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安心頭猛然大震,她抬眸對上沈淩夜深邃如寒潭的探究眼神整個人都慌了。


    完了完了,被他發現了!


    楚安安緊張得身子都僵硬了,她雖然記不清那一晚他們是怎麽發生的,但她記得那天是她先走的,而那個男人則被她消耗到陷入昏迷了。


    她忍不住在心裏咒罵身體原主人,楚安安啊楚安安,你一個大家閨秀就算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也不能這麽折騰人家啊,現在好了,人家上門來討債了,她該怎麽辦啊?


    “回答本座!”沈淩夜的愈加深沉,他低下頭靠近楚安安的唇畔,溫熱的呼吸噴在楚安安的唇畔上,楚安安並沒有感覺被撩,相反她有一種如墜地獄的恐怖感。


    她害怕沈淩夜,因為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被強上的事實,尤其像沈淩夜這樣身份地位超然,擁有一切的人就更不可能接受了,所以她絕對不能承認是自己幹的。


    楚安安收斂心神,稍稍恢複鎮定後滿臉冷漠地說道:“什麽那一夜,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看到楚安安打死不承認的模樣,沈淩夜蹙緊了眉頭,他的視線漸漸下移,落在了楚安安的鎖骨上。


    楚安安心裏打鼓,害怕得氣都順不過來了,但麵上卻很淡然:“你找人騙我上船就是為了問我這個?那我現在回答你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下船了?我……啊!你做什麽?沈淩夜,你這個混蛋!”


    楚安安話還沒說完,沈淩夜也不知道抽什麽瘋竟然直接去扯楚安安的衣襟,楚安安大驚失色,想也不想直接一巴掌打在了沈淩夜的臉上。


    隻聽“啪”的一聲脆響,沈淩夜的臉上清晰地印上了五個手指印,沈淩夜的怒火在那一刻被點燃,而楚安安也沒好到哪裏去。


    “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齷齪!”楚安安氣得一掌推開了沈淩夜。


    沈淩夜的手死死地攥著楚安安的腰肢,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和那一夜的感覺太像太像了:“你騙不了本座!”


    楚安安又驚又怒,抬手又要扇沈淩夜,沈淩夜順勢握住了她的手,柔軟細膩,指尖還有薄繭,這感覺又好像和那一夜的不一樣……


    沈淩夜蹙著眉頭瞪著楚安安,深邃的黑眸閃過疑惑,又包裹著憤怒:“把衣襟打開。”


    這下楚安安是真的怒了,她冷著臉緊盯著沈淩夜的黑眸:“姓沈的,你夠了沒有?你別以為你武功高強老娘就怕了你,你信不信老娘現在就毒得你半身不遂?”


    沈淩夜本來很憤怒,可是當他看到楚安安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那模樣看上去倒是讓他莫名其妙樂了。


    好想逗逗她!


    這念頭一出,沈淩夜的手就有了動作,他大手一收,楚安安的身子立馬貼在了他的胸口上,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楚安安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精致無雙的臉湊到楚安安被鉗製的手上輕輕地摩挲著,楚安安嬌俏的臉立馬紅了起來。


    沈淩夜頓覺心情大好,他盯著楚安安如水一般的眸子挑了挑眉:“你想毒本座,可是沒有空餘的手就沒機會下毒,怎麽辦?”


    楚安安又羞又惱,這個死變態竟然挑釁她,真是活膩歪了!


    楚安安想到昨夜她一靠近沈淩夜,沈淩夜就羞得滿臉通紅,她眼珠子一轉,心中有了主意。


    她突然踮起腳尖湊近沈淩夜的下巴,沈淩夜果然條件反射地主動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楚安安繼續上前,沈淩夜連連後退。


    楚安安撅起小嘴,眯著眼睛滿臉嫵媚地笑道:“誰告訴你下毒一定是用手的?”


    沈淩夜蹙眉,他的脖頸拚命地往後縮去,因為害怕楚安安會碰到自己,他都快縮出雙下巴了:“楚安安,你要做什麽,你給本座克製一點!”


    一聽到這話,楚安安哈哈大笑起來,她歪著頭一個勁地對著沈淩夜吹氣。


    沈淩夜往左逃,她就跟著捕捉,沈淩夜往後,她也火速追了上去。


    沈淩夜忍無可忍,一張俊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楚安安笑得花枝亂顫:“尊主大人,剛剛你不是還在挑釁我嗎,怎麽這會兒就慫了呢?”


    沈淩夜氣得磨牙,一張俊臉鐵青都快長出鐵花了,他正要說話,就在這時,楚安安突然一腳朝他的下麵踹去。


    沈淩夜飛快地鬆手阻擋,沒想到楚安安這一招不過是個幌子,她真正的招式是對著沈淩夜的腦袋就是一個大大的手刀。


    沈淩夜還從來沒被人這麽劈過腦袋,一時不察被劈的是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他眨了眨眼緩解不適後,麵前的楚安安竟然不見了。


    朝遠處看去,隻聽“噗通”一聲,楚安安早已逃到船艙的另一頭跳下了湖。


    沈淩夜正要追,突然發現自己的一隻手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被綁上了紅綢緞:“有點意思!”


