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還蓮天仙也被縈塵的風采所迷住之時,他聽到了普天靈仙問他的話,悄悄地答道:“你忘了?我也是這個流深紀年才來先修界任鑒仙官的。?不過,我雖然對這女子不甚了解,但我知曉這女子也是修真界的一匹黑馬,修真時直接從心動期跳級修到了度劫期,而且現在已經能夠自辟幻境修煉了。”


    “哦?”普天靈仙聽到還蓮天仙的回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這時,還蓮天仙用胳膊肘捅了捅普天靈仙,示意他看看甘露上仙,他轉頭一看,差點沒樂出聲來,隻見甘露上仙右手托著腮幫子,兩眼迷離,隻差口水從嘴角滴落下來了。


    這時,縈塵的表演已經接近了尾聲。她的永留劍也是一把上古的神兵,劍氣至柔至陰,雖然尚未達到劍魂的境界,但是那元嬰之氣也是在劍身上若隱若現,看來再修煉不久,要達到劍魂境界並非很難。


    一劍演畢,縈塵走到升仙台前,朝著三位鑒仙官鞠了個躬,蕪爾一笑,旋即轉過身,駕著五彩綾飛下台去。


    甘露上仙在縈塵微笑的時候,竟然也情不自禁了回笑了一下,那神態像魂兒被勾走了似的。這也難怪,放眼修真之眾,女修真者的數量比起男修真者,那真是少之又少,而且不識人間煙火中還透露著風姿卓約的女修真者更是少數。不過,從這上仙老兒的臉色看來,縈塵在他心裏已然是第二組中勝出者之一了。


    “接下來參加比試的是,妖堡修真者魚藍!”傳令官的聲音終於將甘露上仙從遐想中叫醒了。


    藍姨朝周圍頷一笑,身形一頓,已然化為一道藍光朝升仙台上射去。


    拿雲剛剛看完縈塵的演示,有點納悶她今日的法寶和法術似乎太簡單了點,一把永留劍雖然也展示了她那不一般的實力,但是按照他對她的了解,她應當能讓眾人耳目一新的。不過,納悶歸納悶,藍姨已經上台了,他趕緊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藍姨的身上。


    經過幾個月的閉關,藍姨的修為雖然沒有突飛猛進,但是與在人界時比起來,也是有著明顯的精進。她今日在升仙台上所演示的是魚王送與她的定海神戒。這定海神戒本是魚王花了兩千年所煉化的稀世法寶,但魚王視魚藍如同已出,因而在魚藍度劫化形之前,他慷慨地將這一法寶贈予了她,以保護她能夠平安的度劫。


    藍姨上台後,在手裏祭起那定海神戒,一團藍色的光芒逐漸地擴大,擴大,幾乎將整個升仙台都籠罩其中,那幾位鑒仙官的胡子都像染過似的變成了藍色。隨即,那藍色光芒如龍卷風般地離戒而去,迅在空中化為一波又一波的藍色海水,直衝天際,那漫天的海水嘶吼著,威力足以將百座城座吞沒……


    甘露上仙全神貫注地看著藍姨的演示,眼睛眨都不眨,那神情好似在努力地回想什麽。而還蓮天仙揮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讚歎道:“好法寶,好修為!”


    藍姨演示完畢,將那定海神戒化為一道藍光收入手掌之中,然後,轉身要回到方陣之中。不料,她剛一轉身,忽然聽到背後一聲“且慢!”她轉過身來——原來是甘露上仙叫住了她。她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慌的神色,但隨即又恢複了臉上的平靜。其實在天演會開始時,她一眼就認出來了,台上這老是望著天空的鑒仙官就是當年被拿雲紋身吸走內丹的上仙。但是,她並不擔心甘露上仙會認出拿雲來,因為拿雲身上的衣服將紋身遮掩住了,而且臉上又戴著隻露出雙眼的金色麵具。她最擔心的是自己,在幻蒼山救拿雲和王小搖時,她用的就是定海神戒這一法寶,沒想到心中擔憂的情況偏偏出現了。


    拿雲見甘露上仙叫住了藍姨,心裏咯噔了一下,雙拳緊握。他跟藍姨一樣,早在天演會開始時就認出甘露上仙,而且他也擔心藍姨會被甘露上仙認出來,但是直到藍姨演示結束,也不見那上仙有何異樣,他本想鬆一口氣,沒想到意外情況生了,他的一顆心又提到了啜子眼上。


