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青和九姑婆從頭到尾都站在一旁聽著民兵隊長對經過的敘述,周圍那些幹部們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身旁多了兩個不應該待在這裏的人,甚至議論民兵隊長所說之事的時候,站在徐長青旁邊的一名幹部還像是與同僚交談一樣準備和徐長青交換意見,看得一旁的九姑婆是目瞪口呆。


    雖然民兵隊長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將他遇到的事情說得過於詳細,添油加醋的增加了一些他自認為有用的內容以及他自己做得種種猜想,但剔除掉這些多餘的東西,剩下的內容還是給了徐長青很多的線索。


    整個經過簡單的來說就是他們一些人最開始是呆在了以前義莊的老房子裏麵,薛主任認為這是有敵對特務在故意搞鬼,動搖人心,所以想要在這裏守株待兔,晚上把搞鬼的人抓住。因為以前每次山上出事,都是在這幾件殘留的老房子周圍,他覺得這次如果有人破壞桃花鄉的安定,也一定會選擇在這裏下手。


    白天的時候,一切都非常平靜,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到了晚上,月亮出來之後,事情卻變得有些不可思議了。按照事先安排,薛主任坐鎮老屋子,所有民兵分別藏在老屋子周圍的樹林裏麵,監視周圍的動靜。隻是民兵隊長不知怎麽的,守著守著就莫名其妙的昏睡了過去,在他醒來之後,卻發現周圍的景象全都變了。原本應該被拆除大部分房屋的義莊現在已經恢複如常,早被砍光改成梯田的桃花山也重新長滿了桃花,就連那一株應該已經移植京城的大桃樹也同樣在原地。按照他的描述,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幾、二十年前的桃花山,他甚至能夠在桃花山一處看得到陳家衝全景的山崖上,看到陳家衝的陳家大宅沒有被拆除的完整樣子。


    然而,民兵隊長很快就發現周圍除了他本人以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活物,甚至連一隻野獸都沒有。他試著下山到陳家衝看看情況,但無論他是直接從桃樹林穿過。還是沿著鋪設好的道路下山,最終他都會回到義莊大門口。他也曾經動過念頭,進入義莊看看是否有其他什麽發現,但他的知覺卻告訴他不要進入義莊。所以他強忍著好奇心,始終呆在義莊外,直到他再次被強烈的困意所籠罩,沉睡過去。


    最終,當民兵隊長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還在原來埋伏的地方。對此,他覺得自己隻是因為過於擔憂山上的事情,而做了一個噩夢罷了,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可之後,他去其他埋伏之地查看情況,卻發現其他埋伏之地的民兵大部分已經死了,而他進入義莊老屋子詢問薛主任情況時,薛主任也同樣出事了。


    “存活下來的人是不是都是在夢裏沒有進入義莊?”就在周圍的村幹部商量該如何處置民兵隊長的時候,從思考中恢複過來的徐長青非常突兀的開口問道。


    “你、你是誰?”


    “你好像是廢渣山那邊的神婆,你們怎麽在這裏?”


    在徐長青開口的瞬間。那種讓所有人對他們視而不見的力量也消失了,這時大堂裏的人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身旁竟然多了兩個陌生人,而當他們看清楚徐長青的麵容後,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似乎將徐長青看成什麽怪物一般,其中有幾名進村多年的老幹部很快就認出了九姑婆,厭惡的神色也更加濃厚了,紛紛趾高氣昂的朝他們質問起來。


    “閉嘴!”徐長青對周圍的鼓噪聲感到有些厭煩,而那些怪異的視線和趾高氣昂的態度更是讓他感到惱怒。隻見他抬手在空中隨意的畫了一個符,跟著便看到周圍那些幹部們像是被人剪去了舌頭一樣。無論怎麽用力都發不出一個聲音,不單單無法發出聲音,就連身體也被禁錮了,連一個手指都無法動彈。


    “還算不錯!”看到自己施法達到的效果。徐長青微微點點頭,滿意的笑了笑。


    徐長青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夠單憑一個普通的禁錮符籙就將周圍這些蘊含人道之力的村幹部全部禁錮起來,完全是占據了地利之便。若是在外麵,徐長青想要禁錮這些村幹部恐怕也要花費一番力氣,而在這個充滿香火願力的大堂內,這些村幹部身上的人道之力。被香火願力給抵消了,使得這些村幹部對法術的承受能力恢複到了普通人的狀態,才令到徐長青能夠很輕易的將他們全都拿下。


