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重新擁有站立的能力其實不難,你隻需要堅定的相信你能夠站起來,那你便可以站起來。”


    這是騎士們奔赴戰場的第二天。


    大致處理完阿爾弗雷德台麵上的重要事情,奧古斯都將手中繁瑣的細節暫時移交伊麗莎白,便跟隨阿爾伯特離開了阿爾弗雷德城堡。在城堡外的草坪上,身穿粗布麻衣的阿爾伯特神情嚴謹,再沒有了奧古斯都最初見到他時的農夫形象,這個時候的他盡管臉龐依舊粗糙而黝黑,但卻隻會讓人感覺硬朗。


    奧古斯都一臉茫然,相信能夠站起來便可以站起來?對於前世絕對是個不折不扣唯物主義者的他來說,這個因果邏輯實在太強悍了吧。


    可能阿爾伯特也意識到他所說的話太過抽象,迎著奧古斯都的愕然,他淡然道:“是不是覺得沒辦法理解,感覺不可能?奧古斯都,我可以告訴你,對於像我們兩個這種擁有強大靈魂力量的人來說,這世間一切的不可能,都會在我們手中變成絕對的可能。”


    簡潔且霸氣。


    奧古斯都苦著臉,想著如果他沒有前世記憶,隻有這一世生活在這個奇幻世間記憶的話,他還有可能會按照阿爾伯特的話去試試,可關鍵問題是,他終究是有著前世科學而現實的深刻記憶,就算他很清楚他這世所生活的環境、以及他穿越的曆程都徹底顛覆了他的世界觀、科學觀,但根深蒂固了30年形成的人生觀又怎麽可能徹底拋棄?所以說,這不是奧古斯都不相信阿爾伯特,事實上他很願意相信,但他也真的沒辦法將他的相信轉化成實際行動。


    他艱難笑了笑,盡量斟酌他的語言,道:“我是一個非常固執的人,我從來都隻會相信我的眼睛。”


    阿爾伯特皺眉捏著他滿是胡碴子的下巴,似乎是琢磨不明白奧古斯都的意思,但考慮了一會,他還是說道:“那我們換個地方。”


    阿爾弗雷德城堡後的最終山。


    路過埋葬著曆代阿爾弗雷德掌舵者的墓園,奧古斯都跟隨阿爾伯特出現在了最終山的山腳,仰望著幾乎呈90度直角高聳的最終山,奧古斯都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換個地方,來到最終山又有什麽區別,於是他隻能困惑的看著身邊大陸第一騎士,等待答案。


    然而阿爾伯特卻並沒有為他解釋的意思,他徑自走到奧古斯都輪椅前蹲下了身子,沉聲道:“趴在我的背上。”


    一頭霧水的奧古斯都伸手抓住阿爾伯特寬厚的肩膀。


    阿爾伯特托住奧古斯都雙腿,他的小腿緊緊繃直,然後猛然發力,一腳在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凹坑,他背著奧古斯都的身軀驟然拔高,起碼騰空有10來米的樣子,他才借助峭壁的岩石,再次發力升騰,這一係列過程中,阿爾伯特強大而厚重的力量格外突出,他的動作他的身形,哪怕始終處於騰空的狀態,也依舊穩定且有力,甚至讓趴在他背上升騰的奧古斯都都感覺,他並不是趴在阿爾伯特的背上,而是趴在堅實的大地上,他也完全沒有處在半空中的不踏實感。


    不高,但起碼也有300來米海拔的最終山幾個瞬間便被阿爾伯特踩在腳下。


    奧古斯都心中對絕對力量的向往也徹底被點燃,然後迅速蔓延。


    站在最終山的邊緣,望著腳下懸崖,背著奧古斯都的阿爾伯特神情平靜,他說道:“我跟你講過,隻有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下,人類的靈魂才會在瀕臨潰散的時候轉化成*的力量,那麽奧古斯都,既然隻能通過逼迫的方式讓你感受到你的靈魂力量,告訴我,你敢從這跳下去嗎?”


    這就是阿爾伯特背負奧古斯都來到最終山巔峰的原因。


    奧古斯都緊緊抿唇,臉上並沒有驚訝的情緒,但同時,他也沉默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就在阿爾伯特臉上泛起嘲諷,想要說話的時候,奧古斯都突兀開口,口吻堅定,卻無奈。


    他說道:“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關鍵是我毫無知覺的腿讓我根本沒有能力從這跳下去,親愛的阿爾伯特,你介意把我從這裏扔下去嗎?”


    阿爾伯特頓時愕然,隨即他放聲大笑。


    還有什麽理由去懷疑這個孩子能不能走上真正騎士的道路?


    他豁然抓起背上奧古斯都的雙臂,猛然用力,朝著最終山的懸崖下,他狠狠將奧古斯都扔下懸崖。


    真他媽是兩個瘋子啊。


    ……


    隨後,大約停留有3秒鍾的時間,阿爾伯特望著腳下奧古斯都極速墜落的身影,縱身一躍,明明是在同樣地心引力的效果下,阿爾伯特下墜的身形卻很快便趕上了奧古斯都,接著他一手抓住了峭壁上的一顆岩石,另一手也牢牢抓住奧古斯都的衣領,將奧古斯都也掛在了他身旁的岩石上。而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阿爾伯特便根本沒有再看奧古斯都一眼,他一腳踩在了峭壁上,借力,便也再次騰空,出現在了最終山的巔峰。


    山的巔峰有寒風吹過,阿爾伯特雜亂的花白長發也隨風而舞。


    他漠然俯視腳下被懸掛在峭壁上的弱小身影,自言自語道:“鬥氣的力量也好,騎士汲取信仰源泉的力量也罷,甚至於魔法師挑戰自我魔力儲存的最大程度,也無非都是試圖突破極限的曆程,奧古斯都,興許有些東西我沒有時間也沒有辦法教你,但一旦你能成功超越死亡的極限,那你能在騎士的路上走多遠,決定權就全部在你掌握之中了,還有什麽極限能夠比超越死亡的極限更有趣?”


    峭壁上。


    奧古斯都緊緊抓著眼前岩石,一動不動。


    他頭頂,是最終山的巔峰;他腳下,是埋葬著阿爾弗雷德曆代掌舵者的墓園。


    他知道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的腿部也發揮力量爬上巔峰,不然僅憑他的雙手,他斷然不可能爬到最終山的巔峰。


    那麽等待他的就剩下了兩條路:要麽麵臨死亡,要麽麵臨他終生都再也不可能離開的輪椅。


    ……


    清晨離開阿爾弗雷德城堡一直到下午才返回,奧古斯都本打算先回書房看看伊麗莎白,邊用餐邊繼續工作,但在他驅動輪椅出現在城堡走廊的時候,迎麵卻碰上了阿爾弗雷德的老管家,他皺眉,意識到老弗農不可能沒有事情特意在這裏等待他,便也迎上了老弗農,詢問看著了他。


    老弗農微微俯身,在他麵前輕聲說道:“索菲婭小姐早上獨自離開了阿爾弗雷德城堡,去了距離城堡不遠的洛蘭鎮,遇上了一些小麻煩。”


    奧古斯都挑眉。


    那隻這幾天貌似溫順的小貓咪終於還是露出了她的真麵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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