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塵埃落定


    沈伯謙的暴擊三連殺問的衛氏啞口無言、亂了陣腳,心虛的摘下了頭上的銀釵。


    這個舉動,無異於承認了沈伯謙說的話,簡直是不打自招。


    村裏人看衛氏母女,甚至是衛家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而比村裏人更憤怒的是徐老爹。


    衛氏帶的釵子他還問過,衛氏一直說是女兒送的,他也隻當是女兒孝心,沒多想。


    但放到現在一想,衛氏就是有次趕集回來後說女兒送了她這幾件首飾。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才猛然想起,那次衛氏跟女兒一起趕集回來,衣服和頭發似乎都亂了。


    女兒特地先回娘家梳理一下,說是趕路累了,怕女婿看見心疼,歇歇再回家。


    當時他並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但現在想起這一幕......


    難道就是?一想到這種可能,徐老爹一口老血差點兒噴出來。


    再四圍一看,頓時覺得人人都在笑話自己帶了綠帽子,不一會兒氣的嘴唇發抖,手腳打顫。


    最終他卻什麽都沒說,狠狠的瞪了沈伯謙一眼,臉色陰沉的衝進家,“嘭”的一聲關上大門。


    自始至終,他看都沒看衛氏母女一眼。


    而衛氏的心隨著徐老爹轉身和關門聲徹底沉了下去,她怕了。


    這麽多年,她能在沈家過的舒坦,都是因為她籠絡住了徐水生。


    如今,這老東西怕是信了小畜牲的話。


    他以前是怎麽打徐大姑和徐有才的,她清楚的很,徐水生動起手來可不知道什麽是輕重。


    一想村裏那幾個好打老婆的,衛氏心裏忍不住一顫。


    這可怎麽辦?


    饒是她一向能言善道,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來為自己辯解。


    況且,她要麵對的怒氣可不僅僅來自徐老爹一個人。


    要不是裏正徐水平讓人攔著,圍觀的村民早就有人要上來打人了。


    意圖勾結外人,淫/辱村裏的女人,衛氏不被打死都算是命大。


    而一直縮著的徐老蔫兒二人也似乎良心發現,突然衝出來。


    跪在地上,不住的衝著人群磕頭。


    嘴裏倒豆子似的把衛氏的毒計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


    說,當初就是衛氏娘家兄弟衛軍拿錢給他們,讓他們去翻徐有才家的牆,敗壞徐大姑名聲的。


    他倆又賊心沒賊膽,故意弄出動靜讓徐有才發現。


    徐大姑身上的胎記也是衛氏娘家兄弟告訴他們的,胎記位置還是衛氏親口說的。


    他們就是憑這個,才敢散播睡了徐大姑的謠言。


    末了徐老蔫兒想起什麽的樣子,縮著肩耷拉著腦袋加了一句:衛軍當時說了,就是要讓徐大姑走投無路,把她逼出徐家莊,死了也沒事兒。


    隻要讓全村人都看看她的下場,以後誰想跟她一樣,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但其實最後這句話,還真不是衛軍說的。


    這是沈伯謙教他們兩個說的。


    上輩子因為上學的事兒,沈伯謙跟自家爹媽、外公遊擊戰多年,深諳撒謊真諦。


    九句真話摻一句假話,就是神仙也聽不出來。


    更何況,這句假話還說的合情合理。


    倆人說完又是一個勁兒的磕頭,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還說什麽:


    他倆雖說平時偷雞摸狗的不招人待見,但害人的心思可是從來也不敢有的。


    衛氏想害村裏人的事兒他倆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不然,早就把衛氏揪出來了,還能幹著刨自家祖墳的事兒?


    再說了,人家沈秀才一個外村人都知道出來說句公道話。


    他倆雖然平日裏不爭氣,但說到底也是徐家人,村裏走一趟遇到的一多半都有親戚。


    怎麽可能給這衛氏做這種事。


    再說了,這真要出事兒傳出去,徐家莊的人還有什麽臉出去見人?


    除非衛氏那樣吃了豬油蒙了心的,誰都不會這麽沒人性。


    倆人一邊說一邊揭發衛氏,什麽她嫁人之前就跟個貨郎不清不楚的,所以一直沒嫁出去,後來才跟了鰥夫徐水生。


    徐家莊真正不守婦道的其實就是她。


    她就是怕人知道,才故意轉移視線,無賴徐大姑的。


    但衛氏又豈是束手待斃之人?期間極力辯解,也搬出了當初說服徐老爹的那套說辭,說徐老蔫兒是被徐大姑指使的。


    但此一時彼一時,若是沈伯謙剛到那會兒,她這話估計還能說服不少人,現在?


    徐家莊眾人心中早已有了決斷,任憑她說的天花亂墜也是無濟於事了。


    反倒是原來跟二姨和徐大姑交好的幾個嬸子,氣衝衝的指著她的鼻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衛氏從來沒有感到如此的心慌意亂、心神不寧。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叫做無助。


    偏因為她和女兒白得了首飾的事兒,兩個嫂子眼饞,回娘家的時候明裏暗裏向她要。


    隻說她男人疼她,沒了這些自然還會給她買更好的。


    還不惜拿出徐大姑的事兒來說嘴。


    為了堵住倆嫂子的嘴,衛氏前段時間咬牙拿了五兩銀子出來,說請她們去趕集。


    看兒女和睦,衛家二老也高興,今兒一早跟著兒子都去了鎮上,不到天黑恐怕是回不來的。


    這真是給自己挖坑,害的她眼下想找個撐腰的人都沒有。


    衛氏真是欲哭無淚。


    她有心把何家給錢的事兒說出來,但這種跟外人合計陷害自家人的事兒一說,估計村裏人更恨她,想了半天還是覺得得先找個人幫自己一把。


    但自家男人已經沒用了,還有誰能幫忙?


