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嚇得拔腿就跑,沈淩夜朝身後的容護法看去,容護法心領神會立馬提劍追著歐陽朗的心腹而去。


    他一麵追人一麵不忘用千裏傳音給沈淩夜支招:“尊主,說得天花亂墜都不如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來得安慰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沈淩夜已經打斷了他:“多事!”


    容護法嘿嘿一笑屁顛屁顛地折騰歐陽朗的心腹去了,沈淩夜看著懷裏哭得像個淚人的楚安安不知所措地輕輕咳嗽了一聲。


    擁抱……怎麽抱?


    沈淩夜趁著楚安安全身心都在投入哭泣,另一隻手偷偷地想要抱住楚安安的後背,但姿勢一擺,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於是他就又將手放在她的腰上,可腰上已經有一隻手了,要是再來一隻,不是顯得很多餘嗎?


    沈淩夜蹙眉,為什麽人要長兩隻手呢?真是礙事!


    躊躇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沈淩夜還是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擁抱方式。


    他想了想便拍著楚安安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要再哭了,哭多了會渴的。”


    楚安安果然停住了哭泣,沈淩夜有些得意,看吧,容護法的方法哪有本座的有效?


    楚安安緩慢地抬起了頭,滿臉的不可思議,她有一度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麽毛病:“你說什麽?”


    沈淩夜雖然是個感情空白的人,但不代表他沒有覺察到楚安安的不滿,他咳嗽一聲道:“本座讓你不要再哭了。”


    楚安安麵色古怪地看著沈淩夜,她真是一分鍾都不想和這個混賬男人待在一起,他以為他是誰啊?他憑什麽用這種領導發言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楚安安沒好氣地推開沈淩夜朝外走去,沈淩夜連忙跟上她的步子,他下意識地問道:“你去哪兒?”


    楚安安冷漠地瞥了他一眼:“找我兒子!你跟著我做什麽,怕我尋短見嗎?放心,你還沒死我絕對不會死!”


    沈淩夜非常不要臉地將這句話理解成了楚安安要與他生當同衾,死亦同穴,生生世世,生死相隨。


    他心中詫異之餘又很是歡喜,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楚安安道:“本座沒那麽容易死!”


    楚安安嫌棄地看了一眼沈淩夜,翻了白眼:“莫名其妙!”


    嗯?沈淩夜蹙眉,好像楚安安還在傷心,可是為什麽呢?難道他做的不對?


    沈淩夜決定試一試容護法交代的方法,他一手抱著楚安安的肩膀,一手抱著楚安安的腰肢將她攬入了懷裏。


    楚安安嚇了一跳:“沈淩夜,你幹嘛,你瘋了嗎?”


    姿勢不對嗎?


    於是沈淩夜又改成雙手扣住楚安安的小蠻腰,楚安安隻覺得渾身一僵,心跳加速。


    她推搡著沈淩夜,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得了:“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氣了!”


    沈淩夜一心鑽研擁抱的姿勢無法自拔,他苦惱地看著楚安安,換來的隻有楚安安的怒視:“那……再換一下?”


    話音剛落沈淩夜就一手撫著楚安安的背,一手放在了楚安安的臀部上,楚安安的臉瞬間紅透了。


    她以為沈淩夜要對自己上下其手,她想也不想抬起膝蓋就朝沈淩夜的胯下襲去:“死流氓,離我遠點!”


    沈淩夜躲避的同時鬆開了楚安安,楚安安逃命一般一瘸一拐快速地朝著街道跑去。


    沈淩夜一人陰沉地站在原地,該死的容護法,什麽爛方法,本座回去就要餓他七天七夜!


    正在一心一意打鬥中容護法突然感覺自己的腦袋上一沉,什麽情況,為什麽他莫名感覺腦袋上罩了口鍋?


    不過他也沒心思管這些,他狠狠一劍刺中了心腹的心房,劍尖朝外一挑,歐陽朗的心腹直直地往後栽倒下去。


    容護法踹了對方幾腳笑道:“沒辦法,誰讓你們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呢?本護法已經給了你們最大仁慈,一劍斃命加全屍套餐,好生地去吧!”


    這邊楚安安一瘸一拐地走到街上準備繼續找楚律,另一邊北堂洛的人已經找到了楚律,北堂洛擦著楚律滾燙的臉頰:“大夫,小綠怎麽樣了?”


    大夫搖了搖頭:“這孩子一下子吃了太多太補的東西沒辦法消化,恐怕要暴斃而亡。”


    “你說什麽?”北堂洛急得連連咳嗽,他的哮症又有了複發的跡象,他連連大聲地喘著氣道,“你再想想辦法,你都還沒給他用藥,怎麽能說他沒救了呢?”


