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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陸鎮海一大早走入警局。


    毛警官猶豫的舉起手:“早……”轉而疑惑的看眼身邊的人:“陸隊今天……心情很好……”平日都冷著臉等別人打招呼,還不見得搭理人。


    “顯而易見。”


    “為什麽?”


    “沒聽說嗎,莊嚴離婚了,咱們陸隊能不高興。”


    “我——”靠,最後一個字急忙咽進肚子裏,驚訝的看眼四周,攬住好友的肩拖向一邊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咱們陸隊參與了。”


    “誰知道,反正造就了已定的事實,以恩愛聞名商業圈的夫妻,他回來後火速離婚,有小道媒體扒出老大介入別人的夫妻生活,但——”同事攤攤手:“目前沒有任何證據。”


    “你覺得老大是那種人。”


    同事聳聳肩:“不是,但你想想,事實太沒想像力,誰回信,要是我,我肯定相信是兩雄相爭,老大獲勝……”


    毛警官煩躁的捶他一拳:“閉嘴!這種事能胡亂猜測。”他不相信老大是那種人。


    ……


    祁法的聲音透過手機信號依舊帶著天生的冷厲:“聽說安寧離婚了?”


    陸鎮海聞言放下手裏的卷宗:“媽,我很忙,如果你沒有其他的……”


    “你急什麽。”本應是媽媽和孩子開玩笑的話語,但祁法說來隻剩下清冷:“我就是問問。”


    陸鎮海垂下頭,又抬起:“媽,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你不用擔心,我什麽都沒做,沒有人會報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情。”


    “媽媽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怕她將來怨恨你,如果不是當然是最好,我要開庭了,星期六見。”


    “再見。”


    陸鎮海處理完昨天遺留的問題,看看時間剛好十點半,想到昨天她在辦公室迷茫的神色,不禁嘴角含笑,拿起手機,打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辦理停機服務……對不起,您所……”


    陸鎮海立即打給蘇叔叔。


    “小海呀!……安寧?跟你阿姨出去旅遊了。……可不是嗎!想一出是一出,說走就走……不一定去哪裏,你阿姨這些年早就想出去走走,圈出的地方沒有二十個也有十個……不用擔心,過幾天就回來了,這幾天事情挺多,哎,散散心也好……”


    “謝謝叔叔。”陸鎮海掛了手機,迷茫了片刻,起身拿起外套出去,剛打開門,外麵已經亂成一鍋粥:“陸隊,緊急命案,區勇河區發現一具浮屍——”


    陸鎮海腳步猶豫了一瞬,退回來:“出警!”處理完這件事就tm辭職!


    “是!”


    ……


    “旅遊?”孟子曰收起手機從醫院出來,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年輕人朝氣蓬勃麵容和過於輕率的長相,讓他看起來像努力裝成熟的大學生:“旅遊?”


    已經念了四遍了,馮山距離三步外慢悠悠的跟著:“……也許……蘇小姐是想一個人安靜安靜,畢竟這些天各方麵的聲音很多。”


    “……”可能會去哪裏?孟子曰隨手從報亭拿了一份旅遊聖地雜誌,腳步未停!


    老大爺立即從報亭裏探出頭:“喂!給錢!你拿了東西還沒有給——”


    “我。”馮山趕緊:“十塊不用找了。”


    “你有病嗎,十五!”


    孟子曰看著手裏的雜誌。


    扇州?去過了。


    懷著寶寶她一定不去太遠的地方,還要距離醫院近,有不複雜的交通工具,綠色、養氣充足又不至於太陰涼的地方,最好有海,再加上慢節奏的城市環境和怡然的風景。


    孟子曰立即從地圖上畫出十三個滿足這幾個要求的小鎮,其中六個太遠去掉,兩個是以刺激性活動著稱的旅遊樂園劃掉。不遠不近的距離,三個排出。


    孟子曰看著地圖上僅剩的兩個位置,若有所思的走著。


    碰!


    孟子曰繞開路燈杆,繼續向前,會是哪個……


    ……


    蘇媽媽深吸一口氣,江南水鄉,小橋流水,楊柳低垂,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散發著悠然自得的香甜。


    蘇媽媽姿態優美的走在林鄉間路小路和護欄的路牙上,猶如走在懸空的鋼絲上,風吹過時,她在有限的空間內翩翩起舞非常漂亮。


    蘇安寧跟在她身旁,傾聽著周圍鳥語花香的聲音,炎熱的夏天找這樣一處優美的避暑勝地實屬不易。


    一曲完畢,蘇媽媽跳下來,年以五十的她擁有比女兒更標準的身形:“想起什麽帶媽媽出來旅行了。”


    蘇安寧挽住媽媽的手,靠在媽媽肩上:“覺得你工作辛苦,想帶你出來走走唄。”


    蘇媽媽笑著點點女兒的額頭:“算你有心,天天對著你爸爸,我快覺得自己是抬留聲機不是舞蹈師了。”


    “妄自菲薄。”


    蘇媽媽撇著女兒緩緩走著,曲徑小路,一路的陰涼,鼻息間的空氣散發著周圍樹木的甜香:“是不是有什麽心事?”


