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故宮後,徐長青也徹底的擺脫了那股源自帝王之氣的莫名力量影響,心境完全恢複到了最初的狀態。他稍為想了想,決定直接去京城醫院看一看情況,如果情況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嚴重的話,那麽他完全可以現在就去和陳攖寧見麵,不需要再找其他人。


    從故宮並沒有直接通往京城醫院的車子,中間需要轉幾路車,徐長青也沒有施法或者運用什麽快速趕路的身法,畢竟那樣做的話就太引人注目了。雖然現在他所得到的一切消息都證明世俗人間修行界已經是名存實亡,仙佛正宗那些大宗門的洞天福地都被毀掉了,其餘邪魔宗門就更別提了。


    隻不過修行界被毀那是修行界的事情,對於不少修行者而言,修行界有沒有都不會對他們有任何影響,從大桃樹移植故宮禦花園一事便不難看出肯定有不少實力不錯的修行者被當今政府招安了,成為其供奉。像這樣的修行界強者以單個而論絕對不會是徐長青的對手,但數量一多,並如果聯合起來,再加上不受鎮國之力的壓製,法術能夠發揮出十成威力,徐長青與他們交手,那麽很可能會出於下風。所以徐長青幹脆是和普通人一樣坐上了一輛有軌電車,慢慢悠悠的朝京城醫院行駛過去。


    大約花了一個小時左右,轉了三趟車,徐長青才來到了京城醫院外。雖然浪費了一點時間,但徐長青看來卻也值得,至少他並沒有在車上白坐。不少同樣坐車的普通人在車上都會閑聊一下最近的時局。從這些京城普通人的口中不難聽出。雖然外麵的局勢有些動蕩。各種運動鬧得很大,但京城內部卻還算平穩,無論怎麽鬧都有個限度,不會像其他地方,那樣肆無忌憚,完全亂來。


    不過,這似乎隻是暫時的,雖然沒有明顯展現出來。但徐長青卻能夠從不少坐車的年青人臉上看到了一絲狂亂之氣,顯然隨著運動的發展,這些年青人會變得越來越狂亂,最終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徐長青下了車之後,看著公車緩緩開走,心中回想起車上幾個年青人大義凜然的對一個思想保守的老人斥責羞辱,周圍的人卻漠視這一切的情景,便不由得歎息一聲,心中明白過去數千年積累起來的道德、等級、理念等等架構似乎正在這股人道之力的衝擊下開始崩潰。


    在擔憂過後,他也隻能搖搖頭。將這事情甩到腦後,不再去想。又重重的歎了口氣,道:“看樣子還是要盡快做完該做的事情,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卷到大麻煩裏麵去。”


    徐長青轉頭朝市醫院看了過去,醫院門口有士兵守衛,但看上去並不嚴密,雖然這些士兵全都是荷槍實彈,身上的血氣也表明了他們都是軍中見過血的真正軍人,但這些人對普通人而言,或許能夠起到威嚇作用,可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卻隻是一些擺看而已。


    走過寬敞的街道後,徐長青並沒有受到任何盤問,就走入到了醫院的大門內。隻是,剛剛走進去的他還沒有往裏再邁幾步,就顧不得引人注目,立刻從裏麵退了出來,站在了門口,神色沉凝肅然。


    一線之間用來形容現在京城醫院的內外情況是在合適不過了,在醫院大門外,周圍各種天地之力和京城其他地方並沒有什麽區別,但跨入醫院後,情況就截然不同,那股擁有強大排斥力的人道之力充斥了整個醫院,而且排斥力之強遠遠超出了他以前感受到的所有人道之力。就在他剛剛踏入醫院的那一瞬間,他身上所有的法力、神力甚至血氣之力都受到這股人道之力的影響,向外快速散逸,就像是走火入魔時的散功一樣。如果不是他的道心抵擋住了這股人道之力的壓力,及時帶動肉身退出了醫院,說不定他身上所有的力量已經被排斥一空了。即便現在他及時退了出來,他的法力也仍然有些損失,幾乎和進行了一場生死鬥差不多,雖然事後能夠恢複過來,但恢複的過程恐怕會很長,而且很麻煩。


    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醫院就擁有如此霸道到就連金仙本體都無法抵擋的人道之力,徐長青是絕對不會相信這是正常現象,畢竟醫院再怎麽重要,也比不上華夏大地上那些政府衙門,而那些地方與之相比人道之力差了何止千裏。


