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得這少年叫聲虛弱下來，蕭蓧心裏也是咯噔一下，暗道：“該不是要被自己給畫死了吧！”
管不得那麽多，因為此刻，她的危機尚未解除。
洞穴深處，另一雙眼睛，似鬼火般緊盯著她。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籠罩住全身，蕭蓧邁入洞中的雙腿都微微顫抖起來。
“噗”的一聲，一枚毒箭射出，釘在被蕭蓧畫了血符文的少年後腦上，那少年當場橫死。
蕭蓧僵住了，動彈不得。
幽黑中，一雙手劃過洞壁，扯下一塊黑布，露出其內遮著的夜明珠，冷冷的光線刹那間填滿了山洞。
“他是青龍唯一的兒子，尚未娶妻，便因你而死……你當如何同帶你來的人交代？”
透過夜明珠的光，蕭蓧看到另一個銀發男人背對著她而立，他的衣衫很是古怪，像是前朝樣式。凝重的黑，將這人的背影都襯托得高貴無比。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被洞內逼仄的氛圍壓得發不出半點聲響。
那男人回轉身，容貌出奇的年輕，同樣是銀發紅瞳，十六七歲光景，氣勢卻驚人。
他微笑著迫視蕭蓧道：“你覺得不是你最後下的殺招，便同你無關了？”
“支配者，好大能耐。”他的笑容忽又變得冰冷。
蕭蓧隻呆呆望著他，半晌她發現自己能開口了，方低低歎息道：“你生得可真好，生得這麽好的人，說什麽都對……”
銀發男人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稱讚給弄得差點嗆到了。蕭蓧當然不會放棄一星半點的機會，身形一晃就要腳底抹油。
但卻被立刻抓住了。
男人緊拽住她的左臂，將她往洞內拉去，蕭蓧眸光一閃並不掙紮，順勢滾進他懷中同時滿是血跡的右手手指碰上了他的後腦。
“你還想支配我？”男人冷笑，矮身避過，同時將她兩隻手腕都緊緊捏住了。
蕭蓧很是惋惜地垂下眼來。
男人一手將她擒住，另一條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他漠然的聲音如同妖魔：“我這是多少年沒喝過新鮮的人血了……”
“怪物！”蕭蓧快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低頭就咬在她的脖子上。
雙十年華的女子血液，滾燙濃烈，沒有少女的青澀，也不似婦人的甜膩……剛剛好。
蕭蓧因失血而頭腦發暈，她不由咕囔道：“別喝光了，留點給我……”那右手趁著男人放鬆警惕悄悄掙脫，又繞到了他腦後。
“你倒是畫畫看？”男人喝了她的血，像是突然心情變好了，笑著在她耳邊低喃了句。
蕭蓧硬生生抖了抖，認命地垂下手來。
血液一滴一滴流逝，她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黑衣男人鬆開手，將她挪到洞中一處茅草堆上，扯下一塊衣角細細替她包紮傷口。
“這麽好的天賦，卻隻契約那個廢物，著實可惜。”男人道，他的白發寸寸變回黑色，瞳色也漸漸恢複正常。他伸手按住腦後，蹙了蹙眉，心底一緊，“時辰不多了。”
咬破手指，撐開蕭蓧禁閉的眼皮，將血滴入她眼中，又在她前額劃下一長串血跡。
隨後，他拉起女子右手，將已是結痂的手指再次咬出血來，在自己額上畫出相同的符號。
“哼，至死方休……”他做完這些，亦虛弱地靠在蕭蓧旁邊的石壁上，低聲自語，“爾等身為晉臣，實為晉賊，汝三家終有衰敗之日，汝之後人，必遭天譴，不得良死……不得良死……”
他念著這詛咒之言，漸漸失去了意識。
蕭蓧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兵荒馬亂的，可清醒後又全然不記得了。她睜開眼，摸了摸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確信了自己果然福大命大沒死成。
夜明珠泛著柔軟的光，以至於她一扭頭就發現身邊緊挨著具骷髏白骨架子，也沒有被嚇得太狠。
