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小曼,我回來了。? ”


    仇圖一邊焦急地喊著,一邊走進了歸靈居。在靈界稍稍休息三日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先修界,連拜訪羅世劍夫婦一事都給忘了。他回到通靈堂將本體找回,徑自就趕往歸靈居。


    “你回來了。”


    聽到仇圖的叫聲,羅曼曼慢慢地從房中走了出來,但是她臉色看起來極其疲憊,好像對仇圖的歸來很不在意一般,並且,她隻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連門檻都沒跨過,就那樣懶懶地偎著門框,淡淡地看著仇圖。


    仇圖見羅曼曼平安無恙,心中那塊大石頭頓時放了下來,隻要曼曼沒事,那他這趟靈界之行就算沒白走,但是,他看到曼曼一副懶散疲憊的模樣,還是心疼得緊。他走過去扶住羅曼曼的肩,關心地問道:“曼曼,生什麽事了,怎麽臉色這麽不好?”


    “沒事,就是為了準備那天人之舞初試,勞累了點。”羅曼曼淡淡地應了一句,然後,她將仇圖的手從肩上拿下來,裹緊了身上的披風,走到了院中,眼睛呆呆地望著天空。


    仇圖一時想不出逗羅曼曼開心的方法,他到靈界去是找蛟回附靈的,而且他在靈界唯一碰到的熟人又是羅曼曼的父母親,她對父母親一直都有著很深的誤解,因而,他沒辦法將回靈界的事講給羅曼曼聽。


    兩人就這樣默默無語地站著。


    “子非我,安知我之情深也?”


    聽到這句熟悉的口頭禪,仇圖想都不用想子非我今日沒有出門了,平時他來歸靈居找羅曼曼總是盼望著子非我不在,可是今日,他知曉子非我沒有出門倒有點欣喜起來,因為,終於可以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了,而他也可以向子非我了解一下這半個月來羅曼曼的情況。


    子非我說到就到,他像個頑皮的小童一般從空中竄了下來,絲毫沒有一個老前輩那種穩重的形象。


    仇圖恭敬地對子非我行了禮,道:“非我爺爺,今日您沒出去嗎?”


    子非我瞪了一眼仇圖,反問道:“你這小子是不是嫌我在這裏礙眼,所以巴不得我出去?”


    “圖兒哪敢有這種想法,圖兒隻是見您回到先修界之後,每日都在幫萬離堡主處理靈堡的大事,因而,我還以為您今日也出去了。”


    子非我不以為然地道:“嗬嗬,大事?對非我老兒來說,最大的事情莫過於與老友把酒言歡,不醉不歸;我來先修界除了浮生天人五衰之事,我才不會去幫那姓萬的小子處理什麽事呢,如果靈堡的大事他處理不了,那要姓萬的這個堡主有什麽用?”說到這裏時,他對著仇圖問道:“對了,你今日來得正好,我正想問你究竟做了什麽事,讓曼兒這麽悶悶不樂的?聽說你到靈界去了,是不是去找舊相好的了?是不是去偷吃了?”


    仇圖的臉蛋漲得通紅,連忙解釋道:“非我爺爺,我哪裏會做這種事情,在我心中隻有曼曼一個人,況且,我是今日才剛回先修界的,一回來馬上就來找曼曼。”


    “哦,你是剛回來的,這麽說,曼兒不高興與你無關了,那麽就是拿雲那小子惹曼兒生氣了?”子非我眼睛一轉,看似對著仇圖說話,實際上卻是說給羅曼曼聽的。


    仇圖聽到這話,臉頓時黑了下來,又是跟拿雲有關!他正想問羅曼曼是怎麽一回事,不料,羅曼曼已經轉過身來,對著他們說道:“你們不要再說了,我沒什麽事,誰也沒惹我,是我自己不高興,與任何人無關。”她的眼眶有點紅,說完,她就跑回屋裏,將門緊緊地關上了。


    “子非我,安知我之情深也?”子非我對著羅曼曼的背影搖頭晃腦地又是吟了一句。


    仇圖滿腔怒火,聽到子非我有點興災樂禍,卻又不能作,他忍著怒氣問道:“非我爺爺,您能不能告訴我,我離開的這段日子,倒底生了什麽事?平時,隻要我離開先修界,哪怕是隻出三日的遠門,我一回來,她就會高興得像隻小鳥似的,怎麽今日一見到我,反倒像是見到了仇人?”


    “誰叫你是姓仇的,而且叫‘仇圖’的靈人,那簡稱就是‘仇人’!還有,在愛情方麵你還得跟我學學,別一見女孩子不高興,就以為她恨你,有時候,愛是有各種各樣的表現形式的!比如我這一生的第九個愛侶陶瓶兒,她最愛我的時候,就是將我吊在樹上,然後不給我飯吃,說這叫吊我胃口,這樣我才能永遠地記住她。”子非我一本正經地對仇圖道。


    仇圖可沒心情跟子非我鬥嘴皮子,他恨恨地問道:“是不是拿雲那小子真的對曼曼做了什麽事?”


