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夜卻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小聲地說道:“可是如果你不滿意的話,本座很擔心你夜裏做夢的時候會將本座踹下去……”


    楚安安眨巴了兩下無辜的眼睛,一臉茫然的樣子反問道:“有嗎,我怎麽不記得?”


    沈淩夜抬手扶額:“昨晚本座壓著你的頭發,你就給了本座一拳,差點將本座打下床,你都不知道你睡著的時候力氣有多大。”


    楚安安蹙眉:“我力氣再大哪有你大,你還會武功,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對手?”


    沈淩夜無奈又帶著幾分寵溺地看著楚安安笑道:“本座哪忍心反擊?況且你打本座的樣子迷迷糊糊的,別提有多可愛了!”


    楚安安摸了摸自己的小臉,嘿嘿笑道:“是嗎,那晚上再練練?”


    看著兩人若無旁人甜蜜而又溫馨的對話,蘇慕傾嫉妒得都快發瘋了,她不顧還沒養好的傷,強行想要衝上屋頂找楚安安的麻煩,卻被蘇慶紅一把攔了下來。


    蘇慶紅看向楚安安問道:“不知楚大小姐來我們這兒有何貴幹?”


    楚安安這才看向了蘇慶紅,淡淡道:“我們被南湘皇帝追殺,南湘還沒亂到一定程度,所以我們一時之間還不想反擊。我們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段時間,我看到你們宮殿燈火通明又裝修華麗,所以就來你們這兒擠擠,你們應該沒意見吧?”


    說著楚安安拍了拍沈淩夜的胳膊,沈淩夜直接破開屋頂落到了地上,他偉岸的身姿如同神抵一般出現在蘇慕傾麵前,引得蘇慕傾瞪大了雙眼。


    “夜……”蘇慕傾想要衝上去和沈淩夜說話,卻被蘇慶紅拉住了胳膊。


    蘇慶紅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沈淩夜,沈淩夜也沒有故意偽裝自己,蘇慶紅的臉色很快就變得震驚起來:“你的武功不但恢複了,還變得更加精進,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沈淩夜自然不可能回答蘇慶紅的問題,他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把這裏的東西重新歸置,本座要住在這裏!”


    他的話音剛落,屋頂上陸續落下了幾個淩雲尊的弟子,他們應聲後便開始行動。


    搬桌子的搬桌子,撤床單紗帳的撤床單紗帳,一切都那麽井井有條,可是蘇慶紅卻不樂意了:“邪尊,這裏是我們娘娘的房間,你怎麽能住在這裏?萬一皇上傳召娘娘,來人看到你在這裏,我們娘娘還如何洗脫和你有染的冤屈?”


    楚安安幸災樂禍地看了一眼蘇慕傾,果然看到蘇慕傾臉色大變,一張俏臉蒼白如紙,她無力地大聲吼道:“什麽娘娘,我是西楚的嫡公主,隻是嫡公主而已!夜,你不要聽她們胡說八道,我的心裏隻有你!”


    說著,蘇慕傾繼續用滿是癡迷的眼神注視著沈淩夜,她無比渴望地伸出了手,希望沈淩夜能夠牽住她的手,將她帶出這個地獄。


    可是沈淩夜連個餘光都沒給她,沈淩夜一直很認真地看著床榻,然後用手拍著楚律的後背,同時還用披風蓋住了楚律的腦袋,不讓屋內的燭光影響到楚律的睡眠。


    燭光下的沈淩夜不像以前那麽淩厲霸道,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柔和的氣場,蘇慕傾恍若被雷劈中了一般,她怔怔地往後退了兩步,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沈淩夜。


    “不對,你不是夜,夜不會這樣的!你是假的,是假的!”蘇慕傾無法接受沈淩夜變成奶爸,專注家庭的事實,一個勁地搖著頭拒絕眼前的景象,“這不是真的,你說過的,沒有人能夠改變你……”


    沈淩夜依然拍著楚律的後背,無論蘇慕傾多麽焦急地朝他怒吼,亦或是不甘心地朝他發泄,他都視若無睹,隻專心致誌地抱著楚律小小的身子,時刻注意著楚安安的表情。


    看著蘇慕傾堵著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楚安安別提心中有多暢快了,她朝沈淩夜拋了個小眼神,暗示他表現不錯。


    沈淩夜便直接湊上去趁著楚安安臉上還掛著得意的笑,飛快地在她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被本座親到了!”


    楚安安嬌羞地捂住了臉,同時掰住了沈淩夜的身子,將他整個人掰了過來,不讓蘇慕傾看到沈淩夜的表情,而自己則趴在沈淩夜的肩膀上朝著蘇慕傾做了一個大鬼臉。


    嘴裏還不忘調戲沈淩夜:“哎呀討厭,你又親我,真是壞死了!”


    楚安安那嗲裏嗲氣的聲音讓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忍不住惡寒了一下,而沈淩夜則一臉享受地用下巴磨了磨楚安安的額頭:“昨夜你勞累了,一直沒有休息好,一會兒床榻鋪好了,你先和小律休息。”


    楚安安看著蘇慕傾快要噴火的表情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但很快她又發現事情不對盤。


    她抬眸看向沈淩夜問道:“你準備出去一趟?”


