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致。”還是孫雁凝先看到他,拖著行李箱快步走向他。


    在她身邊還緊跟著努力小跑的小男孩。


    任嘉致是聽到聲音,才抬起看手機的臉,望向聲音來源,頓了會,才將手機放進褲兜,走過去。


    “等很久了嗎?”孫雁凝走到他麵前站定,氣色並沒有因為被救出苦海而好一點。


    整個人都還是跟那日找到她一樣,透著病態的氣息。


    任嘉致心思浮動,接過她手中行李,“我也才剛到一會。”


    事實,他因不確定她到底是幾點到,已經差不多等半個小時了。


    跑的氣喘籲籲的小男孩,也終於在兩人身邊站定,有些怯怯地望著任嘉致,小手緊抓住媽媽衣擺。


    擦覺到的孫雁凝卻是眉峰緊起,低頭垂眸盯著他看了幾秒,最終還是忍住想把他手拿開的不適,抬眸看向任嘉致,“實在不好意思,又麻煩你跑這一趟,沒耽擱你什麽事吧?”


    有,耽擱了他跟老婆約會跑溫泉。


    “走吧,先找地方吃飯,再送你兩去醫院。”任嘉致跳過了她的問題。


    一聽到又要去醫院,孫雁凝就有些抵觸,“一定要去醫院,不能回家嗎?”


    她已經被鎖在地窖過了七年,現在終於能見天日,是實在不願待在醫院這種的地方。


    已與外界脫節太久的人,對外界的一切都很陌生,驚慌,但對自由又有強烈的渴望。


    任嘉致多少能理解她的感受,但是,“你現在身體不好,就得住院治療,不然等錯過最佳治療時機,是會危及性命的。”


    大病小病都不能拖,而她現在是大病小病都已經拖了很久。


    至於家.......


    她現在已回到安城,對孫家三口的惡行,很快就會知曉。


    三人上車,離開人來人往的車站。


    直到吃完早餐,任嘉致才將孫家的事說出。


    孫雁凝慌的握住水杯取暖,呆滯地盯著他,看了好久好久才含著恨意的出聲,“其實七年前我就知道了,隻是沒有想到事實比我知道的要殘酷很多。”


    當年她為救孫琦雪,反被帶走,在被運送前往那個山村時,從運送她的人嘴裏聽到了答案,知道真正要賣掉自己的人是孫琦雪。


    沒有人知道,她當時有多絕望,憤怒,多想不明白。


    也正是因為這份絕望,憤怒,她才沒有在日複一日的折磨中,崩潰瘋掉,或選擇輕生。


    她咬牙挺過這麽多煎熬的日日夜夜,最大期盼就是想能有一天,常見天日,親手將害自己的人繩之以法。


    卻原來,在她還沒被救出來前,那個謀害自己的人就已經死了。


    而最沒讓她想到,最讓她感到殘忍的,是孫父孫母竟也參與其中,幫著作惡之人隱瞞,報她死亡,也並不是她親生父母。


    許是經曆太過於殘酷,痛苦,現在聽到這些,她竟然沒有讓自己痛得歇斯底裏,也沒有欣喜若狂。


    隻是在她自己看不到的臉上,真實神色是那麽的讓人不忍多看一眼。


    “如果你想回孫家,我可以幫你。”任嘉致給出力所能及的承諾。


    孫雁凝眼眸一顫,緊縮,轉而牽起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你嘉致,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重新在這個社會生活。”


    她身無分文,也無工作,若是沒有他幫襯,即便被救出來,也隻怕是要落地流落街頭的下場。


    “應該的。”就算她被害是跟他毫無關係,憑著他們過去的關係,交情,他出手幫她也沒什麽大不了。


    更何況,她被賣的主要原因還跟自己脫不了關係。


    不管是愧疚彌補也好,同情惋惜也罷,反正他都有責任幫她重新站起來。


    孫雁凝並不完全知道他內心想法,她隻是個在黑暗中絕望太久的,突然抓到希望的人,心有暖意流淌。


    尤其這個給予希望的,還是自己從年少時就愛著,且這麽多年也從不曾忘記的男人,感覺溫暖之餘,也多了些別樣情愫。


    她望著他,發自內心的笑了,那雙眼睛,雖不似是過往那般清澈,漂亮,但真笑起來,仍是讓人感覺舒服。


    看得任嘉致愣了一下。


    孫雁凝呼吸微滯,忽然又問起很是關心的,“你前麵說孫琦雪已經在監獄自殺,那她是怎麽被關進監獄的?”


    她的事,過去那麽多年都不曾被人知曉,想來孫琦雪入獄也不可能跟自己有關係。


    她隻是很想知道,那個曾被自己當做妹妹疼的女人,那個在過去七年,每每讓她想起就咬牙切齒的女人,在自己之後又做了怎樣惡毒的事?