    “我可不知道,不過,你走後沒幾日,那個真境的醉浪仙趁著我不在,就跑到歸靈居欲行非禮,幸虧我和小雲及時趕到,曼兒才沒被那淫賊占了便宜。後來,小雲為了給曼兒出氣,二話不說,就衝上去跟那淫賊拚命了,結果,那淫賊用一個奇怪的黑色法寶將拿雲打得昏迷不醒,曼兒就將他送回龍極幻境中療傷,至於之後曼兒有沒有因為小雲為他拚命而以身相許,那我就不知曉了,因為非我老兒雖然風流,但並不下流,沒有偷窺的癖好……”子非我邊走邊說,眯著眼睛,搖頭晃腦。


    仇圖聽得心裏可是又氣又驚,氣的是醉浪仙竟然背信棄義,他離開先修界沒幾天,就違背雙方的約定,對羅曼曼意圖不軌;驚的是,醉浪仙來歸靈居,不知有沒有將他們之間不可告人的協議透露出來。於是,他趕緊假裝很生氣地罵道:“淫賊,爾等竟敢做出這樣的事!我非去找你算帳不可!”罵完,他問子非我道:“非我爺爺,我早聽說這個醉浪仙已經走火入魔,不僅貪杯,而且好色,但是,他為何會無緣無故來歸靈居非禮曼曼呢,不曉得那日他有說什麽沒有。”


    子非我又是吹起胡子瞪起眼,對著仇圖道:“真不曉得曼曼怎麽會看你這根木頭的,男人好色還用得著理由嗎?”但是,說著,他眼珠子一轉,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你這個問題也有道理,我們那日倒是沒聽到醉浪仙說起什麽,但從他對歸靈居的熟悉度來看,倒真像是有備而來的。”


    “哦?”仇圖心中暗喜,醉浪仙雖然背信棄義,但至少還沒有出賣他。於是,他下定決心,過幾日等蛟回與他的魂魄部分交合,他能夠借助蛟回的神力了,到時候再去找拿雲和醉浪仙算帳。想到這,他對子非我說道:“非我爺爺,今日曼曼看來心情不好,那就不要勉強她了,我先告辭,等過幾日再來找她。”


    子非我摸了摸那幾要稀疏的胡須,說道:“也好,女人總是容易賭氣,你先不必理她,過幾日就會好了。我也要出門去找老朋友喝酒了,改日再繼續教你如何討得女人歡心的秘訣。”


    仇圖向子非我行了個禮,藍色羽披一揮,轉眼化作一道藍光而去。


    見仇圖離去,子非我的笑臉立即消失了,喃喃自語道:“仇圖這小子看似秉直,但心機很深,他回靈界去做了什麽,為何剛才我的元嬰總是感覺到一種凶靈的氣息?”接著,他搖了搖頭,又道:“不管這麽多了,最近奇怪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那日醉浪仙手中的黑色法寶似乎是魔堡的鎮寶神器——魔詛幻戒,我得和萬離先去魔堡找恨血堡主聊聊,我們也好多年沒見麵了。”


    魔堡位於先修界的西南方,與妖堡相鄰,是先修界實力最強也是最為複雜的一塊修真幻境。魔堡中的修真者基本上都是曾經走火入魔的高級修真者,他們野心勃勃,窮盡一切手段想提高自己的修為,很難於服從某一個人的管教,而且,還要時時警惕他們魔性複,因而先修界開辟之初,魔堡屢屢生令仙界頭痛的惡**件。


    天夢紀年,邪羅魔神位居魔堡堡主,後他因弑仙惡行被封印在奔火大6,仙界為了找一個能夠管理魔堡的堡主大傷腦筋,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剛進入先修界的魔界修真者——恨血出現了,並且位居無極聖仙的五空大神王一直向元始天尊推薦他任堡主之職,恨血當時也向魔堡的修真者立下了毒誓,如魔堡中有一人再墜魔道,他願意被打一千零一次天劫,直至肉身與元神共滅。經過幾個紀年之後,魔堡中的修真者確實再無一人墜入魔道,似乎都對他服貼耳,莫不命從,而他自己也放棄了多次可以飛升成仙的機會,一直留在先修界管理魔堡。


    子非我來到魔堡就是要找恨血堡主。說來他們的交情已經將近千年了,想當年在先修界,子非我、恨血、萬離還有浮生是先修界一等一的高手,並稱“先修界四傑”,盡管高手之間總會有一些衝突,但是畢竟英雄惺惺相惜,四人之間的交情還算不錯,而且他們四人本來是可以在同屆的天人之舞盛會上度劫飛升的,結果,四人卻均沒有度劫飛升,基於這個原因,更是讓他們四人之間有著一種特殊的情誼。


    情誼歸情誼,四人之間,子非我與浮生長老最為知心,而恨血盡管表麵上是一個極其溫和和寬容的人,但子非我總感覺到恨血把自己隱藏得太深,讓人捉摸不透,因些與恨血總是停留在淡如清水的君子之交上,基於這個原因,子非我回先修界之後,一直還沒有來找恨血。


    恨血得知手下通報說子非我和萬離來訪時,臉上的喜悅無法言表,他急急忙忙地走出自己開辟的“斷魔”幻境,歡迎這兩個特殊好友的到來。


    “子非我,安知我之樂也?”


    子非我遠遠地見到恨血在斷魔幻境前等他們到來,嘴裏大聲地念叨著。恨血伸開雙臂想擁抱子非我,不料子非我連忙一躲,道:“男女受授不親,男男亦受授不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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