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寒走過去,唇角勾起笑,將沐雪頭上的紅紗揭開。


    沐雪抬頭,一雙水洗的清亮眼睛,黑白分明,揉進了秋水波光,細細密密的睫毛上下一浮,便讓穆楚寒的心漏跳了兩拍。


    穆老太太扶著碧雲走過來,雖見過兩麵,但這次,沐雪臉上抹了層淡淡的胭脂,又細細描了娥眉,唇上點了朱色,雙額暈染著粉嫩粉嫩的薄紅。


    穆老太太不是沒見過美人,宮中千嬌百媚的嬪妃什麽樣的沒有,盛京各家嬌養的貴女,相貌出眾的也多,但小九尋著的這媳婦!


    嘖嘖,好生精致漂亮,水水嫩嫩的,偏偏又生一雙靈動清明的大眼睛,隻瞧她安安靜靜坐在床上,乖乖巧巧的,好不惹人憐愛。


    沐雪被穆楚寒揭了紅紗,抬眼飛快的看了他一眼,雖她這個大膽的新娘肚裏懷著球兒,但屋裏還有老太太呢,怎麽也要做出一副新娘子該有的嬌羞來吧,穆老太太可是穆府的大金腿,大靠山。


    碧雲給穆老太太端了凳子來讓她坐下,穆老太太笑著拉了沐雪的手:


    “好孩子,可算把你娶進門來了。”


    穆老太太看了一眼在旁邊有些看愣了的穆楚寒,又去瞧沐雪嫁衣下的大肚子:


    “叫聲祖母,祖母給你準備了好東西。”


    穆楚寒笑了,直接坐到喜床上去,直接伸手勾起沐雪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嬌嬌,你今日真動人。”


    穆老太太見穆楚寒還是這副風流不羈的輕浮樣子,氣的把他的手拍掉,假裝惱怒的罵他:


    “如今人也給你娶回來了,可不許再欺負她,不然祖母可是不依。”


    隻看這孫媳婦頂著那麽大個肚子,一路受盡各種眼色進門,雖穆老太太一早就交代了要把這場親事置辦的隆重盛大,可也猜到了今日這新媳婦會受些閑氣。


    歸根結底,都是她家小九的錯,太過荒唐,早早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也怪不得江尚書在朝堂上一直對他們家幾位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從沒好臉子。


    說著穆老太太不免心疼沐雪幾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往後若是小九再欺負你,隻管來告訴祖母,祖母幫你訓。”


    沐雪抬頭,瞧著穆楚寒這個狷狂邪妄的男人,勾著薄唇,見他狹長黑眸中染著風流桃色,隻管那麽火熱熱的盯著自己,也不反駁穆老太太的話。


    “多謝祖母。”


    沐雪特有的軟糯江南口音一出口,就把穆老太太聽著心裏舒坦,瞧著她與穆楚寒兩人對望那一眼,蜜裏調油般,更加讓她心生歡喜。


    “都是好孩子!”


    說話間,侯夫人就撇開暴怒的穆侯爺,帶著自己幾個人兒媳婦過來了,一行人在院門口碰著了驚慌失措,腳步淩亂的幾位小姐。


    “怎麽都出來了?慌慌張張的做什麽?”穆家大爺穆楚輝的正妻,如今穆侯府的張家太太,頗有些奇怪的看著幾位小姐。


    “母親!”小姐們各自跟到自己母親身邊,又喊了侯夫人,和其他伯母。


    “走吧,看新娘子去!”穆家七太太才進門兩年,還沒到二十,性子比較急,就開口催促。


    侯夫人已經忍不住了,距他上次看著這位兒媳婦已經一兩個月了,今日瞧著她的肚子,侯夫人心裏不免癢癢的,那可是她家小九的骨血。


    小姐們神色不定,太太們也在喜堂瞧著沐雪的大肚子,對這個新進門的穆家媳婦更加好奇。


    穆雲霜和穆家五小姐對望了一眼,幾個太太都緊緊跟在一起,身旁又帶著丫鬟,根本找不到機會說話,隻得心中駭然又隨著侯夫人一起進新房去。


    侯夫人帶著穆家幾個太太,幾位小姐風風火火的進了屋,正巧看著穆老太太講個什麽東西塞在新娘子手裏。


    “小九!”