    可她這個問題,卻是讓任嘉致愣住了。


    他望著心情看似剛好一點的她,過了好一會,才實話回答,“她讓人綁架了我......妻子,想像當年對你那樣,把她也賣到貧困山區裏。”


    中間稍有一秒不自然,微不可察地停頓之後,再說就非常坦蕩了。


    孫雁凝的臉,在聽到他說妻子時,最後一點微弱的笑意都沒了,變得僵硬,連握在手中的水杯都差點墜落。


    她整個人都似當掉了,待稍微反應過來,就是有些慌的將杯子送到嘴邊,大口喝下半杯,仍是沒讓那股激烈的感覺平複下來。


    “雁凝......”沒瞎的任嘉致沒漏掉她任何反應,可他才剛出聲,話還沒說,就被她打斷,“不是說已經聯係好醫生,要去醫院嗎?那就走吧。”


    說話間已慌張的拉開椅子,離開,連還沒吃好飯的兒子都不顧。


    還是任嘉致微緊眉心,在她拉開包間門後,起身走向已經放下勺子,哭著要從兒童椅出來的小男孩,抱他出來的同時,溫聲哄上一句,“不著急,叔叔帶你去追媽媽。”


    小男孩卻並不領他的情,一被抱出,就奮力從他手上掙脫,媽媽媽媽叫的跑開。


    三人轉至醫院。


    見了醫生,安頓下來,一個多小時過去,病房裏隻剩下自己跟死活不願隨任嘉致離開的兒子,孫雁凝都沒能真正才從他已經結婚這個事實中,緩過神來。


    她突然對做他妻子的女人感到好奇。


    好奇驅使她打開手機搜索引擎,輸入:任嘉致的妻子是誰?


    鋪天蓋地般的報道,看得她眼睛發紅,發酸,心口劇痛,仍是自虐的,從下午看到天黑。


    還生出了非常強烈的,想要見那個叫舒若爾的女人的欲望。


    尤其是當發現,她有一雙與以前的自己,很是想象的眼睛之後。


    尤其在看完今日的最新報道之後。


    ——


    見到任嘉致電話時,舒若爾已經談完工作,跟唐姝分開,轉去找洛湘湘逛街去了。


    兩個同樣在情人節,被男票\老公放鴿子的女人,化不爽為食欲,穿梭在熱鬧的小吃街,跟學生時代一樣,邊走邊吃。


    但到底,今時還是與往日有所不同。


    是以,當任嘉致找過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女人被路人,粉絲圍得寸步難移。


    簽名簽到手軟,還得維護形象的,不能發脾氣。


    隻有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洛湘湘站在身邊,護著,以免激動的粉絲傷到她。


    看得他心髒一提,又氣她不聽話的,不帶人出門,又心疼她如此被人‘’欺負。


    “若爾。”他氣場全開,大步朝擁擠的人群走去。


    湧動的人群,激動的喧鬧聲,完美的蓋過他的呼喊。


    有粉絲叫的比他還要大聲


    還得他走近了,動手輕拍站在外圍,努力往裏麵擠的粉絲,叫ta們讓開,才硬生生的擠出一條道兒。


    看到他,有一部分粉絲短暫的安靜幾秒,繼而就又激動的喊他,“任嘉致,小姐夫。”


    舒若爾在網上是有被很多,比她年紀小的粉絲叫小姐姐的。


    手腕一抖,簽著名的筆尖兒跑了位,但舒若爾沒有擦覺,她隻是聽到喊聲抬頭,望向來人,大鬆口氣。


    任嘉致在她臉上看到帶著委委屈屈的,“你終於來了”這五個字。


    這下子,不用他叫,粉(lu)絲(人)們都自覺的讓開。


    終於會師。


    舒若爾忙刷刷簽下名字,將小本遞還給它的主人。


    任嘉致立時將她護進懷中,麵無表情的,“今日情人節,大家都約會去吧,我也要帶我老婆回家了,還請大家讓讓。”


    理智粉讓了,非理智粉還在大聲叫喚。


    假日的小吃街,向來都是人滿為患的。


    任嘉致便護著她,艱難地擠出人群,在這個過程裏,他有附耳說給她一人聽:“等會兒,我一鬆手你就跳到我背上。”


    他前麵擠進人群時就看了,她穿的,還是今天早上,準備跟他去泡溫泉時穿的那雙高跟鞋。


    實在不適合奔跑。


    就算適合也沒他跑的快。


    舒若爾在他懷裏點頭,她現在可顧不得什麽形象了,隻想趕緊脫離這瘋狂的地方。


    於是乎,半分鍾之後,兩人便在眾人麵前上演了一場默契,在她跳上他後背,被穩穩接住,引得粉絲激動尖叫時,拔腿就跑。


    以最快速度的,與後麵追的人拉開距離。


    終於得已順利上車。


    沒被男人背著,在這麽多人麵前跑過的舒若爾,還有些興奮。


    可興奮不過車輛啟動,就感覺到車內氣壓驟然變低,再扭頭看向冷氣來源,男人的臉是風雨欲來的暗沉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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