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站著兩個人把這一幕看在眼裏,其中一個年紀較長的笑意莫測:“原來鬼穀裏真的這麽有趣。”


    “這小丫頭長得還有幾分姿色。”


    另外一個說:“這丫頭年紀雖然小,可是鬼穀的大師姐呢。”


    “大師姐?那就更有意思了。”


    鬼穀和臥龍莊的比試大會,分為文試和武試,文試在書院裏,武試在封令台下平時鬼穀弟子練習的練武場裏,各為一天時間,又分上下半場,第一天是文試。


    進場的時候要發放號牌對號入座,上下半場的號牌都是臨時發放的。


    玲瓏負責下午半場的號牌發放。


    她站在門外發放號牌的時候,趙離和魚戲在她邊上登記和核對入場人員的名字。


    兩個男孩子心裏忐忑不安,互相使著眼色,都想對方先去跟她說話,緩和一下今天早上的事,但是玲瓏目不斜視,一點眼色都不給他們。


    每一個前來登記的人她微笑地點頭,說話和風細雨,大方得體,極有大家風度,但是隻要目光一轉到兩個人這邊就冷冰冰的:“登記。”


    趙離和魚戲立刻老老實實地低頭幹活兒。


    入場時間截止的時候,玲瓏手上還剩一個號牌,皺眉道:“好象差了人吧?”


    魚戲趕緊點頭說:“嗯,是臥龍莊的,應該叫鄭王孫。”


    “時間過了,就當棄權,收拾吧。”玉玲瓏說。


    他話還沒說完,一群人往這邊走過來,說話聲音很大,笑聲大得整個書院都聽得見。


    玉玲瓏皺了皺眉。


    這群人簇擁在中間的那個人年紀大約二十歲左右,衣著華麗,長身玉立,長得一表人材。


    一見玲瓏等人在收拾東西,有幾個人喊:“哎,小子,等等,鄭公子還沒拿號牌呢。”


    魚戲不滿地說:“叫誰小子呢?”


    “叫你咋了。”其中一個走上前來說,“魚戲,你還想跟我打一架啊?”


    “宋史?”魚戲認出來這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


    “今天小爺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我家大哥拿號牌進場去,登記。”


    魚戲看了一眼趙離,趙離象是什麽也沒看到一樣,低著頭有條不紊地把筆墨紙都收起來,他也不吭氣低頭收拾。


    宋史一把按在桌子上大聲說:“小子,你們沒長耳朵嗎?我大哥要登記。”


    魚戲剛要發火,玲瓏說道:“時間已經過了,按規矩遲到便是棄試,不能再登記入場,抱歉了。”


    “喲,大師姐在這兒啊。”宋史陰陽怪氣轉頭喊身後的人,“都快過來,見過大師姐。”


    後麵的人一陣哄笑,魚戲一拍桌子就要罵人,玲瓏瞪了他一眼,魚戲咬牙忍氣退後了一步,玲瓏勾勾唇角,對宋史說:“既然你們叫我一聲師姐,那自然要有見師姐的禮節,按我們鬼穀弟子拜見本師姐的規矩,都是要三拜三叩的,臥龍山莊來此是客,三拜三叩就算了,兩拜兩叩就好。”


    然後笑盈盈地站得穩穩得等著人來拜。


    魚戲高興了,在旁邊起哄:“快拜啊,臥龍山莊難道長幼無序,不講尊師重道的禮儀嗎?”


    宋史被懟得沒法反口,滿臉通紅。


    “小師妹好厲害的口才。”那個被簇擁在中間的青年男子上前來笑道,“是他們不懂禮,我給小師妹陪個不是。”


    魚戲蹙眉,撇著嘴道:“誰是你小師妹?”


    趙離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青年,也微微擰起了眉頭。


    “我是第一次來鬼穀,貴穀的風景太美,我一時迷了路,所以來晚了,請小師妹擔待一下,將號牌發放給我,可以嗎?”青年態度謙恭,說話也很有禮。


    隻是他說話的時候,雙眸緊緊地盯著玉玲瓏,眸中有一道精光閃過,在趙離這邊看去,那眼神讓人極不舒服,仿佛是猛獸看到了獵物一樣,隻是瞬間,青年的眼神又滿是溫和笑意。


    玲瓏正色道:“這不合規矩,玲瓏不能做主。”


    青年不以為意,頗有意味地道:“原來小師妹名字叫玲瓏。”


    “這樣,不如問過主持文試的長老,看是否能通融一下,讓我進去,不知道這樣玲瓏小師妹覺得如何?”


