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第一眼看到那個中年隨從,徐長青差點將其當成了陳凡,也就是陳家的二少爺。n∈n∈,.但很快他意識到認錯人了,那人隻是長相和陳凡非常相似,氣質卻有著極大差距。雖說不可能是陳凡,但憑此人的長相,便足以判斷出此人絕對和陳凡關係密切,恐怕也應該是陳家的後裔。


    在昨夜從大桃樹那裏,徐長青得到了一些關於陳家的消息,了解了一下陳家的情況。當年徐長青離開的時候,曾為陳家做了一些安排,除了產業轉移以外,同時也讓陳家將自己的子嗣加入到了當時還沒有奪權的同盟會之中,借此為陳家在將來的華夏政局中占據一席之地,而當時派去的人就是陳凡。


    從大桃樹那裏了解的情況也的確如徐長青所料一般,在滿清倒台之後,同盟會成為華夏最大的政權勢力,陳家因為自己的安排得以在後來的政局之中占據依稀之地,特別是在南方一帶依然掌控了政商兩界大部分的勢力。


    隻不過,就連徐長青也沒有預料到同盟會會如此不堪,在奪得政權後,外敵還未清理的情況下,便開始內鬥,進而分裂成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小黨派,而華夏政局也變得七零八落,軍閥混戰,各自為政,不成一統。


    也因為這次失算使得陳家內部也開始出現了不同的想法和聲音。


    一些已經在新政權中任職並且掌握一定權力的族人認為陳家應該將主要產業繼續留在華夏。因為雖然現在華夏政局亂成一團,但在陳家所掌控的南方一帶卻依然還算穩定,而且亂局出現並不都是壞事,也意味著有著同樣的機會。如果能夠把握住這些機會,陳家未必不能更進一步,甚至不在困居南方,而是執掌中央。


    而另一些人則認為現在華夏的局麵實在太亂了,而陳家雖然在政商兩界,特別是南方一帶都有著極大的影響力,但在亂局之中。看重的是武力,而武力方麵恰恰是陳家的短板。原本陳家暗中控製、扶持的一些武力,因為亂局的出現,加上同盟會內部的一些敵對人士的遊說。已經對陳家的指令有些陽奉陰違了,脫離陳家的跡象可以說是昭然若揭。而陳家現在再想擴大直屬的武力顯然會變得非常困難,因為無論是中央,還是地方都不願意看到陳家成為真正的龐然大物,肯定會聯手限製。最終結果不容樂觀。


    所以他們認為與其讓陳家繼續在華夏和一群瘋狗搶食,倒不如繼續按照原定計劃將產業轉移到外國。畢竟最開始的產業轉移計劃非常順利,陳家在美洲和歐洲都有了一定的基礎,甚至已經開始在歐美政局中有了一些影響力,特別是在美洲三藩市,陳家幾乎已經成了當地華裔黑白兩道的領袖人物之一。有著如此堅實的基礎,陳家在國外的勢力即便無法和在華夏相提並論,但也依然可以保住陳家數百年的富貴,而且風險也小很多。


    像這種遇到了難以決策的事情在陳家過去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按照過往的慣例會由陳家家主去義莊找當代的九流閑人獲得指點。然後再根據指點做出判斷和選擇。隻不過,現在義莊內已經空無一人了,徐長青早就離開,他留下來的黃山也通過兩界通道去到了昆侖三界,能夠提供指點的人已經不存在了。不過這僅僅隻是小問題,畢竟徐長青在離開的時候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陳家也已經逐漸適應了沒有義莊主人存在的日子。可問題是另外一個可以拿定主意的人現在也等同於無,陳家家主陳德尚重病在床多日,神智早已陷入到了彌留之境,現在僅僅隻是用徐長青留下來的丹藥吊住了一口氣。隻等哪天丹藥用完,他這口氣才最終咽下,現在這種狀態,別說讓他做什麽決定了。就算是正常的想事情都辦不到。


    正因為頭頂上沒有一個主事的人壓著,使得原本不少被視為大逆不道的想法也被陳家人丟了出來,而這些想法之中最多人提到的就是分家,而事情最終的發展也同樣向著這個方向行進。


    陳凡和其他那些已經在新政權中有著穩固地位的陳家人選擇了留下來,並且直接接手了陳家在華夏剩餘的產業,其餘的陳家人則選擇了離開。專心經營國外的產業,一個主導華夏南方政商大局的偌大陳家就此一分為二。而且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離開華夏的陳家人依然有著不同的想法,一些人認為應該把發展重點放在歐洲,畢竟當時歐洲列強依然是世界頂尖的存在,陳家在歐洲的產業也不少,但另一些人則認為要按照徐長青離開時留下的指點,將產業主力放在北美。因此,這一部分陳家再度分裂,最終一分為三。


