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在戴榕的懷裏醒來,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抬腿便踢,那個位置,那個地方,若是踢到了便是要命的事情。戴榕怎能不在意,當即便一把捉住了秦鍾的細腿,哼道,“你又哭又鬧還抱著我不放,我伺候了你一夜,你竟然敢對我下如此狠腳?”


    秦鍾看了看,的確是自己扒著人家呢!臉不由就紅了,晃著腳脖子,試圖讓戴榕鬆手,自己還理直氣壯,“我睡覺不知有多老實!”


    這是死不承認呢!


    戴榕隻覺得自己昨晚冤枉死了,隻是看著小孩抬杠的樣子,可比昨夜那無助的樣子要強多了,便不由地逗他玩,道,“既如此,那咱們再睡一睡,看看是誰不老實。”


    說著,就摁著秦鍾的腳,往他身上趴。


    那麽重的一個人,秦鍾怎能受得住,當即求饒道,“是我不老實,是我不老實,別過來。”


    戴榕這才停了動作,鬆了他的腳脖子,坐了起來,說道,“起來吧,天不早了,還要恭送聖上回宮呢!”


    提到聖上,秦鍾這才想到今夕何夕,他姐姐還在端王府關著呢。臉色不由暗了下來。


    戴榕瞧著他那樣,知道勾起了他的心事,便道,“這事已經無可改變,何況,按我來說,以端王府的義女身份嫁過去做宗婦,也不算是門差親事。”


    這話在秦鍾聽來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他不由瞪向戴榕,卻聽戴榕又道,“你一心想著你姐姐是好,但你姐姐身份在此,你想讓她過平淡日子,怕是也不成的。何況,一切均要量力而為,你想什麽聖上怎會不知道,可他賞了你恩貢的身份,卻不管這事兒,你又如何能更改呢!”


    想著秦鍾到寧國府轉圈的事情,“你卻莫想做那一了百了的勾當,京城多少人盯著你呢,勳貴這麽好殺,怎的這麽多年就賈蓉一個被綁架的。”


    “那便這樣答應了嗎?”秦鍾憤憤地說。


    “笨蛋,”戴榕敲著他的腦袋,“你為何不同意你姐姐嫁過去!”


    秦鍾哼到,“愛色如命的賈蓉,叔侄通奸的賈珍與賈薔,還有那個烈火油烹的榮國府,我怎能放心。”


    戴榕指點道,“若是這些問題都不存在了呢!國公府的宗婦,卻當真是門好親事。”


    秦鍾的眼睛頓時亮了。


    第二日,水灝上了門。


    兩人月餘時間未見,雙方變化卻是極大。


    一個原本是活潑跳脫的性子,如今卻是安安靜靜,一張小臉瘦的沒了型,肩膀上的骨頭擱著衣服似乎也能戳出來,此時的水灝知道自己心裏的想法,頓時覺得心痛難忍。這孩子,怕是這一個月都未曾歇好。


    而秦鍾眼裏的水灝,若說原先不過是心思深沉,而如今看來,身上竟帶了些陰鬱。隻是,兩個人終究不再如秦鍾做伴讀時那般親密了,就算是麵對麵坐在了一起,竟也尷尬地不知說什麽。倒是秦鍾先開了口,問道,“不知四公子來,有何貴幹?”


    這卻是件極難開口的事情,縱然已經知道了幾日,但水灝依然覺得自己很難開這個口,尤其,當他對著秦鍾那張臉的時候,他想到的則是那日在斷崖下,秦鍾靠在他懷裏時的樣子。


    可拖延終不是辦法,秦鍾心中有數,反而占據主動,問道,“沒有再壞的事情了,四公子直說便是。”


    握緊的拳頭又鬆了開,水灝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他不想過無人問津的日子,不想空背著端王府四公子的名頭,而一輩子泯然眾人間。所以,父親的命令就是天,他有些顫抖地將那兩張婚書從懷中掏出,終是狠了心,放在了秦鍾麵前,與婚書一起的,還有封信。


    “八字合過了,婚事也定了,就在九月初三,婚書上差你爹爹的簽字。”水灝說完,又指了指那封信,“這是你姐姐的親筆信。”


    秦鍾瞧著眼前的那兩張紙,覺得有些諷刺,在不久前,也是有人拿出一張這樣的婚書,說他姐姐的婚事定了,而如今,又有人拿了這東西給他。他伸手將婚書拿起,裏麵內容和上一張大同小異,隻是姐姐的八字變了,竟是三月初六,原來姐姐的生辰竟是這日,他們一家三口竟都不知道呢!


