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一路走,趙氏就一直沉著臉,等到快到家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了,“娘,田文虎給咱們銀子,咱們幹嘛不要?”


    薑婉白就知道她肯定會對這件事耿耿於懷,懶的跟她辯駁,她道:“理由我已經說過了,你現在有時間想這個,不如好好想想這件事到底為什麽發生,也好吃一塹,長一智。”


    “為什麽發生,還不是因為徐氏跟馬小翠。”趙氏振振有詞的道。


    “既然你覺的那是她們的錯,那你幹嘛還求我,要不是你求我,我會拿這人參?會連飯都沒吃跑到這裏來?我沒事做閑的是不是!”薑婉白真要被趙氏氣樂了,這人怎麽屬耗子的,撂爪就忘。


    趙氏是真忘了嗎?當然不是,她隻不過是選擇性的忽視了那些對她不利的消息而已,現在一聽薑婉白這麽說,她被問的啞口無言,不再說話了,隻是臉色黑黑的跟著薑婉白往家走。


    她現在恨死徐氏了,整件事都是徐氏的錯,下次徐氏要是敢再來,她絕對要拿大棒子把她打出去。哼,喪門星!


    三個人來到回到田家,田老二等人立刻迎了出來,“娘,怎麽樣了,承林醒了嗎?”


    “走,回屋再說。對了,你們吃飯了嗎?”薑婉白一邊往裏麵走,一麵道。


    眾人都搖搖頭,這個節骨眼上,誰還有心情吃飯啊!


    “那就先吃飯,等吃完飯咱們再說。”薑婉白這肚子都餓的咕咕叫了,她實在有些堅持不住了。


    眾人趕緊點頭,不過,最後還是沒吃飯,薑婉白就把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沒辦法,她知道事情結果,是安心了,可是剩下的人都急的要死,哪個吃得下飯。


    眾人一聽事情竟然這麽曲折,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當他們最後聽到馬小翠被趕出田家村的時候,都覺的解恨非常,隻恨自己當時沒在現場,沒看見那令人拍手稱快的一幕。


    而當他們聽到薑婉白既沒要老宅,也沒要銀子的時候,則反應不一了,田老二等人自然認為薑婉白做的對,而田老四則一臉焦急的道:“娘,你怎麽能不要呢,那是咱們應得的,就連三叔祖都應了的。”


    說完,他又對趙氏道:“你也是,知道娘心軟,你怎麽不勸著點娘呢。”田老四現在是追悔莫及,當時他怎麽就沒跟去呢,要是他跟去了,現在可要得到好大一筆銀子了。


    “我怎麽沒勸?可是那裏都是長輩跟男人,有我說話的份兒嗎!倒是你,你怎麽不跟去呢。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了,怕我被抓起來會連累你是吧。


    田老四,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出了事你就往後縮,沒事了你就來怪我,我嫁給你真是倒了大黴了。


    說,你是不是看我倒黴,就想拋下我,以後好娶個年輕的,漂亮的?”趙氏本來就在心疼那些銀子,聽田老四一埋怨,立刻就爆發了出來,甚至,她還想到了更多。


    “哪能呢,我不就是心疼那些銀子嗎,你看你,怎麽扯到那上麵去了。”田老四被趙氏戳中心事,心有些發虛,趕緊補救道。


    “那你是要銀子,還是要我?”趙氏見田老四心虛,更加得理不饒人了,指著田老四的鼻尖道。


    田老四都被這麽逼問了,哪敢說別的,立刻道:“銀子哪有你重要,就算給再多的銀子也不能換你啊。”


    趙氏這才滿意的瞪了田老四一眼,“我告訴你,把你的那些肮髒心思都收一收,有我在一日,就不會讓你得逞的。


    別以為我跟徐氏似的,被人欺負成那樣都不敢張嘴,要是真有一天你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就找個剪子,給你來個一了百了,看誰笑到最後。”趙氏發狠道。


    她這麽說,田老四立刻連稱不敢,而屋裏的孩子們則立刻紅了臉,現在他們正處於懵懂時期,有些事已經隱隱的知道了。


    薑婉白見趙氏越說越不像話,趕緊道:“行了,說什麽有的沒的呢,這件事就算過去了,財去人安樂,以後誰也不要再提了,吃飯。”


    眾人這才趕緊吃飯,中午的飯食依舊是高粱餅子紅薯粥,一大鍋悶菜,不過也許是今天餓了的緣故,薑婉白倒覺的這飯倒也不是那麽難吃。


    一邊吃著飯,薑婉白一邊想著剛才的事,田家的這些孩子越來越大了,但卻一直跟爹娘住在一個屋子裏,這樣其實很不方便,要是能多蓋幾間房就好了。


    雖然不能保證每個孩子都有一個房間,但至少也要跟大人分開,然後男女分開。


    不過要是蓋房的話,不知道要多少銀子。按照現有的房價估計,薑婉白覺的自己手裏的銀子倒是也足夠,隻不過最近事情太多,馬上又要秋收,看來這件事還要以後慢慢謀劃才行。


    算了,先有這麽個計劃吧,薑婉白歎了一口氣,繼續吃飯。


    吃完飯,田老二從袖中摸出一個小銀角子遞給薑婉白,“娘,這是中午買東西剩下的錢。”


