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麽要殺她?


    這事可更奇怪了,吳氏說那晚方全是去給晏氏解蠱的,被那宮人撞見才將其滅口。


    但他為和殺司棋?


    如果也是被撞見了,又何苦偏把她的屍體給丟進冷宮的水井裏頭?


    而且這個司棋……


    承聿將調查到的另一件事道出,「在晏氏被廢黜前,司棋就告假回家了,一直都沒回來,宮中人也都稱許久不曾見過她。」


    楚勻:「沒人知道她何時回來的?」


    承聿搖搖頭,「奴才從被封的延慶堂裏選了幾個宮人詢問,都稱一直沒見過司棋。」


    楚勻沉吟:「既然她是在延慶堂被殺的,那就證明她已經回去了,為何宮人還不曾見過她?」


    承聿:「奴才揣測,司棋應該是易了容。」


    楚勻:「哦?」


    承聿:「她的屍首是做太監裝扮的,當時怕是也帶了人皮麵具,隻是如今屍首被浸泡的太久,麵具已經不見了。」


    楚勻思索片刻:「晏氏那邊怎麽說?」


    承聿將她嘔吐暈厥被嚇壞了的慘樣,還有暈厥之前說的那些話告轉述給楚勻。


    他的臉立刻就黑了。


    內鬼。


    這時候,天空中忽然劈下一個悶雷。


    轟隆一聲響。


    楚勻臉色一凜,思緒斷了片刻又被接上,他不是傻瓜,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揣測的內鬼是誰。


    這件事,真是出乎意料的複雜。


    楚勻越來越慶幸,自己當時並沒有一氣之下真的殺了晏櫻寧,不然他真會後悔不已。


    如今越來越多的證據都證明了晏氏的無辜。


    楚勻的心頭愧惱交加:「吳氏怎麽樣了?」


    承聿:「精神萎頓,但在宮人的輪番監管下,也沒什麽異常。」派人盯著,就是怕她自殺。


    楚勻點了點頭:「再審吳氏,把方才你調查出的東西,都告訴她,看她如何說。」


    承聿:「喳。」


    楚勻又說:「還有,那天指認晏氏的兆祥,還在宮正司關著呢?」


    承聿稱是。


    楚勻命人看得嚴,所以兆祥和吳氏一樣,想死也死不得。


    但如今他卻下旨:「明日,放他出來吧。」


    承聿應下,心知這個兆祥怕是活不成了。可……他想了想,還是說了出來:「陛下,這個兆祥,是兆安的哥哥。」


    楚勻果然擰了眉。


    兆安是影衛隊的一員,前幾日還被他支去保護晏氏來著。


    居然還有這一層關係。


    楚勻看了承聿一眼,還是給了他這個麵子:「那就叫兆安過來負責這個事吧,讓他盯著。」


    承聿:「謝陛下。」


    悶雷一個接著一個,不多時就下起了雨,且有愈來愈大的趨勢。走在前頭的薛常祿不由得走到輦邊。


    「陛下,雨勢漸大,回去勤政殿總也要再有些功夫,不如您先就近去哪個宮裏避避雨?免得這雨中寒氣傷了龍體。」


    楚勻點了點頭:「就近是哪宮?」


    薛常祿:「長寧宮。」


    那是柔昭儀住的地方。楚勻也沒多猶豫,「就去那吧。」言罷再看了眼承聿,「你先去辦。」


    「喳。」言罷冒雨匆匆離去。


    禦駕則是就近去了長寧宮。


    後宮的規矩,即便不被招幸,妃嬪們不到亥時也不得休息,以免皇上臨時起意。


    所以如今即便時候已晚,但柔昭儀也還裝扮著,她帶著婢女等在門邊,一見楚勻便福下身去行禮。


    她的打扮一如既往的素淨。


    柔昭儀偏愛水藍色,陪著同色係的首飾點綴,再搭著那副淡淡的表情,站在那裏,端的是清清冷冷。


    楚勻免了她的禮。


    仔細算來,他也有日子沒來後宮了。前幾日晉了沈氏和小晏氏的位份後也不曾召見,沈氏去了禦前一次,倒還見過。


    這個小晏氏,是許久沒見了。


    晏柔生性冷淡、從不爭寵,對誰都是冷冰冰的,正因如此楚勻才稍稍高看她一眼,覺得她省心。


    他不喜歡女人太獻媚、太主動。


    女人,還是規規矩矩、矜持點好,反正後宮佳麗,他都會照顧到,但也會太偏心誰。


    如今比較受寵的兩位,俞貴嬪和柔昭儀,一個溫婉矜持如春風,一個冷豔倨傲似嚴冬,都是因為有個性不諂媚才入了楚勻的眼,他


    說不上多喜歡她們,隻是覺得多寵她們點,她們也不會生事。之前楚勻是比較看重沈俞心的,覺得兩人交了些心時,卻忽然出了晏


    氏這檔子事,搞得楚勻心力交瘁,如今對沈俞心的那份情意,也就淡了。


    和性情大變後的晏氏比,沈氏太聰明了些。


    楚勻原以為,沈氏的聰慧、從容很適合侍君,有她在身邊,自己會輕鬆些。


    但輕鬆歸輕鬆,他卻還是個君王。


    就連兩人之間的情意,也是溫軟纏綿、點到為止,從不會過界。


    而變化後的晏氏,大膽直接、嘴快毒舌,而且好吃懶做,就像個孩子。麵對他時,楚勻總會發火、失態。


    他總會忘了自己是誰。


    晏氏總有這個本事,將他鎮定的軀殼刺破。楚勻氣她、惱她,卻也是在她身上體會到了喜怒哀樂。


    這種感覺談不上好,但是很真實。


    想起晏櫻寧,再瞧眼前的小晏氏,忽然覺得沈氏和小晏氏算不得多成對比。


    如今的晏氏和小晏氏,才算得上是一冷一熱,鮮明對比。


    楚勻不免想起,她們是同族姐妹。


    但自打晏櫻寧出了事,晏柔卻是從沒露過麵的。除了晏櫻寧差點中蠱身亡時,她去瞧過一次。


    楚勻不由得開始端詳立於身旁的冷豔女子。


    晏柔和晏櫻寧並不是近親,頂多算是同族,所以長相自然應該不同。但不知是不是湊巧,她們兩個的容貌,卻是有些許相似的。


    都稱得上一個豔字。


    隻不過一個是美豔,一個是冷豔。


    思至此,楚勻驚訝的發現,他竟都忘了,晏櫻寧當年的容貌,稱得上是美豔無匹的。


    就是太豔了。


    不夠端莊持重,沒有當家主母的樣子。


    楚勻記得那時候她苦學了很久的儀態、也改變了妝容的風格,刻意去色深的胭脂、刻意把飛揚的柳眉壓平,為的就是莊重二字。


    她學的很好。


    年少時的那絲豔麗,伴隨著時光流逝,讓她自己磨的消失殆盡。


    所以楚勻竟都忘了,她也是那般張楊過的。那樣耀眼的容貌,哪怕是如今的後宮中,也沒幾個人比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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