    甘露上仙兩眼緊盯著藍姨,仔細地回想著當年在幻蒼山上那藍光救走紋身少年的那一幕,許久沒說一句話。


    還蓮天仙和普天上仙麵麵相覷,他們不知曉甘露上仙究竟又抽了什麽瘋,把人叫住了,卻也不說話。但他們也不好製止甘露上仙的這種舉動,因為仙規規定,天演、天煉及天舞會上,每個鑒仙官都可以向每個參試的修真者問。


    又過了一會兒,甘露上仙才現自己有點失態,在這種場合確實不適合揪出救紋身少年的那個修真者,於是,他悻悻作罷,用手中的拂塵向藍姨揮了揮,道:“老夫剛才是在觀察你體內是否有魔氣,沒事了,你可以下去了。”


    藍姨被甘露上仙看得直毛,她佇立在台下,低著頭,不敢直視甘露上仙。一聽到這句話,她趕緊行了個禮,轉身化做藍光回到方陣中。


    台下的拿雲那顆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他朝著藍姨方陣中望去,藍姨也轉過頭來看了看他,那眼神是在示意他不要緊張,拿雲也朝著藍姨點了點頭,心裏卻開始打起了退堂鼓:本來今日就很倒黴了,自己在先修界所得到的法寶和法術幾乎一半不能用,結果又碰到鑒仙官竟然是當年被自己的紋身吸走內丹的上仙,這下該如何是好?繼續參加比試吧,不但會輸得很丟臉,而且還極有可能被甘露上仙給認出來;放棄比試吧,想想旁邊的羅曼曼和身後的仇圖,他又覺得自己太沒有誌氣了。他的心裏一直在鬥爭著,他的眼睛望著那第二組的修真者一個個地上台去演示,心裏卻在進退兩難中矛盾地掙紮……


    不知不覺第二組的比試又已全部結束了。“下麵宣布第二組的三名勝出者!”傳令官的聲音讓已經有點疲倦的觀賞台上又騷動了起來。


    傳令官從普天靈仙手中接過了寫著名單的卷軸,展開念道:“三名勝出者按照順序為魔堡的縈塵,妖堡的魚藍,還有真堡的方適!”


    恨血驕傲地帶頭喝起彩來,而且他運足了九成的真氣,那喝彩聲有如驚天巨雷,連升仙台有點抖動。而萬離見這一組比試中,靈堡再一次無人勝出,氣得心中暗暗地罵起娘來,不料一沒注意,魔堡的喝彩聲將他的白色高靈冠給震得歪了一邊,他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罵罵咧咧地將頭上的高靈冠扶正、係好,憤憤地看了一眼恨血。


    子非我就坐在萬離旁邊,他雖然離開先修界很久了,但他畢竟還是靈堡的人。看到靈堡如今的實力一天不如一天,他口中喃喃地念道:“子非我,安知我之鬱悶也!”不過,他看到萬離的高靈冠被震落而顯得十分滑稽時,偷偷地樂了一樂。


    而升仙台上的甘露上仙聽了這個結果之後,悶悶不樂,剛才他與旁邊兩位神仙在商量勝生者名單時,堅持不讓魚藍讓榜,無奈自己隻有一票的表決權,最後還是不能如已所願。


    經過這第二組的比試,靈堡的修真者大多神情沮喪,唯有坐在第三方陣中的仇圖和羅曼曼心裏還抱著希望。羅曼曼對自己信心並不是很足,並且她已經心如死水,她心中的希望是寄托在了仇圖的身上,她雖然已經將他視為陌路之人,但是關係到整個靈堡的榮譽時,她總是對仇圖抱著十分的希望,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另外,她心中的另一個希望是坐在自己右邊的這個人能夠勝出,她雖然默默地坐著,一動不動,其實她心裏一直努力地克製著不去想這個人,直至她自己在心中罵自已下賤。


    而仇圖從天演會一開始就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兩組比試的情況,每一個修真者的表演,他都沒有落下過,在看到靈堡在第二組結束仍無一人入圍時,他咬牙切齒,恨不得自己能馬上上場,成為靈堡第一個勝出之人,但是就在他咬牙切齒的時候,他的嘴角竟然有了興災樂禍的微笑。這笑意並非仇圖的真實意願,而是由他頭顱中蛟回的魂魄所驅使的,經過這段時間以來,他和蛟回的魂魄已經有三分之一的融合。蛟回本來就是一個作惡多端的人,加之在靈界中被封印太久,因而出了靈界之後,他的魂魄感覺到了無比的自由,經常馭使仇圖的肉身做一些邪惡的事。慶幸的是,他和蛟回的魂魄並沒有完全融合,除了一些小動作之後,仇圖還能主導自己的行為,否則,他不知自己的肉身會在先修界闖出什麽大禍出來。


    傳令官將第二組的名單宣布完畢之後,第三組的比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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