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昦看著江安然,臉上自然揚起一抹笑,起身,「什麽時候來帝都的?」


    「昨天。」


    「坐。」


    「好。」


    宮昦倒一杯水放放在她跟前,在她對麵坐下,「怎麽突然想起來帝都了?」


    「好久沒來了,想過來看看。」說著,拿起手邊的水輕抿一口,看著宮昦,帶著關心,「你最近怎麽樣?都還好嗎?」


    「你都看到了,還是老樣子。」


    江安然微笑,「看起來還不錯。」


    微笑著說,心裏卻是若有所思,一段時間沒見,宮昦身上那厚重的陰鬱之氣,好像消散了不少。是她的錯覺嗎?


    腹在帝都,在這靠近席少川的地方,宮昦厲氣應該更重才對。可現在,他眉目間的神色看起來竟平和了許多。


    有些意外,也很不解。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改變呢?


    「來帝都見到席少川了嗎?」


    聽宮昦主動提及席少川,江安然眼簾微動,點頭,「昨天晚上在席夫人的在生日宴上見到了。」說著,扯了扯嘴角,幾分無奈,不掩失落,「不瞞你說,我這次來帝都本是為了席少川,想著再努力一次。結果……來的當晚,就先見證了他宣布為人夫的過程。」


    宮昦聽了挑眉。


    江安然長嘆一口氣,「作為一個對席少川還有所嚮往的人,親眼看著那一幕,那還是相當的虐心的。」


    聽著江安然這句頗為無奈的自我調侃,宮昦輕輕笑了。


    看,這就是江安然跟宮思最大的不同。如果是宮思,十有八九當場就會跳起來搞破壞,過後就想著怎麽叫商小兔好看。


    而江安然則完全相反,她很沉得住氣。就是現在,明知席少川已將為人夫,還能坦然的說出對他依然喜歡,且不讓人覺得討厭,反而讓人覺得很坦蕩,很率性。


    宮昦:「這樣不也挺好,席少川結婚了,對他在放手與不放手之間也不用糾結了。這世上比他好的男人太多,你也應該給其他好男人一點兒機會。」


    江安然聽了,看了他一會兒,笑了,「你這樣說,我心裏好像舒服多了。」說著,隨意問到,「席少川的女朋友你見過嗎?」


    「不止見過,還接觸過幾次。」


    「一個什麽樣的女孩子?」


    「一個很合適席少川的女孩兒。」回答的很籠統又很直白,甚至有點兒戳心。


    明知江安然對席少川還沒放心,還這樣說,不太體貼,也不夠憐香惜玉呀!


    聞言,江安然愣了一下,「你這回答,我還真是挺意外的。」承認商小兔很不錯,豈不是承認了自己妹妹宮是不如她嗎?


    宮昦笑了笑,「坦白的說,我自己也很意外。但事實擺在眼前,必須承認。」


    江安然聽了,看著宮昦,心有所思,又聊了幾句,見宮昦都是打太極式的回答。幹脆的結束這個話題,轉而說起了別的,猶如老友敘舊一樣。在這兒待了半個多小時才離開。


    江安然離開,孫茂拿著一個大大的餐盒走進來,放在宮昦麵前,「抱歉,路上有點兒堵,我來晚了。」


    「不晚,你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我應該做的。」孫茂慈和道。


    宮昦輕笑一下,洗手出來看孫茂已經把飯菜擺好。


    看著宮昦,孫茂靜默少時,不由開口,「四少,我剛才在樓下遇到江小姐了。」


    「嗯,你來之前,她剛走。」


    孫茂:「是特意來拜訪的嗎?」


    「看著隻是來拜訪的。不過……」宮昦夾起一塊兒牛肉放口中,細細嚼著,不鹹不淡道,「我想,她過來,應該隻是為了看看我對席少川將結婚的態度和反應。」


    孫茂聽了,眉頭微皺。


    宮昦涼涼淡淡道,「因為宮思,因為那些過往。江安然也許很希望我這個時候做點什麽。比如,搞點破壞,最好是讓席少川的婚禮無法順利進行。那樣,她應該會很高興。」


    「四少……」


    「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做。」


    如果是之前,宮昦一定會。因為,他覺得像席少川那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可現在,這種偏激的想法他已經沒有了。所以,有些事他自然不會再做,沒意義,也已經沒必要了。


    孫茂聽了心裏一鬆,一口氣還未吐出來,又聽……


    「其實,我倒是有想過去追商小兔。」


    孫茂:……


    看著孫茂瞬時緊繃的表情,宮昦輕笑著道,「就像過去,在席少川試著跟江安然相處時,我去追江安然一樣。來帝都時,我有過故技重施的想法。把席少川看上的女人搶過來,看他難堪。隻是……」


