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女人,宇文逸臣的舉動就太不符合他的憨厚形象,以至於宇文浩然受到了刺激,根本沒去深想,反而聯想到很多沉迷女色,把家族弄垮的紈絝子弟身上去了,之後,雖說長幼有序,但長子不成器,不能連累其他的孩子們,所以他破例先給二兒子成了親。一年又一年地過去,宇文家就剩宇文逸臣這一個年輕光棍了。可這個結果,正是宇文逸臣想要的。他是那叫一個開心啊!不枉他從十二歲起就想著怎麽讓他爹打消幫他納妾的想法。按照他的想法,不想做的事情若是要跟長輩抗議,硬著來的話,大多時候反而更堅定長輩的決定,所以,要麽偷偷來做,要麽過度順從,才會得到他自己想要的效果!


    隻是,他這麽想,宇文逸新又不知道他的真正心思,而是總認為他很可憐,曾經還想違抗宇文浩然的命令,偷偷帶他去青樓嚐鮮,可惜他就是不敢去。


    越想越覺著他堂哥可憐,自己說錯話了,宇文逸新趕忙轉移話題:“大堂哥,你好好考!就算又失敗了,也沒關係!明年我進禦林軍時,你也去!我會纏我爹和大伯,讓他們放心,有我在,就有個照應,不怕的!”宇文逸新早就因為朝中很多事,在他七歲的時候,他爹等人就幫他推掉了十三皇子伴讀的差事,一直在國子學上院學習的他最近才被長輩們決定好過年後就進禦林軍。


    天啊!饒了他吧,千萬不要!他若進了禦林軍,還怎麽逃啊?宇文逸臣心裏狂搖頭,他絕對不要!他應該不會這麽倒黴吧?他非常不確定的想。


    第八章 鷹之隱秘


    宇文逸新看大堂哥的表情略帶委屈,覺著他自己又說錯話了,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總提考禦醫之事,這豈不是讓大堂哥越來越緊張害怕?“對了,我剛說犒軍的事情說到哪裏來著?”他趕忙把話題扯遠一點。


    “黑騎軍駐在燕都外了!”宇文逸倫提醒道。


    “對,說到黑騎軍了!雖然黑騎軍不能入城,可我聽我爹說璉王和他的十三黑衣護衛,以及新選出的親護隊都會出現!雖說皇上允許璉王選三百人,可她隻選了二百四十人,分成了二十四隊。想想看,是從黑騎軍內選出的人呢!高手中的高手!所以四天後大堂哥你一定要跟我們一起去廣華門那裏看啊!目睹一下黑騎軍的風采!”他聒噪了半天,終於說出了來這裏的目的。


    “我還聽我爹說璉王十七歲生辰已過,但皇上要補辦生辰宴,並且年後會去冬狩!冬狩啊,大堂哥!”他好激動,“太好了,我年後正好進禦林軍,第一個大任務肯定就是冬狩時皇族的護衛工作!哈哈,剛進去就有如此重任,我果然是個幸運的人啊!大堂哥到時候你一定要讓大伯同意帶你去啊!有我這個福星在,說不定哪位公主就看上大堂哥你了!”不僅聒噪,還很自戀的某人得意萬分。


    “……”宇文逸臣憨笑不語,卻在心中嘀咕,他熱情的小堂弟真令人有點招架不住,別再邀請他跟皇族有何牽扯了,他準備了十二年,馬上就要達成目的了,千萬別在這個時候給他來個節外生枝的事情!


    說了半天,宇文逸新口渴了,想進屋喝點茶,這時候他才注意到宇文逸臣的身旁有隻站在木樁上,腳上拴著鏈子的鷹。他的眼睛瞬間瞪大,手指著那鷹,吃驚地說:“啊啊啊!大堂哥,我才幾天沒來,你這裏就怎麽多了隻鷹,還是……”他湊近仔細看那鷹,“還是,是隻海東青!竟然是純黑色的上品——!”某人興奮地跳了起來。


    “它在我這裏養傷都快半個月了,是你沒有注意到而已。”宇文逸臣這才想起來自己在喂它吃東西,他看看自己手中的動物內髒,趕快丟給它,讓它自己吃去。


    “大哥,你從哪裏弄來的?這玩意很罕見,在北煌國那邊才有。聽說幾年前璉王出使禦風國的時候,從北煌使者那裏弄回來了兩隻。如果算上商人從北煌買來的,全延烜也出不了十隻,皇族中也隻有四隻而已。我知道璉王身邊總帶著一隻,不過從沒見過。”宇文逸倫也很驚奇地湊近,和宇文逸新一樣,忍不住伸手摸摸那鷹,卻遭到那隻鷹很凶狠地回應,兩人都被傷到了手。


