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華就把丁益給他搞來的關於修山置業購買海川市灘塗地塊繳納土地出讓金的資料遞給了高穹和,笑了笑說:“高董先看看這個資料再說。”


    高穹和把資料接了過去,看了看,臉上浮起了笑容,說:“傅先生好手段,小芸你也看一下吧。”就把資料遞給了高芸,高芸把資料接了過去,翻看了一下,然後抬頭看了看傅華,說:“這份資料可靠嗎?”


    傅華笑笑說:“當然可靠了,這可是我從海川市財政局找人弄出來的。怎麽樣,對你們有用嗎?”


    高芸笑了笑說:“當然有用了,修山置業並沒有足額的繳納土地出讓金就把土地證辦出來了,這說明這家公司的實力不足,也欺騙了廣大的股民。這要公布出去,恐怕會給修山置業一個沉重的打擊的。”


    高穹和笑著看著傅華,說:“傅華,說說吧,你想從這件事情上得到什麽好處啊?”


    傅華笑了笑說:“高董果然是明白人,其實我想要的並不多。修山置業之所以能夠繳納那麽一點點的土地出讓金就能把土地使用權證給辦出來,主要原因是他們走了市委書記金達的門路。這份資料我想高董應該會想辦法把它在媒體上傳播出去的,我想要的是高董在傳播這個資料的同時,能夠稍微在裏麵挑明一下金達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高芸看了傅華一眼,說:“你想利用我們和穹集團?”


    傅華笑了,說:“高總啊,需要說得這麽難聽嗎?我覺得我們應該算是各取所需吧?”


    高穹和曾經在傅華麵前說過要對付修山置業和喬玉甄的,傅華認為高穹和見到這份資料應該是見獵心喜的。


    高穹和笑了一下說:“傅華,你說的沒錯,這件事情我們是可以各取所需的。不過有一點你要知道,但就這份資料而言,並不能證實你們那位市委書記就是幹預了這件事情的,所以就算是我們在媒體上公布這份資料,我們也不能明確地指出是修山置業是在哪位官員的支持下得以這麽做的。我們隻能隱晦的提一下而已,所以可能並不能達到你想要達到的目的啊。”


    傅華笑了起來,說:“高董以為我想達到什麽目的啊?”


    高穹和笑了笑說:“你不就是想要把市委書記給整掉嗎?僅僅這點東西可不夠啊。”


    傅華笑了笑說:“我沒想要整掉他,我隻是想讓人們知道他在背後是怎麽一副麵孔就好了。這家夥在海川市市民的眼中完全是一副講原則不徇私的清廉官員形象,我就是要剝掉他這張畫皮。”


    高芸看了看傅華,說:“傅華,原來你也有狠的一麵啊?真是想不到。”


    傅華笑了笑說:“我這是剛跟人家學的,我就是不夠狠才會被免職的,再不做點改變,我在這社會上可就沒立足之地了。我可並不是那種被人打了左臉還要把右臉遞過去的人。”


    高芸轉頭去看高穹和,說:“爸,你說這件事情我們要怎麽辦啊?”


    高穹和笑了起來,說:“怎麽辦,當然照著傅華說的辦了,上次你被整的損失慘重的帳我還沒跟他們算呢,這種好機會我們怎麽能放過,我們這一次要好好的跟修山置業和喬玉甄玩上一把了。”


    高芸笑了笑說:“是啊,這筆賬是要好好算一下了。”


    高穹和笑笑說:“小芸啊,趕緊聯絡跟我們和穹集團關係不錯的財經記者,讓他們想辦法把這些資料發出去,不要忘記了讓他們寫上這樣一句,說修山置業之所以能夠違規辦下土地證來,是因為走通了海川市委某位領導的門路,至於修山置業跟這位領導之間有沒有什麽交易,那就不得而知了。”


    傅華笑了起來,說:“高董果然是高手,這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指向明確,又不至於被人告誹謗,厲害啊。”


    高穹和笑了笑說:“你不要這麽說,這個主意可都是你想出來的,我這不過因勢成事而已。所以真正厲害的是你啊。你們的市委書記也是夠愚蠢的,吃飽了撐的得罪你幹什麽啊?”


