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護法剛剛抬頭,沈淩夜的馬已經重新回到了他的麵前,周圍的宮人的眼睛齊齊放大,滿臉都是趣味,一雙眼睛不停地在沈淩夜和容護法身上打轉。


    容護法的麵色有些尷尬,沈淩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容護法縮了縮脖子,有些害怕地往後挪開了幾步。


    “不是要效忠本座嗎?還不跟上來!”沈淩夜清冷的聲音淡淡開口,夾雜著還沒消的怒火,沒好氣地看了一眼容護法。


    容護法一聽這話,高興地直接蹦了起來,他不假思索地摸著馬屁股就要往沈淩夜的馬上爬。


    想著這輩子能夠和沈淩夜同騎一匹馬是多麽大的榮耀啊,淩雲尊的其他人看到一定會嫉妒得發瘋的。


    可誰知容護法的動作落到旁人的眼中就又是一番精彩的評論了,眾人都微微張大了嘴唇,誰都沒有料到沈淩夜居然會說出應對的話來。


    不過沈淩夜很快就打破了大家的浮想聯翩,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向了容護法,直接將容護法踹下了馬。


    “誰允許你上本座的馬了,你的馬在那邊!”沈淩夜指了指容護法的身後。


    容護法扭頭一看這才明白,原來剛才的長哨聲是沈淩夜在給他召喚他平日裏的坐騎。


    容護法默默地翻身上馬,沈淩夜一揚馬鞭揚長而去,容護法不顧宮人們嘲笑的眼神,也跟著揚起馬鞭飛快地衝出了南湘皇宮。


    不過他依然有些奇怪和興奮,他狠狠抽了馬屁股兩下,弓著背騎到了和沈淩夜差不多平的距離,大聲喊道:“尊主,您怎麽這麽厲害,竟然能召喚屬下的馬。這馬兒烈性得很,屬下平日裏吹口哨它有時候會不理會屬下,沒想到尊主一吹它就來了,真是給尊主麵子!”


    容護法本來是想拍拍沈淩夜的馬屁,緩和一下沈淩夜的心情,也讓沈淩夜不要繼續處處針對他。


    誰知沈淩夜隻滿臉嫌棄地側頭斜了容護法一眼:“你的哨聲太簡單,本座聽了不下百次。”


    言下之意就是聽了這麽多遍,白癡都學會了,沈淩夜那麽聰明當然沒有問題,另外沈淩夜也順便嘲笑了容護法的智商。


    畢竟隻有白癡才會用這麽簡單的哨音,要是換成別人自然會換一個難度大點的哨音,否則到了關鍵時刻,別人也有哨音調走你的馬匹可如何是好?


    容護法雖然不聰慧,不過也聽出了沈淩夜的言外之意,他虛心接受到:“尊主教訓得極是,屬下長教訓了,以後一定會好好向尊主學習,以尊主馬首是瞻!”


    容護法再次實行了馬屁攻略,然而沈淩夜壓根兒不理他,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楚安安的身影。


    他記掛著楚安安,瘋一樣地想著楚安安,他希望楚安安能夠平平安安地等著自己追上她。


    這麽一想,沈淩夜手上更加用力,他一下一下地抽著馬鞭子,馬兒嘶鳴聲更重,瞬間就將容護法甩在了身後。


    容護法的臉上還帶著討好的笑容,誰知卻吃了一嘴的泥土。


    他連忙朝旁邊呸了幾下,而後認命地揮舞馬鞭子朝前奔去:“夫人啊夫人,您可一定要好好的啊,不然尊主一定會殺了屬下!”


    可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此時的楚安安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中,她的脖頸上橫著一把劍。


    二夫人猙獰的臉就在她的鼻子前,她臉上的惡臭就算楚安安屏住呼吸也會迅速地傳入她的鼻腔,讓她特別想吐。


    但是現在的二夫人快要陷入癲狂了,她要是在這個時候吐出來了,無疑會將場麵弄得更加緊張。


    “你不是說睡一覺就會好的嗎?”二夫人的聲音陰沉得非常可怕,配上她被灼傷的臉,看上去和腐爛的死屍有點相像。


    楚安安微微將頭往後移動了兩分,二夫人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動作,劍鋒瞬間湊近了她的脖頸,在上麵劃出了一條白色的痕跡:“你把我的臉弄成這樣,你還想再逃?”


