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施法的?”緊跟在徐長青身旁的九姑婆心中充滿了疑惑。


    從剛才開始,察覺到徐長青施法了一個法術的她就始終關注著徐長青的一舉一動,而到了村公所後,擋住前路的人牆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顯然也是徐長青施法後的結果,可是她從頭到尾卻都沒有看出徐長青有任何施法的動作,這完全打破了她的常識,讓她感到費解疑惑。


    雖然,在九姑婆眼中徐長青的施法無論從過程,還是效果,都非常完美,且輕鬆,但實際上徐長青卻並沒有感覺到太輕鬆。從那件土坯房到村公所的這段距離,徐長青按照他所想那般以自身法力作為引子,牽引周圍天地之力來施法,效果不錯,也非常輕鬆,達到了他的預估。然而當他們一行人來到了村公所之後,徐長青便感覺到了一股強烈到極點的人道之力從四麵八方壓製了過來,將他施法的效果壓製了大部分,原本他施法的效果可以覆蓋十丈的範圍內,現在隻能在周身三尺左右才能發揮效果。這也使得,他剛從一個被法術引導得讓出位置的人身邊走過,那個人在身後就很快恢複清醒,重新將空隙合上,並且疑惑徐長青和九姑婆是怎麽走到前麵去的。


    “就和以前的官府衙門一樣,王道國運、鬼神辟易。”徐長青感受到周圍比外界強烈十倍的人道之力,心中盤算道:“隻不過,比起以前的官府衙門,這裏的人道之力更加霸道一些,反噬也更強一些,看來還是盡量不要在這裏施展過多的法術。”


    在想著事情的同時,徐長青和九姑婆很快便已經來到了村公所大堂內。這裏原本是山神廟的正殿。因為當年這裏香火旺盛,殿內的柱子、橫梁以及牆壁全都被煙火燃香給熏透了,即便改造成村公所大堂已經十餘年。但這香火氣味依然非常濃厚。


    “咦?有意思,有意思!”在踏入大堂的那一刻。徐長青臉上的神色立刻變得有些古怪,嘴角也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微笑,甚至都有些不分場合是否合適就這樣忘乎所以的自言自語道。


    徐長青的情緒之所以會出現這麽大的異常反應,完全是因為他又發現了一種可以被他借用的力量,而且這種力量甚至比天地之力更加適合他現在的情況。他發現原本極為霸道的人道之力,在本應該最為濃厚的村公所大堂內卻顯得微弱了不少,這個微弱並不是和外界村子裏的人道之力相比。而是和村公所本身相比。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反差,完全是因為在這大堂之內不單單殘留了前人燒香後的氣味,更殘留了大量的香火願力,而這種香火願力竟然可以和主宰這方天地的人道之力相抗衡,削弱人道之力。


    如果是還沒有飛升昆侖三界以前,徐長青或許會對這香火願力有些束手無策,因為這種力量太過雜亂,修行者貿然吸收煉化,不但不可能增進修為,反倒會對修行境界造成障礙。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股力量製作出一些特殊的法寶法器。然而,現在已經掌握神靈奧秘的他卻能夠將這香火願力完全利用起來,甚至凝聚成一團神火。將自己打造出一尊偽神也不是什麽難事。


    “天地萬物、生克相隨。”徐長青腦海中很快浮現出了一句話,而這句話用在現在的情況是最合適不過了。如今人道昌盛,使得人道之力霸道無比,可以壓製天地萬物之力,但萬物之力中最為混濁、最為低等的香火願力卻能夠和人道之力相抗衡,可謂是一物降一物,天地並無絕對的強大。


    徐長青發現世俗人間的力量生克變化後,又隱隱感覺到這或許和上古先天神祗的謀劃有關,不由得喃喃自語道:“這是凡人的世界。是神靈的世界,但絕對不是仙佛的世界!”


    “徐先生。你說什麽?”緊隨在徐長青身側的九姑婆見到徐長青嘴巴動了動,但沒有聽到他到底說什麽。便以為他是在說現在的情況,於是好奇的問道。


    “沒什麽。”徐長青被九姑婆的聲音從沉思中拉回到顯示,隨後搖了搖頭,含糊了一句,又指了指大堂中間所有人注意力集中的地方,跟著便走了上去,毫不見外的蹲下身子檢查其了地上的幾具屍體,而周圍的人似乎也將徐長青的行為動作視為理所當然的事情,沒有人出言阻止或者詢問,感覺就像他完全隱身了一般。