    侯夫人喊了一句,和新娘子並排坐在喜床上的穆楚寒,笑著走過去。


    沐雪抬起頭來,差點把眼睛給看花,錦衣華服的各個太太,加上明豔動人的七八位小姐,全部湧進屋裏來,全部都盯著她瞧。


    穆家幾位爺的官太太具是頭一次見沐雪,雖心裏曉得能被穆家老九看上的,必定相貌不俗,卻不料是這麽個精致的如白瓷娃娃般的小嬌女。


    不是盛京貴女那般豔麗的長相,這位新娘子雖頂著個大肚子,但巴掌大的小臉,水嫩白皙,黑眸紅唇,對望過來,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的人心裏軟軟的。


    好一個精致的美嬌嬌!


    沐雪手裏拿著穆老太太塞過來的玉佩,還沒來得及細看,突然湧進來的侯夫人等就笑著上前來了。


    “這是你母親!”穆老太太愛憐的看著沐雪,指著侯夫人。


    侯夫人上起來,對沐雪十分滿意的笑問:


    “可還記得?”


    沐雪用手撐著後腰,連忙就要起身來,嘴裏喊了聲母親。唬得侯夫人連忙道:


    “別動,別動。”


    穆楚寒見才剛將侄女們趕走,屋裏突然又湧進來這麽多人,都盯著他的小嬌嬌看,不忍她辛苦應付,伸手一把摟過沐雪。


    看幾位嫂子都圍上前來,一副要尋沐雪說話的樣子,桃花眼便冷了冷,淡淡的說:


    “嫂嫂們不去招待賓客嗎?”


    侯夫人原本想給沐雪介紹一番家裏的兒媳婦,也給自己兒子問得愣了一下,卻見他俊臉上的笑收了,冷冰冰的看向幾個兒媳婦,幾位穆府太太臉上的笑頓時卡住了,頓了頓,穆家太太連忙笑著說:


    “小九說的是,今日來賓眾多,咱們晚些時候再來瞧新娘子。”


    “祖母,母親,我們先出去了。”


    說著幾個太太便不尷不尬的退了出去,小姐們見大家都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心裏更加疑惑,也趕緊跟著自己的母親出去。


    侯夫人嗔怪的瞪了一眼穆楚寒:


    “你呀,都是你的嫂子們,怎得一點兒臉麵都不給?”


    “人家給你操辦婚禮,累的腳不沾地,不得你一個謝字,你怎得還甩臉子趕人呢?”


    沐雪也感覺到穆楚寒對穆家幾位太太的疏離冷漠的態度,抬眼去看他,卻給他握住手捏了捏,隻聽他淡淡的哼了一聲:


    “兒子可沒得兄弟。”


    的確,侯夫人親生的,就隻有穆楚寒和宮裏的貴妃娘娘。


    穆老太太見穆楚寒冷了臉,怕他嚇著了沐雪,便對侯夫人說:


    “罷了,罷了,你也別說他了,是她們欠小九,原就該她們受累些。”


    說完,穆老太太又把沐雪拿著玉佩的手收緊,笑著囑咐說:


    “好孩子,往後在府裏怎麽自在怎麽來,無需顧著那麽多規矩,你要覺得應付你嫂子們煩,祖母便下令不讓她們來煩著你,你好好的養胎,定要給祖母生個白白胖胖的小曾孫才好。”


    侯夫人眼睛落在沐雪的手上,才看清她手裏握著的玉佩是穆家的主母令,瞬間睜大了眼睛,看著一臉慈愛笑著的老太太。


    “母親,你這是?”


    穆老太太淡淡的看了一眼侯夫人,侯夫人就閉了嘴。


    沐雪不知道該怎麽接老太太的話,隻能假裝害羞的低頭笑。


    穆老太太瞧著她害羞的樣子,心裏越加歡喜,有心想摸摸她的肚子,又看旁邊的小九盯得緊緊的,便歇了心思。


    “好好將這玉佩收起來!”


    說著穆老太太起身,招呼愣住的侯夫人:


    “你也出來吧,我有話對你說。”


    侯夫人腦子有些發懵,又看了一眼沐雪手裏握著的玉佩,跟著穆老太太出去了。


    兩人走到門外,侯夫人便迫不及待的問:


    “母親怎能將那麽重要的東西給了小九媳婦?”


    穆老太太由碧雲扶著,一邊走一邊淡淡的說:“不給她,要給誰?”