    已經離開華夏的陳家情況如何,大桃樹並不清楚,而留在華夏的陳家依然將陳家衝作為其根基所在,大部分的重要決定都會在這裏討論後才具體實施,所以大桃樹對於華夏這一部分的陳家人後來怎麽樣也十分了解。


    總的來說,以陳凡為首的華夏這一部分陳家人最後會沒落完全是因為他們下錯了注,站錯了隊,畢竟在抗戰過後,誰都無法料到明明如日中天的前執政會落敗得如此快,就仿佛雪崩一般,前一刻還有百萬精銳,下一刻就已經隻有小貓兩隻。因為種種原因,華夏陳家不得不和他們所支持的人敗退到了對岸的小島上,至於華夏的產業也大多舍棄了,而陳凡並沒有看到這一幕,他在抗戰勝利之前就已經因病去世了。


    一直以來,徐長青都認為陳家應該在華夏沒有族人了,畢竟陳家祖居都已經變成了那副模樣,陳家整體的社會成份也已經被定義為惡霸奸商之類的人民之敵,繼續留在華夏隻會死無葬身之地,倒不如投靠到海外陳家,多少還能有口飯吃,有個安穩的住處。


    可現在從那名可以說是華夏第二號人物的老人身邊卻存在一個陳凡的後嗣,這讓徐長青感覺到陳家或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一敗塗地,他應該還留下了一脈人在華夏,並且當年陳家應該沒有完全站在了執政的那一邊,而是腳踏兩條船,否則的話,那個陳凡的後人不可能有現在的地位。


    站在醫院門口的徐長青回想起了陳家這一甲子的浮沉變遷,心中也生出了一個想法,去見見這個陳家後裔,看看從他那裏能夠聽到什麽新的事情。至於市醫院則暫時無法進入,剛才徐長青已經做過了嚐試,顯然那位老人對醫院造成的影響還未完全消退,這些影響對於普通人和一般的修行者或許不會有任何不良反應,但對於徐長青這個本身就被天地排斥的存在而言,卻能夠形成極大的損傷。暫時退避幾日,等這陣影響消退了以後,在進去找人,也還不遲。


    徐長青想到這裏,便轉身離開了醫院大門,朝之前車隊駛離的方向走去。雖然他不知道那個陳家後裔的身份是什麽,在哪裏工作,住在何處,但他剛才在車輛經過市醫院大門的時候,彈了一點香灰在車門上。剛才上車的時候,陳家後裔在為那名老人開車門,其他人並沒有上前的舉動,顯然陳家後裔現在的身份應該是一個隨行武官或者隨行秘書之類的職務,等車子到地方以後,他也一樣會主動開車門,到時他身上就會沾上這些香灰。


    這些香灰的氣味並不重,一般人根本聞不出來,貓狗之類隻有那些對氣味特別敏感的生物才能嗅出一些異常。隻不過這些香氣並無任何害處,僅僅隻是普通的香灰而已,即便被人發現了,也不會有人生出懷疑。


    雖然因為那個老人的存在,徐長青任何法術都無法發揮作用,但一些世俗下九流的小手法依然能夠運用自如。九流閑人最初的幾代都是下九流的乞丐出身,之後的九流閑人也有不少混跡三教九流之中,對於底層的一些小玩意都知之甚多,現在他用的手法就是當年排幫走私鹽所用的手法,雖然簡單,但現在運用出來卻恰到好處。


    在香味的引導下,徐長青走過了半個京城,來到了一處應該是政府辦公大樓之類的地方,之前那輛車子就停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周圍由士兵把守。隻不過,徐長青此行並不是要尋找車子,而是尋找陳家留在華夏的這一脈子弟。


    徐長青根本沒有靠近車子,甚至沒有走入這政府大樓,他就聞到了一股微弱的香灰氣,大門內飄出來,然後沿著道路,朝西側行進,看樣子應該是那名陳家子弟身上已經沾了香灰,之後他又離開了這個辦公大樓,去到其他地方。


    在醫院內,那股人道之力就已經讓徐長青有些吃不消了,現在這政府大樓,或者說是國之中心,蘊含的人道之力更是磅礴浩大,他僅僅隻是站在外側就已經感受到了一種山崩一般的壓迫感,更別說走進去了。所以,在確認了那名陳家子弟離開政府大樓後,徐長青便沒有再做任何停留,邁步從門前走過,繼續朝著那名陳家子弟離開的方向追蹤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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