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一劍封喉


    徐水平聞言,臉上神情緩和了些,但語氣依舊冷淡:“說不上援手,不過說句公道話罷了。”


    沈伯謙猛的直起身,抬頭看著他,眼中盡是讚同與欽佩,還有一絲堅定。


    他點頭長出一口氣道,“正是如此。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徐裏正能不懼流言為徐大姑仗義執言,伯謙雖然年幼,也願效仿,縱使有損自己的名聲,也要直言不諱。”


    “你說的如此鄭重,到底為了什麽事兒?”徐水平此時倒是有些好奇了。


    沈伯謙神色一斂,正色道:“我無意中得知一事,此事關係徐家莊清名。


    但,卻有損我身為一個讀書人的清名,所以此前我一直有所顧忌,不知該否說出來。


    後來聽二姨她們提起徐裏正的正義之舉,伯謙深感欽佩,這才下定決心。


    故今日才會不顧自己外人小輩的身份,貿然前來。


    若有不當之處,還望各位多多海涵。”


    說到這裏,他似乎是放下了什麽重擔一樣,長出了一口氣。


    徐水平聽的一愣,“關係到整個徐家莊的,清名?這話從何說起,到底是什麽事兒?”


    他身後幾個村裏的長者也都是一臉的不解和疑惑。


    沈伯謙眉峰又是一斂,眼中現出一絲難堪。


    看了看圍觀的眾人,他沉默了片刻,又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徐裏正,各位鄉親,大家不如先聽我給講個故事。”


    大概是他的語氣太過晦澀,人群中的議論聲漸漸低了下去。


    而後徐水平一壓手,圍觀人群徹底的安靜下來。


    沈伯謙則是以一種近乎於無悲無喜的語調開始訴說他的故事。


    前段時間因為二姨夫徐有才家的事兒,他被鬧得心煩。


    這本是徐家的家事,他一個外人小輩,就算是想幫忙,也沒有立場和身份。


    但徐大姑和二姨一直哭鬧,說是被冤枉的,要他解決。


    被鬧的實在沒辦法,他就避去縣裏,買點兒讀書用的筆墨紙硯,也順道辦點兒事兒。


    他跟縣裏劉家的關係不錯,此前他母親的喪事還受過人家恩惠。


    所以他每次去縣裏,都要去劉家拜望一下。


    這次去剛好趕上劉家少東在家,二人還算是聊得來,關係也不錯,沈伯謙就想著請人家吃頓飯,聊表謝意。


    對方也沒推辭,定好的時間地點,各自辦事去了。


    隻是,既然是請人吃飯,為表誠意,沈伯謙早早定了個包間等著。


    就在這包間裏,他聽到了這個故事。


    故事簡單,卻讓人不寒而栗。


    包間隔壁是另一個包間,裏麵是兩位外地客商在聊各自的風流韻事。


    兩人玩厭了青樓女子,想嚐嚐良家婦女的滋味。


    於是前段時間就打賭,看誰能最快的速度勾搭上兩個良家婦女,而且讓兩個女人跟他幕天席地的歡好。


    二人那天是各自得手後第一次見麵,正在互相吹噓。


    一個說自己搭上一對姑嫂,用一包便宜首飾和一點兒迷藥,就讓兩人跟他在草叢裏玩樂了一場,還拿了兩人的肚兜作證據;


    另一個則是哈哈大笑,說自己贏了。


    因為他也用一包首飾和迷藥玩了兩個良家婦女,隻不過他玩的竟然是一對母女。


    雖然當媽的有點兒老,但母女一同伺候他,可是夠刺激;


    同樣的,他也拿了二人當時穿的肚兜作證據。


    故事說到這裏,除了小孩被大人捂著耳朵不給聽之外,徐家莊的人都被吸引住了。


    且不論這故事真假,起碼情節有夠吸引。


    但沈伯謙卻突然停了下來,慚愧的低下頭,低聲說道:


    “我自幼就被教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可今日卻做出這等長舌婦之舉,實在是愧對沈家列祖列宗。”


    說著他對著站在一邊的蔣英點了點頭。


    蔣英俯身到車廂裏拿了什麽東西出來,隔著人群就扔了過來。


    不料東西太輕,隨風飄開了,掉出幾個花花綠綠的東西來,眼尖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呀,那不是肚兜嗎?”


    沈伯謙一點頭,沉聲道:“不錯,這就是我剛才故事裏提到的那四個肚兜。”


    他這麽一說,圍觀人群包括徐水平等人在內,耳朵幾乎都豎起來了。


    這沈伯謙說的難道是真事兒?


    再聯想他前麵的話,難道這人還是徐家莊的?


    尤其是人群裏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有各位嬸子、奶奶,都不約而同的開始回想,這幾個肚兜以前有沒有在哪裏見過呢?


    是誰的呀?怎麽覺得眼熟。誰這麽不要臉?在野地裏就跟人樂起來了?