    這時候從院裏出來兩個人,正是主持本次文試的臥龍莊的一名長老和鬼穀的天敬長老,一看門口的情況,天敬長老對玉玲瓏說:“下半場的文試還沒正式開始,鄭王孫遲到也是情有可原,玲瓏,把號牌發給鄭公子吧。”


    玉玲瓏稍稍遲疑了一下:“可是師父說,要一視同仁,按規矩辦事。”


    天敬長老又道:“規矩有時候也不是半點不可以通融的,玲瓏,穀主那邊我會去跟他解釋的,文試馬上要開始了,你先給鄭公子登記發放號牌吧。”


    玉玲瓏無法,轉頭對趙離說:“小石,登記。”


    接著她把號牌遞給鄭王孫,鄭王孫接過號牌的時候,手有意無意地摸上她的手背,笑得有些輕浮:“多謝小師妹,鬼穀不隻風景秀麗,人也極美。”


    玲瓏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猛地抽回手來,把手背到身後,心裏又羞又惱,臉上泛起了紅暈。


    鄭王孫嗬嗬一笑,往院子裏走去。


    魚戲和趙離都看到了這一幕,魚戲轉頭咬牙切齒地對趙離說:“這小子不是個好東西。”


    趙離點點頭:“嗯。”


    玲瓏收拾了東西,麵無表情地對兩個人說:“我要去看一下茶房裏的茶準備得怎麽樣了,你們再去四周看一看,練武場和穀口的師兄們有沒有要幫忙的,穀裏進了這麽多人,要注意別被不懷好意的人混進來了。”


    兩個人原本想跟著她,找機會跟她說幾句好話,結果她這麽一安排,不得不分開,又不能駁她,她生起氣來的時候,特別公私分明,不講情麵。


    兩個人轉身要走,玲瓏又說:“魚戲你去吧,小石受了傷,讓他回屋休息一下。”


    “都怪你小子,那山你頭次上去嗎?好死不死地被蛇咬了……”魚戲邊走邊說。


    趙離拄著拐地走在旁邊說:“你還說,不是你裝死,會惹她生氣嗎?”


    魚戲臉上升起詭異的紅色,一巴掌呼過去:“你小子還說,老子要是不動,你是不是真親上了?”


    趙離抬手架住他的手,想起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又忍不住笑,然後對魚戲說:“現在她在氣頭上,肯定不會理咱們,晚上等比試完了,吃完晚飯再去哄她。”


    到了晚間,吃了晚飯,沒等他們兩個去找,玲瓏來了,喊魚戲出去說話。


    魚戲回來的時候,臉紅紅的,對趙離說:“走,跟我一塊兒上山去。”


    趙離斜了他一眼:“上山就上山,你紅個臉幹什麽?”


    又望望天:“都要黑了,這時候上山幹什麽?”


    燕項在邊上站起身來說:“我也去。”


    魚戲說:“沒叫你。”


    燕項說:“這兩天穀裏來這麽多人,你這麽不靠譜,哪看得住。”


    趙離沒搞明白什麽情況,看看兩個人,問魚戲:“什麽事?”


    魚戲說:“你跟我走就好了。”


    三個人往山上爬,走到半路的時候,就看見玉玲瓏背了個背簍在前麵走走停停,看見三個人來了,就徑直往上走了。


    看她走的方向,趙離有點明白了,竟然也象魚戲一樣,有些不太好意思,三個少年走了一路,卻都沒說一句話。


    走到一個山洞口,玲瓏進去了,三個人就在外麵守著,山洞裏是鬼穀裏的一處溫泉,玲瓏是來這裏洗浴的。


    從小就是這樣,她洗澡,魚戲守門。


    背對著熱氣氤氳的洞口,三個男孩子頗不好意思地蹲在地上,誰都不說話。


    魚戲才嚅嚅地解釋說:“瓏兒說今天被人不小心弄了一身泥,要洗一下,天氣冷了……所以,來這兒……”


    趙離看了看周圍,指了指前麵的轉彎的大岩石處說:“光守在這裏不夠,那邊,還有那邊,也能進去,這裏也看不到兩邊的情形,有人進去也發現不了。”


    “要不,分開守著?”燕項說了一句話。


    “不行!”魚戲和趙離異口同聲地說。


    三個人各懷心思,都不相信對方獨自一個人會安分守己。


    洞裏傳出來輕輕的弄水的聲音。


    少年們各自都把臉別到一邊,不敢相互對視。


    “這樣吧,今天穀裏進的外人太多了,就守在這裏還是不夠安全,大家各守一處,各自搭著脈數數,數到一百下扔石子到另一邊,然後另一邊的人再扔回去,這樣就知道還在不在原處了。”趙離想了個辦法。


    “行!”魚戲一口答應。


    三個人分好了工,各自選了一處守住,隔一會兒扔石子,確定同伴還在位置上。


    魚戲左邊,趙離在右邊,燕項在中間。


    過了一會兒,燕項扔了個石頭到左邊,沒反應。


    他到魚戲的位置看了一下沒人,小聲地喊另一邊的趙離:“趙離,在嗎?”


    趙離應了一聲。


    “魚戲不見了。”


    趙離立刻從另一邊跑過來,皺著眉問:“人呢?”


    兩個人往洞口的方向看了一眼,趙離抿了抿唇說:“去看看。”


    燕項說:“魚戲不會進去的。”


    趙離搖搖頭:“不是魚戲,是另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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