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綰綰臉白了白,“你什麽意思?”


    男人走了過來,摟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回到椅子裏,將她按了回去,“身體不好,晚餐要按時吃,我去把多的端上來,別再鬧的。”


    多的?


    過了沒沒幾分鍾薄錦墨就重新端著飯菜上桌了,她嗅著菜香判斷了一下,跟剛才的那幾道菜是一模一樣的——何況就這一兩分鍾他也變不出新的。


    她手指緊了緊,不過麵上麵無表情,“所以你剛才是故意惹我,明知道我會掀了你的飯菜是麽。”


    男人將筷子遞到她的手裏,淡淡道,“有備無患。償”


    她一個人在桌上吃飯,他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出清掃的工具在那收拾被她掀翻在地上的碎片。


    盛綰綰冷冷一哼,懶得再發脾氣或者搭理他,低頭靜靜的吃飯。


    她才不相信找不到一個隨時能上崗的看護,這男人連她會掀桌子都能料到,他會想不到她一個孤身的瞎子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會跟個廢人一樣需要照顧?


    等她吃完放下筷子,還正在出神,男人的嗓音就已經在頭頂響起了,“再坐會兒,還是回臥室去休息?”


    “回臥室。”


    他也沒來抱她,牽著她的手帶她往外走,步子也很慢。


    他低頭看著她的臉,像是一個光明正大的偷窺者,不知道是因為一直在昏睡還是她原本的體質,五年的時間在她身上好像被凍住了一般,依舊年輕而美麗。


    起居室在二樓,到了樓梯下盛綰綰還什麽都不知道就已經被男人打橫抱了起來。


    她睜著漆黑無神的眼睛,皮膚姣好的臉上已經隻餘寡淡了。


    “樓梯。”


    “你是不是準備連澡也一塊兒給我洗了?”


    兩秒後,盛綰綰敏銳的察覺到男人身軀微微一震,她能感知到的肌肉好似也都跟著緊繃起來了。


    媽的,他是不是在腦子裏視一奸她?


    “你傷口沒痊愈不能洗澡,隻能擦,”他頓了頓,嗓音啞了幾度,又低沉,有種蠱惑的錯覺,“綰綰,我給你擦,好不好。”


    她淡淡的道,“不用了。”


    他低眸盯著她,低低的笑,“你不擦一下身體,你睡得舒服?就是在你昏迷不醒的那幾年,也每天有護士給你擦身體。”


    是不舒服,她從小到大都是每天至少一個澡的,更別說現在身上擦了藥。


    盛綰綰沒理他。


    回到臥室,他把她抱到床上才坐下,正想開口,溫熱的柔軟就這麽落到了她的臉頰上,她緩了緩好幾秒才徒然反應過來,揚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薄錦墨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薄唇勾了勾,淡淡的笑,“你身上如果沒有傷口,我真的會扒了你的衣服給你洗澡。”


    稍微的頓了三秒鍾,他才繼續道,“慕晚安這會兒應該沒空搭理你,我去隔壁借個傭人過來伺候你洗澡洗漱,嗯?”


    盛綰綰臉色稍微的好了一點,她手機就震動了。


    立在床前的男人瞥了眼屏幕上亮起的名字,微微擰眉。


    她憑著手感點了下接聽,“喂?”


    盛西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綰綰,你家門口的密碼是多少?”


    “哥!”


    “回美國之前我跟你嫂子過來跟你一起住。”


    薄錦墨看著她臉上驟然綻開的笑容,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密碼是七七的生日,你摁密碼就可以進行了,我在二樓的臥室。”


    掛了電話,盛綰綰還握著手機,仰著臉朝他道,“你可以回去了,我哥跟我嫂子都過來了,他們暫時跟我一起住,你走吧,我不想讓我哥看著你生氣……唔。”


    後腦勺被男人的大掌扣住,唇瓣被毫無間隙的貼合,然後含住,隨即唇舌被撬開,深深的吻了進去。她依賴慕晚安,聽到她哥哥要過來一副終於能甩掉他的模樣。


    她就算是對著南城也都能不見外的說笑。


    就隻有他。


    深長糾纏的吻結束,她還在喘氣,男人扣著她的下顎,低低的嗓音貼著她的肌膚,“綰綰,”氣息落在她的脖子裏像是要鑽進她的毛孔,“慕晚安有南城,你哥有米悅,隻有我,完全屬於你。”


    盛綰綰隻覺得自己被他的氣息淹沒了,那氣息不動聲色卻帶著濃濃的侵略性。


    她甚至懵了懵。


    臥室的門被推開了,米悅張揚的聲音隨著門開就響起了,“綰綰,吃飯了沒?我們給你帶了夜宵……”一句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她懵懂的看著床上的兩人,機械般的轉頭,眨眨眼,問自己的男人,“在親熱?”


