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秀岩因為參加演講比賽,比別人晚了半個月才正式進入首都中醫院實習。他們寢室現在隻剩下了4個人,另外四個開學就到粵廣的一家中醫院實習去了。


    他們的專業是中醫臨床,全麵接觸一下各科對他們的發展大有裨益。學校對他們這批學生的安排是主要各科都要實習一段。


    隻是別人都是幾個人一組實習,他沒有排上號落了單。領導聽說拿了個首都大學生演講比賽一等獎,很喜歡,就給了他一個特殊照顧,先一個人一組去心血管科,跟隨心血管醫生郝佳。


    郝佳是一個中年婦女,親熱大方,很有點鄰居阿姨的感覺。


    實習生安排處的辦公室人員領著見麵,一看到鄧秀岩,就喜愛上了這個小夥子。


    “叫鄧秀岩吧。長得很帥啊!中醫藥大學的女生不少,女朋友也很俊吧。”


    “郝老師,還沒有女朋友,就我這個樣,誰會喜歡我。”鄧秀岩倍感親切。


    “不差!”


    “郝老師,我也想找啊,你也知道,在你們首都人眼裏邊,除了首都人是城裏人,我們都是鄉下人啊,而且我地地道道的小縣城的,誰能看得起啊。要是郝老師能夠給我介紹一個首都的,我請郝老師吃大魚!”


    “好啊,這次我們醫院想在你們這批學生中物色幾個留下,聽說你成績很出色,還是學生會主席,爭取一下,看能不能留下來。我到時候給你物色好女朋友,可是要先吃魚!”


    郝佳話音一轉:“醜話要說在前頭,就是不好好實習,門也沒有。其他學校的學生,實不實習的無所謂,可是對於咱們中醫臨床的學生來說太重要了!為什麽老中醫那麽受尊重,就是因為他們的臨床經驗豐富。”


    鄧秀岩點頭說,“是的,我爸爸也是這麽說。”


    “額,中醫世家嗎?”


    “是的,我太爺爺那一代就開始行醫了,我爺爺,父親也都是中醫。我們家對溫病學派下的功夫大,希望我能夠有所發展,讓我去考和諧醫學院的腫瘤學研究生。”


    “和諧的腫瘤學研究生,那可是國家級重點學科?”


    “恩!”


    “小夥子,你讓我更刮目相看啊!那可是西醫!”郝佳上下打量著這個一米八多的帥小夥。


    “我報考大學的時候,我爸爸就已經定好的!”鄧秀岩認真回答。


    “你爸爸教育孩子還很有一套啊,剛上學就能想到五年後的事!”


    “我們那邊的人也這樣說,都說要學習我爸爸的教育法。我高考分數出來後,我們學校的校長親自去我們家,請我爸爸去學校做報告。”隻要說起自己的爸爸,鄧秀岩都是充滿自豪。


    “看樣子,你考的不錯吧!”


    “還行吧,我們潁陽地區我的理科成績第一名,在江淮省第18。”


    “怎麽不上京大、青大?這麽好的成績。”


    “我爸爸說,我們家時代中醫,一定要傳承下去,我們鄧家的醫術必須有傳人!我就上了中醫藥大學了。”


    郝佳興奮了,居然搞了個學霸學生,還是學生會主席。“好,好,好。你爸爸真是我們中醫界難得的好爸爸!一定有很多高招吧。給我說說,這大學幾年,你爸爸用了什麽高招教育孩子?我女兒剛剛大一。”


    鄧秀岩長眼睛眨了眨,“我說兩個我難忘的吧。大一的時候,我爸爸給了我一個任務,必須在第一個學期,讓所有教我們的老師知道有個學生叫鄧秀岩,而且認識這個鄧秀岩。”


    “你爸爸這可有點吹毛求疵了,大學不是中學,學生多而雜,而且老師往往講完課就走了,一個學期下來,都可能不認得幾個!”


    “是啊,我剛開始還覺得和中學一樣,隻要認真聽講,好好考試就可以了。過一段時間,才發現真的很難,可是大學真不同於中學!”


    “那你怎麽做的呢?”郝佳太感興趣了。


    “我就想辦法啊,想的第一個辦法,就是老師講課的時候隻要給一個發言的機會,我都會拚勁搶過來。“


    “光搶過來可不行!人家老師的問題都是精心準備的,答不好,老師肯定給你一個壞印象,下次不光是這個老師不叫你了,另外的老師也會討厭你的。不會是要留下壞印象吧,那也算認識你!”


