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謠開始琢磨換人的事,但這換人可不能硬來,還得從長計議。


    若是直接去找董妃娘娘,結果應該是猜都猜得到,一定不會奏效。


    別的且不說,就說生小皇子的那天,流沙且幾番兜轉,最後還是徒勞而返。


    想到流沙那日去找她尋藥,就後怕的渾身是汗,若不是姐姐及時送了信兒去前線,若不是主君連夜策馬回來看她,看他新誕生的小皇子,得知了雪靈芝被她全數拿走,隨即去到她宮中去尋,恰好趕上流沙用刑,那流沙那天很可能凶多吉少了,就算是不被打死,大概也打個半殘廢了。


    “娘娘,我看近兩日,你的氣色反而好了些呢,多出去走動走動果然是對調養身子好的,不如流沙再陪您出去走走吧!”流沙端來一杯溫開水遞到她的手中,看著今日她的麵色稍稍暈上了些紅暈,說道。


    “今日是要出去的,不過,再等等吧。”她喝了一口水,說道。


    “您在想什麽呢?”流沙將一個纖薄的長錦緞花被豎著折起一道,繞著她的腰部圍住一圈,發過來一個角窩住,問道。


    “你說宮娘娘,怎麽那麽大的氣性呢?種種事跡來看,她像是恨足了我?”羲謠道。


    “哼!娘娘您都不能提起她,一提起她,我這渾身都嚇的起一身雞皮疙瘩,我看啊,在這王宮裏,真是人心難測,你看倒了一個董娘娘,又冒出一個宮娘娘,一個比一個狠心,一個比一個硬心腸,別提多壞了!流沙也十分納悶,又沒有什麽深仇大恨國恥家仇的,為什麽她要對人絕到如此地步呢?”流沙搖著頭,歎息道。


    “感覺挨了一回打,你人都變得老成了十歲。”羲謠抬頭看了看流沙,開玩笑的說道。


    “流沙到現在屁股還疼呢!娘娘還取笑我!”流沙嘟起了鮮紅的嘴唇,略顯委屈,俏皮的道。


    “好好,是我的錯。”羲謠起初麵帶笑意,現在轉而略顯得憂慮,道:“宮娘娘,她針對的,不是我。”


    “啊?在您難產的危急時刻見死不救,就知道您體虛氣弱需要雪靈芝作為救命草藥,她提前拿去藏起來,光這兩樣還不能說明她針對你!?難道就隻能像當初董娘娘那樣,魔爪伸到尤溪也到將您算計到跌入井中才算針對你!”流沙在她麵前常常口不擇言,這會兒話說完了,才忽然覺得說多了,生怕自己衝動的幾句話引得羲謠想起不開心的事,這剛剛調養的好了許多的身子,這不是找著給她受刺激麽!這張嘴!流沙暗自埋怨自己。


    “你打自己嘴做什麽?”看見流沙不由得打了自己的嘴一下,雖然動作不明顯,但是也逃不過她的眼睛,“這些事都已經發生過了,你提或者不提,都在我的記憶裏呢,有什麽緊要,你不必自責。”


    流沙點點頭。


    “宮娘娘針對的,是主君寵愛的人。”羲謠接著剛才的話說道。


    “也就是說,她這個人之所以尖酸刻薄,與主君對她的態度不無關係,如今懷孕生子的是我,她把我當成頭號敵人,但是就算是換做其他人,恐怕她也會對那個人這樣做,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羲謠道。


    “娘娘,您現在說話,流沙是越來越聽不懂,這些事兒,也是越來越看不明白。”流沙心中疑惑不已,接著道:“主君對她不好嗎?這次王後娘娘去了慈安堂,主君將主理後宮的大權都給了她,在宮裏,他想做什麽做什麽,為所欲為,說話也是毫無顧忌,這些誰人不知?要不是主君的溺愛和默許,她還敢這樣?……”流沙掰著手指頭數算著主君對宮娘娘的好,似乎十個手指頭也不夠用似的。


    “流沙,看問題,不能隻看表麵,你不覺得主君對她的寵溺,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的父親麽?”她道。


    “您是說宮景逸大將軍?”流沙問道。


    “是啊。”羲謠點點頭道。


    “哦!……”流沙這句‘哦’字拐了好幾個彎兒,叫人一聽好似頗有深意,不過她倒是真的經過一點撥明白了些許。


    “說一千道一萬,現在最重要的是,咱們還不知道宮娘娘將這兩人分派給六皇子會不會暗包禍心,若是要提出換,她定時會說自己將最為親信的人都指派給了六皇子,反而說咱們不識好人心,就算不用這伎倆,她就是隨便找一個借口,也能擋的咱們根本沒有爭取的餘地。”羲謠道。


    “莫不然……”羲謠嘴角抹上微微一絲叫人不好琢磨的笑意。


    “流沙,你剛剛不是說出去走走麽?走,咱們去趟東三所。”羲謠道。


    “娘娘莫不是有了好辦法?”流沙問。


    “誰說隻許旁人用陰招,不準咱們使暗謀?咱們這次也來個讓她們啞巴吃黃連!你去將劉媽媽還有劉蘭青也叫來,咱們一起去。”她說道。


    “娘娘,這樣真的可行嗎?”半路上,劉媽媽將東西緊緊的往袖子裏麵揣了揣,有點惴惴不安的問道。


    “可不可行的咱們試試再說,劉媽你是不是很緊張?”她停下了步子,問道。


    要說這防人的事還真是做過,但這誣陷人的事,還從未做過,劉媽當然心中沒底兒,現在兩隻手僵僵的平端著,緊緊地把住那兩樣東西,生怕不小心掉出來被人發現了手腳。


    “不然叫劉蘭青?”羲謠道。


    “我倒是想著,叫他還真不行,倒是戶若是真的出去了,他一個壯年侍衛留下難免被人懷疑,還是我來吧。”劉媽媽道。


    “好吧,劉媽媽你別太擔心。”羲謠道。


    “是啊是啊,劉媽,你千萬不要覺得咱們是去害他們,咱們是去救咱們小皇子呢!”流沙補充道。


    別說,流沙這話還真管點用,劉媽一想到她整日抱著嗬護著的小皇子,就來了精神,為了玉祁,這點小把戲算不得什麽了。


    幾人前前後後,兩兩並肩的走著,剛走到後園子的時候,羲謠突然停住了。


    流沙問道:“怎麽了?”


    “我說,東三所在哪啊?”她道。


    幾人被這寥寥幾字打的麵麵相覷。


    還救小皇子呢,下絆子呢,幾人相視片刻,忽然忍俊不禁起來。


    倒是潛意識的往東麵走了,估計都隻顧著緊張了,連去的目的地都忘了問。


    頭一次做這樣的事,還真是心虛得很。


    “劉蘭青你不知道嗎?”羲謠問。


    “我雖然在王宮呆的時候長,但是遷都以來,也沒有到過那裏的差事,不過,記得頭些天去藏書樓給主君取書的時候,走錯了路,經過那裏,我可以試著找著走走看。”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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