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公主殿下抬著下巴,“我花銀子買的!”


    “再不給我就自己動手了!”


    “來啊!”公主殿下不懼。


    蕭惟真的動手了,就算搶也得把那該死的畫冊給搶回來燒了,絕對不能讓公主殿下再被汙染!公主殿下自然不願意了,又不是什麽大事,不就是幾張春宮圖嗎?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智者見智淫者見淫!而且那畫冊幹巴巴的動作戲實在讓人看得眼睛疼,她若是不好好改良改良豈不是辜負了這一場與古代春宮圖的相遇?


    公主殿下堅決不肯。


    蕭大人堅決要奪。


    看著那嚴肅的跟衛道士一般的俊容,公主殿下想起了許多年前的小小衛道士,心裏越發的歡愉也便更加堅決不給了,當初的小小衛道士現在長大了,變了許多但是很多也是從未變過。


    蕭大人哪裏有想這般多,就是堅決不能讓這髒東西再汙了她的眼,他一定要搶到手。


    “來啊?”公主殿下起身揚起了手裏的畫冊。


    蕭大人上前奪。


    公主殿下躲。


    一來二去的不知道怎麽的,最後是蕭大人將公主殿下給撲到了,撲在了炕上,他抱過她,不止一次,也不是第一次這般的親近,親近的可以嗅到她皮膚的馨香,可是卻是第一次……


    像是有一股熱流直湧上腦一般。


    青雲寨兩年見過無數,即便從未有過但是也很清楚這代表著什麽。


    “長生……”


    長生敏銳地發現了什麽,不過還沒回過神來,蕭惟便先冷靜下來了,鬆開了她的同時扯了旁邊的杯子將她裹住,“幹什麽?”氣焰囂張的公主殿下這會兒卻似乎有些忐忑。


    “送你生辰禮物。”蕭惟笑道,而伴隨著他的話的是外頭的喧天鑼鼓,“子時了。”


    “嗯?”長生有些懵了。


    蕭惟起身走向炕邊的窗戶,同時趁公主殿下不留意將她手裏的畫冊給順走了。


    長生沒發覺。


    窗戶打開了,寒風隨即灌入,原本溫暖的屋子瞬間降了好幾度,長生裹緊了被子,正欲質問蕭大人是不是惱羞成怒存心報複的時候,卻被窗外綻放的煙火給吸引住了,愣了好一會兒,隨後裹著被子挪到了炕邊,趴在了窗沿上看著外頭陸續綻放的煙火,這不是她第一次看煙火,當初在常州,皇帝陛下便為她準備了一次,那這次……她看向蕭惟。


    “送你的生辰禮物。”蕭惟笑著,寒風中溫暖如春。


    長生問道:“送我的生辰禮物?”


    “是。”蕭惟道,“喜歡嗎?”


    “你給我準備的?”長生繼續問道。


    蕭惟略顯愧疚,“我求師父準備的,不過以後我親自準備。”


    長生笑了,轉過頭看向外邊綻放的璀璨煙火,笑靨如花。


    蕭惟,我不後悔。


    許多許多年以後,她從雲端跌落,眾叛親離,當他們的兒子憤怒憎恨地質問她有沒有後悔的時候,她想起的便是眼前的這一幕,從未忘記,刻入骨髓。


    她不後悔。


    “好啊。”


    以後都由他親自準備。


    蕭惟心中激蕩,然後狠狠壓下,抬起了手,輕輕地揉著她的頭,沒有任何親密的舉動,卻比任何親密的舉動更加的溫暖人心。


    公主殿下心甘情願地當了回小狗。


    ……


    淩光沒在屋裏,便是耳朵一直豎著聽著裏頭的動靜,便是再方才差一點便忍不住衝進去將膽大妄為冒犯她主子的混賬給宰,可如今,透著敞開的窗戶見了主子的笑顏,突然間心裏的怨憤都消失了,“我從未見過公主這般笑過。”沒有負擔,沒有隱藏的憂愁,隻是單純愉悅地笑著,似乎也是幸福。


    “陛下亦然。”青龍道。


    淩光苦笑:“陛下很疼公主是沒錯,但是蕭惟的出身……士族如今越來越不安分,陛下總有一日會將蕭惟擺上台麵的,而這也是他能活到現在的主要原因。”不然陛下怎麽會容忍他活到現在?


    青龍沉默。


    淩光是最不願意見到主子痛苦的,而避免這事發生的最好辦法便是殺了蕭惟,消除這個可能讓公主痛苦的因素,但是如今卻最不可能做的就是這個!“青龍,公主會幸福吧?”