    鄧秀岩線條流暢的嘴唇微笑:“沒有,沒有,哪能呢,我一般都是提前預習,不光是看課本,而且盡量多搜集資料,尤其是咱們中醫中藥上麵的,我還經常給我爸爸打電話探討探討。”


    “中醫世家肯定經驗豐富!”郝佳興奮得拍了一下鄧秀岩“是不是,老師很喜歡你發言!”


    “恩,我們中藥學的金暉春教授,一講到藥材辨別使用,總要把我叫起來,說說我爺爺怎麽用藥的。”


    “你爺爺?”


    “我爺爺叫鄧成達,郝老師不知道聽說過沒有?”


    “淮上名醫,一代良相!是不是?”


    “恩!”


    “哎呦!鄧成達的孫子跟我當學生!好!”郝佳的臉像被聚光燈照到了,燦爛無比。


    “除了這個上課搶答以外,你還做了什麽?”


    “那就是在作業上下功夫,還有在考卷上下功夫。”


    “作業?字寫得怎麽樣?”老師第一眼很重要!


    “還行吧,我小時候就喜歡書法,在我們大學的這幾年書法比賽,沒有拿過第二名。”鄧秀岩有點不好意思說都是拿第一。


    “行啊,你基礎這麽好,又有一手漂亮的字,那老師看一眼絕對印象深刻!額,考試我可以猜出來,差不多都是第一名吧!那些半路出家的孩子,哪裏是你這樣世家孩子的對手!更何況你還這樣下功夫!”


    “恩。第一學期包括到現在我們考試,隻要有分數,打等級吧,我也沒有拿過第二名。”


    “你再說說另一個難忘的要求。”好奇心一下子提高了一大截!


    “另一個是要我推廣五禽戲。”


    “五禽戲啊,咱們中醫的傳統,不需要你推廣,大家都會啊。”


    “我們鄧家的五禽戲和現在流傳的那一套不一樣,是經過我爺爺改良的,主要是給病人鍛煉的,動作簡潔了,但是更渾然一體了。”


    “怪不得是淮上名醫,老先生確實是很有一套。那要人接受你爺爺的這一套五禽戲一定很難,要是白紙一張好畫畫,人家已經有一套自己的套路,要忘掉自己已經習得的那套,新接受你爺爺這一套,可是難多了!”


    “是啊,所以我花了太多功夫了,幾乎是絞盡腦汁,費盡心思!”


    “小鄧,那你要旁征博引地讀書,還要完成你爸爸這些五花八門的要求,還是學生會主席,還在四年前進校的時候就準備考和諧的研究生!可是夠你忙活的!怪不得沒有女朋友!”


    鄧秀岩忍了忍沒有說,除了這些一個接一個的任務外,老爸還有一個泰山壓頂的要求,本科期間不允許談戀愛,讀研才可以找女朋友!


    郝佳歎出一口氣:“哎,我是沒有你爸爸的這個影響力啊,我那個寶貝女兒,估計一個也不會接受!”


    “好啊,鄧秀岩,我支持你!既然這樣,我就不讓你做那些無聊的123的東西了,抽時間多讀讀書!我就有一個要求:明天一早過來,準備個倆本子,一個小的帶在身上,隨時記錄;一個大一點的,每天醫院回來,把小本子上記錄的淩亂的知識點整理一下,就算是你的實習日記。”


    第一天實習,鄧秀岩學到最多的不是什麽知識方麵的,而是郝佳對工作對病人的熱情。


    心血管疾病的大多數是中老年人,問的多,問的碎,還容易激動。


    郝佳把脈看相仔細,耐心地分析病情,還會拉家常,熱情洋溢,三言兩語就讓病人感到想把心血管疾病調理好——情緒是第一位的,放下包袱,才是治病的第一步。


    鄧秀岩小本子上一上午就記得密密麻麻的,很有心得體會。


    郝佳開出的方子,鄧秀岩也及時整理好,做了記錄,並在郝佳休息的片刻,為郝佳倒水,拿紙巾,還主動帶著兩個上歲數的病人去藥房拿藥。


    快下班的時候,診室才清靜下來。


    鄧秀岩提出了疑問:“郝老師,那個石景山的工人,胸悶氣短憋氣,難入睡,我看了一下西醫的診斷,說是冠狀動脈狹窄,您卻隻開了3位藥,瓜蔞薤白外加遠誌,這三個是宣肺祛痰的藥啊。”


    “不錯,西醫判斷冠狀動脈狹窄的原因是因為這個病人有心梗的苗頭,也就是咱們中醫說的氣滯血鬱,造成這個原因我從脈象以及他的舌苔上以及他神色都很正常判斷不是狹窄,而是有痰堵,這三個組合在一起化痰力量很強,把痰去掉,他這個症狀就會好的。”


    “治療心血管疾病,隻要從疏通經脈、恢複元氣入手,使用“祛邪扶正”的藥物,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偏差。”


