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白微兒嘲諷開了口,“蘇南淺,不是說誰趴下誰讓項鏈嗎,現在算誰輸?”聽見白微兒如此說,蘇南淺眯起眸子輕輕笑了,掛在男人脖頸處的兩隻素手緩緩滑落下來。頭昏腦漲,還是撐在桌子上,望了過去,“那繼續,我不可能輸。畢竟,輸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是你。”巧笑嫣然之間她便又伸手去端了一杯酒,周圍的起哄聲便在一霎時此起彼伏地響起來,說不出的熱鬧。池慕辰卻如同與眾不同的星辰,隻是淡淡涼悠悠地用眸光掃了一圈,起哄的聲音好似被核彈傾覆了一般,再也聽不見了。他涼薄的嗓音響起,貫穿在每一個人的耳中,“各位若是再起哄,那便是與我池某為敵了。”與安城第一貴公子為敵,是不是活膩歪了。於是周圍的人恨不得用膠水將自己的嘴給粘起來一般。蘇南淺盈盈的笑意轉過,兀自仰頭便要灌酒,然而酒杯卻再一次從手中被抽走——重重地摔碎在地上!眸光渙散之際捕捉到男人的視線,他如墨眸般的眼瞳陰鷙十分,“淺淺,別鬧。”她笑笑,“我要項鏈——”男人的眸光陡然一凜,繼而波光流轉之間望向對麵白微兒的臉上,她的容顏在五彩霓虹燈之下看不真切,而他的嗓音卻是真的涼薄,“白微兒,你不要拽著淺淺陪你鬧。”他的太太,怎能做出在酒吧與人拚酒這般出格的事情來。白微兒手中依舊端著一杯白蘭地,隻是定定望著他的眼瞳,“我拽著她鬧,慕辰,是她提出要拚酒ok?”引得男人將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風雪自眼底卷起來,“那你的意思,是要繼續?”話音將將落下之時,眾目睽睽之下,男人一隻指骨分明的手已經握住了整瓶白蘭地,涼薄的唇夾雜十分寒意,“我灌了這一瓶,如何?”白微兒盯住他手中的酒瓶,眼眸狠狠一縮,“你是在威脅我?”“我哪有。”他的唇角莫名帶起笑意,卻堪堪不及黑眸眼底,“淺淺要項鏈,你又不肯罷休,我能做的,就是奉陪。”“慕辰,你就是在威脅我。”白微兒的隱隱握成了拳頭,隻是譏誚地微笑,“你的胃病怎能承擔下這一瓶白蘭地,不是威脅我是什麽?”呂先生在一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連忙湊上前,“池公子,這條項鏈我出給你,你不要這樣——”“閉嘴。”男人涼薄的唇輕輕掀了掀,卷著料峭寒意,隻是望向對麵的白微兒,“真不是威脅你。隻是為了淺淺,一瓶白蘭地,不算什麽。”此話一出,周遭一片嘩然。所有的人都在麵麵相覷,這他媽是什麽情況。安城第一貴公子池慕辰居然看上了一介落魄名媛,言語之中表露出來的竟然是這般的恩寵。並且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竟然為了一介落魄名媛衝著四年來的心頭寵白微兒言語相逼,甚至還威脅!坊間早就有著小道消息傳出來,說是池公子中意落魄名媛蘇南淺。卻未曾想到,這是真的?那這樣,是不是池公子花兩個億來拍賣這個落魄名媛也是真的?那這樣,是不是池公子惹出的27輛車的連環追尾為了他是真的?怪了!這世道莫非是要遍了!這安城莫非是要卷起腥風血雨來了!白微兒的眸光卻在周遭一片唏噓之聲中碎裂開來,然後被緩緩點燃,一把火的陣仗,到最後全部變成了灰燼。隨風而散。她苦笑,“你竟然為了蘇南淺能做到這種地步。”語氣簡直是蒼涼到了十分,然後男人眸光微微閃,緊接看著白微兒緩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這項鏈,我不要了。”池慕辰這才跟著放下了手中的酒瓶,還算她識相。但是他堂堂男人哪能為難一介女流之輩,拋卻恩情不說,光是道德上就不允許。要是她篤定心思要爭,說實話,這瓶白蘭地,他也隻有硬生生灌下去了。“謝謝承讓。”他的唇角撩起來笑意,淡漠如霜一般。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白微兒兀自轉身,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就好像突然被點擊到了切歌,就那麽突兀地消失了。醉意襲上來,撕裂靈魂般的眩暈,我的娘誒,這個後勁兒,足!