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血哈哈笑道:“非我兄還是和從前一樣愛開玩笑,怪不得總是有那麽多的癡情女子會被你傾倒!”


    子非我也笑道:“彼此彼此,恨血兄還是和千年之前一樣,喜歡穿這樣的黑色長袍,高大英俊之中不乏深遂的內涵哪!”


    “好了,好了,都幾千年的老妖精了,還這麽不要臉麵地互相吹捧,小心叫小輩聽見,笑我們老不知恥。? ”萬離在旁邊說道。


    恨血哈哈一笑:“萬離兄說得是,說得是!與萬兄相比,我這堡主當得很是慚愧啊!廢話不說了,我們趕緊進去,聽說兩位老友到來,我特地準備了一桌好酒菜,今日不醉不歸!”


    萬離聽恨血話中有刺,有點不快,正想反諷幾句,卻被子非我捏了一下胳膊,也就不再言語了。


    進了“斷魔”幻境,子非我嘴裏出“嘖嘖”的讚歎聲,說道:“在先修界確實是魔堡實力最強,連幻境都開辟得這麽氣派,這麽靈氣十足,這幻境的主人要是沒有幾萬年的修為,何以能開辟出這樣一個洞天福地啊?”


    聽到這句話,恨血斟酒的手抖了一下,隨即哈哈笑道:“非我兄過獎了,你又不是不知曉,先修四傑當中,我恨血修為的年數是最少的,不過兩千年而已,隻不過我貪圖享受,喜歡在大空間裏修為罷了,談不上實力不實力的。”


    萬離聽到這句話,見縫插針地諷刺了一句:“說實話,我們四人當中,還真就隻有你的實力神秘莫測,我們的修為都是可以看出來的,幾年就是幾年,但是你的修為不像隻有兩千年的樣子,莫非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哈哈,沒想到經過這麽多年了,萬離兄還是老脾氣,對人不依不饒的,如果我的修為真像非我兄所說有幾萬年的話,那我早就向元始天尊申請當鑒仙官了,何必在魔堡這種複雜的地方當這小小的堡主,哈哈!”


    萬離和子非我聽到恨血這話也有道理,如果真有這種修為還呆在魔堡,那一定有自虐傾向。


    三人在酒桌中落席,聊聊舊相好,聊聊這幾年在三界五行中的所見所聞,很快酒過三巡。


    這時,恨血忽然長歎一聲,端起一杯酒站起來,緩緩吟道:“山一程,水一程,身向先修結伴行;風一更,雪一更,聒碎仙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吟罷,他對旁邊兩人道:“可惜啊,可惜啊,當年的我“先修四傑’如今卻隻剩下我們三人,如何不令人唏噓?”說著,他將杯中的酒符徐徐地倒在地上,當做向浮生長老敬祭。


    萬離見此情景,也不禁黯然無語。


    可是,那子非我卻顯得很平靜,他沉吟一番,也緩緩地念道:“浮生若行雲,誰在行雲裏。高歌誰和餘?九幽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還魂意。”說罷,他也將杯中的酒朝地上倒了下去,然後抓了一隻天鵝腿放在嘴裏大啃起來,看樣子毫無悲傷之情。


    恨血和萬離麵麵相覷,卻不知子非我這詩裏是什麽意思。子非我見兩人麵有疑色,也不解釋,他三下五除二將腿肉消滅得一幹二淨,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美酒,對二人道:“天命有時終須有,天命無時莫強求。我們不必太過悲傷,還是商量一下正事吧。”


    萬離也附和道:“非我說得沒錯,隨著天人之舞初試一天一天地臨近,先修界的怪事一件接著一件,恨血兄應該也是有所耳聞,我懷疑這一係列事情與邪羅魔神有關,但一時又很難尋得線索,因而我和非我兄商量過了,我們四堡應該提早有所警惕,並且暗中聯起手來,做好準備,要不然,萬一又生天夢紀年那樣的仙魔之戰,那我們又要吃措手不及的虧了。”


    恨血聽了萬離的話,點了點頭:“邪羅魔神被神秘之人解除封印之事,我也有接到升仙宮的通知,但是除了浮生莫名地天人五衰之外,我倒是還未聽到邪羅魔神有任何的動靜。”


    萬離見恨血一臉迷茫的樣子,以為他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責怪道:“難道你連先修界第一高手醉浪仙走火入魔之事都不知道?他可是你魔堡護堡使縈塵的老相好!而且你的護堡使現在被醉浪仙趕出了‘相忘闕’,都住到妖堡裏去了,這你也不知道?”


    “哦?真有這事,為何縈塵從未對我說起?不過也難怪,最近我為了督促堡中修真者準備天人之舞初試忙得團團轉——怪不得,我最近很少看到她,我還以為她躲到哪裏修煉去了!”