    “莫非是有什麽重要的人現在在醫院裏麵?”徐長青不由得生出猜疑,腦海中更是浮現出了領袖語錄封麵上那個頭像,似乎隻有這種被萬民狂熱信仰的存在,身上才會有如此霸道的人道之力,才能夠對一處普通的設施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


    就在徐長青因為醫院內的異常而驚疑不定的時候,他的異常舉動也立刻引起了周圍守衛士兵的注意,這些守衛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槍,對準了徐長青,隻要徐長青一有什麽不對勁,就會立刻開槍。同時有名似乎是軍官的人也朝身旁的士兵做了做手勢,那名士兵見到手勢,立刻快步轉身離開,跑到了醫院裏麵,不是去醫院裏麵找支援,就是通知裏麵的人外麵有異常情況。


    這時,那名軍官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槍套上麵,隨時處在拔槍的狀態,然後邁步朝徐長青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想要先行詢問徐長青一下。


    徐長青這時候也因為周圍的異常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他看了看左右嚴陣以待的士兵,心中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他沒想到自己臨時起意的舉動竟然惹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軍官已經走到了徐長青麵前,並且朝他行了一個軍禮,然後正準備開口詢問徐長青什麽。但徐長青沒有被質問的想法,更不打算在這裏多做停留,在對方開口之前,他便退了一步,整個人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化作了一團霧氣,瞬間和周圍未曾完全散去的晨霧融為一體,消失在所有人麵前。


    見到眼前一幕,醫院門口的人全都驚呆了,這裏不單單有士兵守衛,還有一些過來看病的病人和家屬,以及上早班的醫生護士,他們見到那些士兵嚴陣以待的樣子,而且是對一個年青人,所有都感到好奇,站在了醫院門口周圍看熱鬧,隻是他們沒有想到竟然看到了如此神奇的一幕,顛覆了所有人心中的觀念。


    那名軍官就站在徐長青麵前,親眼見到徐長青是如何在自己眼前化作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臉上的驚訝神色比起周圍其他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隻不過,他很快就恢複過來,立刻轉身,朝其他守衛的士兵叫喊了幾聲,然後讓人退到了醫院裏側的大門,將所有的槍全都上膛,自己則帶著幾個人朝疾行而去,看樣子應該是去通報情況。


    過了沒多久,便看到幾輛吉普車行駛到了醫院門口,士兵上前將吉普車圍攏到了中間,不讓人靠近,然後便看到一名相貌英武、濃眉大眼的清瘦老人在眾人簇擁下從醫院裏麵走了出來。周圍那些看熱鬧的醫生、護士、病人和其他人見到那名清瘦老人後全都露出了無比敬仰的狂熱表情,高聲喊著他的職位,不顧周圍的士兵圍攏了過來,在士兵的阻攔下也要伸出手過去,隻為了觸碰一下這個老人。


    雖然,周圍的隨行人員很希望老人立刻走入車內,讓他們保護離開,以避免出現危險,但老人卻並不在意那未知的危險,一臉淡然,更不懼周圍人群之中可能存在刺客之類的人,抬手示意身旁的人不用緊張,然後走到了人群邊緣,伸出雙手逐一握了握那些狂熱民眾的手,並且非常耐心的詢問一些農民打扮的人生活情況等等細瑣之事,言詞、神情都無比誠懇,讓任何人見了都會發自內心的對其生出敬意。


    整個過程非常熱烈,但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隨行人員的再三催促之下,老人最終還是選擇了聽從意見,朝其他那些沒有來得及握手的人招了招手,說了兩句話,便轉身進入到了車內。車隊在幾輛軍車的護送下,緩緩的駛離了醫院,那些民眾似乎還不願就此散去,無論是病人,還是醫生,都跟出去跑了很遠,知道看不見車身,才停下了腳步,緩步走回到了醫院內。即便現在人已經離開了,醫院內的氣氛依然沒有減弱,反倒維持著一定的熱度,那些沒有被握手的人無比羨慕的看著那些幸運的人,而那些幸運的人則一臉喜色的看著自己的手,仿佛得了什麽寶物似的。


    就在眾人三五成群的熱烈議論剛才的事情時,一個中年人站在了院門口,神色肅然,在眾人沒有注意的時候,邁步走入醫院大門一步,緊跟著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回去,臉色顯得有些難看。


    他正式剛才消失的徐長青,實際上剛才隻是障眼法,他並沒有從醫院門口離開,而是站在醫院外,看看到底是誰在醫院中產生如此大的影響,而見到出來的人不是他預料中的那個後,除了感到意外,也有些詫異,而詫異的原因並非是那位被人崇敬的老人,反倒是他身旁的一個中年隨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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