    這個女人可真是有趣,她一麵調戲自己,一麵竟然暗度陳倉給自己下套,果然厲害!


    他深邃的眸子落在拚命狗刨的楚安安身上,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她聽到楚安安一邊劈裏啪啦地狗刨,一邊罵罵咧咧地碎碎念著。


    “哎,剛剛我怎麽就沒得手呢?這麽大個帥哥矗在那兒不親一口多吃虧啊!哎,得回去好好練一下技術才行啊。”


    話鋒一轉,楚安安又無比糾結地晃了晃腦袋:“一看他那樣子就是個愣頭青,萬一親了他一口,他反過來問我會不會懷孕,那我豈不是傻了?哎,還是算了,美色誤人,還是清心寡欲的好啊!”


    沈淩夜聽到最後一句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堂堂一代尊主,看起來有白癡嗎?


    沈淩夜眯了眯眼,而後他突然大聲喊道:“楚安安,你的鎖骨上有一塊胎記。”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肯定句,楚安安嚇得渾身一抖,身子立馬沉到了湖水中,沒多久湖水就沒過了她的發頂。


    沈淩夜看到楚安安突然淹沒在水中吃了一驚,他擔憂地往前走了兩步,這個笨女人不會出事了吧?


    就在這時,水麵“咕嚕咕嚕”地冒出了一大串的氣泡,沈淩夜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楚安安連連嗆了好幾口湖水,她慌裏慌張動作飛快地朝岸邊刨去,不能承認更不能搭理他,萬一被他套出話就完蛋了!


    在楚安安辛苦滑翔下,她終於遊到了岸邊,楚律怯生生地上前想要扶她:“娘親,你沒事吧?”


    楚安安並不搭理楚律,她自顧自地上岸快步往丞相府走去,路上的行人看到楚安安濕漉漉的樣子,紛紛側目小聲議論了起來。


    楚安安沒心思理會他們,隻顧自己快步走,楚律小跑著跟在她後麵,他縮著脖子又小聲地喊了一句:“娘親……”


    楚安安猛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楚律,楚律嚇了一跳,靈動的大眼睛浸染著霧氣,但是當他看到楚安安陰沉的臉的時候他又不敢哭:“娘親,你不要生氣,小綠錯了……”


    “果然!”楚安安怒極反笑,笑得楚律頭皮發麻後她才繼續道,“沈淩夜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麽幫他?”


    楚律害怕地嘴唇蠕動著,眼中的霧氣越來越重,他從懷裏掏出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蘆和小半包糖果道:“這是好人叔叔偷偷送給小綠的,他說他想跟娘親道歉……所以小綠就把娘親騙到這裏來了……”


    楚律越說越小聲,最後都不敢看楚安安。


    楚安安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起楚律就朝他的小屁股上招呼,而是靜默地看著他,楚律心裏七上八下,小腦袋垂得更低了一些:“娘親……”


    楚安安閉了閉眼,一甩衣袖道:“既然你可以為了好人叔叔出賣我,那以後你就跟著他吧,讓他給你做娘親,別再跟著我了!”


    楚律猛地抬頭,楚安安已經快步朝前走去,他連忙追了上去:“娘親,小綠錯了,你別不要小綠,娘親……”


    可是楚安安走得太快了,楚律不過是一個兩歲的小孩怎麽可能跟得上楚安安的腳步?


    沒多久楚律就跟丟了,他急得嚎啕大哭起來,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串串地落下來:“娘親,小綠錯了,小綠真的錯了!娘親,嗚嗚嗚……娘親,你別不要小綠,娘親……”


    被楚律抱在懷裏的烤雞哀傷地看著楚律,它還從來沒有見過楚律這麽傷心過,它張開小翅膀拍著楚律的小臉,也跟著哭了起來。


    楚安安站在街角拐彎處看著不遠處快要哭成淚人的楚律,心裏就像堵了一團棉絮一樣難受,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被人出賣,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


    雖然楚律是無心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可是她還是會有些不爽,但楚律到底是她的兒子,她再怎麽鐵石心腸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哎,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原諒這個臭小子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回到了楚律麵前,楚律一看到楚安安立馬抱住了她的大腿,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娘親別不要小綠,小綠會乖的,會聽娘親的話的!”


    烤雞也抱著楚安安的一角衣袖一個勁地點頭,兩隻大大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楚安安。


    楚安安歎了口氣蹲下身子為楚律擦掉眼淚道:“娘親是嚇唬你的,娘親怎麽會不要你呢?”


    “可是……”楚律依然沒有止住哭泣,他眼淚汪汪地看著楚安安,看得楚安安心疼不止,“可是剛剛娘親不見了,小綠怎麽找也找不到……”


    楚安安有些動容地吸了吸鼻子道:“娘親躲在後麵看小綠乖不乖。”


    楚律連忙抬起袖子擦了擦臉道:“小綠會乖的,娘親以後不要再嚇小綠了好不好?”


    楚安安點了點頭,她牽著楚律的小手,楚律抱著烤雞抽抽搭搭地往前走著。


    他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客棧上看著母子二人的沈淩夜,晃了晃楚安安的手小聲道:“娘親,好人叔叔和小綠長得那麽像,他真的不是小綠的親生爹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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