    “它從天上掉下來,我接到的。”非常無辜的表情,很理所當然的語調,宇文逸臣伸手指指上方。


    “……”隨他的手勢望天,兩位堂兄弟說不出話來地張圓了嘴,再怔怔地看向宇文逸臣,見他伸出手摸摸那隻鷹的小腦袋,而那隻剛才伸出爪子狠勁抓傷他們的鷹此刻是非常溫順地在宇文逸臣的手中蹭蹭腦袋。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太沒天理了,他怎麽就沒有碰到過這種好事!?兩人不約而同地想。


    兩人瞪著那隻給人差別待遇的鷹,剛就注意到它的一隻腿上綁了一個小傳信筒。


    “這東西竟然是給人送信來的!”宇文逸新不可思議道。


    “拿海東青來送信,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宇文逸倫擰眉。


    “不知道是不是什麽緊急的事情,等信的人會不會著急。不過沒辦法啊,它還得再養養傷,所以隻好讓收信的人等等了,但願不會耽誤別人的事。”明顯和兩個弟弟關心重點不一樣,宇文逸臣憨憨的臉上滿是擔心,他很老實,從沒動過那個小傳信筒。可惜他不動,不代表別人不動,就見他的小堂弟的手已經抓住鷹的腿,去取那小筒,這讓他臉色大變,叫道,“啊,逸新,你要幹什麽?”


    晚了一步!宇文逸新雖說被鷹狠狠地抓了一下,又被啄了幾下,但他還是取了下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閃到了遠處,衝著他大堂哥得意道:“哼哼,大堂哥,這次你甭想給我搗亂!我一定要看看傳的是啥!反正到時候再放回去不就成了!”前不久他纏著宇文逸臣出去玩,很淘氣的他,賞梅是假,拐到湖邊,砸冰釣魚是真。當時正在烤魚的他還瞄見了幾隻鴿子,坐騎上一向帶著弓箭的他不顧宇文逸臣的反對立刻去了弓箭,射了兩隻下來,想要一並烤著吃。其中一隻鴿子的身上帶有小傳信筒,好奇心重的他自然而然想看看傳的是啥,可是他才把紙條一把搶過去,丟到火裏燒了。


    宇文逸臣認為隨便看別人的傳信一來是不道德,二來會惹禍上身,上次是阻止了小堂弟,避免殺了別人的信鴿還惡劣地探知別人的秘密。可這小子向來調皮,這次一看有信筒,起了玩性,偏要看,躲得他遠遠的,他又不好顯出功力來捉住小堂弟,隻好無奈地讓他看,囑咐他看完趕緊放回去。


    “大哥,你真老實,這鷹在你這裏快半個月了,你竟然一點都不好奇。”宇文逸倫雖然沒有宇文逸新那麽重的好奇心,也沒那麽淘氣,但他承認如果是自己,鷹在身邊這麽久,絕對也會忍不住地去看看那信的內容的。能把秘密放在身邊半個月都不會想去知道的,這個世上恐怕也隻有他大哥這個老實人才能辦得到了!


    “『暫停追輯莫湘芸二人,全力追查冷焰自進入莫氏後接觸過的人與事』,莫湘芸?冷焰?誰啊!?”宇文逸新打開紙條走回他兩位堂哥的身邊,邊走邊念。


    “不認識!”宇文逸倫湊近看看,再搖搖頭,然後又去看那頭鷹,被它腳上戴的特製小環吸引住了,暗自琢磨上麵的花紋好像在哪裏見到過,很眼熟!


    宇文逸臣卻是憨臉帶著疑惑,皺眉思考,咦?這兩人的名字好熟悉!他在哪裏聽過呢?


    第九章 毀屍滅跡


    沒一會兒,記憶力非常好的宇文逸臣回想起那兩個名字是誰的了,立刻回答道:“我想起來了!是湘芸小姑姑和冷焰小叔叔!”見兩個弟弟一頭霧水地望著自己,他解釋道,“就是原來住在旁邊那府的莫家人。他們倆是很好的人,跟我很熟,對我也很好!不過,自從我七歲那年湘芸小姑姑被迫進宮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她和冷焰小叔叔是一對戀人,她的進宮,讓冷焰小叔叔很傷心。”他就說他不喜歡皇族,皇上有那麽多的女人,竟然還嫌不夠,硬要搶別人的愛人,真是過分!“兩人被硬生生地拆散,很可憐的。你們倆那時都太小,不記得他們!後來聽說他們倆私逃成功了,可惜莫家倒是被流放了。”唉,就是因為這樣他最好的朋友莫無痕回了隨州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其他的玩伴像無敵他們也都被抓走了。不知道莫湘芸還生了個小皇子的事情,宇文逸臣為莫家所有人都抱不平。


    入宮的女子和人私逃?還是莫家的!那豈不是璉王的母妃嗎!?號稱八卦王的宇文逸新剛聯想到璉王,就見他大堂哥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小紙條,刷刷幾下,展現了完美地撕紙藝術,一紙瞬間化為碎片。