    侯夫人給梗住了,她嫁進穆家二十多年,也當了二十多年的家,老太太可從沒把主母令給過她,提都沒提過一句,如今她漸漸放手讓大兒媳婦打理家務,她也做的極好,大兒媳婦怕是連主母令都沒見過。


    自從侯爺先頭的太太過世,老太太把主母令收回去後,這幕府的主母令二十幾年就沒露過麵。


    見侯夫人不說話,穆老太太似自言自語的說:“這個東西,本來就是給老九媳婦準備的,也隻配給她。”


    侯夫人跟在身後,良久才小聲說:“我瞧著小九媳婦嬌嬌柔柔的,麵團人兒一般,怕是但不得此重擔。”


    穆老太太回頭看著侯夫人:“等她生下孩兒,你就把她帶在身邊好好教她,若是教不會,老婆子親自來教。”


    侯夫人心裏咯噔一下,看著穆老太太堅定的眼神,趕緊說了聲是。


    這個意思是,老太太要讓侯爺立小九為世子麽?


    卻說新房裏看熱鬧的人都走了,沐雪算是鬆了口氣,她分不清玉佩的好壞,隨手將玉佩遞給旁邊的珠兒,讓她收起來。


    青雲這時才笑著上前來,對坐在喜床上,手拉著手的穆楚寒和沐雪福福身:


    “九爺,侯爺讓您出去招呼客人了!”


    穆楚寒不動,青雲便站在一邊,也不敢催促,她們家九爺好似不太像哪種能笑著臉與人周璿應酬的人呐,便是他自己的婚禮,好似對那些賓客也全不在意。


    沐雪聽了看向抱著她的穆楚寒,把手抽出來,推了推他:“爺,別讓侯爺等急了。”


    穆楚寒瞧著沐雪蠕動的小嘴,再忍不住了,低頭就銜住,輕輕吸允,一手搭在她身後穩住她的身子。


    屋裏的青雲、珠兒、紅湖幾人趕緊背過身去,走到一邊去,假裝什麽都沒看見。


    穆楚寒這個猝不及防的深吻,讓新娘子沐雪直呼受不了,雖兩人半來個月沒見,卻也沒必要當著滿屋的丫鬟嬤嬤接吻,她這才頭一天嫁進穆侯府。


    珠兒幾個便罷了,屋裏還有幾個侯府人安排的丫鬟呢!


    “爺,你快放開!”沐雪氣喘籲籲,順勢掐了掐穆楚寒的手指。


    穆楚寒額頭抵著沐雪的額頭,朝著她呼出一口熾熱曖昧的氣息,低聲調笑:


    “嬌嬌,你可知,你現在的模樣有多勾人?”


    穆楚寒拉起沐雪的手順著他的衣襟探進去,貼著他的褻衣,按在胸口:


    “聽聽爺的心,爺心裏有你。”


    沐雪感受到手下穆楚寒的心髒跳的劇烈,又看他眼中染滿桃色,笑了,輕聲道:


    “爺今日,也是特別的俊美,我心悅之。”


    穆楚寒對沐雪說過許多情話,在金陵時,每次做過之後尤其喜歡將她摟在懷中,一邊撫摸她光滑的後背,一麵在她耳邊心肝兒的說情話,可從未得到沐雪的回應,每次不是裝傻就是裝睡。


    如今沐雪這句話,對穆楚寒來說,可謂是新婚最好的禮物。


    穆楚寒忍不住低頭又去啃咬她的唇瓣。


    等他再次放開沐雪,青雲硬著頭皮又過來說:


    “九爺,大爺說國師給你送了禮,讓你親自去瞧。”


    穆楚寒不願離開他心尖兒上的人,覺得眼前人的眉眼怎麽都看不夠,沐雪笑著說:


    “爺去瞧瞧吧,我等著爺。”


    穆楚寒心裏高興,見沐雪眼波粼粼,十分動人。


    “畢竟是我們的婚禮,爺好歹也出去應付一番,好嗎?”


    穆楚寒在沐雪額頭親了親,又捏了捏她軟乎乎嫩白的手,才起身甩袍出去。


    紅湖過來:


    “小姐…。”


    青雲笑著打斷:“怎得還不改口,該叫夫人了。”


    穆楚寒身上沒有官職,不能喊太太,故而往後府裏隻能稱沐雪為九夫人。


    紅湖便馬上改口,對沐雪說:“夫人早上一口沒吃,如今想來餓了,奴婢要了些軟和的肉粥來,夫人嚐嚐合不合胃口。”


