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驚喜之餘,吳烈也開始冷靜下來,思考針對這鼠道鑰匙的黑活任務。現在他的想法和之前已經截然不同了,之前看到黑活任務時,僅僅隻是覺得發布黑活任務的人是隨便挑選了一樣藏在秘庫中的物品,借此試探他的情況,可現在他卻可以肯定發布黑活任務的人恐怕不光是為了試探他的實力,更多的是為了這枚鼠道鑰匙。


    一旦開始轉變思維後,吳烈之前思考這件事時一些想不通的地方也全都有了答案。


    他想到自己或許一開始就對鼠道鑰匙的變化做出了錯誤判斷,鼠道鑰匙會產生變化,並且能夠重新使用,跟秘庫裏麵的寶光沒有任何關係,而是因為其他不知道的原因,令到原本已經廢棄的鼠道鑰匙得以恢複如常。


    既然自己手中的鼠道鑰匙能夠使用了,那麽其他人手上那些廢棄的鼠道鑰匙呢?向來也應該和這枚玉牌一樣恢複如初了。這樣一來,肯定就有不少人知道那些廢棄的鼠巢鼠道應該都已經恢複了,而以此為前提進行推測的話,那麽在青州地下勢力中發布那個黑活任務的人來自哪裏也就不言而喻了。


    鼠道鑰匙在鑄造的時候就運用了某種秘法,將其和鼠巢洞主的命數聯係到了一起,也就是說隻有鼠巢洞主才能夠運用鼠道鑰匙,其他人即便得到了鑰匙,也無法開啟鼠道。


    現在有人想要從吳烈手中奪取鼠道鑰匙,就說明發布任務之人肯定能夠使用這枚鑰匙,那麽這個未知的發布任務之人自然也就隻能是群山界的其他那些鼠巢洞主了。


    鼠巢洞主的數量是固定的,每一個鼠巢洞主都對應一枚鼠道鑰匙,隨著大部分鼠道鑰匙損壞,一些鼠巢洞主手中就沒有了一條可以和青州連接的秘密鼠道。這件事在過去並不是什麽大事,即便沒有了鼠道,鼠巢洞主也能夠從其他地方獲得足夠利益,即便這些利益比不上吳烈這樣擁有鼠道的鼠巢洞主,但也足夠他們在群山界作威作福了。


    然而,隨著禮天宮對下界九州種種禁製式的法令頒布下來,禮天宮和下界九州的聯係變得不再通暢,下界九州那些特殊物品也變得更加稀少,這樣一來掌握鼠道的鼠巢洞主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就能夠讓自己從下界九州獲取的各種利益增長數倍乃至數十倍之多。


    一條鼠道所帶來的利益就如此巨大,那麽兩條呢?其中蘊藏利益恐怕不是一加一可以算得清的,這麽巨大的利益足以讓任何人為之動心。


    在群山界像吳烈一樣掌握兩條鼠道的人肯定還有,至少吳烈所知的人中就有兩人手中也同樣擁有一兩枚當時廢棄的鼠道鑰匙,而這種事在群山界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隻不過,這兩名鼠巢洞主的實力和勢力都非比尋常,幾乎可以說是群山界最強的兩大勢力,即便有人對鼠道中蘊藏的巨大利益無比垂涎,但也不可能有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如此一來,被變相流放的吳烈也就成了這些垂涎鼠道利益者的目標了。


    當年還在群山界的時候,吳烈的強勢絕不輸給現在站在群山界頂端的兩大勢力,甚至某些方麵還要更加強大一些,在群山界的強者中不止一人認為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夠一統群山界。隻可惜,他因為某些意外得罪了禮天宮的大人物,不得不前往青州避禍,實則是被流放青州,所以當時也有不少人認為他得罪禮天宮大人物的那件事其實是被某些不願見到群山界統一的勢力暗中設下的圈套。


    在離開群山界之前,吳烈雖然憑借自己多年積累的威勢,強行將自己一隊手下留在了群山界,掌控了一方地界,讓自己即便在青州依然可以了解群山界的局勢,並且還強行逼迫鼠巢,同意賦予他永久鼠巢洞主的稱號,讓他得以始終掌控一條鼠道。


    當年他一人威逼群山界強者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當年留下來的威勢到如今已經所剩無幾了,再加上包括附庸天地在內的禮天宮上界對下界九州都有一種天性般的輕視,群山界必然會有不少人認為已經流放青州多年的吳烈恐怕已經今非昔比了。在這些人眼中,實力和勢力都大打折扣的吳烈就像是一個手中卻掌握著巨額財富的垂危老人一樣,想要從他手中奪取那筆財富不過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隨著思考的深入,吳烈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也能夠推測出自己將要麵對什麽,雖然局勢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危機感,但他本人卻感到無比興奮,甚至戰意盎然,因為他發現這次突發事件既是一次危機,也是一次機遇。


