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估計是於政委擔心我的傷情,讓我好了之後告訴他一聲,就再次連忙感謝。


    當飛機離開拉薩的時候,我望著下麵這片聖潔的土地,很難相信之前在這裏發生的一切,我拿著於政委送給我的手機,發現手機的樣式跟那老款諾基亞一樣,黑色的厚厚一塊,裏麵除了拍照接打電話發短信這些基本功能外什麽都沒有,連個微信都沒有,不過我這人對這也沒什麽講究,好歹是軍區首長送的,說出去也怪牛逼的。


    在鄭州落地之後,我先是在附近的營業廳辦了張手機卡打給了劉胖子,劉胖子接通電話一聽是我的聲音我隔著話筒都能聽到他在那邊亂跳,罵著我說:“老二你可以的啊,說是走幾天這都他娘的一個月了,把我留在小窪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盯著什麽劉德貴,你跑哪逍遙去了。”


    我聽了驚奇地說:“你還在小窪村?”


    “廢話啊,這邊山塌了,把那公主墓給埋了,現在上頭要進行搶救性挖掘,又怕有人來渾水摸魚,就把我們又派過來了,你他娘的到底去哪了?”


    聽著劉胖子在電話裏一直罵罵咧咧的估計他確實在那憋壞了,我這回來爹娘什麽的都不在,一個人怪冷清的,就問他:“你能回來一趟不,我在鄭州馬上就回去,咱哥倆嘮嘮。”


    劉胖子一聽當時就說好,他現在就給他爹打電話回去,問我幾點的火車好去接我。


    當我下了火車看著糊著一臉灰的劉胖子眼淚都快下來了,終於又見著親人了!


    但是劉胖子看著我杵著拐杖一瘸一拐地朝著他走來,嘴都張的合不攏了:“我靠,你他娘的去偷人媳婦兒被人打了?”


    我說去你的,我現在餓得要死,還不趕緊給我接風洗塵?


    劉胖子連連點頭說好,扶著我上車一路超速來到了離家不遠的燒烤一條街上。


    這條街是我和劉胖子常聚的一條街,從小學開始就是沒事拿著幾塊零花錢來烤幾串羊肉串肉皮什麽的,邊走邊吃,一直到後來的每次必點的大腰子。


    我和劉胖子輕車熟路的來到了我們的老根據地,劉胖子往那一坐,撇兒拉嘴地點了一個魚雜鍋,一個牛三寶外加十個大腰子和一箱子啤酒,一副民國時期魚肉百姓的官僚既視感。


    整個過程中,劉胖子負責問,我負責吃,一句話都沒有搭理他,直到酒過三巡,他才又紅著脖子問我:“你到底幹什麽去了,怎麽感覺從上次在小窪村撿到你之後你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又將一杯啤酒下肚壓低了聲音說:“老子要是說去盜墓了你信不信?”


    本是一句玩笑話,可誰知劉胖子聽了臉上變顏變色的,極不自在,我想起那天他從我家臨走時的異樣,就覺得這孫子肯定有什麽事瞞著我。


    我靜靜地等著劉胖子開口,劉胖子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連灌兩杯說:“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去你家!”


    到家之後,劉胖子把房門反鎖徑直問道:“小窪村公主墓的事情是不是你幹的?”


    我被問的一愣,心說這麽快就破案了?


    劉胖子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啪的一聲將一個綠瑩瑩的東西拍到了桌子上說:“這是我在小窪村後山撿到的,也就是在那公墓主附近。”


    我疑惑地往桌子上望去,發現那綠瑩瑩的東西竟然是我在後山被血屍追掉的手機,那綠色的手機殼還是劉胖子送給我的,說是這和我的氣質非讓我帶搭,當時心底一涼,問他道:“毀人墳墓要判多少年?”


    劉胖子眼睛一橫說:“那得看你是主謀還是從犯了。”


    我說:“主謀還有主謀和從犯了,不就我一人麽?”


    劉胖子又是從兜裏掏出來一個東西桌子上一拍,我拿眼前一瞧,是張照片,但是照片上居然是我和二叔蹲在小窪村村口時的場景,二叔嘴裏還叼著根煙,手上不知道在比劃著什麽。


    “我曹,這東西哪來的?”我一臉詫異地說道,什麽時候自己還被跟蹤了?


    “是在路上撿到你的頭天晚上,有人送了封信塞進我家門縫,我出去買夜宵的時候才看見,裏麵除了這張照片還有一句話。”劉胖子回憶著說道。


    “啥話?”我拿著照片傻傻的看著劉胖子,感覺這裏麵的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你兄弟和他二叔在漢墓裏有危險!”劉胖子看著我一字一句說道。


    當時我就不淡定了,這張照片應該是下午拍的,那會兒二叔正叼著煙跟我分析小窪村的地勢,到了夜裏我們才上了山被劉德貴墓裏的那具血屍陰差陽錯地追進了漢墓中,而且當時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見到過其他人。  從小窪村到縣城足足得有大半天的路程,從劉胖子收到信的時間來看,他應該是偷拍完我們沒有多久就趕到縣城送信,那個時候我和二叔都不知道晚上會發生什麽,他又是怎麽未卜先知的?而且又一直跟蹤我們幹什麽?


