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皇帝大怒,他一把將無辜的楚律抓在手中看著楚安安道,“朕再給你一次機會!”


    皇帝的手直接抓在了楚律的小脖子上,掐得楚律小臉通紅,他害怕地哭出了聲:“娘親……”


    楚安安心疼不已,同時更是下定了決心要報複皇帝。


    既然你拿我兒子威脅我,那我就讓你兒子出不了門!


    楚安安伏在地上語氣堅定地說道:“皇上明鑒,瓦片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來,沾了不少的灰塵和碎末,加上傷口很深,想要取出碎末隻能將七皇子的頭發剃光,否則根本看不清傷口有多少。”


    “你分明是在欺騙朕!”皇帝大怒,掐著楚律的手更加用力。


    楚安安索性閉上眼睛道:“皇上要是覺得臣女在騙您的話,那就殺了臣女和兒子吧!隻是皇上不要忘了,臣女死了,七皇子也未必能活!”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詛咒朕的兒子死!”皇帝氣得大吼。


    楚安安聲音拔高了八度道:“皇上作為父親會心疼自己的兒子,那麽安安作為母親,難道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子嗎?皇上,臣女和小綠怎麽死都不要緊,不過皇上真的能接受七皇子死嗎?”


    “你……”皇帝怒急攻心一口氣喘不上來,兩眼一翻有暈倒的趨向。


    還好旁邊的太醫反應快,立即拿著藥瓶給皇帝聞,皇帝倒是緩過氣來了,可是眼中的凶狠之意更加明顯。


    他怒狠狠地瞪著楚安安,恨不得將楚安安淩遲處死。


    楚安安看了一眼楚律,楚律已經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楚安安深吸一口氣道:“求皇上賜死我們母子吧,與其這樣心驚膽戰地活著,不如死得痛快!”


    看著楚安安挺直的脊梁,堅定地伏在地上,皇帝怒火中燒:“你以為朕真的在乎你們的命嗎?楚安安,朕告訴你,你要是救不回老七,朕就將你兒子挫骨揚灰!”


    楚安安靜靜聽著,伏在地上的雙手緩緩擰成兩個拳頭。


    皇帝鬆開楚律,楚律跌跌撞撞地摔在地上,烤雞心疼地撲上去用小腦袋蹭著楚律。


    楚律抽抽搭搭地看著楚安安,想要讓楚安安過來抱自己,但是楚安安沒有去抱他,而是安撫地朝他笑了笑:“小綠乖,先忍一下,你忘了嗎?自己是小男子漢了,不能再哭鼻子了!”


    楚律雖然沒明白楚安安的處境,但也很乖巧地點頭默默地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楚安安迫使自己收起對楚律的關心,她轉身對著旁邊的太監說道:“時間緊迫,請公公取來剃發的東西為七皇子剃發。”


    很快,東西拿來了,幾個太監手腳麻利地將歐陽朗的頭發剪了,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將細小的毛發用刀子刮幹淨了。


    歐陽朗頂著一個大光頭依偎在皇帝的懷裏,頭發一剃光大家才發現歐陽朗不止被砸了一個地方,還有一個地方正汩汩地冒著血。


    “難怪一直止不住,原來還有傷口……”拿著銀針的太醫小聲地和另一個太醫交流著,同時偷偷地在地上找著什麽。


    旁邊的太醫朝他投去一個眼神,小聲地回應道:“可不是嗎?要不是楚大小姐膽子大,估計七皇子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沒命啊……不過,你在找什麽?”


    拿針的太醫朝那太醫揮了揮手,示意他將耳朵遞過去,他貼著太醫的耳朵小聲道:“地上明明隻掉了兩塊瓦片,可是傷口卻有三個,你說這怪不怪?”


    那太醫也跟著找了會兒,然後突然往太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當他看到太子凶狠的眼神時,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連連朝對方搖頭:“主子們的事誰說得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們什麽都別管,全都交給楚大小姐。她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又有北堂太子保駕護航,而且聽說她這兒子來路不明但有高人護著,總之咱們就當不知道!”


    拿針的太醫鄭重點頭,兩人不再竊竊私語將注意力放在了楚安安身上。


    楚安安已經洗了手拿著銀針準備上前往歐陽朗的腦袋上招呼,皇帝一向怕死,他根本無法接受楚安安直接用銀針穿歐陽朗的腦袋。


    他捏住楚安安的銀針道:“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楚安安神情淡漠,甚至有點冷漠,麵無表情地說道:“知道!皇上要是不忍心看就不要看,畢竟下針這樣的事是需要集中精力的。若是皇上像現在這樣突然抓住臣女的銀針,臣女一個不慎會很容易將銀針掉在七皇子的腦袋裏,那七皇子恐怕就要頂著銀針過一輩子了。”


    “楚安安!”皇帝咬牙切齒地看著楚安安。


    楚安安瞥了一眼皇帝,冷淡地道:“安安就在這裏,皇上還有什麽吩咐,請一次說完,人命關天,安安不想帶著情緒下針!”