    隨手,他又拿起了姐姐的信,裏麵話不多,僅有短短幾句,“養育之恩,無以為報,嫁入賈家,實乃自願,望弟弟一切以爹爹為重,勿做犯險之事,莫讓可卿無顏活於世間。”


    “嗬!”秦鍾哂笑,拿了婚書,又拿了姐姐的這封信來,卻是逼著他簽了。他不禁看了眼水灝,他當時怎會覺得此人不值得依附呢!如今瞧來,這心機、手段樣樣不缺!要知道,自己也算救過他的命呢!秦鍾若說心中不惱,那卻是假的,隻是此時此刻,說這些有何用呢!便道,“既是如此,那便定了吧。”


    水灝想過秦鍾撒潑打賴,卻從未想過他竟是如此幹脆,一時間竟有些愣了。


    “隻是我這裏卻有條件。”


    水灝不敢一口應承,卻道,“你說來聽聽。”


    “我家卻要派個大夫去替賈蓉診脈,若是沒事才有第二條,我姐姐要在秦家待嫁,三是進門不掌家。”


    這三條到不刁鑽,水灝當即讓莫邪回了端王府,不多久,莫邪便回了話,寧國府同意。秦鍾又讓摘星請了陳嘉,帶著他去了寧國府。待到陳嘉回來後,已經下午,陳嘉倒是說賈蓉如今隻是身體虛,好好將養卻是沒有大問題。


    秦鍾點點頭,謝了陳嘉,這才拿了婚書進了房間,並沒有去找秦業,他爹爹的病不能生氣,若是知道了此事,必會傷及身體,秦鍾自幼臨摹秦業的字,學他的名字卻也不難。讓摘星磨了墨,平複了一下心情,秦鍾起了筆,在兩張婚書上寫下了秦業二字。


    待回了花廳,水灝一瞧見他進來,便站了起來,秦鍾手中揚著兩張婚書給他看了一眼,便交給了身後的摘星,“婚書簽了,姐姐回來,我自會將寧國府的婚書送過去的。”


    水灝自不會勉強秦鍾,他歎了口氣,道,“我知你心中不好受,但此事已是不可更改,那寧國府卻也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吃人的地方,你放寬心想想,說不定……”


    “說不定什麽?”秦鍾眼神冰冷如劍,緊盯著他反問道,“那個連叔侄都能滾到一張床上,少爺能好色到被仙人跳綁架的地方,算的什麽好地方?”


    “鍾兒?”水灝忍不住叫他。


    秦鍾擺擺手,道,“罷了,我與你說不著,送客。”


    說罷,秦鍾竟也不理他,一個人出了花廳,自顧自地走了。水灝無奈,隻得跟著秦一出了秦府。


    許是看著秦鍾妥協了,此事到底是門喜事,秦可卿也必須回秦家待嫁,晚些時候,端王府便差了人,送了秦可卿回來,當然,一同回來的,還有兩個媽媽,一堆箱籠。前麵說是教導秦可卿規矩的,其實就是監視,後麵說是秦可卿用慣了的東西,秦鍾打開看了看,滿箱金銀珠寶,怕是那便宜爹給秦可卿的嫁妝。


    秦鍾也沒多說話,隻是讓人將箱籠搬到了庫房,然後找了個空,叫了望月回來,才知道,那兩人竟是王妃身邊的老人。


    “賣身契呢?”秦鍾問。


    “卻是沒給,隻是讓伺候著。”


    秦鍾哼道,“咱們小門小戶哪裏敢用王府的奴才,找個小院,將那兩個媽媽安排進去,找兩個機靈的小丫鬟伺候著,不準出院,供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cp戴榕,\(^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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