    “所以你當時去小窪村不是去搞什麽警戒的,而是去找我們的?”我問道。


    “確實是接到任務要去小窪村配合考古隊做警戒,但是不是見到你的那天,而是第二天,在看到信內容的時候我先是給你打了電話,但是卻打不通,然後來你家找你也沒有人開門,我就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去了那座漢墓,又擔心信上的內容是真的,我就開車去了小窪村,但是沒有想到真的在路上撿到了你。”劉胖子眯著眼睛看著我,似乎在等我說實話。


    我拿著那張照片翻來覆去沒看出什麽名堂,送信人肯定不是謝雅楠,她是第二天才跟著我離開的漢墓,時間上也對不上,我實在不想到還有其他值得懷疑的人。


    而且我覺得這個人很重要,他似乎知道其中所有的事情,而且是在幫我。


    劉胖子看著我不說話,歎了口氣說:“你不願意告訴我就算了,我本來還想幫你點什麽,看來也是不需要了,哎,白白浪費我一顆火辣辣的心啊。”


    說完還故作一種痛苦失落的表情,一雙小眼睛時不時地偷瞄著我。


    我說:“胖子,不是我瞞著你,是我自己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怎麽一回事,本來這次去西藏弄明白了一些,但是被你這麽一說,我又他娘的糊塗了。”


    劉胖子說:“那你他娘的倒是告訴我啊,連我你都不說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看著劉胖子心裏想著,這件事情看來遠不止我這幾天所看到的那麽簡單,中間牽扯的一定不止是我爹娘和我二叔,應該還有其他人也參與到了其中,俗話說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這次身邊沒有二叔和姚老大幫我,胖子雖然腦子不是多好使,但是畢竟幹了這麽久的警察,分析事情的能力應該多少比我強,而且我跟他不像那個於政委,沒有什麽隱瞞的,就跟胖子說:“那我告訴你之後,你他娘的可別大義滅親,拿著親兄弟的人頭去上頭邀賞啊。”


    劉胖子一聽連連甩頭,臉上的肉甩的嘩啦啦的,保證不說,出去的話他再漲50斤肉。


    我點點頭,把從劉德貴到店裏典當鬼眼玉鳳一直到從西藏離開原原本本告訴了他,過程中盡量撿著重要的去講,但是也足足講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說到口幹舌燥才講完。


    我看著胖子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哈喇子都從嘴裏流了下來,就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傻逼了?”


    片刻之後,胖子緩過神來一把抓著我的脖子瞪著眼睛朝我吼道:“老二我草擬大爺,這麽刺激的事情你不叫著我?”


    我苦笑著說還他娘的刺激呢,幾次命都差點丟了,能活著回來見你已經不錯了,而且你也別當故事聽啊,幫我分析分析,到底這麽回事。


    劉胖子這才鬆開了我的脖子長籲了一口氣,感覺像是從墓裏剛出來一樣,盯著我沉吟半天說道:“我覺得,有人是在把事情望著你爹娘設計的方向反著來。”


    我一聽就來了精神,這胖子關鍵時刻果然不掉鏈子,就忙問他為什麽。


    胖子說,從我爹娘瞞著我去了西藏,直到後麵明明清楚我已經知道他們有事瞞著我卻不肯現身,雖然有他們的迫不得已的地方,但是這足夠說明,他們不想讓我參與到這件事情當中來。


    但是從劉德貴送來鬼眼玉鳳到挖出血屍再到漢墓,這分明是背後有人在一步步把我往這件事情裏頭推,想方設法的讓我參與進去,隻是不知道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是跟我爹娘的意願確實截然相反。


    而且我二叔的出現也非常蹊蹺,剛好在我收到鬼眼玉鳳的時候出現在我家裏,他一定是提前得知了什麽消息才趕了過來,但是後來的事情應該遠超出的他的預想範圍之外。


    但是給劉胖子送信的那個人,肯定和幕後推手是兩股勢力,一個在算計我,一個則在幫我,但是為什麽一直不出現,而采用匿名信這種方式讓劉胖子過去,這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說,這一切的關鍵都還在小窪村,在劉德貴身上,想到知道事情的答案,就必須找到劉德貴,搞清楚那塊鬼眼玉鳳他是怎麽得來的,這樣事情就好辦了許多。


    聽了劉胖子的分析我跟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就問他:“劉德貴怎麽樣,還在不在村裏?”


    胖子說:“在,咱們明天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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