    她腦子快,一轉就把心思轉到了女兒徐玉寶的男人身上。


    徐玉寶貫來是徐家的寶貝疙瘩,衛氏舍不得她嫁遠。


    千挑萬選的在本村給她找了個婆家。


    徐玉寶夫家姓何,單名一個東字,就在本村,是出了名的老實人。


    在旁人看來,何東爹娘早死,又沒有兄弟幫襯,雖說踏實能幹,但也說不上的是什麽好人家。


    但衛氏卻不是這麽想的。


    何東爹娘早喪,徐玉寶嫁過去就能當家理事,不用伺候公婆。


    沒有兄弟,就不用擔心女兒被欺負。


    所以當初是她做主定下來這門婚事,何東一直覺得自己高攀了,對徐玉寶一直沒得挑。


    實打實說,徐玉寶嫁的不錯,出嫁這幾年過得舒服的很。


    頭胎生了個女兒後她小心了一陣子,但自從前年給何東生了一對雙胞胎大胖小子後,徐玉寶在何家那真是能橫著走,何東對她更是言聽計從。


    除了帶孩子,家裏大小事都不用她動手,甚至在農閑時候,連孩子都是何東帶。


    而且,因為當初是衛氏看好何東,所以,衛氏這個女婿對她一向敬重,說是把她當親娘對待也不為過。


    所以衛氏才有底氣在這個時候向他求助。


    隻是,她忘了,脾氣再好的人,也有逆鱗,脾氣越好的人,發起怒來越可怕。


    “東子,你別聽這個小畜牲瞎扯蛋,他是故意害我跟寶兒的,寶兒是啥人,你還不清楚?


    你可千萬別被他騙了,東子,你——”


    “你住口!徐衛氏,我不知道水生叔是什麽打算,但我,徐玉寶,我會給你一封休書。


    你要是還有點兒良心,以後就有多遠滾多遠,別讓孩子們看到你!


    免得他們長大還要被人戳脊梁骨,說有個不知羞恥,惡毒到連親姐姐和同鄉都要陷害的娘!”


    短短幾句話,讓本就嚇傻了的徐玉寶徹底崩潰,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


    看著可憐的很。


    但沈伯謙依舊是靜靜的站在一邊,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價的。


    而衛氏則有些傻了,女婿這麽幾年從都沒對她和女兒說過一句重話,怎麽會這樣?


    怎麽說翻臉就翻臉了呢?不就一個徐大姑嗎?


    “衛荷花,你個死不要臉的賤/貨,還說人家沈秀才害你?


    你瞅瞅,這倆並蒂蓮的肚兜,你敢說不是你跟你閨女的?你繡這個的時候我正在你家串門,你還拿給我看過呢!


    當時你還說,這是你們衛家的規矩,做娘的都要給姑娘修個並蒂蓮的肚兜給閨女出嫁用。


    沒成想,嫁到是嫁了,可這肚兜居然給了個野男人!”


    說話的是個身量削瘦的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叫徐水蓮。


    她是裏正徐水平的嫡親姐姐,命不好,自小定親的人臨結婚前幾天死了,她跟著守了一輩子望門寡。


    徐水蓮一輩子沒嫁人,無兒無女,雖然你脾氣有些古怪,但卻最是直爽,有特別愛護小輩,加上又是裏正姐姐,在村裏還是有些威望的。


    隻是,她望門寡的身份終究是有些尷尬。


    雖然有徐水平他們幾個兄弟幫襯,但早些年也受了不少流言蜚語。


    起碼各家辦喜事的時候都不會請她,有些還會特地跟她說一下,讓她避避,免得沾惹晦氣。


    但這種情況從十年前縣上為了表彰她守寡三十年的忠貞,敲鑼打鼓送來一塊貞節牌匾後徹底改變了。


    牌匾往家裏一掛,徐水蓮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附近誰家辦喜事,尤其是姑娘那邊,都願意請她去幫忙,以示自家姑娘忠貞不二。


    徐水蓮也隱約成為徐家莊女性這一邊的領頭人。


    所以,她這麽一說,村裏人九成九都相信那幾塊肚兜裏的確有兩個是衛氏母女的。


    連水蓮嬸子都這麽說,那意思是,沈伯謙說的都是真的了?


    這個信息一經確定,村民們怎麽還能忍的下去?


    六七個身強體壯的大嫂嬸子,一舉衝破裏正那邊的防線,揪著衛氏和徐玉寶就是一頓暴打。


    衛氏還能張牙舞爪的拚上一陣,徐玉寶自小嬌慣,出嫁後也是順風順水,哪見過這種陣仗,被打的縮在地上哭都沒了聲音。


    打著打著,倆人的首飾也都被扯了下來。


    有人那過去遞給裏正徐水平,他拿著沈伯謙給的圖樣一比,果然一模一樣。


    唉,徐水平歎了口氣,心道:真是萬幸,不然這徐家莊豈不是要斷送在我手上?


    隻是,誰又能想的到,兩個村婦居然能有這種惡毒心思!不但敢陷害自己的繼女(繼姐),居然還想把全村人拖下水。


    簡直是喪心病狂,此風不可長,必須嚴懲。


    不但是衛氏母女,聽剛才徐老蔫兒的話,這衛家也未必能幹淨到哪裏去。


    徐家莊,多年沒有開過祠堂了。


    徐水平跟幾位族老低頭交流了幾句,隨即宣布——先把衛氏和徐玉寶看押起來。


    再派人去徐家和何家搜一搜,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贓物首飾,一並帶來。


    三天後,開祠堂,懲毒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之一門四姓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自在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自在在並收藏穿越之一門四姓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