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的小丫頭。”帶著皺紋的臉喜笑顏開,打量了一下子藍,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黑袍一閃,留了一句毒醫老怪便陡然消失了。


    “呼……”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經待了一個月呢!有些事情,能忍也是可以忍的。


    子藍情猛然間坐了起來,一聲白衣不沾半分灰塵,“是,我是強者,我要成為強者!”隻有強者可以決定自己的命運,保住自己的命,至少知道爹爹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如墨般的眸子帶了些狠意,閉上了眼睛,度過安靜而祥和的夜。


    翌日。


    “那丫頭又出去了?”子月和子菱說著,眸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可不是嘛!我可不知道小七會不會弄死她。”子菱得意地笑著,不知道從哪裏弄回來五條蛇,當晚就放到了季情被子裏,現在以小七的毒性,相信那丫頭很快就不省人事了吧!


    “可別弄死啊!弄死我們就沒得玩了,不過……”不過她倒是樂意看到她死,那丫頭,一身貧窮人家的窮酸樣,不見得用過什麽名貴的胭脂,皮膚卻好像嫩的可以掐出水來,眼睛卻是黑白分明如星子,睫毛還有著天然的弧度。


    “師姐?”子菱右手肘輕輕推了推子月,看得出來子月師姐想的和她一樣啊!那丫頭,看著就討厭,不見得有多好,師父卻那麽偏心。他們早就拜在師父門下了,而現在……“師姐好。”子藍端著兩個小碗走了過來,按理說是每天都有人輪流做雜活,現在師父已經讓她一個人做了,至少,湯什麽的她還是做得來的。


    “誰是你師姐?”兩人望向子藍手裏誘人的湯,看的眼睛不禁直了,一把搶過子藍手裏的湯,不顧子藍眼睛裏的神色,諷刺,真真的諷刺啊!如果說大戶人家,所謂的教養隻有這些了麽?


    “這是給師父的……”子藍小聲開口,大大的眸子依舊純真無邪,笑看著兩人。


    回過神的兩人忽然意識到,不禁同時開口,“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更確切的說,她不是死了嗎?


    “兩位師姐何故這樣說?莫非子藍有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理由?”子藍斂眸開口,眸子裏不帶一絲神色,“兩位師姐,這碗裏的蛇羹可是很新鮮呢!季情已經吃了兩條,剩下的,就交由師姐解決了。”這兩人,就是看準了她不敢告狀,師父讓她叫他們師兄師姐,她跟著叫了,她就不信,五條七步蛇可以由兩個女子抓回來?而且還沒有被咬傷?若是她還是原來的墨無情,怕是活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你,你竟然將小七……”


    兩人醒悟過來,小七有毒,那麽……她們剛才吃的不就……兩人連忙撫著自己的脖子,希望把蛇羹吐出來。


    “師姐,子藍可要去采藥了,就不留兩位多費心了。”往她的菜裏放沙子她可以不計較,但今時今日,若是誰傷害她,她會毫不留情以其人之道還之!


    眸中閃過一絲神色,倒是還沒有練功呢!可別為了不相幹的人耽誤了自己的事情,她可沒有這麽多時間陪他們耗。


    小手微揚,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進入了山林中,敏捷的身子微微傾斜,輕易的獵殺到了一隻山雞,山雞的肉質既鮮嫩又有營養,如果來調汁,那,再好不過!


    不知何時,小手削下了三根樹枝,兩根作為架子支撐著,剩下一根木棍穿過野山雞,漸漸地,溢出了香味。在以前,隻要她想,就沒有什麽學不會的,到了這一世,她,同樣可以。


    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看著漸漸烤的外焦裏嫩的野山雞,取下了木棍,剛剛開口便有一人先擋住了她的動作。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毒醫老怪常百草!“丫頭,我要雞屁股!”毒醫老怪聞味而來,哪會輕易放過這白來的早餐?至少那女娃這個年齡可以烤出這樣的山雞已經很不錯了。


    望著被自己咬過雞屁股的山雞,毒醫老怪怏怏的笑笑,眼角裏卻盡是慈愛。“女娃,你有什麽事情求老怪我吧!”


    “沒有啊!”子藍無辜的看著毒醫老怪,小手卻是上前抓上野山雞,自己的早餐就這麽被搶走了,倒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不對不對,一定有的,老頭我再想想。”毒醫老怪明顯不信季子藍的話,背過了身子接著想道。


    “你是不是想和我學毒術?”毒醫老怪,曾以毒術,賭術,醫術,號稱天下。毒術第一,賭為第二,醫術為末,但江湖之人隻知道毒醫老怪醫術的強大,單是憑著這一句醫術為末便猜得出來他毒術和賭術的精妙絕倫了。現在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這一點了,這女娃到底想要什麽呢?