    在看到商小兔為找席少川衝進火海的那一刻,宮昦掠奪的念頭就消散了。因為商小兔那一舉,直接的決定了席少川的態度。


    席少川對江安然無所謂。所以,冷眼看他做麽,幹脆轉身。可對商小兔他卻絕不會冷眼以待。


    席少川絕對不容許他靠近商小兔一步。想像引誘江安然一樣勾引商小兔根本不可能。


    「四少,過去的事都讓它過去吧!」


    「是都過去了。」


    對席少川,他是不會再使什麽麽蛾子,可有人就不一定了,比如:江安然。


    江安然很聰明,可她也很驕傲。而太過驕傲的人通常都有一個毛病,那就是難以接受失敗,做不到輕易認輸。所以,對席少川的感情,江安然雖然嘴上說的坦然坦率。可心裏,對席少川將要結婚一事,怕是沒他表麵上所表現的那麽淡然從容。


    不過,這些跟他都沒什麽關係了。


    ***


    快放學時,吳建走到學校門口,看到席少川竟在傳達室裏坐著。


    「席老師?你怎麽在這兒呀?」席少川下午沒課,他記得他午休後就走了呀!


    席少川抬頭,看到吳建,微笑著道,「在這兒等太太放學。」


    吳建:……


    今天的席少川,總是讓人有種不敢認的感覺。


    「她應該快出來了。那你先等著,我就先走一步了。」


    「嗯。」


    吳建走出學校,驅車離開的時候,還不由的往傳達室又看了一眼。看著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報紙隨意翻看著,那副等人還等得頗為有滋有味的樣子,看的吳建忍不住嘖嘖兩聲,呢喃,「真是人不可貌相呀!像席少川這樣的,竟然也是一個對待感情認真的好男人。」


    風流濫情,有錢欺人,斯文禽獸,玩弄女人。過去,吳建對席少川一直是這樣的感覺。可現在……


    我好看多金,我還不花心——一天的時間,席少川的新形象就這麽樹立起來了。


    放學,小兔看到席少川站在門口等她,背著書包小跑著跑了過去,「其實,你不用再回來接我也行。」


    「這個時候你隻需要表揚就行。」


    小兔聽了,看著席少川,麻溜豎起大拇指,「百分百好男人沒的說,那條『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的理論,你今天一舉它徹底推翻了。」


    「十全十美這個成語,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


    席少川拿過小兔手裏書包,聽她滿口花言巧語,越聽越懷疑,自己是不是娶了個大忽悠?


    把能想到的好聽話都擼了了一遍,感覺快把自己都說暈乎了,小兔果斷停下,看著席少川,笑眯眯道,「二叔,我們今天吃什麽呀?」


    「你想吃什麽?」


    「什麽都行,隻要是二叔做的我都喜歡吃。感覺好久沒吃二叔做的飯了,真是想念呀!」說完,還不由自主的砸吧砸吧嘴。


    席少川看小兔說著直咽口水的樣子,生出一念:在他們分手的日子裏,她最想念的也許不是他,而是他的廚藝!


    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歡我,你跟我結婚,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做飯?!


    一句矯情惡寒的詞句冒出,席少川:……自己無語了一下,太幼稚了。


    不過,身為男人,他還是希望商小兔對他最為念念不忘和滿意的是床技,而不是廚藝。


    想著,不鹹不淡開口,「都說君子遠庖廚房。也許,我也應該遵守這一古訓。」


    小兔:咦?


    她剛把他誇的跟朵花似的,這話剛落,他就來了個廚房罷工?!有種拍馬屁拍到馬蹄上的感覺。


    「對於君子遠庖廚房一事,你又什麽不同看法嗎?」


    小兔看看他,搖頭,「沒有,沒有。我絕對贊成你的決定。」


    「是嗎?」


    「當然。」說著,話鋒一轉,低聲道,「不過,所謂君子,除了白天不入廚房,晚上也禁止上床,否者會壞了修行……啊……」


    走在路上,不時盯著席少川和商小兔看一眼的吃瓜群眾,看著本還正常走路的兩人,不知道商小兔說了什麽,隻是看到神色溫和男人突然臉色一繃,突然伸手把人攔腰抱住,隨著扛在肩上,冷著臉說了句……


    「我看你是該挨打了。才剛結婚,就想到這麽治自己老公,這損招是哪裏學來的?」


    「席少川,放我下來。」


    「把稱呼改了。叫老公……」


    小兔:……


    吃瓜群眾:繼續!把我虐哭,算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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