    說著就招呼雨竹和半芹端了上來。


    珠兒過來把沐雪扶起來,看著她被穆楚寒啃咬的紅豔的唇瓣,臉不禁發燙。


    她從未想過能跟著大娘子從青石鎮李家村,一步步走到盛京的侯府裏來,簡直就如做夢一般。


    侯夫人派過來的嬤嬤也不攔著,老太太早吩咐下來,九爺院子裏的規矩全按照九爺和九夫人的喜好來。


    沐雪確實餓了,肚裏的寶寶也餓,吃了兩碗粥才停筷。


    頭上頂著金燦燦的赤金頭麵,實在重,她又讓紅湖給她拆卸了,大紅的嫁衣十分華美,可是穿著走動起來實在麻煩,又喊珠兒翻了她的家常衣裙出來,換下。


    侯夫人派來的丫鬟和嬤嬤沾不上手,見紅湖幾個丫鬟手腳麻利的把這位九夫人重新收拾了一遍。


    用水重新淨了臉,淨了手,這才扶著九夫人到軟榻上歪著。


    沐雪重新收拾過後,挽著個鬆鬆的發髻,發間隻插了一根玉簪,感覺渾身都清爽了不少,對站在一旁不知幹什麽的幾個臉上丫鬟和嬤嬤說:


    “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用那麽多人伺候!”


    紅湖笑著,給幾個丫鬟和嬤嬤手裏一人塞了個荷包。


    “夫人這裏有我們呢,姐姐和嬤嬤盡管放心。”


    侯夫人派來的都是聰明人,瞧著沐雪主仆幾人相處融洽,紅湖幾個做事也默契妥當,這才安心拿了荷包回去給侯夫人複命。


    青雲見都是自己人了,便過來對沐雪說:


    “夫人要是覺得身子乏累,到床上歇一歇吧,外麵怕是要忙到天黑了。”


    沐雪折騰了半日,其實心裏也很緊張,這一鬆懈下來,還真覺得有些神思困倦,便點了點頭。


    珠兒來扶她,紅湖將繡著鴛鴦的喜被拉開,見床單上鋪著方潔白的帕子,愣了愣,趕緊把帕子收了起來。


    穆家老太太和侯夫人知道沐雪身懷有孕,是絕對不會安排這方喜帕的,這般做法不是在譏諷嘲笑沐雪婚前失身,珠胎暗結嗎?


    紅湖的手還是慢了一拍,沐雪瞧見了她的動作,對她說:


    “拿來。”


    紅湖咬著牙,暗恨府裏還有小人,不得不把手中潔白的喜帕遞給沐雪:


    “夫人別生氣,府裏人並不曉得夫人懷了小公子。”


    沐雪捏著手中的喜帕,笑了一下,以為這種小兒科的手段就能惹怒她,可惜,從某個層麵來說,她比穆楚寒更加視規矩為無物。


    在她那個世界,可沒這些狗屁規矩禮儀,她卻不是個養在深閨中,因為一點子小事就要死要活,羞憤難過的人。


    沐雪看了看又將手中的喜帕遞給紅湖:


    “好好收起來。”


    紅湖原本是要偷偷丟了的,見沐雪說要收起來,也不知是什麽意思,又瞧著她臉上浮現出,那種在金陵時和九爺對著幹的不好惹的神色來,隻得找了個匣子裝起來。


    沐雪也不矯情,由珠兒扶到床上躺好,丟開這件事便睡了。


    外麵穆侯爺在喜堂的暴吼,讓院子裏的眾人聽了個正著,聯想著那大著肚子的新娘子,大家不免更加幸災樂禍。


    眼瞧著快開席了,因為左相一直揪著國師百裏破風送的禮物,不讓穆家大爺讓人抬走,故以眾大臣也不願意挪動腳,站著看好戲。


    穆侯爺從喜堂出來,整張臉都已經黑到了底,見左相挑事兒,沒好氣的吼了旁邊的隨侍,讓把那該死的大箱子抬走。


    左相來攔,穆侯爺暴躁如雷:


    “今日左相不請自來,是來攪局來了?若是如此,左相請吧,穆侯府不歡迎你。”


    還從沒有人那麽大赤直白的趕人呢,且趕得還是硬骨頭左相沈大人。


    穆侯爺不要臉,左相衡量了一下,竟也不要臉耍起了無賴,就是站著不動,還發動誠王爺和秦大人等幾人起哄,要求開箱。


    穆非鈺幾個見大家吵了起來,也好奇的去看百裏破風身邊放著的那個大箱子。


    穆非瀧的眼睛偷偷的瞟百裏破風,往日就他罵百裏破風罵得最厲害,今日卻閉了嘴,沒罵這故意惹出一堆事兒的百裏破風。


    藍衣公子和白衣公子給自家親爹當眾踹了幾腳,責令家仆將兩人帶回家去,白衣公子巴不得離開穆府,腳上抹油趕緊就溜了,藍衣公子卻氣惱的很,他本想尋個機會和九爺說說話,如今給白衣公子牽連讓家裏人強行帶了出去,心裏憋了一肚子氣,就追著去找白衣公子算賬,兩人在大街上又打了一架。


    終於,穆侯爺強硬命令穆家五爺和七爺親自把大箱子抬到後院去,這下便沒人敢攔著了,隻不過要當抬手的穆五爺和穆七爺臉上十分不好看,堂堂官大人,竟如小廝一般去抬禮物,且還當著滿朝文武,全盛京的權貴世家的麵?