    高芸笑了笑說:“好了,你們倆不要互相吹捧了。誒,傅華,我辦公室那邊還有事等我處理,就不陪你聊了。你跟我爸聊完了的話,去我的辦公室坐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說。”


    傅華答應了一聲,高芸就離開了,傅華回頭就看到高穹和用審視的目光在看他,就知道高穹和是在擔心他跟高芸有點什麽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我跟高芸好久沒聯係了,高董,上次她跟我說你們和穹集團準備放一部分投資去嘉江市,支持雎心雄,不知道這件事情最終是怎麽決定的。”


    傅華這麽說並不是真的關心高穹和對去嘉江市最終是怎麽樣一個決定,他這是在告訴高穹和他跟高芸之間有段時間沒聯係了,他們之間僅僅是朋友關係,讓高穹和不要去對他和高芸之間的關係瞎捉摸了。


    高穹和笑了一下,說:“高芸回來把你的看法跟我說了,我想了一下,覺得你的分析還是很對的,雎心雄上位的可能性還真是不大。既然這樣子,我還是不要去嘉江市湊什麽熱鬧了。”


    傅華笑了一下說:“高董這麽做是很明智的。其實呢,我覺得一個成功的商人不能不懂政治,但同時不要跟政治人物結合的太緊密。跟政治人物結合的太緊密有利有弊,有利的地方是能夠得到政治人物的庇護,從而讓企業的發展走上快車道。有弊的地方是一旦你傍上的政治人物倒台了的話,企業也會跟著遭受到沉重的打擊的。清末的胡雪岩就是這方麵一個典型的例子。”


    高穹和看了看傅華,笑了笑說:“想不到你對商業還很有研究啊,是啊,胡雪岩確實是一個這樣的典型例子,沒有左宗棠,他不能富甲天下,同樣的不是因為左宗棠,他也不會成為李鴻章的攻擊目標。所以可以說胡雪岩是成也左宗棠,敗也左宗棠啊。”


    傅華笑了笑說:“其實我覺得你們和穹集團自身已經足夠壯大了,並不像一些小公司還要依靠一些官場人物的庇護,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去靠雎心雄這種野心家了。”


    高穹和笑了笑說:“傅華啊,你不懂的,雖然我也知道跟一些官員結合的太過緊密很容易給和穹集團帶來麻煩,但是現在這個社會占統治地位的還是官員,官字兩個口,是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如果一家企業想避免跟官員打交道,那他連生存都困難的。所以明明知道是飲鴆止渴,我也不得不去這麽做的。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謹慎的跟他們周旋,避免上到一條可能沉沒的船上而已。”


    傅華覺得高穹和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就笑了一下說:“看來是我想得簡單了。”


    高穹和笑了笑說:“現在這個世道做什麽都不容易了。誒,你下一步是怎麽打算的,話說你就算是能夠搬掉金達,恐怕也無助於你複職吧?更何況目前來看你搬掉他的可能性並不大的。”


    傅華笑了笑說:“我現在是走一步看一步的,我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展成什麽樣子的。”


    高穹和笑了笑說:“既然是這個樣子的,你為什麽不嚐試放棄呢,退一步海闊天空的,也許你也是該嚐試走別的道路的時候了。”


    傅華看了看高穹和,笑了笑說:“如果是高董,遇到這種狀況你會怎麽辦啊?你會放棄嗎?”


    “放棄,當然不會了,”高穹和很堅決的說,“我的字典裏麵是沒有放棄兩個字的,如果換到是我被人欺負了,那我會跟他死磕的。”


    傅華笑了笑說:“就是嘛,您都不肯放棄,為什麽要我放棄呢?”


    高穹和笑了笑說:“我讓你放棄,是因為這個不肯放棄的過程將會是一個很艱苦的心路曆程,你會在其間痛苦、彷徨、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是錯……等等之類,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放棄其實是一種解脫。”


    傅華笑了笑說:“但是放棄根本就是認輸,如果不堅持下來,你又怎麽知道堅持下來的結果是怎麽樣的呢?”


    高穹和笑了,說:“看來你我都是好勝之人啊。”


    從高穹和辦公室出來,傅華去了高芸的辦公室,高芸正在嚴詞訓斥一名部下。那名部下四十多歲的樣子,被高芸這個比他年輕的上司訓斥的滿臉漲紅,卻絲毫不敢反駁什麽。傅華心說高芸的雌威還真是厲害啊。


    高芸看到傅華進來,這才對那名部下說:“行了,回去趕緊想一下如何補救你的錯誤之處。我這邊有客人了,你走吧。”


    那名部下就離開了,傅華看了看高芸,笑了笑說:“你這個總經理好威風啊。”


    高芸笑了笑說:“這些家夥你不對他們嚴厲一點不行的。誒,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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