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幾秒鍾的時間,幾乎沒有考慮的餘地,這種關頭,薄錦墨跟顧南城總有一個是要進去的。


    她看著晚安目送那男人的背影,垂下眸一言不發。


    一旁,薄錦墨吩咐人叫救護車,然後帶著其他人跟著進去了。


    顧南城跟陸笙兒都被蛇咬傷了,薄錦墨問保鏢要了匕首做了簡單緊急的蛇毒處理,他騰不出手同時處理,眼睛也不眨的使喚晚安攖。


    好在將毒血放出沒一會兒之後救護車就到了。


    盛綰綰始終是站在那裏,以盲人的姿態,她看到薄錦墨跟顧南城的眼神似乎對視了一秒,然後他才淡淡的瞥了眼晚安,“晚安,麻煩你帶南城跟笙兒去醫院。”


    晚安沒吱聲,既沒答應,也沒有拒絕,氣氛有些僵硬。


    薄錦墨鏡片下的眼眸透著股陰沉,“我查清楚就會過去。償”


    盛綰綰看著晚安垂下的眼眸,走過去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道,“你就當是幫他一個忙,畢竟你欠了顧公子不少的恩情,晚安,你去吧。”


    這情況,晚安就算要去也需要一個台階,現在她心裏多少是不舒服的,有兩個人都被有毒的蛇咬傷了,自然是需要一個在緊急關頭能做主的人去。


    薄錦墨抽不開身去的話,晚安最合適。


    他們隨著救護車一起去了。


    走之前晚安輕聲朝米悅道,“你照看一下綰綰。”


    “ok。”


    他們走後,米悅拉著她走得遠遠的,壓低著聲音道,“咱們還是離開這兒吧,免得被冷不丁的咬上一口,好可怕……”


    盛綰綰無神的眼看向薄錦墨,他俊美的臉陰沉又緊繃,帶著很罕見的沉重,薄唇也抿成一條直線,等她“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抬腳朝她走過來了。


    “你要查就去忙,我讓米悅帶我下……”


    一句話還沒說話,她就已經被一言不發的男人打橫抱了起來。


    他抱著她一邊往樓下走一邊道,“你就在下麵待著,不要上樓了,有什麽需要找我給你辦。”


    盛綰綰看著他的臉色,“誰放的蛇?”


    他淡淡的道,“還不知道,待會兒會查。”


    她直覺他是知道的,剛才他跟顧南城對視的那一秒就已經有答案了,但他不說,她也沒問多的,隻是覺得奇怪,昨晚薄錦墨睡在紅楓別墅,陸笙兒睡在酒店,這別墅裏就隻有傭人跟保鏢。


    顯然就是針對陸笙兒而來的。


    算了,就當是在這樣的日子裏,她間接害得爸爸心髒病發作的懲罰吧。


    追悼會上人來人往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著薄錦墨一路將她抱下來,又旁若無人的把她放在之前的那張椅子上。


    這樣一個舉動,明天全安城的人都會知道薄錦墨舍棄大明星陸笙兒跟前妻和好了。


    如果說他一手操辦這個葬禮還能理解成是為陸笙兒——畢竟誰都知道陸笙兒是盛柏的私生女,但剛才救護車把陸小姐帶走,他非但沒有跟著去醫院,反倒是在照顧眼睛看不見的盛大小姐,代表著什麽在眾人眼裏不言而喻。


    薄錦墨低頭整理著她的圍巾,低聲道,“你坐著就行,不需要再鞠躬,我會讓人替你表示感謝,等天黑追悼會結束後,我帶你回紅楓別墅,這兒暫時不能住。”


    其實他並不顯得溫柔,這個男人的五官跟輪廓並不柔和,不笑的時候基本有種銳氣,但此時他的嗓音跟專注的眼神融合在一起,卻尤其的讓人覺得溫柔。


    可能是因為他對著的是一個本該看不到的女人。


    盛綰綰沒有任何多餘的表示,隻是淡聲的陳述,“我今晚哪裏都不去,就在這兒給爸爸守夜。”


    男人眉頭皺了起來,“你懷孕了,整夜不睡會熬不住。”


    “薄錦墨。”


    她叫他的名字,語氣很平靜。


    他低眸望著她精致的臉,啞聲道,“你說。”


    “難道我不明說,你就不會知道,懷上你的孩子——無論是因為什麽而懷上的,我都覺得很負疚嗎?現在我哥也不在,難道我還要為了你的孩子,連這一夜都不守了?你覺得這樣說得過去?”