    薑婉白並沒有在意,伸手接過銀子就要放進荷包裏,而這時,趙氏突然道:“二哥,你今天買那兩隻雞跟雞蛋花了多少錢?娘今天中午可給了你七八錢銀子呢,怎麽現在隻剩這麽點了。


    二哥,你不會是被人騙了吧?”趙氏裝作震驚的樣子,隻不過她裝的太假了,看她那一副我什麽都知道了的模樣,就知道她分明在說田老二將剩下的錢私藏起來了。


    趙氏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田老二身上,而除了小孩子真的以為田老二被騙了之外,其他人都跟趙氏一個想法,田老二私藏錢了。畢竟,他可不像能被被人騙的人。


    田老二被眾人這麽看著,立刻尷尬的紅了臉。


    趙氏想的沒錯,這錢確實不對,田老二到了鎮上之後,買完雞蛋跟雞,路過藥店,他立刻就想起了田老五身上的傷。


    現在天氣熱,田老五那傷都已經開始化膿了,他每次看見都覺的觸目驚心的,便不由自主的進去給田老五買了幾副藥,所以這銀子才對不上了。


    趙氏見田老二一副心虛的樣子,立刻覺的她抓住了什麽,高興的厲害。


    這些日子薑婉白將賣蝦醬的事交給田老二,辦宴席的事也交給他,一副要把整個家都交給他的樣子,一點都沒有田老四的事,她早就看著很不順眼了,如今有了這種機會,她哪裏肯放過。


    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趙氏道:“二哥,走,我跟你去鎮上,看看是誰敢騙咱們家,我讓他怎麽吃下去的,怎麽給我吐出來。”說完,她還給田老四使眼色。


    田老四其實也很不服氣,同樣是兒子,為什麽好事都是田老二的,所以他也站了起來,鬧著道,“對,咱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誰這麽大的膽子。”


    他們倆這麽一鬧,其他人看田老二的眼神更加懷疑了,這讓田老二覺的他就好似被放在了火堆上一樣,渾身燒的厲害。


    他可從來都不是那種會昧下錢財的人,可是,這錢花到了田老五的身上,他偏偏又不能說,因為可以想見,如果他那麽說,田老四兩口子得鬧的多厲害,甚至就連薑婉白,都不知道會怎麽看他。


    這種被人冤枉,有口難言的滋味……田老二被逼的臉通紅,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讓他鑽進去才好。


    王氏跟田老二這麽多年的夫妻,哪裏不知道他的為人,見他被逼成這樣,她立刻站了起來,有些羞愧的道:“四弟妹,四弟,你們別逼老二了,這件事,都是是我的錯。


    我跟老二成婚這麽多年,也沒有個孩子,所以我讓老二給我買兩副藥吃吃,看能不能懷上。


    這件事本也不是那麽光彩的事,我就沒跟你們說。”說到這裏,她對薑婉白道,“娘,你要怪就怪我,是我太想要一個孩了。”


    王氏說著說著,竟然真的紅了眼圈。孩子,就是她不能提的傷疤,一碰,就會疼入骨髓。


    田老二知道王氏這是在幫他,在感動的同時,也想到了孩子,不禁也紅了眼圈,“娘,這件事是我的錯,你別怪她。這錢,以後我做苦力、賣東西,說什麽都會還上的。”


    王氏聽田老二這麽說,眼淚立刻流了出來,她其實很感謝田老二,這麽多年,任外麵的人怎麽說,他都沒有怨過她一分,罵過她一句,不過也越是如此,她心裏越難過。


    薑婉白其實也大概能猜出田老二這錢用到了哪裏,不過既然王氏已經這麽說了,她再拆穿他們也沒意思,所以她瞪了趙氏一眼,對田老二道:“說什麽呢,都是一家人,說什麽還不還的,要是讓外人聽見了,還以為我刻薄你們,連病都不給你們治呢。”


    趙氏顯然也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被薑婉白一瞪,她有些訕訕的,“治病就治病嗎,幹嘛偷偷摸摸的。”


    什麽叫偷偷摸摸的,趙氏這話,也有點太不好聽了,所以她剛一說完,田老四就拉了一下她,然後對薑婉白道:“娘,她不是那個意思。”


    趙氏卻很不情願的揮開了田老四的手,一臉的不耐煩,不過她倒是也沒再說什麽,畢竟,她也多少能理解一下王氏的難處。


    “過幾天我們去京城,給你找個好點的大夫看看,說不定……”薑婉白說到這裏,卻沒有再說下去。


    不孕不育,有些病例在現代都很難治愈,隻能采用試管嬰兒,何況是古代,她還是不要給王氏太大希望的好,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王氏聽了卻一臉的歡喜,京城啊,聽說那裏的大夫是全國最好的,那她是不是有希望了?


    應該是吧,王氏想,也許她明天應該去拜拜佛,祈求一下上蒼,如果上天能給她一個孩子,她就是少活上十年,她也是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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