    九姑婆見狀也蹲在了徐長青身邊,將蓋在屍體上的白布掀開一角,歪著頭,查看屍體的情況。


    雖然,九姑婆已經從那錢家小孩身上切實的感受到了山上那股陰祟之力的危險,但現在見到這些屍體還是忍不住為之一驚。隻見,這些屍體就像她之前的手臂一樣完全失去了血肉,隻剩下了一層皮和骨骼,甚至在皮膚上還泛起了一層金屬光澤。她試探著伸手過去觸摸屍體,立刻感覺到一股冰冷的寒意從指尖傳到身上,使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隨後她又發現屍體變得極為堅硬,甚至堪比鋼鐵。


    “這股陰祟之氣比起前兩天強了數倍不止。”九姑婆不由得小聲說道。


    “嗯!”徐長青簡單的回應了一下。


    這是,九姑婆已經從衣著上認出這幾具屍體中有一具應該是村革委會的薛主任,其他幾個是普通的民兵。如果隻是一般的民兵出事了,事情倒也不會鬧得太大,至少不會出這個村鎮,但這個革委會主任是從省城調派過來的,身份非同一般,他出事絕對會驚動上麵。這無論是對桃花鄉的村民,還是對九姑婆這樣需要改造的人都不是一件好事,而現在唯一有能力救他們的人隻有徐長青,於是她便問道:“他們還有救嗎?”


    徐長青給了九姑婆一個失望的答案,甚至連聲都沒有出,僅僅隻是搖了搖頭。之所以會如此,並不是因為他被問得不耐煩,懶得回答,而是因為他不太好給出真實的答案,告訴九姑婆,他有能力救這幾個人,但卻不願意出手。


    這些中了陰祟之氣的人和九姑婆之前的情況有所不同,不單單侵入他們體內的陰祟之力強大了數倍,受到的傷害也超出了數倍,更主要的是因為他們的魂魄已經不在肉身之中了,即便施法清除了他們體內的陰祟之力,也僅僅隻是多了幾具肉皮囊而已。徐長青也的確能夠開壇施法,將這幾人丟失的魂魄找回來,可如此以來他原本就不多的法力恐怕會枯竭殆盡,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最麻煩的是即便將魂魄找回來,但魂魄是否還能保持完好都未可知,要是耗費了所有的法力,找回來的魂魄卻是殘缺不全的,強行將這些魂魄送入肉身,隻會得到幾個瘋傻癡妄呆之人,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就在九姑婆正準備繼續詢問徐長青該如何對付這些陰祟之氣的時候,便聽到作為村長的老農大聲朝周圍的人喊道:“全都回去,回家裏去,這裏沒有什麽好看的。等會兒,村裏民兵要挨家挨戶的去你們那裏檢查,你們要是誰不在家的話,就別怪民兵把你們當成特務抓起來。”


    聽到老農這樣說,周圍那些普通的村民即便對發生了什麽事感到萬分好奇,但也不敢在村公所裏麵多留一會兒,原本堆在村公所中的人頭像是潮水一樣退去,隻有十幾個主要負責村裏政務工作的幹部依然沒有走。


    老農見人走得差不多了,便將剩下的幹部聚攏起來,朝臉色蒼白、神色茫然的民兵隊長說道:“有些村幹部是剛剛過來,被堵在外麵,不清楚情況,你把剛才說的過程再說一遍,讓大家了解一下情況,再商量怎麽應對這件事。”


    聽到老農的要求,曾經上過戰場,連死都不怕的民兵隊長臉色立刻變得極為難看,仿佛讓他再將之前的經曆回憶一遍是件比死亡都恐怖的事情。但麵對周圍村幹部們的目光,民兵隊長也不能有任何推脫拒絕,因為他如果沒有解釋清楚薛主任和其他幾個民兵死亡的原因的話,那麽當時離薛主任最近的他以及幾個手下的民兵很可能就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承擔他們無法承擔的罪名。


    為此,民兵隊長強打起了精神,極為細致的將他所經曆的一切緩緩道出,說出來的內容甚至比之前告訴老農的內容更加詳細,而他所說的內容也令到在場幹部顯現出了兩種態度。


    一種是已經在桃花鄉做了很多年,了解山上情況的老幹部,他們似乎相信了民兵隊長所說的事情,臉色雖然沒有民兵隊長那樣難看,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眼中更多的是惶恐。


    而另一種則是才剛剛來桃花鄉工作不久,對桃花鄉情況不是很了解的新幹部,他們則完全對此嗤之以鼻,認為民兵隊長是在胡說八道,更有人幹脆如民兵隊長所想那般,將薛主任和幾個民兵遇害的原因歸咎到了民兵隊長和其他存活下來的民兵身上,要求老農立刻將其逮捕關押起來,等上麵派人下來審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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