於是引得蘇南淺腳下直直一軟便要跌下去,然後一隻溫涼的大手直直攬過她的腰身,整個人便被帶入一個溫暖熟悉的懷抱。“長離——”她囁嚅了一句,聲音軟的不像話。他沒想到,她喝醉了酒之後……會這麽可愛。“嗯?”他輕輕哼出一個鼻音,好似將他之前的不快一掃而光。他的手還攬在她纖瘦的腰際,隻是收了收,讓她更加貼緊自己。而她正對著他,媚眼迷蒙,散出絲絲縷縷霧氣。曖昧。太曖昧了。太他媽曖昧了。引得周圍的人直直吸著冷氣,這個落魄名媛到底什麽時候把池公子釣到的。是不是得上天了。“項鏈呢。”她壓著柔柔的嗓音問了句,眸光瀲灩開來,“我現在就要——”男人依舊擁著她,長身如玉。隻是轉過頭看著呂先生,眸光微涼,“先生,請問項鏈帶沒帶?”“帶了帶了!”呂先生連忙上前急急應著,順帶著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個長條形盒子來。他本來是向著用來收藏,卻沒有想到,一天晚上蹦躂出來這麽多個要收項鏈的人。池慕辰的唇角挽著些淡漠微涼的笑意,隻是伸手接過項鏈,“謝謝這位先生的割愛。”“元智。”男人開口。一直在旁邊候著的元智沉穩接嘴,“在的,總裁。”“拿張支票給這位先生。”他已經摟著懷中醉成泥的蘇南淺轉身,腳步邁開之時開口道,“讓他自己填個數。”然後人群自動劃開了一條道來,男人隻是彎腰將她一把打橫抱起。在無數雙灼灼如火的視線之中,漸漸隱沒在音樂之中。*“怎麽這麽輕。”男人的眸光輕輕落下,望著懷中醉成貓兒的她。老白連忙繞過車頭來打開車門,“總裁,您出來了。”“嗯。”月光下的男人身姿如玉,應了一聲之後便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將懷中的人放入了後座。然後自己才探身坐了進去。引擎啟動的聲響在車廂蔓延,然後黑色的賓利慕尚開始在夜色之中穿梭著。她感覺到已經在車上,隻是拽著身旁男人的袖口,“長離,那個酒,正宗……法國白蘭地!”因為醉得迷糊,所以也免不了口齒也不清楚了,隻是嘟嘟嚷嚷地,“勁兒……老足了!我現在的頭……痛痛痛痛……”聽得她碎碎念半天,男人才將矜貴清俊的臉轉過來,眉眼之間盛滿了柳絮輕飄般的柔情。隻是盯住她氤氳的眸子,“淺淺,白蘭地那麽烈性的酒,後勁兒當然足。果然池太太這般與眾不同,堂堂安城第一名媛竟然在酒吧裏麵拚酒。”她眯起黑白分明染滿醉意的眸子笑了笑,隻是依舊拽著他的袖口,“項鏈,項鏈,我的項鏈。”重要的事情,她算是重複了三遍。“項鏈。”男人這才想起口袋之中的項鏈,“我都給忘了。”指骨分明的手中執起長條形的盒子,嗓音涼薄溫潤,“我倒要看看是什麽項鏈,引得你們兩個人這般如此。”他微涼的指緩緩打開盒子,眸光緊緊一縮——黑金梵文項鏈,那個字是辰。是他的。既熟悉,又陌生。畢竟這條項鏈,已經四年沒有見過了。自從四年前白微兒拿著項鏈來找他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這條項鏈了。今夜,爭搶的竟然是這條項鏈。他完全沒有想到,淺淺,你大費周章地拚酒,便是為了這項鏈。所以呢,你是為了什麽?“這條項鏈是不是?”他微涼的指輕輕勾著項鏈,從盒子中取出來,晃悠在她的眼前,“淺淺,你要這條項鏈做什麽?”“好看。”她口吐不清地冒出兩個字,噴著酒氣,“快給我。”說完便想要伸手去拿這條項鏈,可惜視線之中竟然同時出現了三條項鏈。要命,怎麽就偏偏是拿不到?男人眼角泛出星星點點的涼薄,隻是兀自將手中的項鏈收回,“淺淺,你不說我是不會給你的。”他可不會相信是因為好看才會去搶這條項鏈。別人可能信,但是他不會相信。蘇南淺也學著他將眼眸輕輕眯起來,“長離,那你給不給我?”“我說了。”他的嗓音沉下去一些,“你要是不說,我是不會給你的。”她捏著他袖子的手陡然滑落,男人的眼眸狠狠一縮,看見她隻是將身子完全縮在了角落去。可謂是離他能有多遠就有多遠。他抬手摁住眉心,怎麽耍這種脾氣,他到底是娶了一個孩子還是娶了一個太太?半晌無言。她哼哼唧唧地說頭痛,引得他連忙探手出去,“淺淺,很不舒服,要不——”“別碰我……”她隻是用染著醉意的嗓音切斷了他的話,然後又將身子往角落縮去。------題外話------我終於安全到家,明日起恢複萬更,各位等得辛苦了!風華對不住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