    這一番話,她幾乎是說得心平氣和。


    但越是平靜越無力反駁。


    男人的嗓音晦暗而極其的黯啞,“我替你守。”


    她看了他一會兒,方淡淡的笑了下,“可你沒資格啊。”


    她坐著,他站著,就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僵持了很久。


    透過他的鏡片,她比曾經的任何一次都看得清楚他眸底的神色,和他臉上所有並不明顯的表情變化。遍布著陰影,如困獸一般。


    最後,她閉上眼睛淡淡道,“薄錦墨,我挺理解你替你父母報仇的,所以你也稍微理解我一下,想盡一盡最後的孝心?”


    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薄錦墨看著她仍然尚算是平靜的臉,淡淡的想,如今他對著她,好像真的隻能一再的妥協下去。


    不過也沒關係,隻要她人在這兒,他妥協多少都沒關係。


    原本感情處於下風,就應該清楚這一點現實。


    ………………


    薄錦墨簡單的向賓客解釋了剛才的受驚的事情就離開了。


    盛綰綰沒問他要幹什麽,不過大致也能猜到他是要查放蛇的人,然後去醫院看顧南城跟陸笙兒,一直到晚上的時候他都沒回來。


    米悅在紐約的事情很多,下午就又飛回去了,不過晚安從醫院回來之後就直接過來陪她了。


    她看著她的模樣。


    從上次離開之後,這段時間又一直眼盲,都沒有好好看看她,上一次離開的時候沒告訴她,但想著也隻有幾個月就會回來。


    這一次再分開,就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不能有重逢的那一天。


    她似乎沒怎麽變,但神色氣息之間都比半年前顯得成熟了很多。


    “晚安,你跟顧南城是怎麽打算的?”


    “他我不知道,但我對他沒什麽打算,”去了醫院一趟,晚安人也有些精神上的疲倦,淡淡的道,“你不用操心我的事情,我又沒你那麽死心眼,男人麽,能行則成,不成則分。”


    盛綰綰思忖了幾秒,方開口道,“其實我覺得他還不錯。”


    晚安笑,不在意的道,“是麽。”


    “他那人我不怎麽了解,不過如果你是介意陸笙兒的話,你根本不用在意她啊,雖然顧南城現在是關心她,但畢竟你跟顧南城結婚也才半年的時間,準確的說你們從認識到離婚都一共才半年的時間,顧南城也不是什麽年少情竇初開的少年了,成年男人對感情比較……嗯,你麽,”


    她瞥了晚安一眼,才繼續道,“你這種性格也不會一下子對誰感情很深,又慢熱又傲嬌,半年根本不夠你們愛得水深火熱。”


    晚安沉默安靜的聽她說完,“你希望我跟他和好?”


    “我沒這個意思啊,隻是給你分析一下,你還年輕,大把的男人可以考慮,我就看你對顧南城多少有點感情,”她撇撇嘴,輕描淡寫的道,“畢竟他是gk總裁麽,可以帶你走上人生巔峰,除了陸笙兒這個問題,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結婚麽,三觀契合,性一生活和諧又彼此喜歡,白頭偕老的幾率很大,反正別的男人也會有別的問題,太完美的男人就算有,用著也覺得壓力大。”


    晚安靜默半響,“原來你知道這麽多,”她挑眉,“那你為什麽在薄錦墨那麽個男人身上耗這麽多年。”


    還輸的一塌糊塗。


    盛綰綰往椅子裏靠了靠,淡淡的哼了哼,“我隻是了解你而已,我跟你又不一樣,你要一個你喜歡的又能給你婚姻各方麵保障的男人,要求比我高多了。”


    晚安手肘撐在椅子的扶手上,托腮好笑的看著她,“我要求高?我就是比你實際一點,你是什麽,千金難買你喜歡。”


    晚安後來覺得她是應該猜到這個結果的,千金難買的喜歡,喜歡的東西就去奪取,不喜歡了,自然要離開。


    為了孩子而妥協,她也許會這樣做,但綰綰不會。


    晚餐薄錦墨沒有回來,隻是有打電話回來吩咐廚房準備適合孕婦吃的菜式,盛綰綰沒對此表態,隻是自己跑到廚房去報了幾樣晚安最喜歡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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