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受封,玉祁的皇位恐怕就不好坐穩。”孟禎直言不諱的道。


    “玉祁的皇位做不做得穩,至少在他十八歲大婚之前難以下定論了,這點恐怕王爺比誰都清楚吧。”羲謠反駁道。


    “娘娘不受封,總要說出個可以拿來使眾臣和黎民天下蒼生信服的理由來才行。”孟禎不看她,端起那杯茶來,呷了一口道。


    “王爺立玉祁為帝,您給百官朝封的時候,還有,您打算攝政監國的事,恐怕也沒有給天下黎民蒼生一個交代吧?我一個後宅婦人,過我的掌家顧院的日子就好,沒得還要念及天下?那是你們男人的事情,我啊,現在就守在這別院裏麵,享受一下難得的清幽,沒什麽不好的。”


    孟禎被反噎了一下,不太好受,又見她一心推辭,又表現的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一時不知拿什麽話再來勸她。


    其實他也知道,她這麽說並非是真心要靜享清幽,隻不過是嫌他凡事不與她商榷,怕他獨掌大權,壓製他的兒子而已。


    “你們都先下去吧。”孟禎屏退兩側道。


    羲謠直了直身子,麵色隴上一絲防備。


    他要幹啥呢麽?“網頁還有什麽話不方便講嗎?能留在這花廳裏的,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都讓他們出去?”看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自己身邊的流沙和昕兒,她道。


    孟禎身邊帶來的人自是聽他的指令,隨即便沒有耽擱,都候了出去。


    羲謠想到那時候孟禎在王府的時候,略顯輕佻的樣子,那一幕就浮現眼前,她並不打算與他單獨共處一室,怕他又要做出什麽妄自不尊的舉動來。


    雖然她知道,他也就是做做樣子,嚇唬她而已。


    他這個人的為人,還是不至於做出什麽非常的舉動。


    孟禎卻道:“娘娘不想聽也就罷了,那我就告辭了。”


    這是一個交易的機會。


    怎麽能就這麽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就讓他走了?


    但是她又不能表現的過於緊張。


    看著孟禎前腳踏出了廳門,羲謠才吩咐身邊的人道:“想必王爺卻是有什麽重要的機密要說,你們就先出去候著吧。”


    孟禎步步逼近羲謠身邊。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那種氣息迎麵而來。


    羲謠步步後退。


    她靠在廳柱上,伸手擋住,使得她們中間隔出了一個手臂的距離,宛然一笑,道:“王爺有話就說吧!”


    孟禎無奈,笑著不知道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剛要張口說話,卻又咽了回去。


    “上次你說,上輩子欠我那麽多,理當還我,你打算如何還我?”


    怪不得他要屏退所有的人,這話是不能讓任何人聽到。


    因為這種前世今生的事,也隻有她和孟禎知道而已。


    這招厲害。


    她回想起上次孟禎回到餘姚那次,也是那次兩人相談,讓她徹底的相信了前世發生的事還有夢境中發生的都是真的那件事。


    那時候不知道是被前世故事裏的自己還有孟禎的用情至深打動了一瞬還是怎麽的,居然隨口就發出了這樣一句感歎。


    孟禎記在心裏了。


    然而畢竟也隻有在十五月圓的夜裏,做到那樣的夢,還有夢最初醒來之時,她才會有些設身處地的感念。然而,畢竟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夢中夢見的,也隻是夢見了,可以用來證明上輩子的確發生過哪些事。


    她卻不能像孟禎那樣,重生到了這輩子,一切都還記得,一切都忘不掉。


    說白了,她其實有時候感到自己和孟禎還不是處在一個空間裏麵。


    仿佛永遠都隔著一層說不清楚的隔閡一樣。


    直到她知道了這件事之後,才明白十幾歲的時候,初見孟禎那時,他看她的那種難以言說的複雜的眼神裏麵包涵著什麽。也明白了他為何會幾次三番的幫她。


    然而她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梳理清楚與他之間是一種什麽樣的糾結複雜的關係。


    前世她就是他的皇嫂,今世她又是他的皇嫂。


    他都還未曾改變心意?


    他生生世世都未曾婚娶,就為了等她?


    但是,這樣驚天動地的故事,怎麽會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難以置信。


    他說要她還他一個人情,肯定是要拿讓她受封說事兒了。


    若是這樣一來,她就沒有辦法不答應。


    她要是不答應,就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了。


    人,心裏放著太多東西,就容易忘掉很多事情。


    他如今挑明了攤手要問她討上了門。


    看樣子,她就算是躲也躲不掉了。


    “那你說吧,我答應你。”她索性幹脆的道。


    什麽理由也不能說服她自己賴掉孟禎的要求。


    實話說,他那一句話不僅僅是勾起了前世她對他歉疚的記憶,更是令她想起來今生一次次幫她的場景,就憑這個,他就算是讓她放棄玉祁的皇位,放棄一切,她都是要認真的考慮考慮的,更何況,他現在是為了要讓她受封,要為自己謀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皇叔的位置?


    “皇兄已經走了許久,你也早已經過了守喪期,你自己就沒有什麽打算麽?”


    羲謠驚愕。


    她能有什麽打算?


    ”既然王爺問了,我也就直說了,原本我的打算就隻有一個,將玉祁輔佐成為一個真正能夠獨當一麵的舉世明君,讓大虞、餘姚的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日子,讓先帝的夙願成為現實。”


    “我問的是你自己,你不要跟我說這些。”


    孟禎的眼睛裏有些期待。


    她這才看明白了他問的是什麽。


    “自從主君走後,我的心就跟著埋進了黃土裏,我沒有什麽打算。”她道。


    孟禎道:“你知道我為什麽非要得到這個攝政首輔的位置嗎?”


    “你們的權利之爭,我們又何嚐理解的通透?”


    孟禎道:“重生之後,我發現皇兄全不像前世那麽狠辣無情,我也保住了我的母妃,始終是兄弟之情,後來他看重我、提拔我,親身帶領我上前線,教會我如何行軍打仗,對我甚至比對他的皇子還要真心,這一切,都早已經是我慢慢的放下了前世的仇恨。今世我本來是想回來拿回本屬於我的東西,但是我發現皇兄統治下的國家再也不像往常一般,他變得仁慈了,不僅僅是對他的部下臣民,還有他的後妃子女,也包括你在內,不再那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甚至像是董其姝那樣的人,做了那麽多錯事,他也不忍心殺了她,我就知道,我沒有辦法再像前世一樣,抱著仇恨的心去麵對此生。”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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