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兒的確是有辦法,隻不過就要看伯父你的意思了。£∝,”陳軍和徐長青這類人打交道的次數很多,知道官場上的那些做法不適合用在這些奇人異士身上,最好就是直接了當的把事情挑明了,條件擺出來,這樣既節省時間,也不會造成對方反感。


    “說說看。”徐長青問道。


    陳軍雖然很想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因為以其父對徐長青為人的描述,隻要將那件事說出來,就肯定能夠更容易說服徐長青。但這事還是國家機密,他不可能有一絲泄露,所以隻能在有限的條件下透露一點信息,實際內容極為含糊的說道:“事情的起因屬於國家機密,我不適合說出來,我唯一能夠告訴伯父的就是國家現在正在暗中召集隱藏在民間的奇人異士,來解決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如果事情解決了,那麽伯父想要取回那棵大桃樹也不是什麽問題,前提是伯父您取走大桃樹的時候,不會損傷龍脈。”


    徐長青並沒有強行要求陳軍說出他不能說的事情,單單陳軍透露的這一點小消息就已經足夠他猜測了,很顯然現在執政政府是遇到了一個大麻煩,或者更正確的來說是以現在他們主導思想無法解決、隻能求助於華夏玄學的大麻煩,而從單單同意出力者從京城龍脈上取走一個鎮運靈物這一點來看,他們為解決這個大麻煩開出的條件也非常大。


    “你們就是用這種方式召集民間的奇人異士的?”徐長青指了指窗外,意有所指的說道。


    陳軍神色肅然的解釋道:“這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用人民群眾的力量的話。那些奇人異士想要躲起來恐怕國家是很難找出來的。而且伯父您需要承認一點。那就是在你們這些人裏麵真正有本事的人並不多,絕大多數都是一些坑蒙拐騙的壞分子。雖然現在國家這麽做會打擊到一些好人,但真正受到懲罰的人中那些壞份子肯定要占多數,而且您也不得不承認用這種方法來甄別哪些人是真正的奇人異士,哪些人又是坑蒙拐騙之徒非常有效。”


    說著話,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屋裏,過了一會兒走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文件夾。隻見他將文件夾遞給徐長青,道:“這上麵是最近幾年來,國家找到的一些隱居在民間的奇人異士,我相信這裏麵全都是有真才實學的奇人,這就是外麵這場運動最好的成果。”


    徐長青也沒有客氣,接過了文件夾,翻看了一下,隻見文件夾中有數十張表格,每張表格都代表了一個人,內容詳細記載了這個人的生平和能力。而在這些文件中徐長青也看到了幾個熟人,比如桃花山的九姑婆。通縣的霍城和何所求也在其中。


    “據我所知,這裏麵有些人現在過得並不好。”徐長青將文件夾合上,放在桌上,說道。


    “過得好不好需要比較。”陳軍繼續說道:“如果和在解放前,他們被各個軍閥勢力奉為上賓,過著錦衣玉食,丫鬟成群的生活相比,現在的確過得很糟糕,但他們現在要是和普通老百姓相比,就已經很不錯了,至少他們很平安,就算是那幾年鬧饑荒,也不用為吃食發愁。更何況在這些人裏麵有不少都是在舊社會迫害過人民,甚至拿百姓的性命來煉製一些邪器的惡徒,能夠允許他們活下來就已經是國家、人民開恩了,他們還想要向國家和人民索取更多,最終也隻會麵對國家和人民的鐵拳。”


    “很像,真的很像!”徐長青看著像是陷入某種精神狀態的陳軍,說道:“你真的和你爹非常像,不單單樣貌像,就連說話的語氣也像,當年他就是用同一種語氣教訓我思想腐朽,然後一個人興衝衝的跑到南方跟在了孫逸仙的身邊做事。”


    “父親年輕時真的追隨過孫先生?”陳軍似乎對陳凡的一些往事並不清楚,聽到徐長青的略加提及後,便顯得非常驚訝,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麽似的,嘀咕道:“難怪宋先生聽到我提及父親後會露出那樣的笑容,難怪我會那麽快就從地方調到中央來?”