    沈淩夜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蘇慶紅很識時務地想要拉著蘇慕傾離開。


    蘇慕傾卻像兩條腿長在地上一樣,死活不肯走:“這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麽要讓給你這個賤人?你給我滾出去,夜是我的,這房間也是我的!”


    “啪——”


    一個小小的鞋底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正在蘇慕傾的臉上旋轉著,蘇慕傾尖叫著捂住臉想要拔下那個鞋子,可是鞋子上帶著無窮的內力,蘇慕傾根本拔不下來。


    蘇慶紅連忙上前運起內力,她試了一次沒有成功,便立即使出了十成內力,這才將小鞋子從蘇慕傾的臉上拔下來。


    此時,一注血從蘇慕傾捂住的手指縫隙中流了下來,蘇慕傾痛得渾身抽搐。


    “她是本座的夫人,你若是再敢罵她一句,本座就將你整張臉都毀了!”沈淩夜麵無表情地背著身子對蘇慕傾說道。


    蘇慕傾跪倒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臉上的傷疼得顫抖起來,還是心中的恨意被點燃。


    她顫抖著聲音怒聲道:“沈淩夜,你已經毀過我一次了,你還想毀第二次嗎?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這個女人隻是在利用你,你看不出來嗎?這個世上隻有我對你好,隻有我會不顧性命之憂地對你,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啊!”


    蘇慕傾的聲音顫抖著,可是音調卻不大,聽來十分淒慘,惹人心憐。


    楚安安盯著蘇慕傾冷笑道:“我從來不知道對一個人好就是廢了他的武功,也從來不知道對一個人好就是聯合其他國家拔他的根,還對他趕盡殺絕。”


    蘇慕傾猛地站起身朝著楚安安撲去,沈淩夜在第一時間拔下了楚律的另一隻鞋子準備出手,但蘇慶紅非常有先見之明地及時扯住了蘇慕傾的身子。


    “娘娘,您不要再動怒了!在這後宮中,女人的臉是最重要的,否則就會失去皇上的寵愛。奴婢先帶娘娘去包紮,其餘的事情咱們稍後再說也不遲啊!”蘇慶紅雙手牢牢地架住了蘇慕傾的胳膊,不讓她往楚安安的方向走。


    蘇慕傾掙脫不開便轉頭怒吼道:“你這個賤婢,給我鬆開!我說了多少次了,我不是娘娘,不是!”


    蘇慶紅哪壺不開提哪壺,她滿臉無辜,語氣直接的反問道:“可是娘娘已經和南湘皇帝行過周公之禮,南湘皇帝還一直誇娘娘冰肌玉膚,十分完美。娘娘怎麽能不承認呢?萬一這話傳到了南湘皇上耳朵裏,那咱們西楚可就要倒黴了!”


    蘇慕傾如果手裏有一把刀的話,一定會將蘇慶紅這個混賬東西大卸八塊,她一直不想在沈淩夜跟前說自己失身的事情,可是蘇慶紅卻一次又一次地提起。


    蘇慕傾隻覺得腦袋針紮一般地刺痛著,她害怕而又惶恐地看向沈淩夜的後背,沈淩夜自始至終都沒有轉過頭來看她一眼,似乎她成沒成別人的女人,對沈淩夜來說沒有一點感覺。


    “夜,你不要對我這麽冷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是真心愛你的,我不想失去你!”蘇慕傾開始低三下四地哀求沈淩夜。


    可是沈淩夜卻依然無動於衷,他等著淩雲尊的弟子將床榻重新歸置後,便小心翼翼地將楚律放在了榻上。


    楚律睡得很熟,可是驟然離開溫暖的懷抱還是有些不習慣,他掙紮著裂開了小嘴,看樣子是要醒,還要哭。


    沈淩夜便半蹲著身子很有耐心地一下一下地拍著楚律的心口,輕言細語地說道:“小律別怕,爹爹在這裏,你很安全,別怕……”


    沈淩夜側過的半張臉上掛著微微彎起的笑臉,在燭光的映照下透著溫馨的暖意,蘇慕傾忽然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被南湘皇帝侵占以後就恨透了沈淩夜,她恨沈淩夜不來救她出火坑,她每日裏都想著要殺了沈淩夜為自己這麽多年的付出正名,讓沈淩夜為他們青梅竹馬的愛情付出慘痛的代價,讓他知道她蘇慕傾有多麽珍貴。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看清楚一個事實,沈淩夜不是天生冷漠的人,他也不是一個不會愛,不會笑,不會暖的人,而是他要愛的人不是她,他想暖的人也不是她……


    她輸了,她徹底輸給了楚安安,她的一生要葬送在南湘了。


    “娘娘!”蘇慕傾忽然兩眼發黑倒在了地上,蘇慶紅緊張地不住搖晃著她的身子,“娘娘,您不要嚇奴婢啊!”


    楚安安冷哼一聲,上前一步捏住了蘇慕傾的手腕:“你好像忘了我會醫術,你如果裝昏迷的話還是趁早自己醒來吧,否則……等一下……”


    楚安安再次認真地把了下蘇慕傾的脈搏,而後她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恭喜啊,你家娘娘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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