白骨架子外，仍包著先前白發男人的廣袖窄腰黑袍子。她怔了怔，難不成自己的血有劇毒，將這強得不像話的男人給腐蝕光了？
“你想多了。”
一個怪異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像是銳器摩擦發出的怪聲，蕭蓧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骨架子的骷髏頭眼洞內閃爍著兩個紅點，黑袍衣領中竄出那條先前被二次血契了的竹葉青，四隻眼睛森森地盯著她。
竹葉青蛇嘴張了張，如人一般說起話來，嚇得蕭蓧又是一個哆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眼下我隻剩這身骨頭，說不了話，隻能靠青蕪。”
蕭蓧僵硬地對上骷髏頭的紅眼睛，吞了口唾沫：“青蕪是……這蛇？”
骷髏頭動了動，像在點頭，又操控著青蛇開口：“它現在是你的靈傀。”
蕭蓧傻了眼：“我怎麽覺得它更像你的靈傀？”
“因為我是你的靈侍。”骷髏骨架站起身，向她走來，隻有骨頭的身體走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叫人牙齒發酸。
“等等，讓我想想。”蕭蓧忙開口阻止他繼續接近。
“有什麽不對？我用了你的血，當然是你的靈侍。”骷髏骨架毫不理會，不但僅與她相隔一步之遙，還對下身，拿那骷髏腦袋直對著她。
蕭蓧臉色白了白，艱難道：“可我怎麽能帶一個白骨精回去？”
“白骨精？”骷髏懷中的蛇信子在聽到這個稱呼後，突然伸出來掃在了她臉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蓧終於開始後悔進入這個山穀了。
“將我拆了，裝在包裹裏帶回去。”蛇口一張一合，發出毫無感情的尖銳聲音。
“拆、拆了……”她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隻是一堆白骨而已，拚一拚很容易裝回去。”那蛇依舊發出魔音。
蕭蓧心一橫，將骷髏一把按住，劈裏啪啦就拆光了他的兩條手臂。
骷髏現下倒是一動不動任她拆卸，竹葉青幽幽問道：“我該怎麽稱呼你？”
“蕭蓧。城東千裏堂蕭家，行三。”蕭蓧麵無表情。
“你叫我阿歡。”那蛇扭了扭身子。
“什麽歡？”蕭蓧一愣。
“歡喜的歡。”
管不得那麽多，因為此刻，她的危機尚未解除。
洞穴深處，另一雙眼睛，似鬼火般緊盯著她。
一股強烈的壓迫感籠罩住全身，蕭蓧邁入洞中的雙腿都微微顫抖起來。
“噗”的一聲，一枚毒箭射出，釘在被蕭蓧畫了血符文的少年後腦上，那少年當場橫死。
蕭蓧僵住了，動彈不得。
幽黑中，一雙手劃過洞壁，扯下一塊黑布，露出其內遮著的夜明珠，冷冷的光線刹那間填滿了山洞。
“他是青龍唯一的兒子，尚未娶妻，便因你而死……你當如何同帶你來的人交代？”
透過夜明珠的光，蕭蓧看到另一個銀發男人背對著她而立，他的衣衫很是古怪，像是前朝樣式。凝重的黑，將這人的背影都襯托得高貴無比。
她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發現被洞內逼仄的氛圍壓得發不出半點聲響。
那男人回轉身，容貌出奇的年輕，同樣是銀發紅瞳，十六七歲光景，氣勢卻驚人。
他微笑著迫視蕭蓧道：“你覺得不是你最後下的殺招，便同你無關了？”
“支配者，好大能耐。”他的笑容忽又變得冰冷。
蕭蓧隻呆呆望著他，半晌她發現自己能開口了，方低低歎息道：“你生得可真好，生得這麽好的人，說什麽都對……”
銀發男人被她突如其來的一句稱讚給弄得差點嗆到了。蕭蓧當然不會放棄一星半點的機會，身形一晃就要腳底抹油。
但卻被立刻抓住了。
男人緊拽住她的左臂，將她往洞內拉去，蕭蓧眸光一閃並不掙紮，順勢滾進他懷中同時滿是血跡的右手手指碰上了他的後腦。
“你還想支配我？”男人冷笑，矮身避過，同時將她兩隻手腕都緊緊捏住了。
蕭蓧很是惋惜地垂下眼來。
