道怎麽就說到了蘇家和惠嬪。


    太後背後一個老嬤嬤低頭把穆貴妃的猜測說給太後聽,太後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奇怪,心情一時很複雜。


    一時巴不得穆家這個小子死了,但一想到他和皇帝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又免不得著急起來。


    “快,快,皇兒,讓人又去找,勢必要把他給找到。”


    賢妃看太後臉色擔心,奇怪的很。


    又找了一刻鍾,還是沒找到,冷子翀都準備是不是要真的把後宮那些女人全部召集起來拷問了。


    一個內侍監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禮儀都顧不上了,興高采烈的說:


    “皇上,找到了,找到穆小公子了。”


    穆貴妃心急,搶先問:“卿哥兒在哪兒呢?是死是活?”


    也沒人去怪穆貴妃的失態,紛紛緊張的盯著那個內侍監,內侍監喘了喘氣,奇怪的看了一眼皇後,沒馬上回答。


    冷子翀鋒利的眼睛看向皇後,皇後連忙擺手:


    “皇上,臣妾什麽都沒做啊!”


    “你快說,到底怎麽回事!”


    內侍監看著緊張的皇後,有些同情,低頭盯著地板,這才開口說了話。


    原來他們怎麽都找不到穆非卿,卻是因為他誰也沒帶,就帶了青崖真的去了皇後的園子,折梅花去了。


    那處園子誰都曉得是皇後的寶貝,平日沒人去。


    加上有宮人精心照料,到了二月,那園子的梅花不見凋零,反而開的越發好了,密密麻麻的,紅得如血。


    等到宮人找不過去的時候,那滿院子極為漂亮的梅花已經給穆家小公子禍霍的慘不忍睹了,幾乎把紅梅折盡,全給被扔到了地上,狼狽不堪。


    那小公子正在園子深處爬在一顆紅梅樹上,揪梅花玩兒,手不夠長的就直接把花枝給折斷,然後再把紅梅一朵一朵揪下來。


    風一起,卷起一地的紅梅花瓣,洋洋灑灑的,看起來好漂亮啊!


    但,這是在作死啊!


    這可是皇後娘娘最寶貝的紅梅!


    內侍監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都不敢抬頭去看皇後的臉色。


    冷子翀聽說穆非卿平安,倒是放了心。


    穆貴妃回頭看見皇後咬牙切齒,忍著怒氣的臉,有些諂諂的,也不開口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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