    “會的。”青龍卻給了肯定的答案。


    淩光一愣。


    “陛下終究會明白他所做的一切為的隻不過是公主幸福罷了。”青龍道,到那時候,其他的還算是問題嗎?“與其擔心陛下,不如擔心蕭惟能夠一直一如既往。”


    “他敢!”淩光殺氣騰騰,“公主看上他是他百輩子修來的福氣,他若是敢讓公主傷心……”


    “你殺了他,公主的心也是傷了。”


    淩光氣結,“他是你的弟子,你把他管好了!”


    青龍沒有說話。


    “你啞巴了你!”淩光氣極了,直接動手了。


    青龍也沒有坐以待斃。


    兩人便打起來了,不過與其說是為了這事起了衝突,不如說是宣泄心裏的負麵情緒罷了,他們需要發泄一下情緒,然後才可以更好地麵對眼前的改變。


    淩光是如此,青龍亦然。


    煙火落下了,卻又來了一出武行戲。


    “師父怎麽……”


    “別管他們。”長生道,這段時間也是難為他們了,出出汗宣泄一下也是好事,“大過年的鬆鬆筋骨熱鬧熱鬧是好事。”說完,打了一個哈欠。


    “困了?”蕭惟也便沒有多想了,關起了窗戶。


    長生點頭。


    “那睡吧。”說完,便動手收拾了,不過第一件做的事情便是將懷裏方才趁公主殿下不注意奪到手的畫冊給扔進了火爐裏麵,因為公主殿下想起了正低頭找呢。


    “你——”長生見狀,氣結不已。


    蕭惟板著臉,“以後不許再買!”


    “你管的了我再說吧!”公主殿下冷哼道。


    蕭大人也有自知之明,“我管不了你但你買一本我便燒一本,還有,不許再畫!姑娘家家的畫這些成何體統?!你要畫便畫花草蟲魚,畫什麽都成,就這個不成!”


    “我若偏不呢?”


    蕭惟的確拿她沒法子,不過……“你若是敢繼續將來我便告訴我們的女兒她娘還沒及笄便……”


    “誰跟你生女兒?!”公主殿下惱羞成怒,一個靠枕扔了過去,砸死他!


    蕭惟穩穩地借住了,“那便生兒子。”一本正經的神色像是說明日便會發生的事情。


    這分明是騷擾,嚴重的騷擾!誰要跟他生兒子?!


    “生你個頭!”氣死她了,“滾出去,本公主要睡覺了!”


    “不許再買!”蕭惟還是沒忘記這事,“我說得出做得到!”


    “你有本事讓我生出來再說吧!”


    蕭惟眯起了眼,作為男人最不能聽到的自然就是這話,不過現在還不能做什麽。


    不過便是他什麽也沒做,長生也感覺到了什麽,臉色變了變,警惕起來,“你還不走想幹什麽?造反嗎?”


    蕭惟走了過去。


    公主殿下色厲內荏了,“你……你想幹什麽?”


    “躺下。”蕭惟道。


    “躺你個頭!”


    “我給你蓋好被子便走。”蕭惟卻笑了,“你那小腦袋想什麽呢?”


    長生恨不得挖個洞把他給埋了,“你是我爹還是我奶媽?”蓋被子?她沒手嗎需要他來蓋?“滾出去!”


    “長生……”


    “再不滾我便喊人了!”


    蕭惟笑了。


    “笑什麽笑?!”嘲笑她嗎?“再笑本公主便看了你的頭!”


    最後,公主殿下沒砍了蕭大人的腦袋,蕭大人也沒繼續撩撥公主殿下的心,聽話地走了,鑼鼓喧天的新年裏,長生睡的很安穩很安穩,仿佛漂泊已久的心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一般。


    蕭惟也睡的很安穩,即便未來仍有性命之憂,但隻要有她在,他相信他一定可以一一走過,他會贏得陛下的準許,如同他成功地闖入了她的心。


    次日,承平十年的第一個白天,蕭惟起了一個大早,抱著那還沒好全的身子便去客棧的廚房折騰,昨夜的生辰禮便是他求來的但始終不是自己親自準備的,始終不足,蕭大人銀子銀子沒有,權勢權勢更無,唯一可用的似乎隻有一雙手了,他打算給公主殿下做碗長壽麵。


    從未做過的長壽麵在蕭大人鍥而不舍的努力之下也成功了,不過當他端著熱騰騰的麵去見公主殿下的時候,見到的卻是公主殿下凝重冰冷的臉。


    “怎麽了?”蕭惟神色一肅。


    長生沒注意到他手裏的麵,道:“胡人犯邊了!”