    皇帝氣得牙都癢,但楚安安一直很冷靜,眼神也很專注堅定,皇帝沒辦法隻能鬆開了手。


    楚安安重新給銀針消毒而後招呼旁邊的兩個太醫道:“請兩位前輩扶住七皇子,皇上已經扶了這麽久,手會酸,萬一在行針過程中不小心動了,那可就危險了!”


    “啊?”兩位太醫齊齊張大了嘴想要拒絕。


    皇帝怒火朝天地說道:“沒聽到楚安安的話嗎,還不快過來!”


    皇帝一肚子火沒地方發泄,這兩個太醫正好撞在了槍口上,兩人隻能認命地上去扶住歐陽朗的身子。


    歐陽朗的腦袋歪歪斜斜地矗在那裏,太監扶著皇帝站起了身,皇帝關切地道:“務必要治好老七!”


    這話是對著楚安安說的,可是楚安安卻看了一眼兩位太醫淡然地回話道:“是,臣女和太醫們一定竭盡全力,請皇上放心!”


    兩位太醫意識到自己被拖下水了,正要開口辯解,楚安安朝兩人投去一個眼神。


    兩人隻覺得渾身寒冷,那眼神太過犀利,看得人心中發怵。


    楚安安溫柔地笑道:“兩位太醫可要扶好了,千萬不要亂動,你們是知道的,銀針雖小,可進了腦袋那就是關係性命的大事……”


    兩人都是一顫,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楚安安壓低聲音笑得更加甜美:“現在我們可是坐在一條船上的人了,你們要是想讓我背黑鍋,我就用你們的腦袋當踏板,不信的話,盡管可以試試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楚安安笑得越可愛,兩個太醫就覺得楚安安越恐怖,兩人點了點頭,楚安安說了一句扶好了便開始下針。


    她的手法很快,沒多少功夫就將歐陽朗傷口裏的碎末挑了出來。


    楚安安神情專注,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反應,皇帝看到楚安安纖細的手指扒開歐陽朗的傷口,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


    但他到底是一國之君,就算再惡心都會忍著,然而其他看著的大臣就忍不了了。


    不少人都幹嘔了起來,等到楚安安時不時地用手指去扣傷口裏的碎末的時候,大臣們更是驚駭地幾乎昏倒。


    但等楚安安將所有碎末挑出來放置在太監的托盤上以後,大家對她的看法又不一樣了。


    一個女子能忍著惡心,眼神堅定而又認真地做著自己的事,著實令人欽佩!


    楚安安不知道在短短的幾分鍾內自己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像平常那樣洗了手後取出藥粉給歐陽朗重新換了白布。


    沒一會兒工夫,歐陽朗的傷口就徹底止血了。


    楚安安又從懷裏取出一個藥瓶放在歐陽朗的鼻子下轉了三圈,歐陽朗的手指動了動,很快他就虛弱地睜開了眼睛。


    圍觀的人看得是心驚膽戰又歎為觀止,皇帝高興地拍案:“做得好!老七,你覺得如何了?”


    歐陽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他睜開眼的時候隻看到楚安安神情認真地看著自己,但等他徹底清醒以後,楚安安就背對著他收拾東西,不再理他。


    歐陽朗有些迷茫,不知為何,剛剛那一幕讓他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以前的楚安安也是那樣看著自己,滿眼都是關切。


    “老七?”皇帝又喊了一聲。


    扶著歐陽朗的太醫搖了搖歐陽朗的手,歐陽朗總算回過神了,他掙紮著開口道:“多謝父皇,兒臣已經好多了!”


    “沒事就好!”皇帝很是欣慰地拍了拍自己的膝蓋,又轉頭看向楚安安,“楚安安,沒想到你的醫術這麽好,這幾天你就住在宮中吧,方便照顧老七,你們兩個之間也一定有很多誤會,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說清楚!”


    “皇上!”楚安安想也不想就要拒絕,但是皇帝抬起手臂,阻止了她要說出口的話。


    “等七皇子的傷好了你再替自己翻案也不遲,朕的意思你明白的!”皇帝意味深長地說道。


    楚安安蹙緊眉頭有些猶豫,歐陽朗的傷至少半個月才能痊愈,這就意味著她多了半個月的時間替自己翻案。


    她知道自己要是拒絕皇帝的話,皇帝肯定會想出其他的招數傷害楚律,不如就留在宮中,正好北堂洛也在宮裏,小綠有北堂洛照拂她也能放心一些。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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