    “北堂太子,不是老夫敷衍了事,實在是老夫無能為力啊!”大夫歎息著搖頭背上藥箱就要走。


    北堂洛當然不肯放他離開,大夫歎了口氣道:“或許可以請宮中的禦醫院判給這孩子看看,也許還能有辦法。”


    “快去請禦醫院判,就說孤身子不適,要是有人阻攔,就說如果孤死在你們南湘國,就讓你們南湘國生靈塗炭!”北堂洛狠狠地說道。


    大夫聽了害怕地縮著脖子,世人都說北堂太子人如其名,溫潤如玉,優雅如蘭,渾身上下透著清貴的氣質和祥和的秉性,怎麽會為了一個孩子變得如此咄咄逼人呢?


    莫非這孩子真和外麵傳的一樣是北堂洛的私生子,所以他才這麽在意?


    大夫探究的視線在楚律和北堂洛的身上移動著,北堂洛揮手道:“既然他沒用了,就把他轟出去,這十年都不要再行醫了,免得禍害他人!”


    大夫正要求饒就被北堂洛的隨從砸了藥箱轟了出去。


    北堂洛重新給楚律換了個帕子,他撫著楚律的臉頰道:“小綠,洛叔叔一定會救你的!”


    楚律慢慢地睜開了眼睛,他疲憊地看著北堂洛道:“洛叔叔,小綠好熱啊,娘親呢,娘親去哪兒了?”


    楚律帶著一群小屁孩逃出生天後就感覺很不對勁,他渾身熱得厲害,額頭上不停地冒汗,好在被他們吵醒的客棧老板和福長老交情不錯,認得楚律便將楚律送回了丞相府。


    楚律從回來以後就喊熱,北堂洛用冷水替他擦背,可是無濟於事。


    他本來想把楚律放入冰窖中,就怕楚律小小年紀受不了,一冷一熱差異太大反而更不好了。


    他焦急地等著宮中的禦醫,一麵又安慰楚律道:“洛叔叔已經讓人去叫你娘親了,你娘親很快就會來看你的,小綠乖,陪洛叔叔聊聊天好不好?”


    楚律乖巧地點了點頭,他的臉比剛才更加紅,整張小臉好像燒起來一樣,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洛叔叔,你的哮症發作的時候也這麽難受嗎?”


    北堂洛心中一酸,楚律都這樣了還在關心自己,他不由握住了楚律的手道:“是啊,所以小綠很勇敢,到現在都沒哭,真了不起!”


    楚律嘟了嘟嘴道:“小綠沒有洛叔叔勇敢,小綠好想哭,可是眼淚一流就更加熱了。洛叔叔,你再給小綠扇扇風好不好?”


    北堂洛連忙加人給楚律扇風,楚律舒了口氣,看樣子稍微舒服了一些。


    沒多久得到消息的楚安安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她一看到楚律腫著臉躺在床上,到嘴的埋怨全都變成了眼淚:“小綠,你去哪兒了,誰欺負你了?”


    楚安安以為楚律是被人打腫了臉,她無比心疼地將楚律摟在懷裏,很快她就發現楚律熱得出奇。


    楚律緊緊攥著楚安安的手,他正要說話就看到沈淩夜的身影出現在了自己麵前:“好人叔叔,終於找到你了,我們割破手指放在碗裏吧!”


    沈淩夜蹙眉,他沒理會楚律的話,而是用殺人一般的眼神看向了北堂洛:“你給他吃了什麽?”


    北堂洛沒好氣地看著他:“孤什麽也沒給他吃!尊主,你既然這麽關心小綠,為什麽不早點幫忙找人?以你們淩雲尊的實力,別說是盛樂了,就算是整個南湘國也花費不了多少功夫!可你現在才來關心小綠,是不是太遲了點?”


    北堂洛一向溫文爾雅,待人接物都很溫和,從來沒有這樣急詞過。


    沈淩夜上前一步,冰冷的視線落在北堂洛慍怒的臉上:“你在質問本座?你是什麽東西,也敢和本座叫囂?”


    北堂洛毫不退縮地抬起了胸膛:“孤是北堂國的太子,天下人都怕你,孤可不怕你!”


    沈淩夜冷冷一笑:“區區一個太子,你以為本座會放在眼裏嗎?北堂想做太子的大有人在,本座現在就可以廢了你另立太子!”


    說著沈淩夜就要朝北堂洛出招,楚安安厲聲喝道:“沈淩夜,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沈淩夜陰沉著臉死死地盯著楚安安,這個女人吃錯藥了吧,當著別的男人的麵斥責他,瘋了不成?


    “楚安安,你不要挑戰本座容忍的底線!”沈淩夜雙目噴火地看著楚安安,他真恨不得上去搖醒楚安安,讓她好好看清楚站在她麵前的可是淩雲尊的尊主,是王者,是強者!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被點燃,隨從們一個個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


    這時楚律虛弱地說道:“你們不要吵架,小綠沒事!”


    “都這樣了還說沒事!”楚安安心疼地緊緊抱住楚律,“娘親早就跟你說過你的親生父親是個混賬東西,你還找他做什麽?”


    沈淩夜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一旁的北堂洛嫌棄地看了他一眼。


    看來就算沈淩夜是小綠的親生父親,楚姑娘也並不喜歡他,這麽說來,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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