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是很贊同。」陶子健斂下眉,說道:「如今蘇家的女兒堪堪歸來,身份尚且無法斷言,我瞧著蘇徹的模樣,顯然對她不是很親昵。」


    說到這裏,陶子健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模樣,便接著道:「更何況,如今陛下正值壯年,妹妹這般心急的模樣……想來容易引起陛下的反感,怕是有些得不償失了。」


    最是難測帝王心,尤其是昭帝這般的帝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昭帝對一幹皇子,並沒有特別看重的一個,就連對其中幾個較為疼寵的皇子,其實也都是淡淡的罷了。


    「為父也是這般想。」陶行天點了點頭,一雙精明的眸子露出一抹複雜的神色:「雖說蘇徹這顆大樹得抱,但是你妹妹太過心急的想為衛兒籌謀,反而容易適得其反。」


    「前兩日衛兒當街縱馬,已是惹得蘇徹不悅至極了。」陶子健嘆了口氣,躊躇道:「衛兒這般不堪大用……父親,我們是不是要考慮轉了陣營?」


    司衛的愚蠢,大約是出乎陶家人意料之外的,早些年陶皇後生了司衛,陶家人都是無比歡喜的,這說明,將來奪儲時候,他們陶家便有了依靠。隻是,誰也沒有料到,司衛近些日子的行為,簡直是愚不可及!若是再這般下去,恐怕要連累了整個陶氏一族。


    陶行天蹙眉,淡淡道:「現下還不到窮兵黷武的時候。」


    對於自己這個嫡長子說的話,陶行天沒有斥責。或者換一個角度說,他其實是贊同的。陶子健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也是如今陶家,他唯一的兒子。雖說上天讓他陶家子嗣稀薄,但好在他唯一的子嗣是能堪大任,且十分像他的。


    龍子奪儲,大約是這世上最殘酷,最需算計的事情了。一旦輸了,便是滿門不留,徹徹底底的斷子絕孫。故而,即便是他的親孫子,陶行天也要審時度勢,選擇是否要支持下去。若是司衛實在不堪大用,他們陶家便要換了陣營,從而保全整個陶氏一脈。隻是,這樣一來,就必須犧牲陶皇後以及七皇子司衛。


    這是陶家人代代相傳的——薄情。無論是陶皇後、司衛、還是陶行天等人,都逃不開薄情的血脈。


    「父親的意思……?」陶子健有些不解的看向陶行天。


    「蘇子衿。」陶行天眯了眯眸子,道「成也蘇子衿,敗也蘇子衿。」


    陶子健猜測道:「父親是說,讓衛兒去討好蘇子衿?」


    蘇徹之所以惱怒衛兒,大約便是因為蘇子衿險些受了傷,那麽若是蘇子衿喜歡衛兒的話……情況便又不一樣了。


    「你過幾日找個時間讓魏氏去見見你妹妹。」陶行天點了點頭,山羊鬍子微微一動,精明陰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光芒,道:「若是我們陶家人求娶,陛下自是會不悅。但若是蘇家親自同陛下說呢?」


    隻要蘇子衿心甘情願的嫁給司衛,那麽這一手牌就會打的好。


    「想來陛下不會再那麽反感了。」陶子健恍然一笑,隻是,忽然想起什麽,他便又皺了皺眉梢,道:「可是,蘇子衿是個有手段的,若是她嫁給了衛兒,想來衛兒會被她掌控的牢牢的,絲毫掙脫不住。屆時……我們該如何是好?」


    頓了頓,他又道:「況且,蘇子衿和司言的關係……有些不尋常。」


    蘇子衿的聰慧和手段,大約是有目共睹的。且不說她不僅斬殺了司衛的馬還能夠全身而退這件事情,就是她誘殺了重樂的死士,也是閨閣女子所無法做到的。更何況,蘇子衿與司言還有些不同尋常的關係,能夠讓司言這般對待的,想來太過異樣。


    乍一聽司言的名字,陶行天有些反感,但他到底沒有表現,隻淡淡道:「蘇子衿的聰慧與手段,正是我們所需要的。他日若她嫁給了衛兒,定是能夠為他謀劃奪儲。這樣一來,就很大的彌補了衛兒的不成器。等到來日衛兒登上了寶座,那麽蘇子衿……大可以尋個理由將她除去。」


    「至於她與司言……」陶行天眯了眯眸子,緩緩道:「想來並不是外界傳言的那般,否則那日衛兒縱馬,司言為何隻在遠遠觀看?依著形式來看,或許是蘇子衿抓住了司言的把柄,才能夠讓司言如此被她威逼。」


    司言是什麽人?麵冷心冷,根本無人能夠博得他哪怕是一點點的人情。可蘇子衿卻可以當街威逼,使得他站出來為她解決眼下麻煩,這樣的女子,無疑在奪儲時最為有用,若是他陶家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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