    但沈伯謙並沒就肚兜再發表什麽意見,繼續講故事。


    這二人拿出肚兜互相炫耀並不是故事的結尾。


    從他們的談話中,沈伯謙推測,這應該不是他們第一次玩弄良家婦女。


    這兩個人趁著行商的機會,四處勾搭。


    漸漸的,他們覺得良家婦女比去花樓劃算多了,便宜又幹淨,還能體會給人戴綠帽子的快感。


    沈伯謙當時在他們隔壁,聽二人說的實在不像話,就想避開。


    但一問,包間都滿了。


    無奈之下,他隻得交代了小二,讓他幫忙留意,有空的隔間立馬給他換一個。


    當時,他頗有些無可奈何的坐在包間裏,一邊等人,一邊被迫聽著隔壁的汙言穢語。


    倆人大概是喝了酒,越說越高興,越說越不像話。


    一個叫囂著:這次你說咱們這幾樣首飾,能睡多少個女人?


    另一個陰笑著回答,我看起碼一個半村的準沒跑,說不定跟咱們上回一樣,能給整村的男人戴綠帽子,真tm痛快!


    隨即二人哈哈大笑著瞎扯起來。


    什麽鄉下女人雖說皮膚粗,但隻要不常年吃還是有點兒意思的,畢竟野花有野花的風味嘛!


    沈伯謙當時坐在隔壁,聽的一頭霧水,也不住的搖頭。


    這樣的登徒浪子,隻會在背後意/淫吹噓,實非真男人所為。


    不料,二人接下來所說的話,卻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兩人扯著扯著不知道怎麽突然說道:這次我睡的那對母女也是極品。


    母女兩拿了我的首飾又喝了我的“*散”,陪我在野地裏快活了一番。


    小的醒過來要死要活的,但老的卻看的開,說她這輩子睡了三個男人,就我讓他最快活。


    小的被她一勸,收了我的首飾,也不鬧了。


    不過,倆人畢竟經曆的男人少,還是有點兒害怕,尤其擔心被同鄉知道後沒法兒見人。


    我像原來一樣給她們出主意,說隻要她們拉同村的女人下水,大家都不幹淨了,那不就行了?


    沒想到,這倆女人夠毒的,我就這麽一說,倆人拍手叫好。


    小的還出了個主意,說防著萬一村裏那個被拉下水後告發她們,最好是先弄個榜樣出來。


    讓村裏的人都知道,偷人被人知道就是死路一條。


    這樣大家就都隻能啞巴吃黃連,打碎了牙往肚子咽了。


    萬一這以後有誰想告發她們,先想想自己的死活。


    就倆人穿衣服的那一會兒,就找了個冤大頭出來,我一聽,真是夠毒的。


    你猜她倆選的靶子是誰?


    是誰?


    這對母女居然選了自己家裏的人當靶子,是那個小的不能生育被趕回娘家的姐姐。


    我好奇問了一句,才知道,那個被她們選作靶子的女人是老女人的繼女。


    小的還當著我的麵說,她從小是被她那個繼姐帶大的,知道她背後有塊圓形的胎記,到時候可以拿這個做文章。


    說到這裏,沈伯謙又停了下來,眼眶泛紅,神情複雜的看著眾人,沉默了許久。


    而原本喧鬧的人群不知何時安靜了下來。


    “我當時想到一種可能,不顧一切的衝過了進去,威脅他們兩個,說要揭發他們奸/淫良家婦女,逼著他們把事情交代清楚。


    徐裏正,各位可能都已經猜到了,那對母女就是衛氏母女,而那個可憐的靶子就是徐大姑。”


    說完他短暫的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強忍著一口氣,“你們不知道,當初我得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並不是揭發她們母女。


    我曾想過,要是我把二姨一家還有徐大姑接出徐家莊,不管這些會怎麽樣?”


    說完這句話,沈伯謙整個人仿佛都被抽光了力氣,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雖然之前有人差不多猜到他說的是誰,但謎底揭開的一刹那,所有人都還是呆滯了,連徐水平都楞住了。


    隻有衛氏瞬間炸了,瘋了一樣衝過來。


    “你血口噴人!沈伯謙,玉寶她好歹是你表姐,你是人嗎你!”衛氏拽著沈伯謙就往地上推。


    不妨她突然動手,沈伯謙雖然回神兒躲了一下,但還是被推了一個趔趄。


    就在衛氏出手的瞬間蔣英裝作無意的拉了董、方二人一下,三人都沒動,而是退後一步,讓徐老蔫兒二人徹底暴露出來。


    沈伯謙穩住身形,看著被徐水平叫人攔住的衛氏冷冷的道:


    “血口噴人?你看看肚兜是不是你跟徐玉寶的?那可是我花了大錢好不容易從那倆客商手裏買回來!要不是留著作證據,我早就燒了,看著我都嫌髒!


    要是不夠,再問問徐老蔫兒他們,你和你娘家是怎麽教人誣陷徐大姑的?


    要是還不夠,那你敢不敢拿下你頭上的銀釵給大家看看。


    你大概沒想到吧,那兩個客商拿來送人的首飾,都是專門刻了記號的。


    這也是他們親口說的,我還專門從銀樓拿了他倆買的那些首飾樣式和記號圖樣,不如就請徐裏正他們幫忙看看。


    一會兒,大家就知道到底是誰在血口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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