    “什麽?”蕭惟皺眉,“隆冬臘月並不是作戰的好時機,怎麽他們會選在這時候動手?”胡人犯邊跟蠻人有不同,雖然也是為了掠奪物資,但是更重要的還是想要奪回從他們祖宗手裏丟失了的領地,也是抱著想要侵占中原的野心,所以每一次的作戰都會選在利於自己的時間,如今寒冬,大周守城還好,他們進攻,不管是前方作戰還是後方的糧食補給都多了很多麻煩。


    長生道:“具體原因沒說清楚,回去之後便知道了。”


    “你要回去?”蕭惟皺眉,“燕州城有司楠大將軍在,定然可以擊退犯邊的胡人,你不需要去冒險。”


    “我又不是上戰場,冒什麽險?”長生道,“而且……”話沒有說下去,神色卻沉了下來。


    “怎麽了?”蕭惟自然看出了異樣,“難道這事有問題?”


    “犯邊如此大的事情怎麽可能是假的?”長生睨了他一眼,“不過正如你所說的,即便胡人犯邊甚至傾巢而出隻要有司楠在便不會有事,既然不會有事又怎麽需要驚動長生公主?更不要說長生公主來燕州不過是看望差點丟了性命的表哥罷了。”


    “消息是從何處傳到你手中的!”蕭惟神色一凜。


    長生道:“我給許詔的通信渠道。”


    “許詔?”蕭惟依稀還記得當年的許公子,不過來之前也聽說過元襄皇後的侄子當年激怒了陛下,被陛下發配到了燕州戍邊,後來跟在司楠大將軍麾下,也立了不少戰功,“他應該不會害你吧?”


    “他沒這個膽子也沒這個腦子。”長生道,“不過連你都擔心我去燕州,他自然更擔心,可卻還是傳來了這消息。”


    蕭惟看著她,“一定要回去?”


    “嗯。”長生沒有多言。


    蕭惟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我陪你回去。”


    “你的內傷還沒好便上路是想直接上黃泉路嗎?”長生冷下了聲音,“好好在這裏待著,哪裏也別想去!”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回去的!”


    “都還沒得到手便已經將我的當耳旁風了……”


    “沒得商量!”蕭惟道,“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若是連這些都受不住的話我還如何陪你一輩子?”


    公主殿下臉色漲紅,“你——”


    “我去跟師父商量行程!”蕭惟沒有退讓,隨後想起了自己手裏的長壽麵,忙放入了她的手中,“這是長壽麵,你先吃了,便是再大的事情也得先填飽肚子,快吃了。”


    看著手裏的麵,再大的氣也壓下,“你哪裏來的長壽麵?”


    “我做的。”


    好了,這下子哪裏還有氣在?


    “你便是不折騰自己就不舒服是不是?”


    蕭惟笑了笑,“快吃,我去跟師父商量,待會兒便回來。”


    “哼!”公主殿下哼了哼,便端著碗吃了起來了,味道不算很好,但是也還是可以咽下去的,“等將來失業了他還能去當廚子。”


    “不過是一碗麵!”


    長生抬頭,便見一旁的淩光姑娘臉色臭的厲害,“怎麽?昨晚上跟青龍打了大半宿還沒消了心裏的火?”


    “公主……”


    “沒笑話你。”長生一邊吃著麵一邊道,“有空就動動筋骨,心裏舒坦了便成。”


    淩光絕對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便道:“燕州城真的出了事情?”


    “或許你該問司楠是不是出了事。”長生停了下來,目光幽暗地道,胡人犯邊是家常便飯了,便是如今寒冬而且還是大過年的犯邊有些異常,但也不是大問題,以司楠的脾性是絕對不會讓她卷進去的!他恨不得她離燕州遠遠的!“許詔……”


    “許公子也出事了?”


    “他死了也礙不著司楠什麽。”長生道,便是話不好聽但是事實,所以,出事的隻可能是司楠!胡人這時候犯邊絕對不會沒原因!


    回燕州城唯一需要準備的便是安全防衛,即便長生說許詔不可能害她,但卻不能排除有人利用許詔來害她,所以回燕州城途中的防衛尤為重要!


    師徒兩人準備了大半天才將公主殿下請上了馬車,一輛馬車四個人,本該是淩光護著公主殿下坐馬車裏麵,而師徒兩人在外邊駕馬車的,不過最後卻是蕭大人被拉進馬車裏頭了。


    蕭惟很清楚地感覺到了淩光想要殺人的目光。


    “我在外邊沒關係的。”


    “別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了。”長生嗤嗤一笑,裹著暖暖的毯子舒適地靠著靠枕半躺著,手中捧著手爐,“淩光已經夠慘了,別再得寸進尺。”


    蕭惟扯了扯嘴角,“我沒有……”


    “你的內傷你師父怎麽說?”


    “師父每日運內氣為我治療。”蕭惟正色道,“別擔心。”


    “誰擔心你?”公主殿下哼了哼,“遊戲還沒結束,你死了本公主找誰玩去?”


