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思索了幾秒,困惑的道,“我怎麽覺得這個薄,跟這個陸聽上去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盛綰綰默了幾秒,淡淡的道,“眼熟很正常,倆爛大街的姓。”


    楊柳看了眼宴西,這男人看就不是什麽普通人,一個肩膀敢給她這麽個獸醫收拾,雖然她注射了麻醉針但他這態度也太尋常了,“你叫彎彎,我怎麽覺得你這名字也挺眼熟的。”


    盛綰綰低頭摸摸肚子,輕描淡寫的笑,“前麵三百米的菜市場賣魚的那位大爺家養的串串狗也叫彎彎。攖”


    楊柳,“……”子彈取出來,她鬆了一口氣,斜睨她一眼,“你不想說就算了,知道得太多也沒好處,我看你們也不是什麽正經人。”


    她最後看了眼那顆沾血的子彈,歎了口氣,“我老早就覺得了,你這樣的,又年輕又漂亮,身懷大筆財產又懷著孩子,多半是大哥的女人,行了行了什麽都別告訴我,我不想惹事。”


    盛綰綰低聲道,“不會給你惹事,我這就走了。”


    說著她把身上的現金全都拿了出來擱在桌上,下巴微微抬起,“我錢不夠了,有多少給多少,就你這傷,至少得一條藏獒的價。償”


    說好的是朋友呢?


    宴西看了眼盛大小姐明豔精致的臉,又轉頭看了眼笑眯眯的楊柳,利落的把褲兜裏的幾張鈔票全都拿了出來,低而生硬的道,“謝謝。”


    楊柳擦了擦手,不客氣的數了數,“雖然少了點兒,不過算個友情價,”收好錢,她又掃了眼男人的身板,幹咳兩聲,略惋惜的道,“帥哥,你跟大哥混的?”


    剛進來的時候覺得這男人雖然高是挺高,但顯得很瘦,不過衣服一脫,哎呀呀那身材那肌肉,堪比男模,臉雖然也不是那種特別俊的,但三庭五眼,五官端莊,皮膚健康,勝在幹淨清朗,透著少見的男人味。


    宴西看她一眼,“現在不是。”


    以前是,現在盛世洗白了麽,他們也是正式的員工,俗稱保鏢,雖然曾經也是染黑的。


    楊柳看著撫著腦袋的盛綰綰,“你是不是不舒服?坐著吧,這麽大的肚子你還站著。”


    “我得走了。”


    “不知道你們什麽情況,不過我覺得在這兒休息一晚,明天天亮之前再走,你這兩個孩子都七個月了,少折騰,你懷著孕被捉回去總比把孩子弄沒了好吧,那男人應該不至於殘暴的把你跟你孩子怎麽樣。”


    她多少知道盛綰綰之前的話大多數開玩笑,剛才宴西插的哪句嘴多半能猜到是什麽情況了。


    盛綰綰看向宴西,眯了眯眼,商量般的道,“看在展湛的份上,你就當今晚沒見過我?反正那幾個人也沒見著我。”?宴西淡淡的道,“明天我再聯係薄總,盛小姐,您有身孕,早點休息。”


    楊柳瞟了他們一眼,走到盛綰綰身側,耳朵咬耳朵小聲的道,“你就早點睡,淩晨兩三點的時候趁著他睡著早點走,還跟他商量什麽。”


    盛綰綰正想這主意不錯,就聽宴西清晰的嗓音傳來,“盛小姐,我今晚替您守夜,您好好休息。”


    楊柳,“……我看你男人的手下這麽盡職盡責,你男人應該也不會太沒擔當的,你還是去睡吧,寶寶要緊。”


    盛綰綰想了想,衝宴西道,“你明天要打電話通知他,我也擋不住你,不過我可能也許能猜到一點昨天攻擊你們的是什麽人,所以你明天等我起床後打電話。”


    宴西微微沉吟,答應了。


    楊柳讓她去睡她自己的床。


    盛綰綰不太好意思,“你這隻有一張床。”


    “誰讓你是孕婦,我這種大齡單身女青年能有什麽問題,”楊柳一邊推著她往裏麵走,一邊說聲音越低,“你男人真的是混黑的?外麵的小哥真的是小馬仔?”


    薄錦墨……不算混黑吧,他是正兒八經的商人,隻不能手能通黑就是了。


    “你看上宴西了?”