    “你父親難道沒有提及他過去的事情嗎?”徐長青沉聲問道。


    陳軍如實說道:“我出生的時候,陳家已經分家了,而且父親也因為身體原因,辭去了在民國政府的職務,寓居上海陳家舊邸,當時父親因為一些決定和其他陳家人鬧得很僵,彼此也很少來往,我出生後幾乎就沒有見過幾個陳家族人,除了知道陳家當年是南方書香大族,陳家還有其他族人居住在海外以外,對陳家和父親的過往都不是很清楚。”


    “看來你父親老了,眼界開闊了,倒也有些先見之明,沒有讓你牽扯到陳家的事情裏麵去,否則你今天也不可能在現在執政當局的中央部門任職了。”徐長青微微點點頭,感慨了一聲,朝一臉好奇之色的陳軍,說道:“具體的細節就是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你隻需要知道你們陳家不單單是南方書香大族,而且從清乾隆朝開始就一直都是南方的土皇帝,掌握著南方官商兩界的大勢,基本上兩廣、兩湖、江浙、雲貴等長江以南的地界都在陳家的影響中。朝廷派遣到南方的官員,最先要拜見的人不是當地府台等上級官吏,而是要拜見陳家的家主,陳家最興盛的時候,過年過節時從韶關到陳家衝的那條路上全都是南方派來送禮的隊伍,陳家衝的客棧、客房全都注滿了南方官吏,基本上就相當於一個南方的小朝廷一樣。”


    聽到徐長青這樣說,即便陳軍心裏早有準備,但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的震驚之情久久不能消退。


    一直以來,陳軍腦子中的陳家和他所知道的一些書香大家族類似,從其父親口中聽到過去陳家分家之類的事情也沒有太多的觸動,但現在從徐長青口中聽到了陳家過去輝煌的情況後,他才發現自己對出身的家族了解實在太少、太片麵了。


    在沉默片刻後,陳軍略顯懷疑道:“為什麽?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陳家的事情?就算是在書上……”


    “正所謂樹大招風,當年陳家在南方的權勢實在太強了,強到清廷也不得不重視。所以當年清廷為了打壓陳家,故意放縱太平天國在南方擴張,隻可惜千算完算卻算不出陳家早有安排,暗中扶持了曾國藩和左宗棠反擊回去,最終反倒逼得清廷不得不低頭。”徐長青說到這裏停了一下,給陳軍消化話中內容的時間,喝了一口茶水,再繼續娓娓言道:“陳家雖然最終勝出了,但也知道自己的風頭太大,於是便由明轉暗,逐漸隱沒在南方官商之中,並且有意識的銷毀一些記載陳家之事的文字,隻有那些真正站在官商權勢頂端的人才能知道陳家的存在,陳家也才會在在那些人麵前展現自己的權勢。”說著,他又停了一下,道:“就像現在,你覺得陳家隻是和其他絕大多數在建國前逃亡海外的商人家族一樣,對吧?”


    陳軍還沒有從徐長青的話中回過神來,遲疑了一下,在逐漸明白徐長青在說什麽,點點頭,肯定了徐長青的猜測。


    “可你並不知道陳家在海外的產業有多大。”徐長青繼續說道:“雖然現在海外陳家是一個什麽模樣我不清楚,但在當年,陳家在美洲的產業已經開始影響到美洲的政局,東西海岸與陳家有關的產業不計其數,就連一些洋人大鱷也不敢小看陳家。隻要海外的陳家按照我當年為他們謀劃的方略一步步施行,那麽現在陳家在海外的權勢恐怕比起當年來隻強不弱。”說著,他停了停,道:“雖然我不願意惡意揣測,但以你現在的情況來看,你之所以會被提拔到現在這個位置,恐怕也和海外的陳家有些關係,現在的執政之人也是想要借著你的身份和海外陳家保持聯係。”


    “海外陳家?難怪、難怪……”徐長青的話就像是那一點就通的靈犀似的,讓陳軍的腦子開了殼,過去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一下子想明白過來,臉上也隨之浮現出的恍然之色,但很快他臉上的表情就被沮喪和失望給取代。想來他一直都認為自己能夠擔任現在的職務完全是因為自己的能力,可經過徐長青的點醒後,他才意識到或許一直被他看不起的海外陳家所帶來的影響遠遠超過了他的努力。


    隻不過,陳軍畢竟不是一個輕易動搖信念的人,多年的工作也鍛煉了他的心性,讓他很快就從異常情緒中恢複過來,隻是他似乎不再想要提及陳家的事情來打擊自己的信念,而是將話題重新撥回到了原位,朝徐長青問道:“陳家的事情現在並不重要,就算海外陳家再好,也與我沒有太大關係,倒是伯父您的事情是否有所決定了。”


    “不急,不急!想來你們要召集的人還沒有都召集到京城了,我還有很多考慮的時間,有了決定之後,我會再聯係你的。”徐長青並不準備立刻做決定,站起身來,不給陳軍提出任何意義的機會,起身朝門外走去。


    陳軍沒想到徐長青忽然決定離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想要站起來時,卻發現身體無法動彈,隻能看著徐長青走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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