    群山界的人以為身在青州的吳烈已經虛弱到可以輕易對付的地步,殊不知吳烈勢力不但沒有減弱,反倒比起當年在群山界還要強。如果不是因為擔心太過醒目,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注意力,暴露一些不能暴露的事情,或許現在邪火城十三道早就隻剩下他一個人了,而青州的新府城也會被他占據一大塊。


    現在群山界有人被巨大的利益迷住了眼睛,看不到他隱藏的力量,對他發起挑釁,並且暗算他,這種壞規矩的做法就等同於給了他一個回群山界最好的借口。他隻需要等待機會,找到實質性的證據,就可以用這個做借口,不再受當年誓約的限定,直接返回群山界,奪回他當年丟掉的一切。


    想明白的吳烈沒有再將玉牌放回到盒子裏,而是貼身收好,然後稍微想了想,從不遠處另外一個木架上取下了一枚形狀和鼠道鑰匙差不多的玉牌法寶,施法在上麵留下了一個印記,再將其放入之前那個盒子裏麵,放回原處。


    做好布置後,吳烈便直接離開了秘庫,重新開啟秘庫封禁,在大廳駐足了一下,像是在想什麽事情,但卻沒有做任何其他動作,就這樣繼續走出了秘庫大廳,離開了這個小花園。


    剛剛吳烈駐足的時候是準備通過禦獸法門,讓兩隻看守凶獸不要阻止人靠近秘庫,畢竟兩隻凶獸的力量非常強,同時攻擊的話,就連他恐怕也難以應付,那些接黑活的人自然也無法對抗這凶獸的襲擊。如果那些人不能進入秘庫,也就無法將做了手腳的假玉牌盜走,他也無從追查幕後黑手。


    隨後,吳剛又考慮了一下,想到那些接黑活的人肯定是被當作棋子,而這些棋子行動的時候背後肯定有人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如果他限製了看守凶獸,讓那些棋子輕而易舉的就取走了玉牌,恐怕會讓那些監視者生出懷疑來,到時反倒會壞了他的計劃。


    所以,他選擇了不作任何改動,讓秘庫的防禦保持原樣,甚至在離開後,還加派了一隊人馬駐守在這裏,給人一種嚴防死守的錯覺。


    離開秘庫後,吳烈立刻找到了正在安排手下耳目調查黑活發布者的廖襄,將自己的懷疑和推測告知給了這個心腹,而廖襄聽後也覺得吳烈所猜測的事情應該是對的,並且建議吳烈立刻聯係群山界的手下,讓群山界那邊打探一下有關鼠道鑰匙的消息,以印證猜測。


    之後,吳烈沒有坐鎮府邸,而是將事情全都交托給了廖襄和吳剛,自己則從府邸的秘密通道離開了邪火城,準備前往之前他從鼠道鑰匙上感應到的位置,以確認鑰匙對應的鼠道可用與否。


    然而,就在吳剛走出秘密通道,來到邪火城外一座山崖底部的隱秘山洞外時,並未發現一股微弱但強韌的神念從他離開秘庫後,就始終纏繞在他附近。


    與此同時,就在這個秘密通道出口不遠處的小山峰上,有一隊精英荒士組成的人馬潛伏在那裏,密切監視著出口的情況。當這些人見到吳烈從那山洞走出來時,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喜色,紛紛從隱蔽處走出來。同時,一名女荒士拿出一條手帕模樣的法寶往空中一扔,手帕立刻放大了數十倍,將十人覆蓋在其中,手帕的表麵也變得和周圍的環境一模一樣,完全融入到了一起,同時也隱藏了手帕覆蓋的那十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法力氣息,隱藏了十人的行蹤。


    吳烈沒有辦法感知到環繞在自己周身的那股微弱到就算仔細檢查也查不出任何異常的神念,但他卻在遠處監視者施展法寶的那一刻,通過法家的獨門秘術,感應到了周圍天地間法則的細微波動,並且順藤摸瓜找到了那些通過法寶隱藏身形的人。


    這些人自認為通過自己的法寶能夠做到完美的藏匿,但殊不知吳烈這個法家修行者能夠通過秘術感應到周圍一切違反自然法則的力量,從而輕而易舉的將這些監視者看穿了。


    隻不過,看穿監視者的吳烈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也沒有拆穿他們的行蹤,對他們動手,而是按照原定計劃,趕往鼠道鑰匙提示的那個位置,查驗鼠道鑰匙的情況。


    在吳烈動身後,那些自以為隱藏起來的監視者也緊跟了上去,而無論是吳烈,還是那些監視者,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行蹤全都被另外一名跟蹤者看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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