    她說話的幾秒鍾裏盛西爵已經把手裏提著的夜宵塞進了她的手裏,然後大步的朝著那站在床邊的男人走了過去。


    盛綰綰看不到都能感覺到自己哥哥來勢洶洶殺氣凜冽。


    盛西爵俊美冷硬的臉上泛著冷笑,幾步衝上去提起他的領子毫不留情的一拳揮了過去,“你他媽欺負她到這份上還不夠,現在還有臉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米悅捏著手裏的夜宵袋子,睜大眼睛看著兩個修長挺拔的男人的打架。


    開始好幾拳薄錦墨都沒還手,麵無表情像個死人,米悅看著一邊覺得自己男人果然是最帥的,又一邊擔心他會不會下手太重收不了場,正在糾結要不要衝過去阻攔。


    臥室裏鋪著厚厚的深色地毯,英俊斯文又淡漠的男人被提著襯衫的領子,模樣狼狽,但眼神冷靜看上去毫不在意,菲薄的唇側甚至噙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淡笑,喑啞的笑著。


    盛西爵手指的關節響著,他麵無表情,一字一頓,“薄錦墨,我警告你,離我妹妹遠一點,這輩子我看她嫁給誰都不會允許她跟你在一起。”


    薄錦墨原本垂著的眼皮掀了掀,眸底一冷,毫無預防的出手。


    米悅尖叫一聲,“西爵!”


    她沒想到這男人會突然還手,盛西爵也沒料到,毫無防備的挨了這一拳,沒一會兒兩人就扭打在一起了。


    米悅在一邊看得心驚膽戰的,幾次想衝過去,都被男人喝住了,“站著,別過來。”


    她就這麽衝過去,很容易被誤傷。


    這臥室好在是不小,且薄錦墨顧慮她眼睛看不見,一切從簡沒放什麽東西,空曠得就讓兩個男人打架有了施展的空間。


    盛綰綰看不到,隻能聽到他們打架的聲音,她皺著眉頭,喊道,“夠了,哥,別再打了。”


    血氣上湧的男人哪能聽得進她的話。


    她沒辦法,扶著床沿起身,朝聲音的方向走過去。


    “綰綰,你別過去,他們會誤傷你的……”


    盛西爵背對著她沒有看到,薄錦墨見她走過來,眉頭一皺,動作一停,立即就挨了一拳狠的,鮮血溢出唇角。


    “哥……”


    米悅連忙扔了夜宵衝了上去,“別再打了,綰綰身上還有沒有痊愈的傷口呢,小心傷著她。”


    盛西爵冷冷的看了眼前穩住身形站著的男人,餘怒未消,“房子的事情晚安跟我說了,這別墅的錢我會打給你,現在你給我滾出去。”


    他推門進來的時候,分明就看見綰綰在用力的推他,這男人不過是仗著力氣大她眼睛又看不到在欺負她,加上原本累積的恩怨,一下就火了。


    薄錦墨站著,無所謂的擦了擦唇側的血,又看著拉著盛西爵的女人,眼眸重重的收縮,嗓音黯啞,冷漠,“別墅我已經租給她了,不用你插手。”


    租?


    盛綰綰“看”著他的方向,淡淡的道,“我哥跟我嫂子來了,你走吧。”


    薄錦墨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臉上,她站在盛西爵身側,那姿態好似是在尋求保護,俊美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的波動,他最後將視線落在一旁的米悅身上。


    “你給她洗澡,別讓你老公插手。”


    說完這句話,他才抬腳筆直的離開。


    米悅目送他的身影。


    盛西爵瞥了她側臉一眼,眼睛一眯,低沉的嗓音很是不悅,“你看什麽?”


    米悅收回視線,看看盛綰綰,又看向他,眉梢一挑,“我怎麽覺得他怪可憐的,我看他好像真的很喜歡綰綰,你是不是太過分了,見人家一次打人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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