    “存活下來的人是不是都是在夢裏沒有進入義莊?”徐長青的聲音在相對空曠的大堂內再次回響,問了和之前同樣的一句話。


    民兵隊長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圍被定住的村幹部們,臉上充滿了驚駭的表情,張了張嘴巴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仿佛他也被法術定住了一般。直到徐長青再次詢問時,他才發現自己的行動並沒有受到影響,這一刻他本能的將徐長青當作了敵人,伸手朝腰間配發的手槍摸了過去,想要先製服徐長青,解救村幹部,借此戴罪立功。隻不過他很快就愣住了,因為他的手摸到的隻是一個空槍套,這時他才記起自己的配槍剛才就已經被收繳了。


    如此明顯的動作和神色,有怎麽可能瞞得過徐長青,眉頭也微微皺起,隻不過他並沒有怪罪的意思,皺眉也僅僅隻是因為民兵隊長沒有回答他的再次提問。


    “古伢子,徐先生是為了解決山上的事情來的,並沒有惡意,你別誤會了,老村長也知道。”似乎擔心徐長青惱怒而袖手不管山上的事情,九姑婆連忙站出來替徐長青解釋了一下來意,並且非常幹脆的把陳貴新這個村長給拉了進來,以證明自己所說是事實。


    由於徐長青施法是朝向那一群人,老農正好也在那群人之中,成了殃及的池魚,也被禁錮了身體,無法直接回應九姑婆的話。


    因為之前見到過徐長青救治九姑婆的景象,所以老農也認為徐長青肯定也能夠救助出事的薛主任和民兵。剛才他就已經準備回到知青屋舍那裏,請徐長青過來,可沒想到他還沒有動身,徐長青就已經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這裏,而且還沒有一個人察覺到其存在,這讓他更是感覺到徐長青高深莫測。隻不過,剛才村幹部的態度不太好,惹惱了徐長青,被施法懲戒,讓他的心又懸了起來。可現在見到徐長青竟然再次主動詢問情況,似乎並沒有打算袖手不管,自然也顧不上被人事後扣上迷信的帽子,想要點頭承認九姑婆的話,免得民兵隊長再度惹惱徐長青,但由於身體無法動彈,隻能焦急的猛眨眼睛。


    “徐先生,還是解除法術吧!這件事終歸需要村裏的幹部們配合。”雖然徐長青沒有說話,九姑婆已經看得出他並沒有生氣,於是便配合著施法後的效果,唱起了白臉,緩解大堂內稍微緊張的氣氛,也給雙方一個可以下來的台階。


    麵對九姑婆如此默契的配合,徐長青自然不會將其浪費,故作冷臉狀,抬手看似隨意的朝眾人一揮,輕易的將他們身上的禁錮法咒給解除掉,讓他們恢複了行動。所有人在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之後,一個個都像是站立了很長時間一樣,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坐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著。


    老農因為已經見識到了徐長青的能力,也經過一些神奇的事情,所以接受能力比其他人強不少,解除法術後,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慌亂,很快就冷靜了下來,跟著便解釋了一下徐長青的能力和身份。


    隻不過,老農並沒有告訴這些村幹部徐長青可能是以前這裏義莊的主人,因為雖然義莊主人在解放前就已經離開了,但有關義莊主人和陳家的關係卻始終在陳家衝內流傳,在陳家被打成了地主惡霸之後,義莊主人也被形容成了替惡霸為非作歹的走狗,將對其身份的猜測說出來,對後麵的事情有百害而無一利。他套在徐長青身上的身份僅僅隻是九姑婆的一個晚生後輩,至於為什麽會來這裏,是因為他在山上出事後,去請九姑婆解決問題,九姑婆覺得自己一個人解決不了這件事,所以就寫信邀請這個有能力的後輩來相助。


    雖然這是老農臨時編造的謊言,但卻也算是合情合理,即便有些漏洞,但因為在剛才經曆了那麽多詭異的事情,使得他們根本無法冷靜下來思考,都不由自主的相信了老農的話。另一方麵這也得益於老農在村裏多年積累的威望與其過硬的人品。


    老農見到村幹部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說詞,大堂內的氣氛正在向著好的方向移動,於是便乘熱打鐵,朝徐長青問道:“徐先生,你能不能像治療九姑婆的手臂一樣,救……”


    “不可能!”徐長青搖了搖頭,說道:“他們的魂魄已經丟了,根本救不了。”說完,他又朝民兵隊長問了第三遍,道:“我希望現在問的話是最後一遍存活下來的人是不是都是在夢裏沒有進入義莊?”


    民兵隊長愣了一下,還有些猶豫是否該回答,轉頭看了看老農,見到老農連連點頭,便點頭說道:“是的,他們都和我做了同一個夢,都是在義莊外麵,沒有去到裏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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