    蘇安寧搖搖頭,斑駁的陽光透過層層樹葉零星的落在她臉上,光影隨著她的步伐輕快的起起伏伏。閑適、幽靜。


    “還想瞞著媽媽。”


    蘇安寧把腦袋從媽媽肩膀上移開調皮一笑:“不算,就是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蘇媽媽看著她,一針見血:“因為陸鎮海。”


    “……”為什麽不是莊嚴?雖然真的不是他。


    蘇媽媽是誰,比她多吃二十多年鹽:“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


    蘇安寧撿起一截柳條,隨意的擺弄著,長裙拂過碧綠的柳枝蕩起層層漣漪:“都有吧,我對他……”


    蘇安寧歪著頭想了想了:“沒有要一起生活的衝動,但似乎……”因為沒有了婚姻那一刻的束縛,加上他靠近時候殘留在記憶裏的本能心動,讓她有時候可能……“懂嗎?”


    “恩……還行。”


    河邊的八角亭內,對完了調,拉開了洪亮的唱腔:


    “猛聽得金鼓響畫角聲震,


    喚起我破天門壯誌淩雲。


    想當年桃花馬上威風凜凜,


    敵血飛濺石榴裙。


    有生之日責當盡,


    寸土怎能夠屬於他人……”


    蘇媽媽打著節拍哼著附和的曲調:“番王小醜何足論,我一劍能擋百萬兵……”


    兩人哼著戲文,悠閑的走過。


    第二天,蘇安寧束起長發,換了一身紫色的長裙,陪媽媽去不遠處的道觀參悟。


    蘇媽不信這些,隻是喜歡道館清淨的氛圍和各種檀香焚燒的香氣。


    淅瀝瀝的小雨落在青石磚路上,濺起輕輕淺淺的一層水霧,為這優美聖地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煙霧更顯清麗脫俗。


    蘇安寧打著傘,站在閣樓外的青石小路上等著裏麵的母親,因為無聊眼睛隨意的盯著腳下慢慢被打濕的鞋子,若有所感。


    蘇媽媽打著傘出來:“走了。”


    蘇安寧沒有動。


    蘇媽媽見人沒有跟上,回頭看了發呆的女兒一眼,吼道:“看什麽!等著我背你!”以為她是莊嚴她也得有那個氣力啊!


    “哎呀!你嚇到了。”蘇安寧急忙追上。


    “下雨了?”二十四歲的蘇安寧撫摸著不顯的小肚子,俏皮的伸出手,臉上都是青春洋溢的幸福朝氣。


    莊嚴給她穿好鞋,起身撐起傘:“是,今天報著有雨,走了別趕不上產檢。”


    蘇安寧聞言眼睛閃亮的看眼地上的小水窪,再看看自己新買的漂亮鞋子,嘟著嘴,水漾漾的看著莊嚴。


    莊嚴見狀無奈的蹲下身:“上來。”


    蘇安寧立即笑著撲上去,全身的重量小心翼翼的壓在他背上,聲音穿過時光,洞悉著幸福的意義:“我來幫你打傘吧,我真是一位好太太。”


    “是呀,誰能有你好。”莊嚴幾乎是咬牙切齒,但臉上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


    遠在區勇市的雙子大樓內。


    莊嚴一身手工西裝,身姿筆挺的站在那裏,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看著陽台上打濕了的芭蕉葉子,淅瀝瀝的小雨在半片國土內嬉戲,試探的氣息像一位剛剛降臨人世的孩子帶著好奇和潤物無聲的天真。


    莊嚴看著那片碧綠的葉子,過了一會,忍不住嘴角上揚,她喜歡在這樣的天氣,喝一杯牛奶多餘咖啡百倍的咖啡,聽一首舒緩的音樂,然後開始喋喋不休的數落他一個星期所有不是。


    那感覺就像吃了兩杯冰激淩後,對方給你加了一桶冰塊。


    在她武力全開的時候,如果不做一件讓她覺得能轉移注意力的事,很有可能再賞賜你一場暴風雨。


    當然,在這樣的天氣如果碰到她開心,她會在你不注意時突然撲過來,慢慢的吻你,一點點,慢慢的輕輕的,從額頭到手指……


    你不需要回應也無須興奮,她似乎像動物一樣隻是在整理她喜歡的‘玩具’讓你欲罷不能,偏偏還不能打擾她虔誠的聖禮。


    莊嚴知道,那是她表達極致喜歡和愉悅的方式,不參雜情愛隻有最單純的撫觸。他每次嘴上說著不要,其實非常享受她纏著人不放的嬌嗔樣子。


    莊嚴想到她有一次把他按在廚房的琉璃台上,他因為太激動,不小心把整碟盤子掃下來,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莊嚴你這個敗家子!這是我新買的,那什麽奧地利宮廷皇家花紋,一個要150美元呢,你竟然給我摔了一整套!”


    莊嚴忍不住笑出聲,不知想到什麽,慢慢變得哀傷,最後放開百葉窗,隔絕了外麵淅瀝瀝的雨聲,神色萎靡。


    “莊總,客戶到了已經在會議室。”


    莊嚴立即整理好情緒打氣精神,又是商場上沙發果決的他:“通知各部門去會議室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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