    子非我接著道:“還有啊——”他看看萬離,萬離朝著他點點頭,他才繼續說道:“按照這次的陰謀活動看來,邪羅魔神的手段是先把各個堡內隱居的高手幹掉,然後買通堡內奸細偷走鎮堡神器,萬離的靈堡已經出現了這種情況了,我們估計他會繼續采取這種手段,一一將各堡擊落,到時候再一舉弑仙。”


    恨血聽到這裏流露出驚訝的表情:“如果真是按你所說的話,那邪羅魔神也算是聰明人,吃一塹長一智啊!天夢紀年的時候,他身為魔堡的堡主,連先修界的四分之一勢力都沒有培養起來,就心急地想占領先修界,當然很快地就被鎮壓,沒想到他這一次學乖了,竟然學會耍這種手段了。”說到這,他想起剛才子非我說的話,他疑惑地對萬離問道:“莫非——”


    萬離見事已至此,無奈地承認道:“靈堡的天冥寶戒已經被偷走了,我懷疑邪羅魔神的這一次陰謀行動就是從我們靈堡先開始的,我們靈堡均是靈修者,沒有經過投胎轉世的輪回過程,即使有修真高手,等級也不是很高,隻有那天冥寶戒還算是鎮堡神器,這下——唉!誰叫我們靈堡在先修界中實力最弱呢?”


    恨血臉上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神色,他安慰萬離道:“這個消息千萬不能外傳,否則,讓靈堡內部的修真者知道了這個消息,你這個堡主還如何繼續當得下去?”


    “這不用恨血兄提醒,我自然就要十分注意了。”萬離又無奈地應道,自從鎮堡神器被偷之後,他就有點後悔自己的功利心太強,為何偏偏要搶這個堡主位子,不但得罪了浮生好友,而且現在又碰到了這種倒黴事,看來凡事有得必有失啊。


    子非我聽了他們這番話,突然問恨血道:“對了,魔詛幻戒還在吧?可千萬不要讓那奸細偷了去,盡管你們魔堡高手雲集,但是那鎮堡神器可以一當十,以一當百,猶其是怕那魔神將四堡神器全部偷了去,那先修界四堡可就芨芨可危了……”


    “這哪有可能,再者說,邪羅魔神又不是不知曉我們魔堡的實力,怎麽偷也隻能把魔詛幻咒排到最後——”說到這,他看到萬離一臉陰沉地看著他,他也就不再得意下去。


    “唉,非我這一輩子也隻看到魔詛幻戒一次,而且是天夢紀年了,那時候邪羅魔神用這個鎮堡神器不知害得多少修真高手修為盡失,說實話,我現在真想再看這幻戒一眼,再欣賞一下這個幻戒的風采,恨血兄不知能否滿足小弟這個小小的願望?”子非我說道。


    恨血一時竟有點慌張,他吱吱唔唔地道:“我、我也不想掃了非我兄的雅興,隻是這魔詛幻戒雖然是由我親自保管,但它也需要經常予以煉化,以增加威力。恰好這幾日,我將幻戒交予了我魔堡的護堡使,叫他們將寶器煉化一番,因此,我實在無法立即滿足非我兄的要求。”


    “哈哈,不要緊,不要緊,非我隻是好奇之心未泯,想瞧瞧這神器而已,如果恨血兄確實不方便出示與外人觀賞,那我也不勉強。不過,我想再請教恨血兄一個問題,就是這個幻戒能魔化修真者的元嬰,是吧?”


    恨血嗬嗬笑道:“非我兄莫非糊塗了?無極之內,天地萬物俱有兩麵性,講究陰陽平衡,魔詛幻戒也是如此,它在壞人手裏當然能夠像非我兄所說魔化修真者的元嬰;而在好人手裏,卻它卻會救複修真者的元嬰。”


    “嗬嗬,恨血兄說得極是,非我今日領教了。”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子,然後對恨血說道:“邪羅魔神好不容易被解除封印,他這一次肯定是有備而來,看來仙魔之戰不可避免。恨血兄所在的魔堡實力最強,威信也最大,我們希望恨血兄能和我們一起到真境及妖境去遊說,讓他們也提前有個預防,最為關鍵的是,我們四堡能先暗中聯起手來,那麽,於我們、於整個先修界都是一件好事。”


    恨血麵露難色,沉吟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地說道:“非我兄所言極是,要對抗魔界的陰謀,我們四堡隻有聯起手來才是上策,隻是——”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有手下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他伏在恨血堡主的耳邊嘀咕了幾句,恨血臉色一變,示意手下出去,然後對著子非我和萬離說道:“看來這下,我不答應你們也不行了,剛才我堡的刺探使來報,妖境的西倪堡主邀我過去,說有極其重要的大事相商,據說與邪羅魔神有關,不如我們就趁這個機會一起到妖堡中去,剛好商議四堡聯盟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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