    “額,郝老師我明白了。”鄧秀岩抓緊時間把感悟記下來。


    下午的病人明顯少了不少。


    鄧秀岩見縫插針向郝佳就病人的情況進行了谘詢,而且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


    談話間郝佳激動:鄧秀岩確實是中醫世家,底子厚。


    隨後幾天交流逐漸深入,鄧秀岩居然讓郝佳感到深不可測,有些問題的思考深度不下於自己這個實習老師。


    這也難怪,鄧家數輩行醫,而且都是以大醫家的標準自律,鄧秀岩從小就開始背誦《黃帝內經》,成長的過程中,父親鄧詩岐的言傳身教不絕於耳,進入中醫藥大學後後更是因為基礎紮實,又善於思考,深得在中醫藥大學教授們的喜愛,給予鄧秀岩不同於平常學生的更深層次傳授!


    一周後的下午,郝佳一臉鄭重地同鄧秀岩談話:“秀岩,這樣,明天再來病人,你先診脈給病人分析病情,開方,我來把關。”


    郝佳鼓勵地看著鄧秀岩:“敢不敢?”


    “郝老師,我是紙上談兵多,讓我去診病,還是不敢,萬一弄錯了,可是大事。醫者父母心。我爸爸從小就教育我,醫生的職業是神聖的,不能褻瀆!”


    鄧秀岩不是沒有自信,但是從小被樹立的理念,還是讓他對醫生這個崗位感到敬畏。


    “秀岩,不要擔心,你的診斷不準不是還有我嗎,再說你早晚要直麵病人。你的水平很高,缺的就是實踐。就這樣決定了。”郝佳感覺自己手裏捧著一個扁鵲,腳底板裏都是興奮。


    鄧秀岩也很興奮,步履輕盈地趕到研究生補習班很是進補了一番,才回到中醫藥大學的宿舍。


    剛進屋發現寢室裏議論正歡,鄧秀岩笑道:“同誌們,怎麽這麽興奮啊?”


    “鄧秀岩你可是回來了。今天來了兩大美女指名點姓要找你啊。我們正在打分,選花魁!”老大方誌誠來自江南,比鄧秀岩大了兩歲。現在已是名草有主,和班上的小辣椒賈秀琴,已經進入伊甸園吃過了蘋果。


    “說說你是喜歡眼睛長又大,眼睫毛也長長的那種美女,還是喜歡杏眼,雙眼皮一睜開,像個小太陽似的美女?是喜歡胸挺的還是喜歡胸大的?”老二陳誌良一副饞涎欲滴的樣子:“我多少天吃肉都不見流口水,今天口水差點流成小河了。”


    “對對,老鄧,我們還沒有定論!”


    “你們都是名草有主的好不好,就我一個光棍!”


    “秀岩,怪不得這幾年你守得住寡啊,眼界就是高啊!今天這兩位一來,我和老大都有點後悔眼皮子太淺了啊!那叫一個絕色啊!”陳誌良把手比在自己的胸脯上,好像是托住了兩團軟組織:“乖乖,那個長相,那個身材,看得我眼暈啊!”


    “別扯了,你們也是知道我的,老爺子早有政策,本科期間不準談戀愛,要談研究生再談。”


    不過鄧秀岩也是很正常的boy,總免不掉好奇心:“咱們班的女神不都名花有主了。哪還有來找我的?”


    “哪裏會是咱們班的,老陳不是誇過你能夠守得住寡了嗎?咱們班的哪個女生你要一招手,還有我們的軟饃饃吃!”


    “一個是咱們學校大三的那個製藥係女神,就是那天咱們去中藥學金教授家見到的那個,叫什麽來著。。。。。。”


    “我說老大,你也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有了賈秀琴,連女神名字都記不住了,劉楠!那可是懷仁堂老總的嬌女兒。懷仁堂還得了,那可是國中藥界的老大啊,過去給皇宮抓藥的。哎,秀岩,你要是拿下,可是財色雙收啊。”老陳一說話就要直奔下三路!


    “嗯嗯,就是夏天你組織咱們寢室去長白山采藥,你不是還采了株野山參讓金教授幫忙賣,咱們在金教授家見到那個美女劉楠!”老大很感激鄧秀岩四年來一直引領這大家積極向上,而且善於化解哥們們之間的小矛盾,經常自掏腰包組織大家活動。


    “另一個是哪來的?”


    “華國傳媒大學,不過不是那個金吉玉啊,但是不亞於金吉玉!”陳誌良酸溜溜地說:“人家要采訪演講比賽一等獎,說明天上午放學後,讓你在咱們寢室外麵等。”


    “我看動機不純,明擺著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咱秀岩小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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