    “大堂哥,你這是做什麽?”深感錯愕。


    “雖然幫不上冷焰小叔叔他們什麽忙,但是那下令的人想要做的事情還得拖得再久點,這樣可以為兩人爭取多一點的時間。”竟然還在被追緝,兩人應該還在逃亡吧!真可憐!自動把下令的人歸類為壞人的宇文逸臣,偏心莫湘芸兩人,想為他認識的兩個熟人做點什麽。


    宇文逸新一時間沒想通哪裏不對勁,隻能愣著看他大堂哥。


    宇文逸倫聽了他大哥的話,靈光一現,想起那花紋他在哪裏見過了。他定睛仔細再看那環,確定花紋是代表璉王的特有標識,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撕紙聲響起,再轉頭一看,他大哥已經撕碎了那紙。他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嘴張大,驚愕地差點說不出話來,努力緩和自己內心的震驚,再看向他大哥,懊惱道:“大哥你知道你幹了什麽嗎?這是璉王向手下人傳出的命令!你竟然把它給撕了!”


    “什麽——!璉王的!?”一聽是璉王的,宇文逸新的腦袋就懵了,再想起惹到璉王的人都是何種下場,他嚇得團團轉,“大堂哥,你剛怎麽下手那麽快啊!完了,完了!我們死定了!若讓璉王知道了的話,他哪能放過我們啊!”


    於是,跟璉王一起征戰過沙場的宇文逸倫臉色蒼白,聽聞過璉王種種名聲的宇文逸新神色慌張,隻有罪魁禍首宇文逸臣是非常地鎮定。


    當然,他的鎮定是因為他根本沒弄清楚兩個弟弟擔心的重點,並且他思考起了不重要的事情。璉王,誰啊?對了,就是旁邊府的那個品味極怪的新主人吧!撕了就撕了,又不會吃人,感覺也不是什麽好人!倒是既然不用擔心別人收不到信了,說實話,他能不能把這隻漂亮的鷹占為己有呢?某人慎重地考慮起了這種可能性。


    這如果讓正在緊張害怕的兩人知道他心裏在想啥的話,他肯定會被扁成豬頭。可惜兩人不知道,所以就見宇文逸新像熱鍋上的螞蟻,在那裏轉來轉去,宇文逸倫一動不動,沉默不語,兩人都在想辦法怎樣逃過一劫,因為那個璉王是誰惹誰丟命的嗜血惡魔啊!


    對了,殺了它,毀屍滅跡!雖然可惜了這麽好的一隻鷹,但是為了保住他們的小命,犧牲一隻畜生不算大事。這樣璉王就不會知道了!嗯,他真是天才!


    天才剛伸出手,就見有位善良人士他舍身護鷹了。


    “逸新,你要對小鷹做什麽!?”宇文逸臣護住那隻鷹,驚恐地問準備下毒手的小堂弟。


    “殺了它!”很血腥很暴力!宇文逸新惡狠狠地瞪著他大堂哥懷中的鷹,“大堂哥,你讓開,我今天非殺了它不可!”


    “我不讓,誰也不可以殺了我的小鷹!”拚命搖頭,某人非常“自覺”地把鷹歸為自己所有了,徹底忽略它原來是有主人的。


    而鷹他真正的主人,此刻正在距離燕都近四天路程的地方,打了一個噴嚏。狄羽璉皺眉,身旁的護衛關心地詢問她是不是感冒了。


    他們從井奚盆穀之地出來已經有半個多月了,各自的愛馬早都留在了最先抵達的那個驛站,讓人之後再送回燕都,而他們是每到驛站就換馬,日夜幾乎不休地趕路,算上三餐及睡覺的時間,每天休息才一個半時辰。若是以前倒不覺著什麽,可現在一想到璉王是個女的,就認為她會吃不消。


    狄羽璉瞥了下屬一眼,不吭聲,打開水袋,仰起頭,喝了幾口水,然後下令晚膳時分已經結束,該啟程了。


    躍上馬的狄羽璉又最先縱馬離開,護衛們緊跟而上。


    馬在狂奔,風從耳邊呼嘯而過,狄羽璉卻在想事,一路上的刺殺從七天前就沒有了,看來是對方收到了那條消息,所以另想辦法對付自己了。不知道回去後,麵對自己的會是何種境況!


    另外,還有件讓她煩心的事,就是她的愛鷹,魑魅迄今為止還沒有回到她身邊。如果不是沒有帶信鴿,她才不會讓魑魅做送信這種大材小用之事。按照它的速度,應該已經把信送到宮中的小福子手裏了,現在也早已回到自己身邊才是。可如今她連它的影子都沒見著,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想到這,狄羽璉的臉色陰沉,周圍空氣驟降幾度,黑色殺氣圍繞著她整個人,她不喜歡這種讓事情脫離自己掌控的感覺,也最討厭有人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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