    兩人不敢反抗穆侯爺,臭著臉就要去抬,卻見百裏破風突然伸腿,一直腳踩到木箱子上。


    “穆侯爺太不厚道了,既然大家都想看,何不讓大家都過過眼,其實也不是什麽多貴重的禮物。”


    說著還沒等穆侯爺反應過來,百裏破風腳下運功,便踢掉了箱子蓋兒,隨著木箱蓋飛出去,眾人不約而同朝前走幾步,探頭去看木箱子。


    卻看著了一頭青絲。


    在大家震驚之中,隻見木箱中慢慢站起來個,美人。


    一頭青絲披在身上,全身用薄薄的紅紗包裹著,那令人噴血的雪白酥胸,晃得人眼睛發直,一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美人眼波嫵媚非凡,跨出一隻腳,隨著一陣叮叮當當清脆的鈴聲。


    卻是個用薄紗隻遮住了重點的尤物。


    赤腳站了出來,腳上帶著兩串金鈴,裸露的小蠻腰上也掛了一串小小的銀色小鈴鐺。


    這下,眾人才算是又一次傻了眼。


    這女子也不害羞,竟然還用手萬分嫵媚動人的拂了拂長發,給眾人飛了個媚眼。


    頓時不少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穆侯爺隻覺得全身的血都往腦頂衝,整個腦袋都快爆炸了。


    百裏破風淡淡的說:


    “俗話說,禮尚往來,子煦贈了本國師美人,本國師該回回禮。”


    “各位大人也瞧見了,子煦今日的新娘怕是無法與他洞房花燭,想來,本國師送這美人可是給子煦一場及時雨來。”


    國師這是以牙還牙吧?


    故意帶這麽個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騷氣的女人來攪局來了吧?


    女子美豔不可方物,衣著暴露,站在全盛京的頂級權貴麵前,風吹動她腰上的鈴鐺,叮叮當當的響起來。


    左相不說話了,他看了一眼臉上淡笑的百裏破風,暗道:都說國師心眼小,看來是真的了,報複起人來毫不手軟啊!


    這時候,被穆家大爺通知的穆楚寒來了,紅色長袍裹著風,冷著一雙鳳眼。


    “九弟!”穆五爺最先看著他。


    穆楚寒沒有應,走過來第一眼就對上了百裏破風那雙冰藍的眼睛。


    百裏破風突然笑了,指著麵前那個妖豔的紅火美人說:


    “子煦,你瞧這位女子如何?我特意送來陪你一度春風,可還滿意?”


    穆楚寒轉頭,這才發現站在穆侯爺和左相等麵前的紅紗美人。


    美人轉過身,身上的鈴鐺叮叮當當,看了一眼麵前這個穿著紅袍喜服的男人,瞬間就願意了,福下身,千嬌百媚的喊了身:“九爺!”


    穆楚寒冷了臉,這就是百裏破風送他的禮物?


    漆黑的眸子瞬間鋒利,雙眼如刀如炬,掃了一眼院子裏站著看笑話的眾人。


    穆侯爺找不到地方出氣,隻覺得他在朝堂上絞盡心力為自己這個第九子保命,他卻不知死活的到處結仇,如今惹上了國師,真是在婚禮上給他們穆家好大一個沒臉。


    最沒臉還是穆楚寒自己作的,穆侯爺要是早曉得江氏女大了肚子,是怎麽都不會讓她進門的,隻看今日丟的臉,他們穆家是八輩子都撿不起來了。


    穆楚寒陰冷的掃了一圈院子中的眾人,最後眼睛還是和國師百裏破風對上了,穆侯爺一句暴躁的“孽障”隻罵出了半個字,卻見穆楚寒突然出手。


    又快又恨,伸手一把捏住了那紅紗美人的脖子,隻聽哢嚓一聲,就將那美人的脖子拗斷了,然後一甩,將她整個人拋甩起來,扔進了地上原本裝她的大木箱子。


    美女的身體被大力甩到木箱子,發出重重的一聲悶響。


    一切發生的太快,從穆楚寒走過來,看了大家一眼開始,一個字都沒說,一氣嗬成,就將國師送的美人當場殺了。


    在全盛京的王公大臣的麵,這裏麵還有大理寺卿,禦史大夫,刑部尚書等,就那麽將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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