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烈從鼠道鑰匙上感應到的鼠道地點距離邪火城不算太遠,翻過十幾座山峰,又穿過了一片覆蓋數百裏的森林後,來到了一個放眼看不到邊際的大湖。


    與普通的大湖有所不同的是這裏的湖水呈現出了血紅色,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血池一般。


    “血海湖!為什麽會是血海湖?”看著眼前的血色湖泊,吳烈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雙眉也緊緊皺起,令眉宇間多了一個川字。


    血海這個名字是居住在當地的人為它取的名字,實際上在太守府和禮天宮那裏這個湖泊有著另外一個名字,隻是因為血海湖這個名字更流通一些,最終使得這個湖泊的正式名字沒有人記得,所有人都將這民間起的名字當成了湖泊的正式名。


    當地人之所以給這湖泊起這樣一個不怎麽吉祥的名字,除了因為湖水本身的顏色以外,也是因為被湖水淹沒的一座名為業城的城池和隨城池一同沉入湖底的百萬居民,因此也有不少人認為這湖泊會有這般血色完全是由於那百萬枉死之人的怨氣所致。


    在百年前,血海湖覆蓋的地區還是一片平原和丘陵,這裏也是整個青州最大的糧食產地,也是青州特產百靈草的唯一產地,為此青州太守府專門在此建造了一座不比府城差多少的巨大城池,並且從其他地方抽調大量平民移居於此,經過千萬年的發展,此城人口已經達到了百萬之數,這還僅僅隻是算上城中百姓,如果再算上那些附庸此城的周邊小城池的話,那麽人口總數恐怕會達到五六百萬之巨。


    原本按照正常發展,業城這座百萬人的大城池因該會憑借自身資源逐漸壯大,最終取代青州府城,成為青州的權力中心也未必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但在一百多年前的某個晚上,整個業城在一夜之間突然被從地下湧出的水給淹沒了,更為怪異的是城池被水淹沒的時候,城中百餘萬人的居民,上到城主、禮天宮別府府君,下到一些販夫走卒,全都沒有逃出來,隨著城池一起被淹死在水中。


    不錯,就是淹死在水中,這個結論是各方人馬聯合調查後得出的最終結論,而這樣的結論別說青州普通百姓了,就算是負責調查這件事,並且給出這個結論的調查者們也都不相信這樣的結論是真的。


    且不說城中大量的強者可以施展各類法術或者法寶在水淹城池之前飛走,就算是城池被水徹底淹沒了,這些強者也能夠通過術法像魚一樣在水中生存。可事情恰恰古怪在這裏,從事後打撈上來的百萬具屍體來看,無論修為有多強,手中的寶物有多好,全都無一例外死於淹水,仿佛在水淹城池的那時候,城中所有人全都失去了一切力量,就連走路逃跑的力量也沒有,隻能像是一個全身癱瘓的人一樣一點點的看著水漫過來,最終被水淹死。


    雖然這樣的結論荒誕到近乎笑話的程度,傳到了禮天宮上界,甚至被人恥笑了好幾年,可從現場的一切痕跡來判斷,這個結論又是唯一正確的結論,這件事也困擾了青州太守府好幾年。


    為此青州太守府和禮天宮青州總府都派出了大量精英,調查水淹城池的時候,城中居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後,最終卻也沒有得到一個答案,至今這件事也成了青州最大的一個懸案。


    最初,血海湖的湖水和普通的湖水沒有什麽區別,但在青州太守府和禮天宮青州別府的人調查事件的那幾年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觸動了某些未知的東西,總而言之湖水在調查結束後沒多久就開始逐漸泛紅,並且越來越深,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在湖水變成血紅色的那段時間,湖泊周圍的城池百姓曾對這種血紅色的水感到無比恐懼,哪怕經過查驗,證明這些湖水僅僅隻是顏色和普通湖水不同,其餘部分和一般的湖水沒有任何區別,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傷害,但依然沒有人願意靠近這裏,從而使得血海湖周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如同荒漠一般,看不到任何人煙。


    這種情況直到十幾年前才有所改變,而改變這一切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吳烈。當時吳烈的手下因為一些機緣巧合的事情,無意中發現被認為不可能有任何水生物種的血海湖中竟然有類魚異獸活動的跡象,並且抓到了一條半蛇半魚的異獸,獻給吳烈。


    當時,吳烈就發現這條半蛇半魚的異獸體內蘊含了一絲力量,將這股力量提煉出來加以吸收,竟然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延長壽盡之人的壽命。