男人一手將她擒住，另一條手臂勒住了她的脖子，他漠然的聲音如同妖魔：“我這是多少年沒喝過新鮮的人血了……”
“怪物！”蕭蓧快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聲，低頭就咬在她的脖子上。
雙十年華的女子血液，滾燙濃烈，沒有少女的青澀，也不似婦人的甜膩……剛剛好。
蕭蓧因失血而頭腦發暈，她不由咕囔道：“別喝光了，留點給我……”那右手趁著男人放鬆警惕悄悄掙脫，又繞到了他腦後。
“你倒是畫畫看？”男人喝了她的血，像是突然心情變好了，笑著在她耳邊低喃了句。
蕭蓧硬生生抖了抖，認命地垂下手來。
血液一滴一滴流逝，她終於支撐不住，暈了過去。黑衣男人鬆開手，將她挪到洞中一處茅草堆上，扯下一塊衣角細細替她包紮傷口。
“這麽好的天賦，卻隻契約那個廢物，著實可惜。”男人道，他的白發寸寸變回黑色，瞳色也漸漸恢複正常。他伸手按住腦後，蹙了蹙眉，心底一緊，“時辰不多了。”
咬破手指，撐開蕭蓧禁閉的眼皮，將血滴入她眼中，又在她前額劃下一長串血跡。
隨後，他拉起女子右手，將已是結痂的手指再次咬出血來，在自己額上畫出相同的符號。
“哼，至死方休……”他做完這些，亦虛弱地靠在蕭蓧旁邊的石壁上，低聲自語，“爾等身為晉臣，實為晉賊，汝三家終有衰敗之日，汝之後人，必遭天譴，不得良死……不得良死……”
他念著這詛咒之言，漸漸失去了意識。
蕭蓧似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兵荒馬亂的，可清醒後又全然不記得了。她睜開眼，摸了摸已經被包紮好的傷口，確信了自己果然福大命大沒死成。
夜明珠泛著柔軟的光，以至於她一扭頭就發現身邊緊挨著具骷髏白骨架子，也沒有被嚇得太狠。
白骨架子外，仍包著先前白發男人的廣袖窄腰黑袍子。她怔了怔，難不成自己的血有劇毒，將這強得不像話的男人給腐蝕光了？
“你想多了。”
一個怪異的聲音在身旁響起，像是銳器摩擦發出的怪聲，蕭蓧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骨架子的骷髏頭眼洞內閃爍著兩個紅點，黑袍衣領中竄出那條先前被二次血契了的竹葉青，四隻眼睛森森地盯著她。
竹葉青蛇嘴張了張，如人一般說起話來，嚇得蕭蓧又是一個哆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
“眼下我隻剩這身骨頭，說不了話，隻能靠青蕪。”
蕭蓧僵硬地對上骷髏頭的紅眼睛，吞了口唾沫：“青蕪是……這蛇？”
骷髏頭動了動，像在點頭，又操控著青蛇開口：“它現在是你的靈傀。”
蕭蓧傻了眼：“我怎麽覺得它更像你的靈傀？”
“因為我是你的靈侍。”骷髏骨架站起身，向她走來，隻有骨頭的身體走動時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叫人牙齒發酸。
“等等，讓我想想。”蕭蓧忙開口阻止他繼續接近。
“有什麽不對？我用了你的血，當然是你的靈侍。”骷髏骨架毫不理會，不但僅與她相隔一步之遙，還對下身，拿那骷髏腦袋直對著她。
蕭蓧臉色白了白，艱難道：“可我怎麽能帶一個白骨精回去？”
“白骨精？”骷髏懷中的蛇信子在聽到這個稱呼後，突然伸出來掃在了她臉上。
“我不是那個意思……”蕭蓧終於開始後悔進入這個山穀了。
“將我拆了，裝在包裹裏帶回去。”蛇口一張一合，發出毫無感情的尖銳聲音。
“拆、拆了……”她覺得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
“隻是一堆白骨而已，拚一拚很容易裝回去。”那蛇依舊發出魔音。
蕭蓧心一橫，將骷髏一把按住，劈裏啪啦就拆光了他的兩條手臂。
骷髏現下倒是一動不動任她拆卸，竹葉青幽幽問道：“我該怎麽稱呼你？”
“蕭蓧。城東千裏堂蕭家，行三。”蕭蓧麵無表情。
“你叫我阿歡。”那蛇扭了扭身子。
“什麽歡？”蕭蓧一愣。
“歡喜的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