    蕭惟笑道:“放心,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再說下去說不準淩光真的會忍不住將你扔下馬車。”長生笑盈盈的,顧盼生輝。


    蕭惟心頭一顫,移開了目光,道:“不說了,不說了……”刻意壓低了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說了不說便真的不再說了,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長生有些詫異,不過也沒放在心上,現在有比打情罵俏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馬車內安靜下來了。


    淩光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了。


    青龍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


    一行四人,繼續往燕州城而去,日夜兼程,所以長途的話,蕭惟或許真的受不住,不過也就是兩日的路程罷了,若真的也受不住,青龍這個師父的臉也真的丟光了。


    他們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這一路走來很順利也很安全,別說刺客了,就是小毛賊也沒見過,倒是到了燕州城下的時候遇到了些阻礙。


    因為胡人犯邊,燕州城戒嚴了,嚴控進出。


    最後還是用將軍府的腰牌才打開了城門,順利進了城內。


    “公主,可是直接去將軍府?”


    “嗯。”


    馬車往將軍府駛去,順利進了將軍府,然後,長生見到了司老太君,仿佛老了十歲的司老太君臉色極為的憔悴,便目光仍是堅毅,卻難掩悲傷,“老太君……”


    “請公主隨老身來。”司老太君沒讓她把話說完便道。


    長生點頭:“嗯。”


    司老太君拄著龍頭拐杖在前頭帶路,一路往後院走去,走到了她的院子麵前,足足走了有小半個時辰,可不管是司老太君還是長生都沒有說話。


    入了院子,到了一個屋子外頭。


    “請公主隨老身入屋。”司老太君道。


    長生點頭,跟在了她的身後入屋,不過除了她之外,跟著她來的人不管是蕭惟還是淩光,都被攔在了外頭。


    “公主!”


    長生轉過身看了看他們,道:“你們在外頭等著。”


    “公主……”蕭惟有些著急。


    “放心。”長生道,“有老太君在,我不會有事的。”隨後,轉身跟著老太君進了門,門隨即關了起來了,長生並不擔心她會謀害她,如同當年在顧家一般,不過心裏還是忐忑,當她跟在她穿過了帷幔進了內室,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司楠的時候,心沉入了湖底,真如她所料,司楠果真出事,“老太君,司將軍如何出的事?”


    屋子裏燃著熏香,很濃重的熏香,顯然是為了蓋住那藥味。


    司楠躺在了床上,光著上身,不過也並沒有什麽不方便見人,因為胸膛上纏了厚厚的繃帶,麵色慘白的幾乎沒有一絲血跡,若不是那還微微起伏的胸膛,怕是會以為他是死人!


    她接到消息到趕回來,一來一去也三四天了,司楠卻還是這樣子,可想而知傷的有多重!


    “大夫怎麽說?”


    “身中三箭,貫穿肺部,擦心而過。”司老太君道,一字一字說的很清楚,也像是墜了千斤重一般,說的極為的艱難,但即便如此,這個白發蒼蒼一次又一次地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老人卻還是堅毅如刀,“大夫說隻能聽天由命!”


    “誰做的?!”長生咬牙怒道,怒火在胸口燃燒,司家是大周的中流砥柱,司楠更是大周北邊的守護神!“誰有這個本事將司大將軍傷成這個樣子!”


    “這並不是我請公主來的原因。”司老太君卻並未回答,原本已經佝僂了的身軀此時挺的筆直,“犯邊的胡人才是最為重要!”


    長生看著她,“老太君想要本宮做什麽?”


    “刺客當場便擊斃了,阿楠重傷的事情暫且不會傳出去,前線也有其他將軍在,可一旦戰事緊迫阿楠還不出現的話,對方便知道計謀得逞了,屆時燕州城內也瞞不住!”司老太君雙眸微紅,“到時候……”


    “燕州的天塌了,自然人心惶惶。”長生道,“對方既然能成功刺傷司將軍必定不會隻有這一手計劃在,如今城內必定還有他們的細作在,到時候城內亂了,前線也會隨之亂!”


    “燕州的天不是司家。”司老太君並未因為悲痛而糊塗,糾正道。


    長生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老太君便不要再……”


    “公主。”司老太君打斷了她的話,“老身知道公主沒有惡意,但司家不是燕州的天,燕州才是司家的天!司家的祖祖輩輩都在這裏,鮮血性命都埋葬在這裏,所以,燕州城,絕對不能落入胡人之手!”她跪了下來。


    “老太君……”長生忙俯身阻止。


    可司老太君還是跪了下去,雙膝跪地,“老身懇求公主莫要讓司家的天塌了下來,莫要讓老身百年之後無顏麵對司家的列為先魂!”


    長生心中戰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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