    這一發現讓吳烈察覺到了其中蘊藏的巨大利益,於是他親自暗中帶人實地查看血海湖的情況。很快他就發現原本以為沒有活物的血海湖中已經生長了大量其他地方沒有見過的類魚異獸,這些異獸中絕大部分體內都沒有蘊藏那種延壽的力量,隻有少數幾種在湖底業城遺址築巢的異獸,才擁有這種力量。


    同時,吳烈還發現一件可能和百餘年前業城沉沒、百萬人淹死有關的事情,那就是此刻躺在湖底的業城內竟然擁有一種天然的禁製之力,所有進入業城範圍之內,哪怕是業城上端的水域和空域,都會被這種力量影響。距離遠的人法力會被壓製一部分,施法效果也會減弱,距離近的比如直接身處業城內部,法力會徹底被禁錮起來,隻剩下肉身力量可以運用。不過,這種禁錮力量並沒有在外界產生作用,隻要離開業城覆蓋範圍內,這股力量就會立刻消失。


    因為事發突然,吳烈等人根本沒有準備,他的得力手下中有一部分本身不熟悉水性、都是依靠法術才能入水,當他們進入業城,法力受限的時候,加持在身上的法術也因此消散,那一部分手下根本沒有來得及做準備就淹水了。而吳烈等熟悉水性的人雖然也做出了正確反應,停止探索,準備施救,但卻被從城中廢墟裏鑽出來的大量異獸給攔截住了,當打退了異獸,再去救援,卻已經為時已晚。


    這件事一直讓吳烈耿耿於懷,因為這次損失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隨他從群山界下來青州的老部下,這些被他視為股肱之臣的手下沒有倒在開拓青州的大小戰事中,卻因為這一次探索任務中小小的差錯被水淹死了,著實讓他懊惱、悔恨,直到今日這種情緒依然存在,而且在看到血海湖後更加強烈。


    如果人員損失後,吳烈能夠掌握血海湖中這種延壽異獸的產出倒也不會讓他懊惱如此之久,畢竟雖有失去,但也有收獲,而且這種延壽異獸的利益潛力非常巨大,足以讓他計劃中的一些事情提前完成,得失抵消之下,心氣也會平複不少。


    可這件事之後的發展,讓吳烈心中的懊悔不但沒有消解,反倒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大量得力手下的損失也造成了吳烈麾下的勢力不可避免的出現了很大的動蕩,為了平息這股動蕩,穩住局麵,吳烈不得不放棄手中其他事情,專注此事,花了一年時間他成功穩定了勢力內部,甚至還讓自己掌握的勢力擴張了不少。等到他將自己麾下的勢力打理好了以後,再回過頭去,處理血海湖的事情,卻發現血海湖中的延壽異獸已經被禮天宮的人發現,並且在青州各方勢力做出反應之前,暗中派人將所有此類異獸全部捕撈一空,隻留下了一個空血海湖,


    吳烈從未吃過此類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大虧,所以這件事讓他一直耿耿於懷,現在再次站到了血海湖前,當年的事情又重新浮上心頭,讓他的心情變得異常糟糕。在這種情緒的帶動下,他轉頭朝身後某個方向看了看,似乎在想什麽,然後飛身躍下血海湖,朝業城遺跡遊了過去,那裏也是鑰匙指示的方位所在。


    就在吳烈跳下去沒多久,十名跟蹤者就從空中落在了他原來站立的地方。十人中領頭的那人正準備躍入水中,盡快跟上先行一步的吳烈,以免吳烈留下的移動痕跡被水中異獸給幹擾了,但他身後一名女子卻上前拉住了他。


    “藍,你在幹什麽?”領頭之人一臉不悅的看著拉住自己的同伴,質問道。


    周圍其他人也不解這名女子的動作,疑惑的看了過來。


    這名女子卻顯得非常嚴肅,說道:“我覺得最好不要跟下去,我們應該回到邪火城外等他回去時,再攔截他。”


    “理由?”領頭之人簡短的問道。


    女子腦海中回想起了吳烈躍入水中之前回頭看向他們所在的那一眼,擔憂的說道:“我覺得吳烈已經發現我們跟蹤他了,他肯定會有所防備,甚至會在我們前麵布下陷阱。”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更應該追上去把他拿下,否則的話,再想要等到現在這樣他一個人外出的機會恐怕就很難了。”領頭之人搖搖頭,說道:“而且就算按照你說的回到邪火城外守著,可你又怎麽能夠肯定他會按照原路回城呢?你也同樣不能肯定他是不是在其他地方還有通往邪火城內的秘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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