    “比我爹媽給我介紹的那些男人強,一個個不是油膩就是浮誇,不是媽寶就是三十歲還沒到就大著啤酒肚,要麽就是滿臉痘痘跟女人說句話都要臉紅的死宅。”


    盛綰綰,“……”


    想一想也是,她一直覺得像展湛這種類型的男人……除了工作稍微有點危險,各方麵的綜合條件能爆表,無論臉跟身材的外形值,還是不苟言笑不勾三搭四的專一值,包括收入——保鏢聽著雖然不太好聽,但不管是展湛還是宴西,薪水絕對是高於安城的白領收入層次幾條線。


    缺點就是不善言辭,話比較少不會哄女人,但安全可靠有擔當是無需置疑的。


    要是展湛在這兒她肯定不遺餘力的推銷,但宴西……她還不了解。


    “你可以勾一搭一下。”


    ………………


    宴西在沙發上坐了一夜沒睡,楊柳也在沙發上坐著,開始的時候致力於撩漢,但後半夜還是擋不住重重困意趴著睡了過去。


    盛綰綰起床後,宴西才當著她的麵問楊柳借手機,把他自己的手機卡***。


    才剛重新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了。


    屏幕上顯示的就是展哥,宴西很快的看了眼盛綰綰,手指一滑接下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邊的展湛說了什麽,宴西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霍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不可能,我怎麽會背叛薄總,是他們先開槍,我才出手。”


    “……”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宴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他才道,“好,我知道了,展哥,謝了。”


    掛了電話,他當即就麵無表情的關機把手機卡取了出來,“我們要走了。”


    盛綰綰看著他,“出什麽事了?”


    宴西沒當著楊柳的麵說,“我們先離開這兒,以免連累柳醫生。”


    手機可以定位,現在不走,很快就能被查到位置。


    宴西花了十分鍾不知道從哪兒弄到了一輛車,嚴峻而簡練的解釋,“昨天跟我一起的兄弟死了,展哥說他聽跟他關係好的朋友說,昨天回去匯報的三個人,說我們為了邀功出手傷人,在打鬥過程中一死一逃。”


    “你現在要把我帶回去?”


    “把你帶到薄總麵前,他不相信我,也不會相信您。”


    “你跟薄錦墨多長時間了。”


    “我跟展哥一樣是孤兒,有七年了,一直都在薄總的手下。”


    “那你覺得,薄錦墨他很容易被騙嗎?他的手下混進去了別的人,他會不知道在他手下待了七年的人是什麽樣的人。”


    “不會。”


    “我覺得你現在回去也有點危險,因為我覺得薄錦墨他……”盛綰綰原本長長的發又簡短了,褪去了幾分嬌媚更顯得利落,她衝宴西微微一笑,清清淡淡的道,“可能不是太正常。”


    無論神色還是語調,她看上去都不像是開玩笑,宴西踩下刹車,側首看向她,“什麽意思。”


    “十個月前,我消失的時候,他是不是一直在派人找我?”


    “是。”


    “七個月前,他把我綁架了,但你們還是在找我。”


    “是。”


    “你們有人知道這個消息嗎?你不覺得他很奇怪嗎?一邊囚禁我又一邊讓你們繼續找我,你知道的人裏有誰知道我已經在他手裏的消息嗎?”


    宴西沒說話。


    “你就這麽貿貿然的回去,他是什麽態度很難說,不如先看看——你可以留在我身邊,剛好我懷孕了需要人照應,而你捏著我也算是暫時捏著一張安全牌,不管他腦袋裏有什麽問題,他不顧我,也會顧孩子的。”


    …………


    “宴西跟陳淞都沒有回來,陳淞的屍體在安城邊界一處旅遊地的公園裏發現,已經通知警方也派人過去處理了,但宴西目前還沒有消息,薄總,我認為生存的幾率不大。”


    薄錦墨閉眼,背脊倚在黑色的商務旋轉椅中,低頭捏著眉心,“繼續查。”


    “薄總,我們要追查陳淞的死因嗎?”


    男人淡淡的道,“不用,我會處理。”


    “好的薄總,有消息我再繼續稟告您。”


    “嗯。”


    手下轉身安靜的帶上門離去,郝特助拿文件進來的時候看到男人從書桌的抽屜裏拎出了車鑰匙,走了出來,儼然是一副要出門的架勢,


    “薄總,二十分鍾後有個會議要開,您這是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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