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們兩個人曾相依為命同生共死,她也不敢如以前一般毫無忌憚的肆意妄為,即使桑田對她,因為沈柟的關係,待她誠如兄妹一般,可她還是不敢信。


    她能抓在手中的,她都要靠自己牢牢抓緊。


    玉衡半懂不懂的,她走過去抱住了沈瑾瑜,想給她一點安慰。


    未知的過去,未知的將來,她終究,隻有她自己而已。


    第二天一早,玲瓏人還未進門,聲音已經嚷嚷的滿屋子都是熱鬧的氣息了:“快點吃飯咱們去量新衣裳,胭脂姐姐說今天要作東,下午要請你和公子去醉月樓呢。”


    玉衡搶在沈瑾瑜之前答了話道:“小姐有些累了,我之前閑著給她做了不少的新衣裳,今天就不去了。”


    玲瓏插起腰來,佯怒對玉衡喝道:“好哇你個小蹄子,離開平康坊沒幾天就不認人了。看姑奶奶我不好好的收拾你,你不知道我馬王爺到底幾隻眼。”


    玉衡笑道:“那你到底是姑奶奶還是馬王爺,你可選好了。”


    玲瓏說不過她,直接上前就去撓玉衡的癢癢,偏生玉衡怕癢,倆人笑著鬧成一團。


    鬧完了,玲瓏給玉衡整衣襟的時候又問了一遍:“跟我去吧,少爺回來,大家夥都開心的很呢。”


    玉衡看了眼沈瑾瑜,沈瑾瑜搖搖頭道:“我就不去了,玉衡你去吧,前陣子為我擔心,在這裏肯定也沒住好。再者,明天便要準備回去了,你去和她們聚一聚也好。”


    玲瓏看了一眼沈瑾瑜的臉色,她好像還不知道玉衡才來平康坊沒幾天,笑著謝道:“那這樣就謝謝沈姑娘大量了,我就將玉衡姐姐帶走了。”


    玲瓏估摸著自己帶著玉衡去了,昨天公子和沈姑娘吵架,今天要是沈姑娘單獨的在院子裏,公子大概就好意思將早上給她準備好的禮物拿過來了。


    結果她回去的時候,桑田已經出去了,並沒有去沈姑娘的院裏,東西也是由蘇卿拿去的。


    中午午睡起來,沈瑾瑜換好了衣服,便由玲瓏帶著,去了醉月樓。


    胭脂與前幾天的素顏不同,她今天的穿著是慢束羅裙半掩胸,胭脂色的紗羅上衣映襯著她雪白細致的胸脯,她柳葉彎眉,一雙細長的眼睛未笑而媚,大紅的唇色嫩的都要滴出水來,不是上次遮遮掩掩的嫵媚,那骨子裏的風情撲麵而來,如怒放的牡丹,豐腴之美盡顯無疑。


    她正靠了一個男子在說話,看不清那男子的臉,胭脂如麵條一般掛在那男子身上,身若無骨,聽到丫鬟告知她沈姑娘來了,她才將那男子放開,走了過來。


    那男子轉臉背對著沈瑾瑜出了門,胭脂過來招呼沈瑾瑜坐下喝茶問道:“覺得眼熟?”


    沈瑾瑜點點頭,胭脂揮手讓房中的丫鬟全下去了,隻留了她們兩個人笑道:“你是該覺得眼熟,這人是吳將軍。”


    沈瑾瑜手上的茶碗抖了一下,吳金南,他差點就娶了她,可是他不是該在長公主府上,怎麽會留連煙花之地?


    她恍然啊了一聲問道:“後來娶親那事怎麽樣了?我這幾天光顧著和玉衡說我的事情,她那邊是怎麽解決的?”


    “你去做官了,這事是先皇定下來的,自然沒什麽好解決的,大家都不再提及此事,就算了。”


    胭脂喝了一口茶閑閑的說道:“上個月起,雖是國喪,他偷偷來醉月樓,說要學些鏖戰之術禦女之法,待我與他****相見,我的十八般武藝還沒開始用呢,他居然已經泄了身,還是個雛兒,真是白擔了禁臠之名。”


    說完,胭脂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直愣愣的看著沈瑾瑜,她這些話說的毫不隱諱,直白的可怕,瞬間沈瑾瑜的臉便紅透了,過了好一陣子才問道:“若是這樣,是長公主發生了什麽事情了嗎?”


    胭脂笑笑用孺子可教的讚許眼光看了沈瑾瑜一眼答道:“不錯,新帝登基之後,長公主成了大長公主,國喪還未過呢,她就在家中找了男寵肆意****,像吳將軍這種雛兒,自然是連摸著她床沿的資格都沒有。”


    沈瑾瑜紅著臉疑道:“想來是長公主痛失兄長,心中難過吧。”


    可胭脂用她那軟糯粘牙的聲音毫不留情的追問道:“你這樣猜的是沒錯,你都聽懂了,你現在這樣就覺得不好意思了,如果你將來做了女官,後庭之中,露骨的還要更多呢。你要想好了。”


    沈瑾瑜看向胭脂,她那一雙眼半眯縫著,眼中煙波流動,饒是女人看了也懂得其中的風情韻味。


    這便是尤物了。


    胭脂唉的歎了口氣,摸著沈瑾瑜的頭發道:“妹子,我看著你這樣子,是真不忍心,你這樣的姑娘平平順順的嫁人過日子就好,我現在這樣的日子很好,可未必是適合你的。”


    這話語氣說的誠摯十足,讓沈瑾瑜覺得她是被疼愛,被珍惜心疼的,她微微低了頭似疑問又似解釋道:“你這樣又是什麽樣的呢,沒有人能天生過什麽樣的日子,你可以的,我今後也可以。”


    胭脂笑道:“那你就錯了。”


    這時候門外傳來江瑤的問話聲道:“你什麽錯了,說給我和桑公子聽一聽啊。”


    江瑤和桑田一起並肩走了進來,沈瑾瑜客氣的與他們二人打了招呼,胭脂起身笑道:“我和沈姑娘的私房話,自然要留著我們倆人說啊。你們總算來啦。”說罷朝著外麵的丫鬟道:“開始上菜吧。”


    桑田臉上尚無醉意,但是身上已經沾了酒味。即便是喝了酒,他也認得沈瑾瑜的這種笑容。


    客氣中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離。


    胭脂今天選了江浙菜,白瓷碟上隻裝了少許的菜,一人一盅一品官燕,甜合錦,糖醋荷藕,金錢肚絲,杏仁豆腐,菊花佛手酥,百花鴨舌,五彩抄手,三鮮龍鳳球,水晶梅花包,玉兔白菜,樣樣精致小巧,果然是平康坊的女主人,深得桑田奢靡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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