    “不是啊!快把山雞還我!”子藍睜著大大的眼睛,狹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形成了一個絕美的弧度。


    “算了,就當賠給你山雞的好處吧!丫頭,要不要我教你毒?”老者來了興致,這女娃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啊!


    “一徒不能拜二師。”子藍望著他,毒醫老怪的名號她又怎麽沒聽說過?當年叱吒風雲的毒術、醫術和賭術,隻不過就是不能出入四大名山,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不能出去。“再說了,我又沒有說過要拜您為師。”


    “你跟著燕南天那個老冰塊,毒、醫、賭,絕對是學不好的。”老者瞥了一眼季情,“丫頭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子藍。”子藍眨了眨大大的眸子,至於原名,她不想說,既然老者告訴過他的名號,那麽她也一定告訴他。“您要是罵我師父,那子藍便不學了,而且,我應該學什麽賭嗎?”


    “怎麽搞得像我求你學一樣啊!”真是個精明的丫頭,精打細算的這麽厲害,“好,不說你師父,就看眼前。”


    “眼前啊!雖然一徒不能拜二師,但是認爺爺,應該沒有人阻止吧!”子藍靈光一閃,今天怕是不能安穩了。


    “好,那就認爺爺!”毒醫老怪捋了捋胡子,笑看著麵前精明的丫頭。


    “爺爺在上,受孫女子藍一拜。”撲通一聲跪下,雙手交錯放在地下,頭輕輕磕到手上,乖巧的喊著爺爺,聲音雖然稚嫩,卻像山澗裏的泉水,滴滴都沁入人心,又似雪花般的柔和,蟬翼般的柔軟。


    “乖孫女,我先把這本毒譜交予你。”毒醫老怪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掏出毒譜,放到了那小手中。


    “謝謝爺爺,子藍還有些事情沒有做完,子藍先回去了。”子藍轉身撐著樹藤走去,收起了手中的毒譜。


    靈鳩院。


    幾人仍在練著功,子月和子菱看到季情在采著什麽草,又想著現在毒還未發,就是死也得拉上這死丫頭一起。兩人此時都被嫉妒蒙蔽了,完全將剛才燕南天的告誡拋之腦後了。


    “死丫頭你幹嘛呢!”麓山的草藥是那麽隨便采的嗎?更何況是個出身這麽平窮的打雜的。


    “我不叫死丫頭!”堅定的語氣說出,頭也不抬的回答,沒看到她忙著嗎?他們每天等著飯有些吃的,可她有時候沒有啊!但是檸檬草是很好的呢!子藍起身,將瓢放到木桶中,她現在的身體沒有多少力氣,又不能將玄氣展現在別人麵前,隻要先舀出來些,剩下的還是提得動的。


    “你在做什麽?”子藍首先開口,望著麵前寧靜的季情,“趕緊去幹活!”像個大小姐使喚丫頭一樣。見到季情還是沒有理她,一張小臉變得猙獰了起來,“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


    “六師姐,子藍還不用向你匯報行蹤吧!季情隻做師父交代的?您沒聽到嗎?”子藍平淡的開口,口中的話卻激起了一絲絲漣漪,用“您”字巧妙地回敬了子菱的傲慢。“如果師姐真的要問的話,那子藍也無可奉告。”一巴掌就要迎過來,連季情的出手都沒見到,便看到手拍到了木瓢上,手瞬間紅了起來。“你……你給我跪下!”


    “為什麽?”子藍平靜的開口,閃了身,換了一個角度繼續舀著水,她很努力控製和與他們相處了,不是嗎?


    看到六師妹子菱手上的紅腫,兩個護花心切的師兄也走了過來,安慰著子菱,“六師妹不要哭了,師兄幫你教訓她!”不就是一個小丫頭,還敢這麽張狂?天生的窮賤樣,還有臉做他們師妹?相比起來,一身粉色衣裙的子菱明顯可愛多了,也儼然激起了他們心中的保護欲。


    抬手準備向子藍打去,卻聽到她平靜的聲音響起,“你們這是要以強淩弱嗎?”以強淩弱?以她現在青武聖的實力,對付他們幾個橙武士還是綽綽有餘的,隻是有些事情,她必須要忍耐。


    “以強淩弱?以強淩弱怎麽了?我們今天還就要以強淩弱了!”子洛首先衝過來,一巴掌摑到季情臉上,同樣一個響聲,子泉也在另一邊打了季情一巴掌。


    雖然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但師父還是告誡過幾人不能以強淩弱的,但今天他們打季情,也是被嫉妒與不甘衝昏了頭腦,不就是一個不討喜的小丫頭,師父憑什麽處處偏袒她?


    “你們要幹什麽?欺負小師妹嗎?”子尚衝到子藍身前,這些人,平時處處刁難他也就罷了,對著這麽個絕美的小師妹,倒也下得去手!


    她怔怔的望著他,眸中帶著說不出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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