    楚安安見躲不過隻能歎了口氣道:“我說了很多遍了,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毀你的容貌。”


    楚安安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道:“我兒子跟在我身邊,我要是得罪了你,你一定會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傷害我兒子,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事,所以我不可能針對你。”


    二夫人卻根本不相信楚安安的話:“不是你,還會是誰?我們這一路走來,隻有你的身上有藥粉,心蓮和蘇慕傾都按照你的意思被點了穴道綁在車上,老爺又身受重傷,根本沒辦法動彈。而鳳青山一直都住在樓下,隻有你和我一樣住在樓上,除了你還能有誰?”


    楚安安下意識地看向了楚律,楚律的臉色很蒼白,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裏滿是慌張,很顯然,二夫人中毒的事情和他脫不了幹係。


    楚安安心中有數,但很快她就挪開了視線,滿臉真誠地說道:“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我帶來的藥粉沒有少,或許這件事是別人做的。”


    二夫人怒聲道:“你還不肯說實話,好,我今天就當著你兒子的麵要了你的命!”


    說著二夫人就要出掌打楚安安,楚律張開了嘴,渾身顫抖地衝了上去,想要擋在楚安安的麵前。


    同時他尖聲叫道:“不……”


    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已經被楚安安捂住了嘴,楚安安一個翻滾抱著楚律滾下了床,避開了二夫人的掌風。


    二夫人的掌風落在床榻上,結實的木板床瞬間裂成了兩半,楚律嚇得眼睛都直了,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你竟然還敢躲!”二夫人沒想到楚安安的身手這麽敏捷,她滿臉怒火地盯著楚安安,手中的劍轉動方向,朝著楚安安的麵門而來,“這次看你還能不能躲掉!”


    但二夫人的劍還沒落下來,楚安安已經尖叫道:“你不能殺我,我可以替你治好你的臉!你要是殺了我,你的臉永遠都治不好了,不信的話你找這個鎮上的大夫看一看,看他們能不能治好你的臉!”


    二夫人的劍落在楚安安的頭頂上戛然而止,楚安安滿頭都是冷汗,她深吸了口氣繼續道:“你總不想頂著這樣一張臉過一輩子吧?再過十天我們就能到北堂的都城了,到時候楚丞相醒了,看到的卻是毀容後的你,要是這個時候北堂來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你豈不是又要失寵了?”


    二夫人咬牙切齒地吼道:“那還不是拜你所賜!楚安安,你這個賤人,你就是故意毀我容貌,想要報複我的!”


    二夫人的劍繼續往下,幾根破碎的頭發從楚安安的頭上落了下來,楚安安隻覺得頭皮一涼。


    楚律嚇得早已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但粘稠的血液卻沒有如期而至,楚安安心驚地慢慢地往旁邊挪動了兩分。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發現自己隻是被二夫人的劍削落了幾根劉海,瞬間放下了心。


    二夫人冷哼一聲道:“不是我肯放過你,而是你還有利用價值!楚安安,你要是再敢耍花招,對我動手腳,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二夫人忽然伸手一抓,直接將楚律抓在了手掌中,尖銳的指甲掐住了楚律的脖頸,在楚律的脖頸上留下了一串紅色的印子。


    楚律的小臉因為呼吸不暢而憋得通紅,他用力揮舞著手腳,可因為他功法簡單,沒有什麽招數,很快就被二夫人徹底鉗製住了。


    楚律隻能痛苦地咬著牙輕聲喊道:“娘親,救小律,小律好難受……”


    楚安安肉痛萬分,她猛地從地上躥起來朝著二夫人撲了過去:“你要做什麽,你有什麽事都衝著我來,他沒有得罪你,你不要傷害他!”


    二夫人冷哼一聲,一掌就將楚安安擋開了,楚安安重重跌落在地,痛得齜牙咧嘴。


    但她完全不顧自己,依然頑強地站起身想要從二夫人的手裏奪過楚律,二夫人已經帶著楚律快步朝外走去。


    “我限你在最短時間內配置出解藥,否則你別怪我不客氣!另外我要給心蓮和蘇慕傾解開穴道,沒有人替我看著你,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毒辣,讓我防不勝防!”


    二夫人轉頭看向楚安安,將楚律的脖頸掐得更緊了一些:“我警告你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畢竟這小子還脆弱得很,我稍稍用力,他就會像豆芽一樣被我掐死!”


    “就像這樣!”說著二夫人就用力掐住了楚律的脖頸,手掌迅速收攏。


    楚律很快連咳嗽都咳嗽不出來了,一張笑臉憋成了紫色,兩隻眼睛還隱隱上翻。


    “好,我現在就給你配置解藥,你不要亂來,不要再動他了,否則我就在解藥裏頭加其他東西,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楚安安淒厲地尖叫了起來。


    二夫人氣惱地又重重掐了一下楚律才鬆開他:“我在房裏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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